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哼，笨蛋京介也就這點長處了

    “這樣的鬧市中，能有這樣一個午休的地方，真是一種享受啊。”

    近野賢三端着一個玻璃杯，口中輕輕讚歎着。

    枝葉肥厚的虎皮蘭悄然伸出了陽臺，正午的陽光照在上面，金燦燦的條紋讓人真正理解了它爲何叫這名字。和春天一個顏色的嫩綠色繡球花，紅黃相間的太陽花，藍色的風信子……

    以及那一盆角落裏不甚靚麗，卻一直散發着清醒氣味的薄荷。幾人現在喝的檸檬茶裏就飄着一兩片現摘的薄荷葉，一口喝下就如從春天瞬間來到了夏天。

    飯後幾人圍坐在陽臺邊的圓桌旁，鼻翼翕動間被花朵芳香薰染了的空氣不斷的涌入，觸手可及的是嬌豔欲滴的花瓣。低矮的陽臺下面隱約可見涌動的人潮，是清脆的少女音，商販的叫賣聲……聲音那麼多又那麼近，但是傳到二樓咖啡廳的時候卻如同白噪音一樣讓人舒適。

    “是啊，怪不得北條君不去那什麼道場，換成是我的話，有那麼漂亮的女士陪着，恨不得每天都待在這。”逢阪浩正也附和道。

    “哈哈哈，其實我也不是經常來這邊，一個星期也就來一兩次的樣子。”北條京介擺了擺手。

    聽着這樸實無華的話，兩個老男人對視一眼，同時嘆了一口氣。

    因爲各自下午都還有事，所以又坐了十來分鐘三人就散場了。會長到協會去，逢阪浩正去寫作。也是在這時候北條京介才知道對方身上還揹着四條以上的截稿日期，這一發現瞬間讓他對這位前輩的敬佩直線上升。

    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居然還有閒心陪着自己滿世界亂逛，真是不得了的大心臟啊。

    送走兩個新朋友後，北條京介也沒有跟美紀多談，因爲編輯赤松有起已經給他打了十多個電話了，下午的籤售會馬上就要開始。

    匆匆趕到舉辦籤售會的荻陽書院，門口排隊的人看起來比昨天還多，看來就算還在假期，文京區的年輕人還是更多啊。吸取了剛剛商店街的經驗，他在路上的藥妝店買了口罩戴上，毫不停留的大步走進了店裏。

    籤售會的流程跟昨天基本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那些個美麗的少女。

    五點鐘籤售會結束，北條京介乘着編輯的車來到了北區，舊古河庭園。

    這棟洋樓在東京真是獨一檔的存在，跟其他那些日英結合的宅邸根本不一樣。不管是整體的設計還是那棕褐色的牆體看起來都堂皇大氣，超級適合作爲“大小姐”的住處。等他之後做動畫的時候，肯定也要參考着來……

    “你在門口傻站着幹嘛？在數有幾塊磚嗎？”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語氣很是生硬。

    北條京介轉過頭去，門口卻只剩下一點金色的髮梢了。搖了搖頭，這小家夥剛剛不是還在陽臺上嗎，怎麼一下就跑下來了。

    餐廳，面對門口並排坐着的斯賓塞夫婦看到他進來後，都笑着招呼他趕緊坐下開飯，只有背對着門口的英梨梨依舊一聲不吭，還在用叉子不停的攻擊盤子。

    “真是的，慢死了！”一點也不小的嘟囔聲。

    “我可是剛結束籤售會就立刻趕過來了的。”

    跟斯賓塞夫婦問好後，北條京介拉開了英梨梨身旁的椅子坐下來，嘴裏解釋道，他知道金髮的某人肯定是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

    “昨天不是纔剛弄了一整天的籤售會嗎？”英梨梨一愣，昨天的籤售會持續那麼長時間，今天又來？這出版社的人是什麼萬惡的資本家啊？知不知道這樣會把人累壞的！

    “沒辦法，最近是評獎的關鍵期，這是必須做的。”

    “那也沒必要這麼拼命啊……”

    英梨梨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探過身子，伸手拿過某人隨手鋪在大腿上的餐巾，細細的折成三角形然後幫他鋪好。

    “真是個笨蛋，連吃飯都不會！”

    “謝謝。”

    北條京介欣賞着少女伏下身子後露出的雪白脖頸，還有那像石榴一樣紅潤晶瑩的耳垂，輕輕道謝。

    “我可不是在幫你，要是把褲子弄髒了的話還得麻煩我幫你洗，邋遢鬼！”

    從見面開始，少女幾乎每句話都帶上了一個可愛的暱稱，某人依舊能想象到自己現在在英梨梨手機上的備註不會太美好了。

    從一開始的笨蛋，到討厭鬼笨蛋，再到變態討厭鬼，超級無敵大笨蛋，煩人精，豬頭笨蛋……要問爲什麼的話，因爲每次打電話或者發消息，英梨梨回覆的第一條必然會帶上當時的備註。

    備註隨着少女心情變化，當然也有好的時候。嗯，比如今天可能會出現的邋遢鬼北條京介。這對於襪子都要寫上左右區分的北條京介來說可是非同一般的體驗，所以也能稱得上是親暱的名字了。

    “爸爸，下星期你不是要去騎馬嗎？把這笨蛋也帶上吧。”

    “啊？但是我沒打算去啊。”沉默着品嚐自己做的康沃爾餡餅的斯賓塞先生擡起頭來，茫然的看向自己女兒。

    “那可是別人的邀請，不去也太失禮了啊！”英梨梨教訓道。

    “不是，也不是所有邀請都要答應啊，我跟那位北村和男先生根本不熟啊。”

    斯賓塞先生繼續茫然，但坐在他正對面的北條京介卻敏銳的察覺了他眼底的那抹戲謔。而且“北村和男”這個名字他也很是熟悉，就是本次霓虹推理作家協會獎，評獎委員會的立會理事，也就是主持評獎的人。

    英梨梨這傢伙，明明那麼討厭無聊的交際，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側過頭，雙手握着刀叉像只螃蟹一樣張牙舞爪的少女，還在不斷批評不知禮節的父親，向他說明維繫交際圈的重要性。但是那父親實在太愚鈍，讓少女白皙的俏臉都氣得漲紅起來。

    “噗，呵呵呵呵~~~”一直沒有說話的小百合阿姨終於還是憋不住，把臉扭朝一邊掩着嘴小聲笑了出來。

    ！！！

    英梨梨猛的回過神來，看了看偷笑的母親，再看了看一臉茫然但嘴角都在抽搐的父親，還有一隻手支在桌上杵着下巴盯着自己看個不停的北條京介。

    一瞬間，餐廳裏最紅豔的事物，從桌上的沾染着奶油的覆盆子變成了少女的臉蛋。

    “看，看什麼看，快點吃飯啦！真是的，你們愛怎麼辦就這麼辦，我再也不管了！”

    猛的低下頭，剛剛還跟父親一個勁強調禮節的英梨梨使勁的切割着餐盤，好像試圖用刺耳的咯吱聲施展遺忘魔法。

    桌上其他三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是寵溺的表情。北條京介用夾子夾起一塊烤餅放在了英梨梨的盤子中以作感謝，那可是他打量了好久的，看起來極其鬆軟可口。

    “我吃飽了！”依舊是氣哼哼的聲音，少女看也不看剛剛一起捉弄自己的父母，轉身就走了。

    “我也吃飽了。”

    北條京介也跟着說了一句，換成以往的話，英梨梨就算吃完了也會繼續坐在椅子上，一邊跟隨意的閒聊，一邊幫自己不停拿來各種食物。可是今天，這表面強氣實則超級容易害羞的少女，顯然無法在這充滿歡快氣息的餐廳繼續待下去了。

    “京介君，把烤餅帶上。”小百合太太拿起了放着糕點的多層甜品臺，遞給了北條京介。

    “謝謝小百合阿姨。”

    關於一米八的男生和一米六的女生之間的追及問題，哪怕不用腦子北條京介也能在一瞬間得出答案。在英梨梨還想重重關上房門之前，他就已經擠了進去。

    “等等我啊英梨梨。”

    “哼！”

    坐到自己的工位……嗯，應該是叫工位吧？但如果工作的地點是美少女的臥室，身邊有一個不斷散發着馨香的金髮傲嬌美少女的話，就算工作到死也會笑着成佛的吧。

    “快點開始啦，距離開學已經不遠了。要多攢一些稿子，不然到時候都不能安心享受校園生活了，那種被催稿的感覺，京介你是絕對不會想嘗試的。”

    沒有了礙事的爸媽，英梨梨那一直緊繃的小臉終於放鬆了下來。坐在椅子上轉過身，左腿架在右腿上，穿着雪白棉襪小腳一翹一翹的。

    “是是，今晚就爭取完成三期的內容。”

    “《一拳超人》和《進擊的巨人》都必須完成哦！”

    “嗯，我可是已經做好了今晚睡在這裏的準備。”北條京介表着決心。

    “笨蛋，所以才早讓你把房子買在附近的！”

    解開襯衫的袖釦，挽起袖子，北條京介牌印刷機開始工作起來。英梨梨右手支着下巴，呆呆地盯着男生那側臉看了大概有兩分鍾，然後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也低下頭拿起壓感筆畫了起來。

    時間悄然流逝，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交流。

    只有在少女遇到難題，抓狂的撓頭，把一頭柔順金髮弄得一團糟，嘴裏發出貓咪般的嗚咽聲時，北條京介才會投以問詢的眼神。然後少女又會呲起小虎牙，用湛藍的眼睛示意“別偷懶，快點完成你的工作”。

    真開心啊。

    當某人順從的在自己的凶神惡煞的表情下低下頭去，英梨梨又會露出滿意的表情，再定定的看着他發兩分鍾的呆，然後繼續鑽研。

    就是這樣枯燥無聊的繪畫過程，就因爲身邊多了喜歡的人，一下就變得有趣的不得了。只要坐在他身邊，感覺畫畫變成了世界上最快樂的事，並且能一直持續到世界盡頭。

    “休息，休息，休息！”

    “我知道啦！”

    專注畫畫的英梨梨頭也不太擡就伸出手，拍向桌子上一個不斷發出聲音的玩偶的腦袋。

    從畫畫狀態被吵醒的北條京介擡起頭，眼珠在少女和玩偶身上來回動着。

    道理我都懂，那就是個提醒你休息的鬧鐘。但爲什麼它的聲音和臉都和我的一樣？而且關閉的方式還那麼暴力，哪怕是輕輕撫摸腦袋也好啊！

    “嗯啊~~”誘人的呻吟聲從少女口中發出，

    完成了階段性最後一筆的她直起身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T恤下纖細的腰肢和小肚臍都露了出來。

    然後，如夢初醒的少女才意識到身邊還坐着一個人，紅霞迅速攀上臉頰，雙手抱胸，開始了經典表演：

    “你是笨蛋嗎？爲什麼要用像變態一樣的眼神盯着我看，我能理解自己的身材到底有多誘人，但你要清楚，只要大喊一聲我媽媽就會衝進來的哦！”

    “看來英梨梨真的有在好好吃飯和運動啊。”

    看着少女胸前那大概有櫻良國中一年級規模的胸部，北條京介欣慰的笑了笑，然後伸出手精準的捕捉到了那小小的腦袋，動作自然的揉了揉。他承認那白皙緊緻的小肚子確實很可愛，但他是抱着純粹欣賞的眼光去看的。

    “笨蛋，難道不知道淑女的頭髮不能隨便亂摸嗎……”小聲嘀咕。

    “是是，多謝助手大人的恩賜，讓我能有機會撫摸這麼柔順的金髮。”

    北條京介隨口安撫着。這就是兵法上的心技體，身體和內心達成了完美的平衡。就算沒有去道場學習奧義，但是有着“劍道天賦”的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也無時無刻不在貫徹着劍道。

    “知道就好。”

    湛藍的眼睛消失在眼皮下，像是抱着餅乾的胖龍貓一樣，少女臉上不自覺出現了傻傻的笑。

    “好了，起來活動身體吧，乖乖聽你鬧鐘的話。”

    “哦~”頭上令人安心的感覺消失，英梨梨失落的笑聲迴應，然後才猛地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

    看了看已經站起來的男生，她動作飛快的拿過玩偶塞到了被子下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着走到了陽臺上。

    照例的廣播體操，眼保健操。

    兩人沒有急着回房間繼續畫畫，而是一起趴在了陽臺的護欄上，隨意的看向了遠方。

    跟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區不同，佔地足有307萬平方米的舊古河庭園成了城市中的黑洞。因爲不是舉辦宴會的日子，所以不管是下面的日式庭院還是上面的歐式花園都沒有把景觀燈全都打開，只有幾條小路亮着照明燈。

    陽臺下的灌木圍成了一個個心形，裏面種滿了白色的鬱金香，藉着從客廳透出來的光，能看清楚的看見那精緻的園藝。

    要不走的時候問問英梨梨能不能送自己一些，正好今天還沒有買新的花。

    北條京介胡亂的想着，春天的夜晚，風的溫度剛剛好，不會讓月光搖曳，也不會讓少女細膩肌膚上的絨毛立起。只會讓人忍不住放空大腦，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他的身邊，英梨梨也是一樣的姿勢，雙手放在護欄上墊着腦袋，全身重量都壓在了上面。從側面看去，鏡片後面的湛藍雙眼好像染上了一層月色，越發純淨迷人。

    “英梨梨，你剛剛畫的那個，是動畫的劇本吧？”他問道。

    “嗯。”清冷的月光讓少女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

    “是已經準備好入職我的動畫公司了嗎？”

    “既然都知道那就不要問出來了啊！”

    “哈哈，因爲看你不是練習原畫而是在製作劇本，所以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北條京介是知道的，腦袋不太好使的英梨梨是不喜歡劇本那麼麻煩的東西的。她往常做繪製的本子，也都是沒有太複雜劇情線的，劇本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過她的腦子裏。

    “如果一直跟着既定的劇本走，是永遠不可能創造出新意的！”

    在看了北條京介爲《一拳超人》製作的分鏡劇本後，少女用驕傲的聲音這麼說道。事實上那一瞬間，作爲文抄公的北條京介險些被她對於繪畫藝術的追求給震撼到了，甚至產生了一絲羞愧。還好之後看到某金髮的本子畫師捂着腦袋小聲嘀咕着“人類怎麼可能畫出那種東西啊”，讓他剛剛生出的一點愧疚瞬間消失。

    “那個嘛……”

    英梨梨囁嚅着，雖然京介早就跟她說了要創辦兩人的動畫公司，但是顯然對方最近根本沒有時間。如果她說出來的話，以這傢伙的性格，一定會把幫自己做動畫這件事的優先級往上提，那樣的話也太累了。

    在她的設想裏，兩人的動畫公司不用太大，一個小小的工作室就行。員工的話只要兩個人，一個是她，一個是北條京介。自己負責原畫，他負責劇本和動畫之類的。每天放學後，兩人就一起去參加美術部的社團活動，中間畫的部分可以讓社員們幫忙。讓她們也能得到鍛鍊，參與到自己和京介的動畫裏來。

    就算慢一點也沒關係，就算每天只能完成一張原畫也無所謂。距離自己畢業還剩兩年，再怎麼也能完成了。到了那時候……

    “是有什麼特別想製作的動畫嗎？”

    看到英梨梨的樣子，北條京介放低了聲調。這個內心纖細的女孩子，雖然經常表現出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但就像在餐廳那時一樣，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在默默的爲你考慮着，擔心着。

    “急什麼，我這不是正要說嗎。”英梨梨嘴裏嘟囔着，好看的藍眼睛瞥了北條京介一眼，然後迅速把頭扭朝另外一邊：

    “就是我作爲我出道作的那本同人誌，我想要把他做成動畫。”

    出道作？

    嗯……如果我沒有記錯，是那本畫了自己和英梨梨在秋葉原相遇，然後自己變成了變態，用英梨梨隱性宅的身份威脅她然後做瑟瑟的事情的同人誌。不對，後來在自己的要求下她修改了一點，把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主角修改了下。

    然後加入了更奇幻的劇情，男主角不良的身份被發現，然後爲了不讓女主角說出去，居然開始了地下室？

    所以，英梨梨是不滿足於製作本子，想要踏入裏番的境界了嗎？

    想通了這點，北條京介不可思議的看向英梨梨。雖然早就知道這人雖然已經半隻腳踏入職業畫師圈卻依舊對本子念念不忘，但沒想到她還有這份進取心。

    “英梨梨你，是想要製作18×的那種動畫？”斟酌着用詞，他的語氣越發柔和。

    “嗯？”

    英梨梨轉過頭，本就很大的眼睛變得更大了，藍色的雙眸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這傢伙腦袋真的壞掉了嗎？是因爲自己每天都叫他笨蛋嗎？可是從昨天開始就已經把他的備註改成色情狂了啊。

    超級無敵變態笨蛋口中說出的，不是“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把我們的相遇完美的呈現出來”，也不是“沒想到英梨梨你居然對我們的相遇那麼看重”，更不是“其實我也有這個想法，還在想你會不會同意”。

    而是“英梨梨你，是想要製作18×的那種動畫？”

    自己想要製作的明明是那種充滿了美好，讓全世界的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幸福。就算是想要自殺的人看了，都會立刻想要談戀愛的，完美的動畫。

    太過分了！！！

    跟一般女生會選擇轉身就走生悶氣不同，英梨梨向來是有氣當場就撒。像蘇格蘭高地小牛犢一樣，轉過身子的少女把頭頂在北條京介的胸膛上，揮舞着雙手發動了攻擊。

    從錘在身上的力度，北條京介知道少女最近真的有在好好鍛鍊身體，按摩的更加舒服了。同時耳邊不斷傳來的可愛罵聲也讓他大開眼界，一直以來以爲霓虹人只能靠彈舌來增加罵人詞語的他，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多詞。

    “差勁的混蛋，沒腦子的呆子，大呆瓜，蠢……”

    充滿嬌氣的聲音不停地吐出些好像經常在漫畫裏出現的話，雖然北條京介不是聲控，但也不得不承認，聽長得可愛聲音又好聽的女生罵人，真的是一種享受。跟別提對方的腦袋還抵在自己胸口，不斷做出親暱的動作。

    “好啦好啦，我道歉，是我本子看多了整天瞎想。”雖然少女薄怒的樣子很是迷人，但看着那生氣的樣子，他還是會感到心疼的。

    “所以你是說我們真正相遇的過程，而不是像那同人誌一樣的？”

    “哈？”

    懷裏的少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仰起小臉看向了北條京介。

    “啊！誰，誰會真的想把那種東西製作成動畫啊！未成年人怎麼能製作裏番啊！這麼簡單的事情，用你的笨蛋腦袋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知道啊！”

    已經明悟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的英梨梨，堅決不會承認錯誤。

    “是是是，就因爲我那麼愚鈍，所以才需要助手在身邊提醒我啊。”

    北條京介一眼就看出了少女強氣外表下的心虛，聞言根本不反駁，這正是英梨梨的可愛之處，雖然嘴上不承認，但不管是身體的反應還是飄忽的眼神都誠實的傳達出了真正想表達的情緒。

    所以說這種傲嬌的笨蛋才是最好懂的人啊。

    “哼，那只不過是僱傭關係而已，你也不用那麼感謝我就是了。”

    雙手掐着細腰，挺直身板，揚起下巴，扭頭。

    哼，這個笨蛋也就這點最令人滿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