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誰要謀反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萬里秋風字數:5915更新時間:24/06/26 19:46:02
    蕭風回到家裏,屁股還沒坐穩,張遠就火燒屁股般的跑來了。

    因爲既不認識,也沒啥好感,戚安拒絕讓張遠進府門,急得張遠團團轉。

    堂堂的東廠廠公,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可現在嚴家敗落了,眼看着蕭風炙手可熱,張遠也不敢放肆,只是衝着戚安發威。

    「我是奉旨來的!是萬歲讓蕭大人幫我解毒的!你膽敢不讓我進門,等同於抗旨明白嗎?」

    張遠拉着大旗做虎皮,戚安覺得張遠應該沒膽子假傳聖旨,無奈只好去通傳,看蕭風的意思。

    蕭風從西苑出來後,硬提着一口氣抄了嚴世藩的後院,此時回到府裏,一口氣泄了,整個人都軟了。

    看他躺在躺椅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劉雪兒、小梅、張雲清、公主以及入畫都十分擔心,圍着他七嘴八舌地議論。

    偏偏這時戚安來通報,說東廠廠公張遠,自稱奉旨前來找蕭風解毒,衆人齊齊皺眉,公主更是怒不可遏。

    「放肆!難道他不知道蕭大人病了嗎?這兩天我都不敢找他治病,他張遠憑什麼?

    再說了,憑什麼要蕭大人給他解毒?蕭大人給他解完毒,我還怎麼用?髒都髒死了!」

    蕭風哭笑不得的揮揮手:「你們都先回屋去吧,公主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下不去嘴啊。」

    等衆人離開後,張遠終於獲准入府,一路快跑到蕭風的面前,拱手躬身,滿臉堆笑。

    「蕭大人,朝堂之上蕭大人答應了要幫我解毒的,還請費心!」

    蕭風疲憊地擺擺手:「張廠公,我只是答應萬歲會儘量想辦法,可沒有一定能解毒的把握啊。」

    張遠一聽蕭風有反悔的意思,頓時額頭冒出冷汗,摸摸臉上的黑斑,更加覺得麻癢難當。

    「蕭大人,你不能這樣啊!你明明是答應了的,不能反悔啊!

    我知道,我之前的罪過你,都是我不對,還請蕭大人看在萬歲的面子上,施以援手啊!」

    蕭風無奈地嘆了口氣,指了指桌子上的紙和筆,示意他寫個字來。

    張遠喜出望外,一把抓起筆來,猶如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哆哆嗦嗦地寫了個「解」字。

    「蕭大人,請看看,我如何才能解了此毒啊?」

    蕭風拿起紙來,很認真的看起來,但只看了第一眼,就眼皮一跳,緊接着雙眉都豎了起來。

    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張遠嚇得全身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他畢竟是心虛的。

    不說以往的恩怨,之前在朝堂上,自己剛剛幫過嚴世藩,誰知道蕭風現在這個表情是不是要摔杯爲號啊?

    蕭風卻很沉重的看看張遠:「張廠公,我有一句話要問你,這裏只有你我二人,若是你不說實話,我也救不了你。」

    張遠心裏一沉,隨即想到自己此時性命繫於蕭風,咬牙鄭重點頭道:「蕭大人請問,我一定實話實說!」

    蕭風雙目炯炯地看着他:「你會爲了救自己的命而造反嗎?」

    張遠嚇得差點跳起來,語無倫次地辯解:「蕭大人此話何意?我對萬歲忠心耿耿,豈會造反?」

    蕭風死死地盯着他:「我再說一遍,此時只有你我二人,你說任何話,我都無法告訴別人,也沒有證據。

    但你必須說實話,否則這個字,我什麼也測不出來!這是你的命,不是我的命,你要想清楚!」

    張遠頹然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前後左右看了一圈,他的功夫也很高強,這裏又一片空曠,確實是無人隱藏。

    張遠深吸一口氣:「蕭大人,實話實說吧,爲了活命,我可以做任何事,殺任何人,但唯獨不會造反。

    」

    蕭風皺皺眉:「這卻是爲何?難道不是你活命最重要嗎?」

    張遠苦笑道:「蕭大人,太監沒有子嗣,很多人就以爲太監毫無顧忌,其實是大錯而特錯。

    太監有乾兒子,有親子侄,有三親六故,太監沒有兒子,這些親人就是他的念想,一樣也怕禍滅九族。

    而且和普通人相比,太監就算是造反成功了又如何?太監能當皇帝嗎?古往今來未聞有之!

    咱們大明朝的太監,除了明英宗時有個曹吉祥動過這個念頭,被當街剁碎了之外,誰還有過這想法?

    其實最關鍵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大明朝的太監,所有的權利都是萬歲給的,是萬歲用來制衡文官的。

    沒了萬歲撐腰,不用軍隊動手,就是上朝時都會被那幫文官給打死!

    所以大明朝的太監啊,可以弄權,可以弄錢,就是不能起造反的心思。

    蕭大人,你要是現在說,我必須得造反才能活,那我現在就回家躺牀上等死去,好過將來被凌遲了。」

    蕭風點點頭,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完整地測一下這個字,能不能活,就看你的命了。」

    張遠看到一絲希望,連連點頭稱是。蕭風盯着那個字,這次看得很認真,話說得也很緩慢。

    「‘解字左爲‘角,‘角字上面爲‘萬中無‘一,你這毒要解,很難很難。

    ‘角下爲‘用,‘用爲兩月相連之形,你的生死,就在兩月之間了。若死,有兩種死法。

    ‘角字有‘魚之形,爲死而無聲,飽人口腹之物;此爲死法之一,爲人利用,遺臭萬年。

    ‘角字又有‘龜之形,爲身死留甲,常伴僕算之物,此爲死法之二,人死留名,可爲紀念。」

    張遠失魂落魄地看着蕭風,慘笑道:「也就是說,我其實是死定了,區別只是怎麼死的更有好處?」

    蕭風搖搖頭:「但死其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現在可能面臨着被捲入謀反之中。」

    張遠大驚失色,呆呆的看着蕭風,蕭風深吸一口氣,指着「解」字說道。

    「‘角字的頭上‘?,在字屬中稱爲‘斜刀頭,也叫‘反刀頭,反刀之下爲用,可見有人要謀反,拿你當刀用啊。

    而‘解字右側上‘刀下‘牛,牛爲獻祭主牲,以刀殺牛乃犧牲獻祭之意,有人要犧牲你來成就大事!」

    張遠臉色煞白的看着蕭風:「那我還不如死了呢!既然無論如何都是死,我寧可爲萬歲死,給家族子弟爭個前程!」

    蕭風笑了笑:「倒也不必如此絕望,此字拆開看,確實是死定了。

    不過這個‘解字本身,是打開死結,死中求活的之意,你寫出這個解字,就是天意,不可不信。」

    張遠絕望的小眼神頓時亮了:「蕭大人,若非死不可,我當然得挑個好的死法,只是若能死中求活,我自然還是想活的啊!」

    蕭風笑了笑:「解,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的毒是替嚴世藩辦事兒中的,解法自然也該着落在他的身上。」

    張遠皺皺眉:「你是讓我去求他?他現在泥菩薩過河了,這時候他能顧得上我?」

    蕭風搖搖頭

    :「不是靠他救你,是用他救你。這裏面,有很大的差別。若我所料不錯,嚴世藩不會甘心失敗的。

    他現在正缺幫手的時候,你去找他,逼着他幫你想解毒的辦法。他若對你有所求,解毒之法自在其中。」

    張遠緩緩點頭:「沒錯,沒錯,解鈴還須繫鈴人,蕭大人所言極是!我這就去!」

    看着張遠離去的背影,蕭風的眉頭緊鎖,他並不是全是嚇唬張遠的。有人要謀反,還要用到張遠?

    白蓮教嗎?不會,張遠就算再壞,也是東廠廠公,這個位置,跟白蓮教勾結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從目前的種種跡象看,應該是嚴世藩。可蕭風之前真沒敢這麼想過。

    嚴世藩跟白蓮教勾結,跟韃靼人勾結,甚至跟倭寇、海盜勾結,都是爲了利益,爲了權勢。

    以嚴家的地位,實在是不該造反的,因爲成功的可能性很小,獲利也有限。

    就算造反成功,也無非是繼續當權臣,嚴家直接當皇帝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但失敗的代價卻太大,禍滅九族啊!

    蕭芹才是一心造反的傢伙,但嚴世藩和蕭芹的勾結,應該一直是各取所需,互相把對方當做棋子。

    嚴世藩爲什麼要造反呢?蕭風把腦子清空,在內心中逐漸把自己變成嚴世藩,以便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來思考問題。

    這一招在後世蕭風做生意時是很有效的,有時和談判對手陷入僵局,他就會這樣做。通過儘可能地瞭解對手的情況後,把自己代入到對方的內心世界中。

    我是嚴世藩,兩年前,我老爹嚴嵩已經是當朝首輔,我雖身爲太常寺少卿,卻手握着朝廷的大權,風光無限。

    我是景王的師傅,在我的教導下,景王和裕王勢不兩立。而嚴黨支持景王,萬歲偏愛景王,形勢一片大好!.

    將來景王即位,我就是帝師,以我的絕世才華,將來成爲首輔只是小意思,隨隨便便超越我爹,成爲三公、三孤。

    以我的天賦異稟,加上極樂丹相助,如果到時候盧靖妃不算老,沒準我還能當太上皇呢。

    嚴黨衆人以我馬首是瞻,我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人升官發財,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陸炳、仇鸞、陶仲文,看似一個個風光無限,可誰敢在我面前囂張?他們都知道我的可怕!

    萬歲就像我養的狗,自以爲聰明,其實我讓他咬誰他就咬誰!他就困在西苑裏修他的道,哪天昇天了,這天下就是我的了!

    我的錢財汗牛充棟,金銀如土,我的後院美女如雲,吐故納新,我的殺手武藝高強,忠誠無比。

    萬歲喜歡美女,可頂尖的美女都是我先拿走品嚐了,他只能等我挑剩下的!別說女人,就是男人,只要我喜歡,也得給我變成女人!

    萬歲爺可憐哪,他見過什麼美人呢?

    就連大明朝的敵人們,也都得在我面前低頭討好。韃靼人也好,白蓮教也罷,倭寇海盜,不過都是我手中棋子,隨意利用。

    可忽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一個叫蕭風的混蛋出現了,而且這個混蛋是曾經的一個老混蛋蕭萬年下的蛋。他們爺倆前赴後繼的混蛋!

    然後自己忽然就變得一切都不順利了,自己天才的計劃一個又一個地在蕭風面前被挫敗,最讓人不可忍受的是,每一個失敗的計劃都成了蕭風的墊腳石!

    自己本想隨便打個噴嚏,幹掉敢頂撞老爹的沈煉,結果蕭風上殿,一番屁話救下了沈煉和張天賜。

    然後,蕭風莫名其妙的成了萬歲的師弟。

    自己本想動動手指,煽動那些讀書人去羣毆蕭風,結果蕭風一首《好了歌》,一首《好了歌注》,直

    接征服了張居正。

    然後,蕭風莫名其妙的成了中書舍人。

    自己派人給四大真人送信,挑撥他們來圍攻蕭風,結果蕭風直接懟倒了白雲觀、龍虎山,俞大猷又替他打敗了張無心。

    然後,蕭風莫名其妙的成了道門第一人,還順便募捐建入世觀,當了入世觀主。

    自己派人劫持張雲清,準備幫談新仁之餘,順便享受一下小辣椒,結果四個忍者有去無回。

    自己脅迫千手如來偷走入世觀的營造合同,要不是老爹靈光一閃,差點被蕭風挖的大坑埋了。

    然後,蕭風莫名其妙的成了京城首富。

    自己抓捕隔壁老王,設計枯井女屍案,打算一舉擊垮裕王,讓景王成爲名正言順的太子。

    結果蕭風開堂審案,不但證明了裕王的清白,讓萬歲改變了偏愛景王的態度,還害自己丟了官身,當堂被兩個草民痛毆!

    然後,蕭風莫名其妙的成了兩個皇子的師傅!

    自己指使趙文華,威脅張天賜的債主,讓他們一起擠兌張天賜,想讓張天賜和蕭風破產。不料蕭風搞什麼股份制、會員制,一下就還清了債務。

    自己抓住入世觀沒辦兵部備案的漏洞,讓老爹彈劾蕭風違規打造兵器,結果最後發現萬歲居然在入世觀有股份!

    然後,蕭風莫名其妙的取代了老爹,成了萬歲的錢袋子。

    自己耗盡心血,故意放走如煙,引誘蕭風上當,強行搜查嚴府,這本是自己一次決定性的勝利!

    蕭風不但丟了官,還被迫從軍出征,結果中了極樂神丹的毒,一命嗚呼了!歐耶,天下終於太平了!

    誰能料到,這個混蛋竟然死而復生,還偷偷參加了科舉考試,在大殿上搞他媽的什麼英雄歸來!

    然後蕭風成了大理寺左少卿,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還陰險的互毆了自己!

    自己派柳臺以宗族之法去對付柳如雲,結果搭上了柳下,還被蕭風趁機改革了宗族陋習。

    自己派密使護送忍者羣去沿海與倭寇會合,被蕭風指使俞大猷一網打盡,還用霧隱五十六當誘餌,重創了白蓮教。

    自己趁蕭風追捕密使,城內空虛,派人刺殺蕭府,結果死了許多白蓮教徒,卻只殺了兩個小蝦米,還死了密使!

    自己支持百花樓和春燕樓競爭,結果百花樓被蕭風連鍋端掉,不但殺了花奴,還差點搭上張遠!

    自己和蕭芹聯手,逼蕭風當上江南總督,帶着蕭芹需要的公主到了江南。結果蕭芹不但沒能拿下公主,還讓蕭風端了老窩!

    自己讓羅文龍兩次伏擊蕭風,不但沒能成功,還和汪直結下深仇大恨,現在被汪直攆得四處亂竄!

    自己讓苗疆蠱女給蕭府下毒,把戰飛雲抓進詔獄,蕭風三言兩語救出了戰飛雲,回程路上苗疆還搭上了牛三和白姑!

    自己派人偷烏金絲,做望遠鏡,想陷害蕭風和入世觀,結果被蕭風收買的胭脂姐妹,暗中配合如玉切斷了自己的兩條腿!

    沒錯!自己早就該想到,什麼嚴斬好色說漏了嘴,一定是胭脂姐妹告訴的如玉,甚至連行動可能都是胭脂姐妹協助如玉完成的!

    自己讓人串聯宗室王爺,進京城對蕭風興師問罪,蕭風將計就計,朝堂論理擊敗了王爺們,隨後又把叛亂的王爺們一網打盡,順便又殺了白蓮教不少人!

    自己讓史珍湘給醉仙樓下毒,結果蕭風裝神弄鬼,不但史珍湘被斬首,談同也跟着丟了侍郎之位。

    老天終於再一次眷顧了自己,青姑發現小冬竟然是夏言的孫女,自己以此爲圈套,直擊蕭風要害!

    結果蕭風無恥的利用被策反的胭脂姐妹,對自己來了個反戈一擊,

    顛倒黑白,逼得母親聞訊自盡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而且自己還要去雷州坐牢!自己一旦坐牢,靠爹那越來越老的腦袋,用不了多久嚴黨就得土崩瓦解!

    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官丟了,娘死了,爹病了,錢少了,妾沒了,腿斷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蕭風所賜,蕭風只要活着,嚴家就永無翻身之日,自己也永無翻身之日!

    而根據以往的經驗,小打小鬧殺不了蕭風,因爲有皇帝護着他。要殺就得搞大動作,連皇帝一起幹掉算了!

    什麼禍滅九族,什麼遺臭萬年,這是我嚴世藩要考慮的問題嗎?我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

    所以,我嚴世藩要造反,難道理由不充分嗎?

    蕭風睜開眼睛,充分,太充分了。如果我是嚴世藩,短短兩年時間,從當初那樣變成現在這樣,我也一定會造反的!

    然後蕭風發現,自己不知道想了多久,不知何時府中女子在自己面前站了一排,各個臉上通紅,羞澀中帶着擔心。

    巧娘,柳如雲,劉雪兒and小梅,張雲清,公主and入畫。只有扶着張無心的安青月和巧巧臉色正常,不在通紅之列。

    蕭風不明所以,探尋的看着她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綠茶公主挺身而出。

    「蕭大人,我們剛纔看你兩眼發呆,自言自語的,就都過來看看你,誰知道你……好不正經!

    你從巧娘開始看,從頭看到腳,然後是柳姑娘,依次往下看,那眼神……嘖嘖,就像要扒了別人的衣服似的!

    幸虧你看安姑娘和巧巧時只是一閃而過,不然我們還以爲你被心蠱控制了呢!」

    蕭風頓時醒悟,自己揣摩嚴世藩的心裏,入戲太深了,眼神沒準也帶出來了……

    萬幸啊,大概自己的潛意識裏就對安青月不感興趣,否則剛纔張無心會不會一激動把自己閹了啊。

    「咳咳,對了,既然今天是個好天氣,看張無心的傷也恢復得很快,安青月家裏也不反對了,我決定趁着年前,幫你倆把婚事辦了。」

    蕭風成功的將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倆人身上,自己鬆了口氣,轉身就往後院走,離她們遠一點。

    邊走邊暗自咒罵嚴世藩這個混蛋,果然是個變態,自己只是揣摩一下就差點近墨者黑。

    一直到走進屋子時,腦子裏還在琢磨着,不知道自己剛纔是什麼眼神,會讓她們這麼扭捏,要命的是自己居然第一個看的是巧娘……

    正琢磨着,門砰的一聲關上了,蕭風嚇了一跳,從沉思中擡起頭來,看見公主一臉壞笑的向自己逼近。

    「你的眼神如此無良,你想怎麼樣?」

    「你跑進我的房間裏來,居然還問我想怎麼樣?我想吃藥!」

    「今天太累了,不行了,明天吧……」

    「你剛纔那麼看人家,看得我全身發冷,急需吃藥。你卻又吊起來了!

    入畫,守住門,誰也不許靠近!」

    「這一章借蕭風揣摩心理,總結蕭嚴過去的恩怨,字多,加量不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