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改頭換面

    “聶家，覆滅了。”看着眼前廢墟，紫蘇嘆息一聲，如此的天才，就此隕落。

    “小師祖，爲何不向太師祖求援，若是求援，聶遠能活。”陸寧遠捂着肩膀，勉強開口道。

    這一戰，他傷得可不輕，以逍遙境三重的修爲攔住三名逍遙境巔峯的強者，已經是相當可觀的戰績了。

    “回去說。”紫蘇輕語一句，消失在原地。

    賀青雲強壓下身上傷勢，朝兵鋪掠去。

    他的身上的傷勢也比陸寧遠身上的弱不了多少，他的修爲已恢復到逍遙境五重，但面對十數位高階逍遙境強者，縱他是北海殺將，也得不了絲毫便宜。

    ……

    “什麼？老聶死了。”東門吹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老聶絕對不會死，我找他去。”

    說着，便朝門外走去。

    紫蘇玉袖一拂，東門吹雪便被一股力量拽回：“死了都不讓他安生嗎！”

    東門吹雪愣在原地，心中滋味難以言明。

    柔兒已經在賀青雲懷中哭得泣不成聲，曾幾度暈厥，從小生活在聶家的她，聽到家族覆滅，疼愛自己的少爺慘死，心中的悲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碧雲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靜靜坐在石桌前，再次恢復她來時的那張冷麪臉龐，此刻她的心境，在場衆人皆無法懂得。

    在一旁獨坐着的趙子忠，已是老淚縱橫，心中一片空落，似是失去了家。

    “小師祖，我還是想不通，爲何您不向太師祖求援。”陸寧遠再次開口道。

    “你以爲我不想嗎。”

    “可……”

    “你還不明白嗎，聶遠他不是我的小師弟，我都師尊未見過，甚至都未聽過他的名字，先前那個自稱洛書胤的黑袍人，也是他自己僞裝出來的。”

    紫蘇一語道出的祕辛，在場衆人聽後皆是一怔。

    “合着這臭小子是在框我們唄，虧我還給他磕了好幾個頭。”陸寧遠瞬間氣憤起來。

    “臭老頭怎麼說的，什麼交誆騙與你，給你的那兩部功法都喂了狗嗎。”東門吹雪死死盯着陸寧遠。

    “嘿，你個臭小子。”

    陸寧遠剛要動手教訓東門吹雪的不敬，卻被賀青雲按住：“聶遠卻是沒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相反，與我們有恩，他給我們的功法，何等玄奧，而我們呢，只是給了區區幾道火焰，他所給我們講的道，哪怕是師祖，也無法講出，此等大恩，何來誆騙。”

    “難怪他師尊來時，他便消失不見，原來是由他扮演。”賀青雲再次開口道，“能騙過我們的眼睛，此子不俗。”

    “他是個難得的天才，若是活着，日後成就不下我師尊。”紫蘇輕嘆一句。

    “那我們現在如何。”陸寧遠問道。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東門吹雪率先背上行囊，走出兵鋪，沒有絲毫留念，留下的只有給趙子忠的一沓銀票。

    隨後，便是陸寧遠帶着碧雲離去，同樣留下一沓銀票給趙子忠，然後是賀青雲，帶上暈厥的柔兒離去，亦是留下一沓銀票。

    最後是紫蘇，他留下了一件護身的靈器，消失在了原地。

    ……

    “老聶，再見。”東門吹雪立在聶家廢墟前，苦笑道，“你小子不是愛順我搓的丹藥麼，這次不用順了，都是你的。”

    說着，將自己裝有丹藥的儲物袋壓在廢墟之下，便徹底離去。

    隨後是碧雲，此刻的她眼角已經溼潤，可她依舊強忍着淚水，不讓其掉下來。

    “聶遠，待我強大，給你復仇。”

    話落，將自己的一縷青絲剪下，裝入香囊中，壓在廢墟之下，與東門吹雪的丹藥壓在了一處，看了一眼廢墟，便默默離去。

    當碧雲離去沒多久，廢墟中便傳來動靜，隨後，一道渾身帶血的人影城中掙扎着爬出。

    那道身影，眸光空洞，神情呆滯地跪在廢墟前，眼角流出兩行血淚。

    正是被挖了心的聶遠，是魔心救了他，代替了他原本心臟的位置，給予了他磅礴的生機，才讓他得以存活。

    本是一場歡慶的宴會，卻變成了整個家族的葬禮，這等境況，聶遠的心境近乎崩潰。

    許是蒼天憐聶遠，一場生死，他修爲突破至納靈境五重，身上的魔障也褪去，就連一直入不得門檻的衍天術，也初入了門庭。

    肉身之上的厄難度過，可心境中的厄難卻一直存在。

    見聶遠跪在廢墟前良久，夢仙忍不住輕嘆道：“你就打算這般一直跪着嗎。”

    見聶遠不爲所動，夢仙再次開口道：“聶家上上下下千餘人的血仇不算了？你的父親白死了？你聶家先祖的血債不討了？就讓北嶺的各大家族安生度日嗎？”

    果然，夢仙的一語，喚醒了聶遠的神智，眸光中的空洞褪去，緩緩擡起頭，看着廢墟，心中燃起熊熊仇焰。

    拿出短劍，在額頭之上刻出一個血淋淋的仇字。

    他要背負着滔天血仇，殺光屍族人，屠盡北嶺，更要殺掉月蕊。

    聶家的血仇，有她的一份，是她一語，給聶家帶來了殺劫。

    “夢仙，我要上劍宗。”

    他雖非常不願去劍宗，可眼下只有加入劍宗才有足夠的修行資源提升實力，才能報此血仇。

    “將廢墟下埋着的東西找出，隨後去黑市，我助你改頭換面。”夢仙見聶遠重燃鬥志，淡笑道。

    聶遠催動法力，將身上的血跡污穢盡數去掉，將廢墟下東門吹雪與碧雲留下的東西取出。

    看到這兩物，聶遠的心中有了些許暖意。

    披上黑袍，一路奔向黑市，在夢仙的指引下，走遍了黑市，將所有材料湊齊。

    出了城，聶遠來到一處山洞中，催動真火，將所有材料一通煉化，半個時辰，一張人皮面具赫然出現在其手中。

    “無相面具，經特殊祕法附在臉上，破天境修士也不一定看得出端倪。”夢仙淡淡說道，隨後在聶遠意識中灑下一片金光。

    聶遠照着祕法，開始將無相面具貼在臉上。

    片刻後，聶遠的臉化作了另一番模樣，與先前的面容沒有一絲相關之處，雖然不帥，卻也耐看，他倒是想捏得醜些，可太醜了又太扎眼，故而捏出了現在這般模樣。

    改頭換面不止換個面容，他將左眼的天眼本源硬生生吸出，融入了右眼之中，期間痛苦，不言而喻。

    隨後又取出先前在陸寧遠那裏得到的鐵精與遺蹟中得到的古老兵器碎塊，皆煉化入天問之中。

    數個時辰後，天問也換了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