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光輝大廳中的激烈交鋒

    光輝大廳內，現場的氛圍一下子陷入到了詭異的狀態。

    大多數長老熱情地同塔卡斯打招呼，少部分老神在在地不理不睬，高臺寶座上的古茲曼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大家都好像做出了某種選擇，細品起來似乎又沒有。

    沒人能夠完全看清楚目前的局勢，包括易辰和塔卡斯也不能。他們兩人只能賭，賭易辰能夠獲得光輝大廳中大部分長老的支持，然而公開挑戰古茲曼。

    易辰、普陀梅爾、索拉和塔卡斯四人，被帶到了高臺前方，處於古茲曼和衆位長老之間，受到了大家的

    瓦希德首先開口，表示塔卡斯親自帶來了易辰、普陀梅爾和索拉三人來錫安城接受懲罰，以彌補自己的過錯，接着瓦希德評價，塔卡斯主動彌補自己過失令人尊敬，不虧爲薩克人部落上任族長，易辰、普陀梅爾和索拉三人敢於主動認罪，代表他們本心並不壞，瓦希德最後給出了建議，塔卡斯大公無私，應重新返回薩克人部落，易辰、普陀梅爾和索拉三人，有的剛來薩克人部落，有的是強國的公主，有的年輕不懂事，都情有可原，既然他們都主動認罪了，應該從輕發落。

    古茲曼一聽瓦希德的話，呼啦一下從寶座上站起來，怒斥：

    “瓦希德，你別忘了自己怎麼當上拿督的，竟敢跟幾名罪犯求情，大膽！”

    瓦希德趕緊弓腰行禮，解釋道：

    “古茲曼酋長，我當然感激你提議我競爭拿督之位的恩情，正因爲感激你，我才出面爲幾人求情......”

    瓦希德解釋的大體意思就是，塔卡斯犯過錯誤，但現在彌補了，而且塔卡斯曾經身爲酋長爲薩克人部落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功過相抵，也應該讓塔卡斯返回，易辰戰力無雙，可以成爲薩克人部落的勇士，爲薩克人部落所用，普陀梅爾身關兩大帝國，薩克人部落不能同時與兩大帝國爲敵，索拉一個年輕的育嬰員，年少無知等等。

    易辰見瓦希德這麼勇，第一個出面爲他們說話求情，高興不已，尤其是看到很多長老，隨着瓦希德的敘述，自己也有躍躍欲試的舉動，更加開心，暗想：

    “哼，古茲曼，等着吧，老子一會就把你從寶座上拉下來，自己坐坐！”

    等瓦希德解釋完，古茲曼又坐回到了寶座上，做出思考的模樣，彷彿是被瓦希德說服了一般，他的眼神在易辰、普陀梅爾、和塔卡斯幾人身上來回打量，好像是要做出某種決斷。

    突然，古茲曼注意到易辰的表情，罵道：

    “哼，撒加託，你是不是心中很高興，覺得我會因爲瓦希德的話，從輕處罰你們，甚至將來爭奪酋長之位，做夢，你們就等着受死吧！”

    易辰心中一驚，剛剛爲了不刺激古茲曼，他臉上一直沒有任何表情，古茲曼怎麼猜到他心中高興的，還猜到他要搶奪酋長之位。

    一股冷汗開始從身上冒出，浸溼了易辰的內層衣服，努力在想着對策，要不要現在就朝古茲曼發起公開挑戰。正在易辰要馬上行動的時候，普陀梅爾給易辰打了一個眼色，讓易辰再等等，不要魯莽行事。

    光輝大廳內的很多長老，在易辰第一次覲見塔卡斯的時候都在這裏，他們目睹過易辰一招擊暈古茲曼的事蹟，理解古茲曼對易辰的恨意。

    不過這些長老可不能讓古茲曼滿意，自從古茲曼當上了這個酋長之後，霸道獨斷，一切事務一言以決，完全不同他們這些長老商議。這麼多天來，還是這些長老們第一次齊聚在光輝大廳中，機會難得，他們必須表現一番。

    薩克人部落的長老，來源就是下臺後的酋長、獵牧和拿督。他們由於曾經是部落內的三巨頭，對部落的前途和發展至關重要，所以即使下臺後部落也會給予優待，成爲受人尊敬的長老。

    部落中雖然提倡拳頭大就有道理，但是這一點對於長老們來說無效。年輕人不準憑藉着自己武力強大挑戰長老，更不許搶掠長老的物品，否則會受到部落的嚴酷懲處，甚至判處死刑。

    部落的酋長、拿督和獵牧都可以通過公開挑戰獲取，不過部落的長老不行，可以說一旦成爲部落長老，雖然權力不大了，卻可以一輩子生活無憂了。

    因此部落的整個長老階層，慢慢形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他們最不喜歡離經叛道的酋長，改變傳統和行爲方式，侵害他們的利益。

    古茲曼無疑現在就是一個離經叛道酋長，遇事不同長老們通氣，一切大權獨攬，而且非要將塔卡斯這名上任酋長，給趕出薩克人部落流浪。

    尤其是對塔卡斯的處理結果，讓長老們大爲光火，他們預感到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古茲曼連剛剛離任的酋長都敢流放了，那麼對他們這些離任不知道多少年的酋長、獵牧和拿督們，還不是更加肆無忌憚。

    也正如長老們所料，古茲曼當上酋長之後，就把他們這些長老們扔在一邊，不再讓他們參與大事的決斷，今天要不是古茲曼派人叫他們來，他們還是沒法進入光輝大廳。

    因此很多長老們私下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必須扭轉古茲曼這種離經叛道的行爲，否則古茲曼這傢伙搞不好會把他們這些長老廢除。

    那麼從什麼地方開始哪？

    從古茲曼獨斷專行這一點上顯然不合適。長老們本就不應該再有主導部落的大權了，他們已經下臺啦。原來他們之所以可以繼續分享主導部落的大權，是因爲基於潛規則新任酋長會找長老們徵求處理大事的意見，但是不能拿到桌面上來說。就算是要利用這一點，也不是由長老們提出，而是應該讓獵牧和拿督出面。不過現在的獵牧韋爾夫和拿督瓦希德，同長老們並不是說一條心。

    一條路走不通，那就從另一條，也就是古茲曼處置塔卡斯的事情。塔卡斯身爲部落的上任酋長理應成爲長老們的一員，卻被古茲曼以幫助易辰、普陀梅爾和索拉逃跑的事趕出薩克人部落流浪，這事其實不合傳統。易辰、普陀梅爾和索拉只是擅闖了禁地真神殿，罪名的確很重，處死都有可能，但幫助他們的塔卡斯不應該被牽連。因爲按照部落的傳統，長老們只有背叛了部落才會被處罰，其它罪名基本上不予追究，相當於地球上的刑不上大夫。塔卡斯幫助了易辰、普陀梅爾和索拉逃走這事，最多算個濫用職權，根本就是權力的一次小小任性，不該受到追擊。

    長老們一開始不行動，爲啥現在又想着阻止古茲曼了，一切皆是利益使然。

    古茲曼剛上臺就立馬處置了塔卡斯，長老們以爲古茲曼只是因爲自己同塔卡斯的私仇，才做得有點過分，很快便會恢復慣例，同歷代酋長一樣與他們一起治理整個部落。反正這只是犧牲一個塔卡斯罷了，又沒有損害他們的利益，要是誰強行出頭的話，被古茲曼記恨上給穿小鞋就麻煩了。

    後來的發展，大大出乎長老們所料，古茲曼簡直就是倒行逆施，連番破壞部落的傳統和行爲方式把他們都隔絕在了權力之外，平時都懶得搭理他們一下，個個都很後悔當初的選擇。

    今天一衆長老們都聚集在光輝大廳，前任酋長塔卡斯又帶着易辰、普陀梅爾和索拉返回，加上當權的拿督瓦希德打了一個頭炮，這些都鼓舞着長老們可以行動了，機會難得，失不再來。

    這時候，一名叫做納爾遜的長老說話了。

    “古茲曼酋長啊，你要不要處死撒加託、普陀梅爾和索拉三人，我們長老們無權過問，你是酋長，那是你的權利，但是，你不能處死塔卡斯前酋長，而且還要讓塔卡斯前酋長迴歸我們薩克人部落，讓其成爲長老。”

    易辰忍不住扭頭，望向了站都有點站不穩的納爾遜了，暗暗誇獎了一句。

    “牛，不虧爲薩克人部落年齡最大的長老，你的提議真是貼心又及時，只要塔卡斯回到薩克人部落，並成爲長老，我再突然提出挑戰古茲曼，獲得衆位長老支持的機會更大。不管怎麼說，到時候塔卡斯同他們都是一樣的身份了，同行、同事互相擡轎子幫襯，大家都好過。”

    古茲曼眼眸中寒光凌厲，直視納爾遜，用壓抑不住的憤怒冷聲質問：

    “憑什麼？”

    納爾遜回望了一下身後跟他一起站起來的長老們，好像找到了依靠，不緊不慢地道：

    “傳統！我們赤烏人流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傳統！每一個部落都在遵守的傳統！酋長、獵牧和拿督在位的時候，只要不犯背叛部落的不赦之罪，退位之後不予追究。酋長塔卡斯在位期間，放走了撒加託，普陀梅爾和索拉逃出部落，頂多算作濫用職權，可算不上背叛薩克人部落，所以你不能將塔卡斯酋長趕出薩克人部落流浪，酋長塔卡斯理應成爲一名酋長！古茲曼酋長，你即便身爲現任酋長，也不能違背這個傳統。”

    納爾遜不虧爲曾經做過酋長的人，一席話下來，條理分明，令人信服，加上他身後的幾十名長老戰隊，任何人都不容小覷。

    古茲曼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納爾遜巋然不動，一副我就是這樣說了，你能怎麼的吧。古茲曼用不服氣的語氣反駁：

    “我要是非要違背傳統哪？”

    此話一出，光輝大廳內四座皆驚，就連那些一直老神在在，事不關己的長老們，也一下睜大了眼睛，望向了高臺上的古茲曼，猶豫着是不是立刻出聲，支援納爾遜等人。這可不是小事，要是古茲曼真的打破薩克人部落的一切傳統和行爲方式，估計他們這些長老怕是做到頭了。

    易辰比長老們更急，先前也沒有預料到古茲曼這傢伙是真的莽，典型的是要不給納爾遜等長老面子了，那麼易辰現在跳出來公開挑戰古茲曼，也休想獲得資格了。

    事到如今，塔卡斯也開口了，火力全開，直接硬剛，他必須加一把火，把事情徹底鬧大，毫不留情面地罵道：

    “混賬，古茲曼，你不要以爲自己做了酋長，就可以一手遮天了，薩克人部落，不是你一個人的部落，而是所有薩克人的部落，你古茲曼難道還想，廢掉所有的長老們不成？傳統就是傳統，部落上下都必須遵從，否則你就沒有資格做個酋長，所有長老們、獵牧和拿督一起，可以聯合起來，廢掉你這個酋長，在全部落內重新公平競爭決出新的酋長。”

    塔卡斯的話把一切事情挑明了，同時點出了一個關鍵，那就是所有的長老加上獵牧和拿督一起廢掉酋長，重新在整個部落中決出一名新酋長。

    這是赤烏人各個部落中一個古老的規矩，用以制約部落的酋長，否則酋長就可能利用自己在位時的權力，清除掉所有的對手，一直站着位置不下來。

    只不過這個古老的規矩，達成的條件比較苛刻，只有酋長同整個部落作對時，才可能成功聯合所有的長老、獵牧和拿督才能具體實施。

    在來錫安城之前，塔卡斯曾經同易辰說過這個規矩，易辰覺得這條規矩執行起來很難，古茲曼這傢伙又不蠢，肯定會收買一些長老爲己所用，他們想用這一條規矩趕古茲曼下臺，無異癡人說夢，所以才制定了相應可行計劃A方案和計劃b方案。

    事到如今，由於古茲曼這傢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計劃A方案和計劃b方案都難以實施了，又見古茲曼這傢伙要與整個部落爲敵的架勢，塔卡斯不得已只能拿出這個古老的規矩來說事了，他寄期望於這個古老的規矩，逼迫古茲曼重新尊重赤烏人的傳統和行爲方式，讓易辰得以有機會公開挑戰古茲曼。

    納爾遜氣的身子都搖晃了起來，還好別身邊的一名年輕些的長老扶住了他，否則非要摔倒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