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先不親

    魏折星踏進舞蹈室，靠在左側的把杆上：“舅舅說今晚去野餐，我上來跟你說一聲。”

    “好，再等我半個小時，我捋一遍動作。”裴雲伸手拿了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剛回到原地準備跳，發現魏折星還在一旁。

    他笑了聲，繼續踩着自己的節奏跳了起來。

    魏折星抱着雙手盯着他看，魏折星對這個舞蹈的第一感覺是，有些悲，有些痛。

    他在平地上跳出了在動盪的板塊上舞蹈的感覺。

    看了十來秒，魏折星怕影響他，便離開了舞蹈室在樓梯口等他。

    她很少來三樓，三樓只有三間屋子，她往旁邊瞥了兩眼，這間舞蹈室抵得上兩間平常的屋子，邊上那兩間，一間放了一架鋼琴和一些有關於音樂的書，另一間的門被緊緊關上。

    “要進去看看嗎？”裴雲忽然出現在門口，魏折星這才收起眼神。

    魏折星問他：“裏面是什麼？”

    裴雲擰開門把手：“沒什麼，就一些爺爺的字畫和他收藏的古玩，有喜歡的可以帶走。”

    “你這。”魏折星笑道，“這是爺爺的東西，你就隨便拿來送人？”

    “爺爺不會生氣。”裴雲隨手撿了一把摺扇給自己扇風，“魏叔叔要是喜歡這些的話，可以給他帶兩幅回去，爺爺的字畫入過展覽館，好像還挺值錢的。”

    魏折星掃視了一圈，裏面很多破碎的瓷瓶古董，有些修復完整了，有些還沒有開始修復，有些還裝在箱子裏，估計是新淘回來的。

    她比較感興趣的還是他爺爺用竹子編制的一些精美物品，小的有蜻蜓蝴蝶等昆蟲，大的有鳥類，日常需要用的簍子。

    “這個老鷹，純竹編的？”魏折星掏出手機問他，“可以拍照嗎？”

    裴雲點點頭。

    魏折星崇拜的找了好多個角度拍了很多張：“爺爺太厲害了吧，這個老鷹的頭好逼真啊。還有這個知了，細節這些處理的太好了。這個是鴛鴦嗎？”

    裴雲走過去，從下方的簍子裏找出了另一只：“這是一對，這個是雄的，這個雌的。”

    魏折星逆着窗外的陽光，回過頭望着他笑：“你小時候的玩具就是這些？不重樣的。”

    “這個竹槍，還有這個楠竹做的車。”裴雲蹲下，把小時候的玩具全部翻出來，拿着那把槍給魏折星示範，“揉一點兒紙放進去就能當子彈。”

    “喔。”魏折星聽到響聲一下子驚了，“這麼厲害的？”

    “這有個萬花筒。”裴雲遞給她一個泛黃的超大鏤空竹筒，魏折星放在左眼前擰了下，沒怎麼用力，怕把萬花筒擰壞掉了。

    她回頭求助裴雲：“擰不動啊。”

    裴雲上前，雙手把她圈在懷裏，雙手拿着萬花筒放在她眼睛前面：“這個不用擰，有光就行。”

    “哇，這裏面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魏折星驚訝了一番，從腦海裏尋找詞語來形容，“說不出來，很多銀色花紋裏帶着一些其他很淡的顏色，跟我看到過的萬花筒太不一樣了。”

    “竹筒外面有不同的圖案，光照着或者拿手電筒照。”裴雲帶着她挪了點兒位置，轉了轉手中的萬花筒，正好借了一縷午後的光照進其中一個月亮形狀的，裏頭的圖案又變了樣子。

    “真的好厲害。”魏折星轉過身拿着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了下竹筒表面。

    裏頭閃爍着五顏六色的光亮，燦若星河。

    見她這樣愛不釋手的樣子，裴雲笑道：“送給你。”

    “真的？”魏折星眼睛忽然亮了亮，想到這個萬花筒僅此一個，還是他的絕版童年回憶，考慮了幾秒後還是沒要，“沒關係，你留着吧，以後我想看隨時上來。”

    裴雲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忽然說：“這樣吧，你拿個交換的東西。”

    魏折星看了眼周身，好像並沒有值錢絕版的東西給他換，她問：“你最想要什麼東西。”

    裴雲望着她笑：“沒想好。”

    魏折星擡眼與他含笑的雙眸對視着，她把萬花筒放在桌面上：“沒想好的話，萬花筒可以先放這兒，等你想好了再換，但我想到了一樣更好的，也比較等價，我不虧你不虧。”

    “什麼？”裴雲疑惑兩秒以後，好像明白她話語裏的意思，當魏折星踮起腳準備有下一步動作時，他躲了一下。

    魏折星：“……”

    裴雲清了清嗓子，耳廓有些發紅，他語氣格外硬：“我剛跳完舞，有點汗。”

    魏折星抽了下嘴角，被他的反應給整笑了：“我是不是還得給你點薰香，點蠟燭造個氛圍？還是說，你想做點兒別的……”

    裴雲也有些尷尬：“這次算我的。”

    “好了，我知道你不行了。”魏折星默默從他邊上走過，“你也別解釋，要想下一次，沒機會了。”

    裴雲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怎麼？”魏折星忍笑着回過頭去。

    他忽然低頭在魏折星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當做賠禮道歉了：“我身上有汗，先不親。”

    魏折星愣了下，明明心裏想着不能這麼輕易原諒他，但行動上還是默許了，她點點頭跟他一塊兒下了樓。

    張霄他們幾個是下午四點半到的，浩浩蕩蕩來了二十多人，就像土匪一樣搬了好幾箱東西上車。

    裴雲開車走後面，原本想帶着阿姨一起，但阿姨見都是一羣小年輕，混不到一起去，就拒絕了。

    魏折星戴了個米色的編制草帽，一件白色吊帶紗裙，扎了兩條辮子坐在副駕駛自拍。

    “舅舅，比個耶。”魏折星閉上一隻眼睛找準角度，把車內的幾人都拍下來，“小公主，笑一個，我說西瓜甜不甜，你說甜啊。來，一，二，三，西瓜甜不甜。”

    周枕月坐在段硯腿上，舉起兩隻小手比這耶擋住了段硯大半張臉，邊上正在開車的裴雲進了半張臉，他戴着墨鏡，盯着正前方，魏折星笑着按下保存鍵。

    小孩兒嘰嘰喳喳的在給段硯講故事，魏折星靠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

    “乾媽乾媽，你會唱木星小螞蟻嗎？”周枕月忽然問她。

    魏折星回憶了一下這個歌曲，好像在哪裏出現過，但現在讓她唱是不會的，她搖搖頭回過頭看向她問：“怎麼唱，你會嗎？教我。”

    周枕月猛然搖搖腦袋：“我不會鴨，爸爸會，你讓爸爸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