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我不是中央空調

    “你情緒也很穩定啊，平時溫柔，跳舞的時候氣場全開，做導師的時候比平時嚴肅了一點。”魏折星抱着吉他看向他，“你特別特別特別好。”

    “哪有那麼好。”裴雲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你很會夸人。”

    魏折星真心實意道：“沒有啊，我這不是誇，我說的是事實。難道沒有人這樣說你嗎？”

    裴雲搖頭沒說話。

    “沒有嗎？那鄒姐怎麼評價你的？”魏折星先是驚訝，然後又問。

    裴雲過了一遍腦仔細想了下：“沒一個好詞兒。”

    魏折星被他反應跟語氣逗樂了，也是，能想象鄒予錦那時不時就炸毛的獅子性格，路過的狗都得被吐槽兩句。

    魏折星放下吉他，也挨着他躺了下來，魏折星怕自己的白色紗裙被風吹起便曲着兩條腿，雙手壓着自己的裙角。

    “裴雲。”魏折星忽然喊他的名字，喊出來的那一刻，連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裴雲轉過腦袋當是迴應了，兩人隔了大半米遠，魏折星嗅着夏風帶來的他身上香水味，感覺耳朵有些發燙。

    這個味道跟之前裴雲遞給他衣服擋雨那會兒不一樣，上回只有洗衣液洗過的味道，而這次香水味幾乎蓋過了他身上獨有的洗衣液清香，聞着像是到了滿是松木的泉水邊。

    她伸手去拿旁邊的牛皮紙袋，從裏頭拿了兩顆被糖紙包裹住的麻糖遞給裴雲：“給。是麻糖，我給用糖紙包裝過的，方便攜帶。”

    “謝謝。”裴雲接過，剝開了糖紙放入嘴裏。

    裴雲問：“你什麼時候離開？”

    “看你錄製多久，留不留下來。”魏折星說，“我來這裏，其實是因爲你會來。想體驗一下你說的那種生活，和你一起。”

    魏折星直白赤裸的表達，話剛一脫口，整個山坡安靜的只有熱烈的晚風。

    魏折星也不覺得尷尬，因爲裴雲沒說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笑了下繼續問他：“你有沒有一個特別喜歡的人？”

    裴雲搖頭：“沒有。”

    “我有一個喜歡了十年的人，今年剛好十年。”魏折星說完心頭一陣後悔，但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紅着臉說下去，“除了我閨蜜，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喜歡他，他特別好，溫柔善良，是純白無瑕的月光。”

    裴雲側頭看向她，兩秒後回轉頭看向佈滿星辰的夜空。

    魏折星說：“這個人現在在我身邊，他叫裴雲。”

    裴雲倏地睜開雙眼，魏折星感覺他有一種想要翻身坐起來的傾向。

    “我不知道畢業那年你有沒有收到一封郵件。”魏折星感覺呼吸一瞬間停了下，接着整顆心臟咚咚咚快要跳了出來，“海浪謳歌山的嘲哳，而星仍嘆，雲本無瑕。”

    裴雲出於禮貌回覆了一句：“收到過。”

    “我覺得我一定要當面跟你說這件事情。”魏折星慢慢道，“我們認識了快大半年了，你身邊女性朋友也挺多的，肯定也有很多喜歡你的，我只是其中之一。但我覺得我要說出來。”

    裴雲淡淡笑了一下，然後坐起身來，語氣鄭重又溫柔：“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你有。”魏折星也坐了起來，語氣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你很善良，你會救助流浪貓貓狗狗，你會去幫助流落街頭的人，會去災區……你一直都很優秀，方方面面。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並不是一時興起。”

    “折星。”裴雲臉上沒有笑意，他思索片刻又躺了回去，“謝謝你的喜歡，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也不會談戀愛不會結婚，很抱歉，要辜負你這份喜歡了。”

    魏折星聽到他喊自己大名的時候，亮晶晶的雙眼僵硬了一秒，然後笑了笑，視線望向夜空：“這沒關係的，你也不用抱歉。”

    是她自己不夠好。

    裴雲平躺，枕着自己的雙手，溫柔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連自己都不確定的意味：“你值得更好的人，我只是一個……我不好，你還不瞭解我，你瞭解我了之後，一定不會喜歡我。”

    “不可能的。”魏折星深吸一口氣，“你是我喜歡了十年的人，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在之前我一直以爲，白月光適合待在幻想裏，一旦戳破這層幻想，白月光就不再是自己幻想的那樣，但是瞭解你之後，我覺得你筆我之前想象的更要好，好到我特別自卑。”

    裴雲沒說話。

    “沒關係。”魏折星坦然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沒想讓趕鴨子上架讓你迴應。”

    裴雲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模樣，可能對於每一個跟他表白的人，他都那麼溫柔的迴應別人，讓別人更不知道該怎麼去不喜歡他了。

    很久很久，魏折星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很多人跟你表白你都這麼拒絕他們嗎？”

    裴雲搖頭，一雙幽深的瞳孔望向星空：“我不是中央空調。”

    魏折星低頭垂眸笑了笑：“有誰說過你是中央空調嗎？”

    “挺多人說的。”裴雲淡淡一笑，“付行舟，鄒姐，還有其他人都說過。”

    魏折星沒有說話迴應，思緒一下子扯得很遠。

    “我不是中央空調。”裴雲又說了一遍，語氣極其認真，“沒有吊着任何一個人，我說過我不談戀愛不結婚。”

    “那你會不理我嗎？”魏折星問。

    裴雲頓了頓：“我們可以是朋友。”

    魏折星偏過腦袋，不甘心問：“有很多人想跟你做朋友是嘛？”

    “沒有。”

    因爲一旦表白失敗，對別人沒有那個意思做朋友也會很尷尬，別人會覺得你吊着她，就變成了別人所說的中央空調。

    “那說好了，咱們還是朋友。”魏折星捏着手指，想了想說，“你假裝不知道我喜歡你這件事情。”

    裴雲怔了怔，然後回答說了一個字：“好。”

    魏折星心滿意足的躺在他旁邊：“你爲什麼會有不結婚不戀愛的想法呢？你又沒有談過戀愛，應該不是在感情裏受過傷吧？”

    “不是。”裴雲微微皺眉，“原因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