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敵在那裏!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剎那輝煌字數:4567更新時間:24/06/26 19:35:32
    深夜時分。

    萬物皆沉寂。

    儘管衛宮士郎決然地婉拒了那位陌生從者的邀請,沒有選擇前往柳洞寺赴約,然而在拒絕之後,面對接下來該做些什麼這個問題,他卻同樣也陷入了迷茫,不知所措。

    家中已然不再是安全的避風港,位置暴露之餘,房屋也在最後關頭遭到了破壞,怎麼看回去都不是一個好選擇……可是除此之外,菜鳥魔術師又愕然的發現自己好像是無處可去。

    感覺什麼地方都不安全。

    在這漫漫長夜中,城市宛如一頭潛伏在大地上的巨獸,悄然蓄力,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衛宮士郎內心滿溢着憂慮與不安,頗有種「冬木之大,卻無自己容身之處」的感慨,一種強烈的孤獨感油然而生,偏偏又沒有辦法和Saber說明。

    那位孤傲的劍士少女,其實也同樣沒有察覺到御主的心態,不是因爲她不夠細心,而是因爲她自己面對這一次的聖盃戰爭也是感觸良多。

    只是她並不願意顯露出來——

    下意識的不願意透露出自己的感性與軟弱。

    實際上,這已然是Saber第二次踏入冬木市的聖盃戰爭舞臺了,在十年前的那一場戰役裏,她同樣是被召喚的英靈之一,是由衛宮士郎的養父衛宮切嗣所喚出。

    遺憾的是,在那個時期,由於雙方理念上的巨大分歧,御主與從者間的關係極度緊張,幾乎瀕臨決裂邊緣,即使有愛麗絲菲爾從中竭力調和,也無法徹底彌合他們之間的鴻溝。

    最終的結局更是如此。

    在即將觸及聖盃的那一刻,衛宮切嗣更是通過令咒強行命令Saber釋放寶具,以聖劍無匹的力量摧毀了降臨的聖盃……

    回想到那個恍若噩夢般的畫面,劍士少女緊緊地捏緊拳頭,她至今都沒辦法理解那到底是爲什麼。

    在通常情況下,被召喚的從者不會攜帶着其他召喚經歷的記錄,但她卻是個例外。她嚴格意義上是不完全的Servant、不完全的英靈,根本還沒死,也無法靈體化。

    這位劍士少女的真實存在依然錨定在她的時代——那片剛剛結束戰爭不久的卡姆蘭之丘上。

    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靈長的抑止力就與她締結了英靈契約,承諾將給予她追尋能實現一切願望的聖盃的機會。

    她被“召喚”本質上是一種時間跳躍,並不經過英靈之座,在臨死前的一瞬間被召喚到不同時代,完成聖盃戰爭之後又回到那一瞬間,只要不得到聖盃就會繼續被召喚而不會斷氣。

    因此,對於這位劍士少女而言,第四次聖盃戰爭的種種細節彷彿昨日重現,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記憶之中。

    她知道衛宮士郎是那個男人的養子,也知道先前來襲的伊莉雅的身份,難免也因此想起愛麗絲菲爾,那位如雪花般純潔無垢的公主的結局與遺憾……

    一時間,漫步在冬木市街頭,面對這座既似曾相識又略感陌生的城市,少女劍士不禁有些百感交集,全然未察覺到這一次的御主內心的困惑迷茫。

    就這樣,在街頭漫無目的地徘徊好一會兒之後,衛宮士郎才終於是有了決斷。

    主要是他突然想起來了早上的事情,關於那個掠奪學校師生生命力的結界,也不知道有沒有得到妥善解決……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是打算晚上的時候去學校看看的,先前其實就是已經出門了,只是運氣着實不好,剛剛走到屋外就聽到一個清脆純真的笑聲,再一轉頭就看到了找上門來的伊莉雅。

    再之後,就是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Saber與那狂暴且龐大的戰士巨人陷入了僵持不下的苦戰,危機四伏,險象橫生……

    ——來歷不明的神祕從者Assassin突然現身,及時出手,成功擊退巨人後引領他們撤離戰場……

    ——緊接着,對方向他們提出了一項邀請,聲稱遠阪也投身於這場聖盃戰爭,並盛情邀請他們前往柳洞寺做客,共商結盟事宜……

    不過在Saber的阻止之下,衛宮士郎也多多少少覺得這像是一出現代版的鴻門宴,所以一開始儘管是有些意動,但最終還是果斷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而經過這一系列變故,衛宮士郎也近乎遺忘了原本今晚的既定計劃,直至此刻無處安放的腳步在冬木市的冬夜街道上徘徊數圈之後,才猛然回想起今夜本應執行的任務。

    可能有其他的從者插手了吧?

    但是若是沒有解決的話,豈不還是很危險?

    想想終究是放心不下,衛宮士郎乾脆就決定往學校的方向去了,反正他眼下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Saber自無不可,反正聖盃戰爭就是要不斷地戰鬥,比起很明顯是陷阱的柳洞寺,目前或許還是學校的敵人更爲容易攻略一點,她認爲白天的那位高挑英靈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只不過……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大概是碰不到白天的敵人了。

    ————

    ————

    冬木市。

    深山町的住宅區,間桐家的宅邸所坐落的位置。

    在夜幕之下,這宅子也是漆黑深邃,彷彿能夠吞噬光線的某種無底洞一般,不知道隱藏着多少的黑暗祕密。

    “櫻!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住手!你怎麼敢違……啊啊啊啊啊,住手啊……”

    恐怖,混亂的大叫出聲,卻完全無法阻止那正在發生的事情,名爲櫻的少女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容。

    即使強大的壓力使得鮮血如噴泉般沖天而起,灑向數米高的天花板和四周牆壁,將它們染成觸目驚心的殷紅,她依舊淡然決絕地將一點點的將手指插入自己的心臟,深深地深入神經裏……

    拉出一隻蟲子來。

    不論如何奮力的抗爭,不論如何竭力嘶吼,不論如何恫嚇與威脅,一切皆如石沉大海,未得絲毫迴應。

    宛如對話已然失去了意義,紫發少女淡然地碾壓過螻蟻般的生命,捻死蟲子後,禁不住在白皙的臉龐上展現出一個源自內心的笑容,那份純粹和喜悅,無比真切。

    如此的簡單,如此的簡單……

    都去死就好了,爲什麼不能讓他們都去死呢……

    Rider也會爲自己高興的吧,她肯定會爲自己高興的吧……

    下一刻,少女笑了起來,先是輕輕的笑着,然後是止不住的笑意,最後是笑得肚子都痛了起來一般,彷彿無比的歡欣,無比的喜悅。

    儘管越是笑下去就越是在不斷的崩壞着,止不住眼淚,彷彿全部分不清楚。

    直到一聲怒吼在門外爆發,裹挾着暴躁與憤怒的情緒,伴隨着一陣疾步逼近的腳步聲,打破了房間的靜謐。

    “喂!櫻,你這傢伙怎麼敢的!不是說好了我現在才是Rider的御主——”

    砰的一下,房門被猛然推開。

    “你還敢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是以爲我不敢——”

    話音未落,眼前所見使得間桐慎二的咆哮和習慣性的辱罵,驟然都全部凝固在了脣齒之間,猶如一隻聒噪不已的公鴨突然被人死死鉗住了咽喉。

    他瞪大了眼睛,房間裏沒有Rider,那個高挑英靈的身影已然不知所蹤,彷彿徹底蒸發,從未出現過。

    只有一片慘烈的血色,在牆壁上、在地板上、在天花板上……

    以及——

    在那個正在笑出眼淚的紫發少女的身上……

    “你、你……別、別這樣……”

    一剎那間,強烈的寒意自腳板底涌上,順着脊椎骨直接竄到天靈蓋,彷彿是人類基因裏深藏的古老預警機制被激活,此刻間桐慎二如同獵物般察覺到了某種無法名狀的恐怖威脅。

    膝蓋軟弱無力地彎曲着……

    思緒如雪崩般瞬間歸於虛無……

    大腦皮層下的神經元除了本能的滋生名爲恐懼與後悔的情緒外,再無其他作爲……

    下一刻,間桐慎二體驗到一種天地逆轉般的視覺衝擊,視線急劇上升,視角卻以驚人的速度跌落。他的臉頰猛力撞擊在地板上的血泊之中,激起一圈圈猩紅的漣漪,又像是一顆受擊的皮球般彈跳數下。

    在這顛覆性的視角變幻中,他目睹一具失去首級的身體直挺挺倒下,鮮血如同開閘泄洪般噴射個不停……

    “真是開心呀。”少女這麼低語着說道,又慢慢的在房間裏站起身來。

    其實什麼都感覺不到……

    只是想着如果能夠再早一點動手,就好了。

    慢慢的走到穿衣鏡前,看着渾身是血的自己,她再度笑了起來。

    而在鏡子之中,紫發少女的身後,站着一道不應該存在的身影,有着一張太過美麗工整而像是人偶一般的臉,紅寶石一樣的紅色瞳孔,如雪般閃耀的銀色長髮。

    這身黑裙裝扮的身影正悄然注視着這一切的發生。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皆是“它”推動的結果。

    在這場聖盃戰爭之中,同時存在着兩個可以作爲「聖盃」的人形終端。其一自然就是伊莉雅,從出生開始就是作爲聖盃容器而被設計的人造人。

    其二就是這個紫發少女,間桐櫻。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要比伊莉雅更有資質——

    大聖杯內的惡意本來能夠通過記錄,遠程影響、腐壞伊莉雅的部分心智,而沒有辦法隔空影響到間桐櫻。

    但是一旦這份惡意不再是被動生效,而是獲得一定的主觀能動性,能夠主動前去直接接觸、左右、影響兩位候選人的心智的時候,那麼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間桐櫻與「此世一切之惡」的契合度顯然要更高……

    在敏銳地捕捉到這一潛在優勢後,大聖杯內部的惡意巧妙地引導伊莉雅至圓藏山。然後竭力匯聚了部分散逸的惡意和過濾的雜質,以此勉強塑造出一個承載人格投射的實體。

    儘管如此形成的實體並無實際作爲,除了與聖盃直接鏈接之人外,其餘人均無法察覺其存在。

    然而,這恰恰成爲誘導間桐櫻步入深淵的理想工具……

    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因爲這個少女本身就已經要壞掉了,只需要再輕輕一推,她的精神就會如同決堤一般,積蓄至今的所有黑暗都會轟然爆發出來。

    再利用她召喚出來的從者,將其在沒有戒備心的情況下直接吸收,在真正回收到Servant的靈魂後,她作爲聖盃的機能膨脹一般的飛速提升。

    那是解開了枷鎖、完全壓倒性的力量,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連老不死的間桐髒硯都全然沒有對抗的餘地,主要是他保命的底牌在這種情況等於直接送到了對方的手中。

    作爲代價,人類的機能和理智也剝離得非常快。

    接下來,只需要直接前往圓藏山那邊,橫掃一切的結束這場無聊的聖盃戰爭即可。

    不管那個英靈有什麼樣的古怪與特殊,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爲只要是在聖盃的系統下取得形態的東西,就必然反抗不了身爲聖盃本身的櫻。

    ————

    ————

    另外一邊。

    穗羣原學園的一場早有預謀的埋伏戰也基本落下帷幕。

    憤怒的劍士少女臉色鐵青,手握着無形之劍猛地追上去,然而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前方的青年。

    對方一手鉗制住衛宮士郎,一邊以極其迅捷的速度在撤離,那魔力的過度顯露狀態再次出現……對方爲了撤退,直接動用了高階的類似「魔力放出」的技能。

    “魂淡!Assassin你怎麼敢……”

    劍士少女氣得發抖,她沒想到對方不久之前剛剛離開,後腳竟然又來到學校裏設伏。

    那氣息遮斷的等級太高,如果不是她的直感驚人,幸運也很不錯,只怕在御主被抓走的瞬間,都沒有能夠反應過來……事實上,現在反應過來也遲了。

    衛宮士郎儘管本能的想要掙扎反抗,但是無論如何,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的他,根本沒辦法對抗,被夏至像是拎雞仔一般,直接就拖走了。

    “抱歉,我也是聽命行事……”

    夏至回過頭來看向自己某種意義上特別熟悉的金髮少女,果斷的演技上線,苦笑着搖搖頭。

    “若想要救回你的御主,就前來柳洞寺吧。”

    那無奈的神態,嘆息着的苦笑,極其生動傳神的表達出了他也是無可奈何的中心思想,讓Saber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的同時,也不自覺的轉移了仇恨目標。

    都怪Assassin的御主,竟然使出這麼卑劣的計謀!

    又一次了!

    同樣也是在這座城市裏,她竟然再一次被人抓走了自己本該要保護的御主!

    …………

    …………

    冬木市就那麼鼻屎大點的地方,聖盃戰爭的動靜稍微大一點,都往往瞞不過其他的參賽者。

    很快的,在穗羣原學園發生的事情也傳到了聖堂教會那邊去——

    “擄走Saber的御主,要挾Saber前往柳洞寺嗎……”

    金髮的青年聽到這個情報,臉上流露出不悅的冷笑,猩紅眼眸裏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連本王看中的東西也敢染指……本來還想讓這些雜種多蹦躂幾天,好好表演一番那令人發笑的戲劇來取悅本王,現在看來,這些雜種還是以死謝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