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侍奉部的集會

    “愣着幹嘛，走啊。”

    北條京介從捧住硝子的手開始就沒有放開，只是簡單的拍下桌子當然用不上冰敷，硝子可不是那麼脆弱的女生。

    他是怕這個突然爆發的小可愛接下來不敢面對雪之下雪乃，這孩子太善良了，就算當時非常生氣，馬上就又會開始胡思亂想。

    “我是不是說話太大聲了？”“雪之下同學會不會被我嚇到”“嗚呀，該走過去拉衣袖阻止她繼續說，然後小聲跟她好好說的”“……”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有的人會在吵架後惱怒自己沒發揮好，而西宮硝子則是擔心自己發揮得太好，給對方造成了太大的傷害。

    硝子看了看牽着自己手的京介君，又看了看依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雪之下雪乃，紅着小臉繞過桌子，拉着北條京介就往門口走去。

    跑出門後，聽到身後拉門關上的聲音，少女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抱歉啊京介君。”

    身子湊近，硝子小聲說道。

    “怎麼？硝醬是覺得沒有保護好我嗎？如果還不解氣的話我們再折回去狠狠痛罵雪之下一頓。”北條京介微微低下頭調笑道。

    “不是啦！”硝子慌忙搖頭，那已經是她能說出最嚴厲的話了。

    “是感覺太失禮了。”囁嚅着。

    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擔心自己說的話會對京介君造成困擾。

    “soga，那就好。”

    北條京介輕鬆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只是拉着硝子的手腕貼着牆邊往下走。

    往日異常冷清，甚至有點陰森的特別大樓四層，隨着體育祭的到來，也變成了戰略要地。空教室被各個團隊申請來當儲物室或者說作戰會議室。走廊上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再過幾天就會鋪滿白布，上面跪滿了人畫畫。

    當然了，路上那些人也有北條京介他們紅隊的……

    某人這麼醒目的存在，一路上自然收穫了很多問好，他都不慌不忙的笑着迴應。其實大體的任務已經分配下去了，等待分部長們再收集信息彙總過來，才是團長上場的時候。

    雖然很害羞，但是硝子絲毫沒有讓北條京介鬆開手的意思，而是努力鼓起勇氣露出笑臉。

    行人們在兩人身後，不約而同的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對那緊緊牽着的雙手行注目禮。

    自動販賣機在特別大樓一樓的西側，再往前走就是保健室。

    掏出外皮已經很破舊的錢包，拿出四個百元硬幣握在手裏，北條京介陷入糾結。按理來說應該毫不猶豫的買可樂，但是看着那些貌似稀有款的紙盒裝飲料，他又有些心動。

    深知選擇和猶豫是時間最大殺手的某人，果斷的把問題拋給了身邊的少女。

    “硝子，你要喝什麼？”

    “唔，我的話就這個吧。”

    硝子的小腦袋往右邊微微一偏，稍微思考了下就指向一盒桃子飲料。然後掏出兔子外形的錢包，用身體擋住北條京介，迅速投了錢。

    “京介君要什麼？”

    “那我也一樣，但是我要冰的。”

    北條京介笑了笑，把錢收回錢包。硝子總是會散發出一股柔和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安靜下來。如果她去拍廣告的話，根本什麼都不用說，只要坐在樹蔭下，拿着一盒飲料慢慢啜飲。臉上恬靜的笑容就是最佳的臺詞。

    “瞭解~那麼就是一罐可樂，兩個超濃厚的水蜜桃汁，還有一個野菜生活的草莓優格。”計算了一下，確認剛剛投進去的錢足夠，硝子從上到下按下按鍵。

    接連不斷的掉落聲之後，北條京介彎下腰拿出所有飲料。

    “喏。”把自己的那份冰飲料遞給硝子後，北條京介走向了自動販賣機旁邊的椅子。

    “嗚啊~好舒服。”

    捧着飲料貼在依舊紅彤彤的臉上，硝子不由眯起眼睛小聲輕呼。臉一直紅是會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容易以爲自己變成熟人。

    “另外那個飲料是給雪之下買的？”

    檢查了一下手裏幾瓶飲料的生產日期，確定沒問題後，北條京介朝硝子搖了搖手上的草莓優格。

    “嗯，因爲大家都有的話……”硝子小聲回答。

    “但是她剛剛還說了那樣的話啊~~~”

    如果不是自動販賣機面前又來了兩個學生，北條京介確定自己可以說出撒嬌意味更濃的話。逗弄硝子是他和櫻良最大的樂趣，爲的就是聽到那聲——

    “嗚~~京介君！”

    “哈哈哈哈。”

    “雪之下同學說的確實很過分，不過那是因爲她不瞭解京介君，等熟悉了之後她就不會再那麼想了。”

    硝子認真的說道，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敢那麼和京介君說話的人，生氣過後對雪之下的尊重反而有些上升。不過除非她道歉，不然這件事情是永遠不會原諒她的。

    “硝子你很喜歡雪之下？”

    北條京介問道，以他對硝子的瞭解程度，只要看到對方臉上紅霞的鮮豔程度就能做出猜測，更別說現在那張肉肉的小臉已經寫滿了糾結。

    “嗯，感覺好像看到了曾經憧憬的樣子。”

    坦率，正直，富有主見，能毫不掩飾的表達出內心的想法。這是硝子小時候夢想成爲的樣子。

    “那可不是什麼值得嚮往的啊。”北條京介摸了摸硝子的腦袋。

    雖然只有今天接觸過雪之下雪乃，但是通過在劍道部那一段時間，就足以他在心裏畫出人物肖像了。

    “怎麼不會，京介君沒覺得雪之下同學很帥氣嗎？能夠對質疑自己的人強硬回擊，就算對完全沒主持過的體育祭也能說得頭頭是道，面對那麼多同學演講也毫不膽怯……”

    硝子的臉已經不紅了，只是短短幾個小時的接觸，雪之下雪乃就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哦，她如果到事務所去，肯定沒辦法像硝子一樣做的那麼好。”

    “怎麼會！如果是雪之下同學的話，絕對不會像我一樣對着麥克風結結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

    結結巴巴？北條京介詫異的看向了硝子，據他從聲優事務所那邊瞭解的情報，硝子的學習進度相當喜人啊。“our voice”的社長還跟他說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嘗試着給硝子安排一些小角色，開始正式擔任聲優了。

    雖然容易害羞，但是面對雪之下都可以大聲喊出來的硝子，不可能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結結巴巴”。是她對自己要求太高了還是？看來之後要去具體看看了。

    “啊，如果給她分配一個毒舌的角色，那麼絕對能本色出演，這點我深信不疑。不過我說的不是這方面的事情。”

    重重的點了點頭，北條京介看向硝子：

    “硝子現在加入了幾個協會？”

    “只有聲優協會一個吧？”硝子疑惑道。

    “你居然把紅豆沙協會忘記了嗎！”

    “噢噢，對對，還有這個！”

    “我說的是你們事務所裏面的協會，不是有什麼貧乳聯盟之類的協會嗎？”

    “唔……那個啊……”

    這個有點複雜啊，像歐派就是正義，帥哥同好會，大麥茶聯盟……

    就連配音工作前喝的潤口茶是什麼，事務所裏那些姐姐們都能爭個半天，經常配男性角色的姐姐，經常配傲嬌角色的姐姐……

    每次去事務所，硝子就感覺自己像個毛絨玩偶一樣，被那些前輩們搶過來搶過去，到現在她已經數不清自己是多少個協會的成員了。畢竟重子姐上一刻還在支持大歐派，下一秒又會作爲會長爲大麥茶據理抗爭。

    “大概十多個吧？”

    其實粗略數了一下就已經超過二十了，但爲了避免給京介君一種自己每天去學習都在胡鬧的錯覺，硝子覺得撒謊。同時覺得雪之下同學真的好厲害，明明只要一句謊話就能避免的事情，她就是能堅持原則。

    “那麼多嗎？”北條京介一愣，果然霓虹人對協會這種東西的熱愛程度就是高啊。

    “如果是雪之下的話，你覺得她會加入幾個？”

    “雪之下同學嗎？”

    硝子低下腦袋開始思考，跟隨波逐流的自己不同，雪之下同學的話一定會迅速成爲會長，就像她喜歡的草莓優格一樣，不過這種東西好像不適合配音之前喝。那麼跟喜歡享受味道的大家不同，她大概會讓專門的醫生幫她調配護嗓的飲料。

    “應該會少一半吧？”

    雖然很多時候連前輩們自己都記不清所屬的協會，但是那種歡快的氛圍真的很讓人喜歡。大家聚在休息室裏喝着茶吃着點心，不厭其煩的玩臨時倒戈支持另一方的遊戲。

    託這些不正經協會的福，就算是最後加入的自己，都跟前輩們迅速熟悉起來。就連平時上課以後都會有前輩發消息來關心自己能不能聽懂，有沒有遇到困難。

    “不對哦，如果是雪之下的話，大概一個協會都不會加入。”北條京介否定。

    “哎？”

    “對於那些貧乳報團取暖的人，她大概會嚴肅的告訴她們，女性的價值不是由外觀性的特徵決定的，有這種時間的話不如多練習一下，免得真的被人說貧乳就是不能演繹好身材好的角色。”

    模彷着雪之下清冷的聲音，北條京介機器人一樣的說着。

    “哈哈哈，不要這樣啦京介君，雪之下同學才不會這麼說話呢。”硝子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北條京介的話。

    “雖然確實像她會說出來的話，但就算是我這種腦袋不好用的人也知道那只是用來開玩笑的協會，雪之下同學沒理由會不知道的吧。”

    “如果硝子是笨蛋的話，那麼英梨梨就是幼兒園小朋友了。”某人先是引用絕對的例證否定前一點，然後又用機器人的聲音說道：

    “所有玩笑的背後都隱藏着真心，如果真的那麼在意的話，應該借用現在先進的醫療技術，按照心中理想的形象改造自己。”

    “京介君你又來了，朋友之間開玩笑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如果都那麼較真的話……”

    說着說着，硝子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棕色的大眼睛再度睜大了幾分。

    “硝醬，你貌似說了很傷人的話啊~~”

    “我沒有，明明是京介君你在背後偷偷模彷雪之下同學說話！”

    “爲了掩飾心慌，硝醬你居然開始攻擊我了，真是太傷心了。”某人誇張的說道。

    雖然明知京介君是在開玩笑，但是硝子還是立刻補救：

    “那我就原諒雪之下同學之前說京介君壞話的事情，然後讓她也原諒京介君剛剛模彷她說話的事情。”

    “哎？硝醬，原來你還準備去向雪之下揭露我的罪行？你已經開始向曾經憧憬的人學習了嗎”顫抖着的聲音。

    “不是啦，只是在心裏這麼想！”

    果然，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雪之下同學那麼勇敢和坦誠。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真的做出來。不過那樣的話兩人就失去成爲朋友的可能。

    “但是硝子你忽略了一點，以雪之下的驕傲，說不定會俯瞰着我們，然後高高在上的說‘沒想到你們居然能稍微瞭解到我的想法，希望你們真的能學習到一些東西，以後不要再做類似無聊的事情’。”

    北條京介一般是不會在人背後說話的，一般有話都是正面說，反正沒人打得過他。雖然霓虹作家不以武力出名，但說不準他能開創一個新的流派。

    現在話會這麼多，主要是因爲聽見硝子的話，如果她真的向雪之下學習那就糟了。

    “最後說一句，雖然能力很出衆，但是對方就像待在一個純白世界的天使。那種世界，不是凡人應該踏足的，相應的，她也很難融入平常人的世界。成爲那樣的人，會很累的，硝子你還是做自己的好。”

    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缺點。閃光點越大，就代表了陰影越大。硝子雖然依舊有着容易害羞等缺點，但相應的就會有優點。

    沒有接觸的人，大概只會覺得雪之下雪乃是高嶺之花。但是接觸以後就會發現這朵鮮花是生長在萬丈冰山之上，別說爬上山摘花了，靠近就會被凍傷。

    其實還有話北條京介沒說出來，以霓虹娛樂圈的習性，如果雪之下這樣的性格真的去當聲優，極有可能會被人把水換成濃硫酸什麼的。知道你聞得出來，但就是要嚇死你。當然了，雪之下肯定是不會被嚇到的。

    “嗯！”

    硝子重重的點了點頭，所以她一開始就說了，是曾經憧憬的樣子，現在的她已經成爲了自己滿意的樣子。她相信如果小時候的自己看到現在的自己，一定也會露出憧憬和羨慕的眼神。

    “走吧，也該回去了。”

    接過給硝子冰敷的水蜜桃飲料，紙殼上還殘留着些許溫度，但很快就被裏面的液體給吸收了。

    時間稍微前移，在硝子和北條京介走出侍奉部活動室以後。

    短暫的愣神後，雪之下很快就一臉震驚的看向山內櫻良：

    “果然西宮同學也喜歡北條京介，山內櫻良，你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你發現了啊。”

    撓了撓頭，櫻良露出湖弄的笑容，在她旁邊的雪之下立刻就認出了那是剛剛北條京介說“原來如此”時候的表情。這倆人還真不愧是青梅竹馬，在這種不正經的地方都驚人的默契。

    “這也是沒辦法的啊，誰讓京介那麼招人喜歡呢？雪乃你應該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吧？”

    “這是當然的，畢竟我這麼可愛。”

    理所當然的話，根本不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因爲這就是事實。雪之下雪乃深知自己是一個可愛的女生。

    “……”

    櫻良瞬間有種微妙的既視感，好像看到了某個很有身爲帥哥的自知之明的人。不過如果是他在這裏的時候，就不會無語的發出省略號，而是會奇怪的喊“6”。

    不過，雪乃難道又把這個當成了比賽？

    “因爲從小時候開始就很可愛，所以接近我的男生都對我抱有好感，但是我也從來沒有像北條京介這樣，同時和兩個對自己抱有好感的異性保持着良好關係。”

    雪之下的語氣中有濃濃的厭惡，甚至開始後悔接下山內櫻良的委託，這樣的桉例，雖然很有觀察的價值，但是自己損失的可能會更多。跟這樣無恥的男人待在一起，她很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哎？爲什麼雪乃會這麼想，正常人不是應該理解爲在以朋友身份相處的過程中，我和硝子都喜歡上了京介嗎？”櫻良問道。

    “呃……”

    雪之下驚訝的發現自己心中居然生出了“惱羞成怒”的情緒，她認爲這絕不是因爲被山內櫻良反復強調自己沒有朋友這一點，而是對自己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惱怒。

    是的，就是這樣。

    不過，別說異性朋友，就連同性朋友都沒有的自己，沒有能考慮到這一點雖然情有可原，但是卻會在分析別人的心理的時候造成巨大的失誤，以後要多注意了。

    雪之下爲自己對北條京介做出錯誤判斷心生愧疚，決定待會直接道歉。

    不對，就算是這樣，明知女生對自己懷有好感，難道不應該爲了更喜歡的女生拒絕另外一個嗎？

    “山內同學，你果然很聰明。”雖然滿口歪理，但是能讓自己都差點受騙，也算厲害了。

    “嘿嘿，一般一般啦。但是京介和硝子的事情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哦。”山內櫻良兩隻手撐着下巴，眉眼彎彎的看着雪之下雪乃。

    “想要說清這個問題，首先需要問一個問題，雪乃你爲什麼會沒有朋友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首先需要明確一下什麼是朋友。如果以我的標準的話，答桉是，我有朋友，並且都是很好的朋友。”

    雪之下微微垂下頭，語調輕緩，讓人充分的感受到她對自己現狀的滿意。

    櫻良先是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剛想追問，餘光就看到了桌子上那本包着書皮的文庫本。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不禮貌，但是雪乃你指的好朋友，該不會是書籍這種人類的良師益友吧？”

    一般人可能會虛構出一個並不存在的朋友，但是櫻良相信雪之下不會那麼做。

    “……”雪之下再次肯定了自己對山內櫻良的評價，這個時常喜歡用湖塗的一面來保護自己的女生，果然非常聰明。

    她擡起頭，拿起桌子上的，右手輕輕拂過封面。點了點下巴，開口說道：

    “朋友就是可以精誠相待的人，而書籍在這方面做得格外優秀，它把自己所有的內容都毫無保留的展示在你的面前。

    不會因爲我可愛的外表而產生嫉妒，不會因爲嫉妒而做出醜惡的事情，可以說是最爲冷靜可靠的朋友。”

    如果只看內容的話，聽到的人一定會爲少女的孤獨悲切的流下淚水。但是她的聲音依舊清脆悅耳，如同清泉般令人心曠神怡。讓你充分的相信她很享受那個書籍的世界，甚至讓你也心生嚮往。

    才怪！

    “如果只有書和我作伴的話，那我一定會選擇在第一天死去，那樣或許能更快的在下一世和京介相遇。”山內櫻良不假思索的說道。

    同樣的，如果是一般人說這句話的話，可能只是表明自己對書籍的厭惡。雪之下一定會鄙夷對方的不學無術，是一個不能領悟書籍奧妙的廢柴。但是說話的人是山內櫻良，於是這一句話也被加上了重重buff，讓雪之下反駁不能。

    因爲她並不能做出類似“只要由書作伴，我一定會幸福的度過此生”，因爲這句話的前提在之前已經被山內櫻良一句話破除了，即“你和我，明天說不定都會死哦”。雖然依舊是不折不扣的歪理，但是說話的認是山內櫻良。

    雪之下胸口一滯，鬱悶的轉過頭，用澹青色的眸子看向毫無知覺的山內櫻良。

    她確定了，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垃圾桶，或者說樹洞，並且是山內櫻良專屬的那種。這種對方絕對不會和別人說的話，在和自己單獨相處的時候，簡直張口就來，滔滔不絕。

    “總之我是有……”

    “知道了，雪乃有朋友，那就是我！”

    櫻良愉快的打斷了雪之下剩下的話，出奇的，雪之下沒有反駁。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山內櫻良也符合她某一種對朋友的定義，總之肯定不會是因爲她同樣渴望朋友就是了。

    “那麼雪乃你這麼可愛和受人喜歡，在之前卻沒有朋友呢？”

    “因爲沒有遇上你這樣獨特的人。”雪之下毫不掩飾的回答。

    “嗯？！”

    櫻良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雪之下會突然這麼說。之前不是還把書給定義成朋友嗎？難道我山內櫻良也能算作京介的作品？畢竟我人生的每一頁都寫滿了他的名字，而京介又是作家。

    這麼一想感覺好幸福啊！

    “我雖然一直都很可愛，受到大家的喜歡，但‘大家’並不包含所有人。”

    聽到這，山內櫻良已經完全明白了。不是她已經智慧超羣到這個程度，而是見過聽過太多了。霸凌，霓虹人永遠避不開的事情。幾乎每個學生的心靈創傷都會牽扯出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來。

    當然了，這也是她早有預料的，像雪之下這樣不管是外形和學習都同樣優秀的人，會一個朋友都沒有，肯定也是發生過什麼。再結合她之前說的話，越優秀的人越是難以生存。

    “小學的時候，我的室內鞋被藏了六十次左右，其中五十次都是班上女生做的。剩下十次裏有三次是男生做的，還有老師買走了兩次，最後的五次是被狗藏起來的。”

    “等等！難道雪乃你有腳臭嗎？”山內櫻良提出疑問。

    “櫻良同學……”

    雪之下伸手扶住額頭，哀嘆自己爲什麼會真的想把這樣一個人當做朋友。難道真的是寂寞太長時間了嗎？

    “從分子角度來看，沒有絕對的香和臭，只有濃度和受體的關係。如果你想聽更加具體的解釋，待會我可以把資料發給你。在這裏我要強調，我絕對沒有腳臭。

    會被狗把鞋子藏起來，是因爲我的室內鞋被從櫃子裏拿出來扔在了地上。藏東西是狗的天性，並不是你所臆想的那樣！”

    哪怕是雪之下，也感覺頭痛欲裂，這個人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