3239【妖物】

    項南很快便打聽得知，陳玉樓果然有盜掘瓶山古墓的計劃。

    原來陳玉樓野心極大，不甘心只做卸嶺盜魁，暗地裏扶持了多股軍閥勢力，有逐鹿天下的打算。

    而逐鹿天下所耗費的資金何止千萬，即使他是卸嶺盜魁也支撐不來，最近幾年資金略顯緊張。

    另外他又愛慕虛名，在這大亂之年，收難民、開粥廠，邀買人心。如此一來，耗費就更大了。

    所以他便想找一座大墓，好好的發生一筆橫財。

    剛好他收到消息，湘西猛洞河老熊嶺瓶山深處有一座元代將軍大墓，陪葬頗豐，珍寶無數。

    如果能將其拿下，足以解燃眉之急。因此他最近正在召集弟兄，整修裝備，打探消息，伺機而動。

    ……

    項南確認消息之後，隨即便帶着花靈、老洋人先行前往瓶山。

    “瓶山之中多毒蟲猛獸，你們切勿大意，一定小心謹慎。”路上，他再三叮囑道。

    雖然他制得香包、藥丸有很好的防蟲、解毒之效。但搬山道人相信，萬事萬物相生相剋，沒有永恆的強者和贏家，因此萬事還要小心的好。

    “放心吧，師兄。”花靈、老洋人都道。

    三人身穿蓑衣，揹負行李，穿山越嶺，迤邐而行，先是來到了一座叫金風寨的苗寨。

    這寨子座落於奇峯翠谷間，景緻幽美如在山水畫中。

    寨中大約有百餘戶人家，因爲當地土氣多瘴癘，山有毒草及沙蟄蝮蛇，所以當地人不分夷漢，一律並樓而居，蹬梯而上，稱爲“杆欄”。

    所有的民居住宅，全部依山而建，取座北朝南的方向，爲了避免毒蛇毒蟲，複式結構的木樓底部都採用九柱落地，橫粱對穿，使樓臺懸空，這樣的建築也叫“吊腳樓”。

    項南、花靈、老洋人進寨之後，立刻便被當地百姓圍了起來。

    “你們是哪裏來的，出去、出去，我們這裏不歡迎外人。”

    “幹什麼的，你們，敢闖我們金風寨？”

    “外人滾出去，外人滾出去！”

    一見這些鄉民如此兇橫，花靈、老洋人都不禁有些緊張。

    老洋人更是摸向了腰間的匕首。一旦一言不合要打起來，他就抽出匕首，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各位鄉親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是走山的扎樓墨師，並非惡人。”項南忙道，隨後便吆喝起扎樓墨師的木工贊口來。

    原來湘西百姓多住吊腳樓。這種木質的房子年深日久，勢必會糟朽腐爛，需要修理。而修理的師傅就被稱爲扎樓墨師。

    在湘西一地，這種職業非常常見，所以不容易引起誤會。

    而“贊口”是舊社會做生意使手藝時，說給客人聽的“宣傳廣告詞”，專用來誇耀自家手段，也是一種敬天告神、圖賺吉利的套口，有唱出來的，也有念出來的。

    鷓鴣哨十三歲便開始行走江湖，見多識廣，百伶百俐，對百行百業都無不精通。而項南也是手工達人，在《劍雨》世界專門學過木匠、雕工、刺繡、裁縫等行當。

    也因此如今將一通木工開堂贊喝出來，聽得那些由民齊聲喝個大彩，都道“好個墨師工匠，唱得好贊口”，圍觀的山民至此已沒一個不喜歡他的。

    而開張之後，項南的手藝，也令寨中的百姓無不暗伸大拇指。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果然有兩把刷子。

    ……

    忙到中午，三人在一夥民家借夥吃飯。

    “哎，老爹，伱們家家吊腳樓下，爲啥都要供只玄鳥啊？”項南放下碗來，施了一禮問道。

    寨中每家的吊腳樓下都有個玄鳥圖騰，都是黑色的木頭，看成色年代十分久遠了。老洋人、花靈都沒在意。

    只因爲湘西地區在古時受巫楚文化影響，玄鳥的古巖畫和古圖騰隨處可見，雖然神祕古怪，但並沒什麼值得追究的。

    借夥的老爹見他客氣，便開口解釋道，“玄鳥其實就是鳳凰啊！這湘西山裏人大多都信奉玄鳥。湘西有座邊城古鎖就叫鳳凰，山脈山勢也形似鳳凰展翅。

    湘西的土人，都認爲這東西能鎮宅保平安。像這刻有玄鳥的老木頭，在咱們這是最平常不過的東西了，土人家家都有祖上留下來的，外來到此的人，也大多人鄉隨俗了。”

    “多謝指教。”項南點點頭。

    就在這時，忽聽一陣高亢的雄雞鳴叫。

    項南尋聲看去，那只大公雞體型比尋常的公雞大出一倍開外，彩羽高冠、威風凜凜、氣宇軒昂，神態更是高傲不馴。

    它那雞冠子又大又紅，雞頭一動，鮮紅的肉冠就跟着亂顫，簡直就像是頂了一團燃燒的烈焰。全身羽分爲五彩，雞喙和爪子尖銳鋒利，在正午的日頭底下，都泛着金光，

    項南見狀，立刻走了過去。

    卻見一人正揮舞着砍刀，衝着這只雞就衝了過來，“好畜生，你再跑，我宰了你！”

    “住手！”項南見裝，立刻衝了上去。

    “你做什麼，我宰我家雞，與你何幹？”那人見狀，不悅的道。

    “這只雞與我有緣。”項南解釋道，“你開個價吧，這雞我買了。”

    那人頓時便是一愣，隨後轉過頭去喊道，“爹，有人要買咱家雞。”

    “誰啊，誰要買我家雞？”一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年紀一大把，約莫有五六十歲的樣子，見到項南，不免有些詫異。

    “是我，我要買這只雞。”項南開口道。

    “不賣。”老者卻是擺手道。

    項南笑了笑，“五十大洋。你能買幾百只雞。”

    “五十？！不賣。”老者卻仍然道。

    “一百大洋。”項南又道。

    “一百？！”老者咽了口口水，但還是搖了搖頭，“不賣，我不能賣。”

    “兩百。”項南再度道。

    “哎呀，我是爲你好。此雞非雞，乃是妖物，你們這些後生，難道沒聽過犬不八年、雞無六載之理？”老者擺手道，“我若把這只雄雞給了你們，實是讓你惹禍上身，這不積陰德的事情，豈肯輕易爲之？”

    原來古代人多迷信，認爲家禽牲畜都有靈性，與人接觸久了就會通人性，早晚必定成精成妖，做出些危及禍害人間的惡事來。

    所以才有“犬不八年、雞無六載”之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