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說……你把情詩送給誰？

    鄧小琪學文還是學理，倒是可以斟酌一下，因爲她文科理科都不行。

    文理分科沒有填表的，其實也就剩下了寥寥幾個人而已。

    班級中那爲數不多的，文理都差不多，既不突出，也沒有像鄧小琪這麼誇張的，也沒幾個人。

    不過。李雲昭和錢三一兩個人，這張表都還沒有填。

    “同學們，到這週五，這張表都還可以做更改，趙老師說不能改，沒關係，在我這可以，我來幫你們想辦法。”

    漸漸的，這張表上只缺了三個人，錢三一、李雲昭、鄧小琪。

    “小琪你還不填嗎？”林妙妙詫異的問鄧小琪。

    在她眼中，鄧小琪應該沒有可以猶豫的東西啊、

    雖然看文理看上去都不怎麼行，但相對而言文科還比理科稍稍強那麼一點點。

    “大家不都是文科星球的嗎？”

    “啊，這。”鄧小琪的猶豫其實是猶豫的錢三一。她其實有點想和錢三一一個班，可惜錢三一到現在都沒有填表。

    “哎呀，沒關係。雲昭你把表給我，我幫小琪填了。”林妙妙直接趴在桌子上向李雲昭伸出了手。

    “妙妙別鬧，讓別人自己填。”

    李雲昭沒有理會林妙妙，順手就把表遞給了鄧小琪。鄧小琪猶豫了好久，最終提筆寫下了個“文”字。

    “算了文科就文科吧。”

    “這就對嘍。”林妙妙歡喜的說道，“像理科這種不是人學的科目就讓他去死一死。”

    “班長爲什麼你還不填啊？”孫串出伸出他那個腦袋，“整張表上就剩下兩個人。一哥也沒有填，你們兩個是怎麼了？槓上了嗎？”

    李雲昭把表收了起來，“其實我不像你們，我是真的在思考我到底是學文還是學理。我都行，而且就業面也不用考慮。所以我還蠻猶豫的。”

    “唉，這就是幸福的煩惱。”孫串出誇張的說道。

    “去去去，快上課了。”李雲昭笑着把孫串出趕回了位置。

    ——

    “唐老師啊，方便着吧。”謝維洲敲了敲唐元明辦公室的門

    “哦，校長。”唐元明趕緊起身。

    “嘿嘿，唐老師啊，你這個人啊，平時看起來無欲無求，其實你還是有野心的。”謝維洲的開場白，讓唐元明嚇了一跳。

    “校長這話從何說起啊？”

    唐元明腦海中飛速轉過，自己已經是特級教師了，正高也評上了，現在也是歷史學科帶頭人，名師工作室主持人，全國優秀教師，自己還有能什麼野心？地方級領軍人才？歷史教材培訓專家？

    江州中學雖然也找自己談過了，但是江州中學太遠了。自己沒有跳槽的打算啊。

    還是說，二期課改之後的再改革要來了？

    三期課改是不可能的，那就變相的承認了二期的不足，只能叫再改革。

    還在唐元明糾結自己到底哪裏的野心被謝維洲發現了，謝維洲輕輕拍了拍唐元明的胸口。

    “我是說伱這個人的內心啊，還是有追求的，我有一個想法啊。我想啊，讓你帶高二的文科班。我需要的是一個得力的班主任來帶這個高二的文科班，我是想來想去，我就想到了你，我覺得你最合適。有沒有信心把這個班帶成模範班？”

    “我可是把市裏的狀元生都給你們挖來了。你還要怎麼樣啊？”

    聽到這裏本來還還意興闌珊的唐元明突然來了興趣：“那這個狀元生是選文還是選理呀？”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你可以自己去爭取嘛。還有就是，記得那個叫李雲昭的嗎？打架的那個。提了100多萬黃金到學校的那個，他的成績也非常出色，絲毫不比這個中考狀元差，上下也就幾分的差距。”謝維洲

    “要是這幾個人能來到這個班，那還有點意思。”

    “我說你有野心吧，太功利啦。行，別讓我失望。”唐元明這麼回答也算答應一下了謝維洲的要求。

    全班就缺了兩個人最終的意向，李雲昭那邊林妙妙有打探過，他確實暫時沒有想法，那還剩下個錢三一。

    林妙妙嘛，那哪是能耐得住好奇心的人啊，她轉過身詢問道

    “請問一下，你是想學文還是學理？”

    “怎麼？還想跟我同窗共讀嗎？”錢三一擡眼看了一眼林妙妙。“要不你求一求我，真誠一點，我說不定可以考慮學文。”

    “你想多了，我永遠不要在同一個教室裏遇到你。”林妙妙飛了個白眼給錢三一。

    “那你還問我？有毛病啊？”錢三一這句話雖然懟了一下林妙妙，但李雲昭怎麼感覺這個錢三一說的這麼有道理嗯呢。

    “我！”林妙妙一下子被錢三一給氣到了，不知道說什麼。

    江天昊在一旁也就打了圓場：“唉，其實我特別想跟你們同窗共讀，但是吧，我文科實在太差，你說古人也真是的矯情，沒事他們就亂寫，他們有沒有想過千年之後我們的心情嗎？他們寫我們就要背啊。

    還有那什麼，滕子京要讓范仲淹賦詩。范仲淹就應該回一句，我不想寫。對不對？有人勸曹劌肉食者謀之，他就應該說，那我不去了，這才叫有志氣，對不對？”

    林妙妙轉身就和江天昊開始聊起來了，聽到江天昊的話，她向後一靠，推到了桌子。坐在前面的李雲昭體會到了強烈的推背感。

    李雲昭回頭看了一眼林妙妙，算了，還是站起來吧。

    他依坐在江天昊的桌子上，加入了這場聊天。

    林妙妙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前面到底幹了點啥。她依然興高采烈的說着：“唉，那要是以後看到祖國的大好河山，別人都引經據典，你只會直抒胸臆。我的天啊，我的地呀，我的乖乖嚨咚嗆啊。”

    “不會的，昊子不會這麼說的。”李雲昭擺手。

    “根據我對昊子的瞭解，他看到大好河山，一定會這麼直抒胸臆，臥槽牛逼臥槽，太他媽漂亮了。”

    “誒誒誒，你這還不如林妙妙說的呢？”江天昊被李雲昭逗樂了，不過李雲昭說的也算是實話。如果看到什麼好看的景色，他江天昊八成是不會說什麼我的天啊，我的地啊的。

    我操，牛逼才是他唯一的選擇。

    “對啊，昊子。就你這文化水平，你連情書都寫不好。”鄧小琪也在一旁說道，。

    “誰說的！”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可這句話是鄧小琪說的，江天昊就不能承認了，急了，他急了。“我現在就賦詩一首。”

    江天昊猛然站起身，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來呀。”林妙妙慫恿道。

    “曹植還有七步呢。”江天昊別了別頭。

    “1、2、3、4、5、6、7。”林妙妙給江天昊一步一步數着。江天昊有些尷尬。在最後一步的時候趕緊隨手找一個位置坐下來。

    只要我坐着就沒有步數。就和被五步蛇咬了之後走四步讓他咬一口一個道理。

    江天昊拼命爭取這幾秒鐘還真讓他憋出來幾個字。

    “我喜歡你，就如同Sin平方加Cos平方，始終如一。怎麼樣怎麼樣？”

    鄧小琪像看坨屎一樣的，噁心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比喻其實還蠻貼切的。

    對於他們來說，這數學不就像這個東西嗎？

    “還怎麼樣？”林妙妙白了他一眼，“我說你活該單身狗吧，你寫這種東西給文科女。誰看得懂啊，你直接寫我喜歡你算了。情書、你就寫的文藝一點、要吟風頌月，虛實結合，對吧？要以情動人。”

    林妙妙教起別人來的是一套一套的，江天昊不服：“你別老說我，你來一個呀。”

    “不用我。”林妙妙用眼神示意到鄧小琪，“小琪上。”

    鄧小琪衝錢三一抿嘴一笑：“我喜歡你，像雲追着風，不問所起。”

    “小琪，你真的，你就是把我剛纔那種心裏想說的又說不出來的那些話，你真的，你全都說出來了，你能把這首詩送給我嗎？”江天昊厚着臉皮說道。

    “對不起啊，這首不是寫給你的。”鄧小琪拒絕他也是非常殘忍。

    江天昊失望的低下了頭。

    也不知道林妙妙是怎麼想的，或許只是爲了單純的安慰一下江天昊：“我送你一首更好的。”

    聽到這話，李雲昭在林妙妙身後眼睛稍稍放大，然後眼睛微微眯上。

    錢三一看到這一幕，已經用手捂住嘴掩蓋自己臉上的笑意了。

    江天昊剛剛擡頭，正好錯過了李雲昭表情變化最明顯的時候，本來也沒有注意到。

    他是從側面看到錢三一用手遮住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然後沿着目光的壓力看到了李雲昭。

    江天昊有些欲哭無淚。

    這林妙妙亡我之心不死啊，江天昊有些生無可戀。

    但這表情恰恰就堅定了林妙妙安慰江天昊的想法。

    “等着啊。”

    “我喜歡你，像風走了八千里，不問歸期。”

    江天昊沒敢接，他的眼神在李雲昭和林妙妙當中來回打量。

    林妙妙不明所以，還進一步解釋道：“就是吧，用一種具象來表達感情，體現出詩人對愛情的追求，義無反顧不惜付出，是不是很清新，很勇敢，很動人？”

    “錢四評價一下。”一旁的李雲昭突然Cue一下錢三一。

    “假設是微風大概每小時5公里，8000公里除以5公里的話，也就不到兩個月嘛，你這個清新動人的愛情故事原來是個短命鬼。”

    錢三一的毒舌發揮的一如既往的穩定。

    但李雲昭覺得這力度不夠。

    “錢四這個有失水準啊，氣旋的典型直徑在1000多公裏。通過直徑算周長的話差不多4000來公里，8000裏剛好繞一週回來，確實不用問歸期，去去就回。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是文學的浪漫。等你等了幾光年，那是缺乏常識的笑柄。

    江天昊呢。雖然文學素養不高，但還是可圈可點的。他還可以這麼寫，像分子無規的運動，永不停息，像坐標軸和反函數，可望而不可及。”

    林妙妙聽着李雲昭的話略顯不爽，平時都是錢三一cue她，李雲昭反彈回去的。

    今天李雲昭怎麼就反水了。

    “李雲昭，你自己寫一個呀。”

    “我都不用七步。”李雲昭只是稍作思索，“有了。”

    “我喜歡你，像你媽打你，不講道理。”

    剛剛還有一些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被李雲昭點燃。

    “可以可以可以，確實不講道理。”

    林妙妙還剛想反駁什麼，可是認真想了一下：“我媽打我，從不講道理。這不行，這不行，這不行，你換個好點的。換個正常點的。”

    林妙妙拒絕承認李雲昭做的這個是情詩，這明明就是戳她心事。

    “我喜歡你。像雨落湖心驚聯誼，廖無聲息；像酒藏曲巷阡陌裏，難掩心跡；像鹿隱於深林煢煢孑立，怯極望極。像隱者朝飲山嵐夕醉餘霞，心境如洗。像情詩，不必雕琢，落筆即成。”

    “切，你不是能寫好嗎？”林妙妙撇了撇嘴。

    “說實話，這個比那個八千里靠譜的多，不過沒什麼印象。”錢三一突然開口說道。

    “但是令人印象最深刻的，依然還是像你媽打你，不講道理。”江天昊和錢三一異口同聲的說道。

    “哦，對了。錢四，你到底報文報理啊？”

    李雲昭一拍腦袋說道，“明天我就要交上去了，等你呢。”

    “哦。”錢三一看了一下李雲昭，“你覺得我應該報文還是報理呀？”

    “你啊。”李雲昭看了會兒錢三一，“你應該報理科更合適。

    倒也沒什麼大理由，就是通常而言，理科狀元的含金量比文科狀元含金量高一點，學校把你挖過來，其實更希望你能成爲一個理科狀元。”

    這話說的沒錯，文科和理科的高考狀元的含金量的差別還是有的。

    畢竟高考理科狀元未來可能可以成爲著名的科學家，甚至是院士。

    但高考文科狀元。絕大多數可能就向體制內走吧。但體制內吧，你不去別人總會去的，多你一個不多，少你個不少。

    “你也覺得應該報理科是吧？”錢三一點了點頭。他其實本來也是準備報理科的。

    理科是錢三一爺爺給他選的，說他家祖上都是學霸。學習好幾乎成爲了他們家族的顯性基因，但科技可以報國，文科的報國見效比較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