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抄吧……

    “李雲昭每次插嘴的時候，普遍來說都是你和妙妙兩個人在溝通上出現了一點小摩擦，通常情況下呢，他就會演變成爭吵，很可能妙妙今天就把碗一摔就直接進屋了，好一桌菜白瞎。但是每次雲昭說話的時候，就打斷了你們繼續爭吵下去的節奏，轉而聊另一個話題。這也是種天賦啊。其實有時候真的挺羨慕李承泰的。”

    “你打住，全國99％以上的人都羨慕李承泰。”王勝男嗤之以鼻。

    這不是廢話嗎？有誰不羨慕有錢人的？

    “誰聊這個了？我說啊，像李雲昭這樣的孩子，別說他現在學習成績這麼好，他就是成績不好，以他現在的能力，做父母的都不用擔心。他就是那種老天爺賞飯吃的。讀書讀的再好，到最後不還是爲了一點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兒嗎？”

    “唉，大爲，你說你和妙妙那麼愛畫畫。妙妙要是以後能靠畫畫，再搞一個副業。你說她應該能養活自己吧。”王勝男看向林妙妙的臥室。

    “怎麼伱不準備逼她了？”這話說得林大爲大感詫異。

    “這不像你呀，怎麼了？是不是中邪了？”林大爲說着就要動手來摸王勝男的腦門，

    王勝男連連揮手“你別鬧。誰說不逼了？但是老祖宗說的好。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們必須要向最好的方向去努力，但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林大爲我警告你，你這句話千萬不準對林妙妙說，不然我們現在就離婚。”

    王勝男說的很嚴肅，這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威脅，

    “唉呀，這我知道的。”林大爲趕緊點了點頭。下一秒話鋒一轉，“不過這妙妙運氣還真挺不錯的。初中兩年，高中三年。李承泰給了60w，你說普通人到哪兒發這麼多橫財啊。這妙妙運氣啊，隨我。”

    “好事都隨你，你臉怎麼這麼厚呢。你說你有什麼好運？”

    “我追你一追就追到了，這運氣還不好嗎？”林大爲裝作萬分詫異。

    “油嘴滑舌。誒，突然間想到一件小事兒，你說這李承泰是不是給錢給多了呀？初中的時候他全在我們家吃飯，但高中了都是吃食堂的，他怎麼還給那麼多呀？”

    林大分析道“這點錢啊，對人家家裏來說，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麼，但是他要把價格降下來，那是面子上過不去。要我說啊，你平時買的那些肉啊，菜啊，應該再好一些。別老去菜市場買。那種精品店也要逛一逛啊。”

    “這也不是錢不錢的事兒啊。”王勝男也有自己的話。“菜市場那邊我熟，那魚新不新鮮，那老闆關係跟我挺好的，我心裏有個數，但是你要說到超市裏去買，那我還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改標籤。”

    “反正你自己掂量着看唄。”林大爲對此也沒有再說什麼。

    王勝男的說法，也不是沒道理。

    ……

    而週六一早，

    王勝男一臉鐵青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林大爲也不知道是誰惹王勝男不開心了。

    八成是林妙妙。

    “睡睡睡睡睡睡，9:30了還在睡。”

    林大爲猜的挺準，這語氣一看就是說林妙妙的。

    “高中生了還睡得下去。”

    “禮拜六了嘛，要睡就多睡會兒，別弄那麼緊張。”

    “除了吃和睡是主場，其他全是客場，也不知道像誰。”王勝男盯着林大爲說道。

    “我看哪，以後咱們家林妙妙從學校回來，每天得上演三出戲碼。三出。第一出，喜相逢，其樂融融，從她傍晚進門開始，你們兩個是相敬如賓，相擁而泣，而這種狀態呢。頂多持續到第2天早上就戛然而止，對，就這個時候。”

    “第二出呢。”王勝男惡狠狠的盯着林大爲，林大爲不以爲然，手指比了個二字

    “第二出，兩生厭。”

    王勝男用手指了指林大爲，示意他閉嘴。隨後深呼了一口氣。

    不生氣不生氣。

    王勝男推開了林妙妙的房門，林妙妙依然在牀上躺着。

    “牛奶、麪包、雞蛋、火腿……起不來了……媽媽……”

    林妙妙睜開眼睛看着王勝男手裏拿着一個裝滿白色液體的杯子，眼睛一亮。

    遇到吃。林妙妙總是眼前一亮。

    當然遇到學習，她往往眼前一黑。

    “週六的早上，當我在偌大的房間裏醒來，家中的女僕以爲我端了一杯不明物體，今天早上是什麼啊？”

    “加上紅棗和花生的自制核桃露，給你補補腦子。”王勝男把核桃露遞給了林妙妙，然後直接抽走了她身上的被子。

    “啊，不要。”林妙妙試圖掙扎，但掙扎失敗。“明明李雲昭還沒有起，那麼急着叫我起來幹嘛嘛？”

    “他沒起，你去叫他起來啊。”王勝男翻了一下被子，準備拿到窗戶外去曬。

    “他讓我今天早上不要去叫他，他好像晚上有事，早上剛剛睡下，他說最早中午會起來的。”

    “他幹什麼啊。通宵不是什麼好習慣。”王勝男對李雲昭的這個行爲持否定態度。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說沒辦法，地球的另外一邊和我們差12個小時。”林妙妙想了一想，把李雲昭的原話傳遞給王勝男。

    “哦，是這樣，這樣就好理解了。”王勝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然後就輪到了王勝男的另一個愛好，這也是李雲昭總結出來的。

    “今天拉大便了嗎？那你刷完牙趕緊蹲會兒，務必定時如廁，宿便有毒，留在體內對人體有很大的壞處，我給你把排風扇打開，趕緊拉啊。”

    王勝男對於拉大便這件事情情有獨鍾。別人第1句話都是吃了嗎？就王勝男第1句話是你拉了嗎？

    “尤其是定時如廁，人又不是機器人，是按程序寫好的，你說好9:30拉就準時9:30拉呀，哪能有那麼準。”這是李雲昭吐槽王勝男的原話。

    林妙妙深以爲然。

    不過週六週日王勝男和林妙妙的兩相厭持續的時間非常短。

    因爲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林妙妙在手機上問了一下李雲昭，然後她就溜到李雲昭的家裏去寫作業了。

    大家主打一個眼不見爲淨。

    雖然去了李雲昭家裏，但林妙妙真的是去做作業的。

    李雲昭對於這些事情上盯的比王勝男還緊。

    李雲昭是這麼說的。

    “妙妙，我是班長，作業是我收，你要是作業沒做完，我不是還得折騰呢？現在有機會，我不把你把作業盯着寫完了？”

    林妙妙對李雲昭的說法也只能表示同意。

    不過好在李雲昭就在旁邊。不會的題目可以直接問。

    李雲昭講的……嗯……其實從林妙妙的角度上來看，他講的好像比趙榮寶還好些。

    至少她林妙妙聽得懂，趙榮寶不是講的不好，而是他的教學進度雖然已經放緩了，但對於林妙妙這種後進生來說，進度還是太快了。

    別人老說數學這個東西聽不懂就是來源於一支筆掉在地上，自此數學與他絕緣，而在老趙的班級裏。可能只是眨一下眼。雖然可能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但是林妙妙覺得這就是事實。

    林妙妙不是不想直接問趙榮寶，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從哪兒問起。

    數學老師經常說，你們如果沒有聽懂，可以直接來我辦公室問我。

    但對於林妙妙上來說，她連哪裏沒聽懂都不知道，似乎哪裏都懂一點，又似乎哪裏有都不懂，就更不好意思問了。

    當然李雲昭覺得，其實林妙妙也還好，當在學習的過程中明確知道自己沒聽懂，那還有的救，真正學不會的人是連自己哪兒不會都不知道。

    總有了李雲昭這個緩衝點，林妙妙和王勝男兩個人之間關係倒是好了不少，相比李雲昭剛剛認識林妙妙那會兒母女兩個人的關係好了一倍有餘——如果可以量化的話。

    不過這兩年下來，李雲昭對於王勝男也不是完全不理解。因爲林妙妙寫作業的效率真的是很低，一個是不會，一個是走神。

    看到後來，李雲昭就差沒坐在林妙妙的旁邊，盯着她寫作業。

    之所以沒有坐過去，是因爲李雲昭自己現在還還在哈氣連天。

    打哈欠這種事情也是會傳染的，本來就已經心不在焉了，再多打點哈欠，林妙妙怕不是要睡過去了。

    “妙妙，你再磨嘰我就call你媽過來看你寫作業了。”

    “李雲昭，你敢！”林妙妙嘴裏的零食還沒有咽下去，就着急的用手指着李雲昭。

    “你過來吃點零食，我從來不說。你把作業都寫了呀。你要作業一直不寫，你媽就又有意見了。”

    “寫的，我知道了。”林妙妙趕緊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然後就向李雲昭抱怨道。“就是這作業難了一點。”

    林妙妙嘴裏這麼說着，不過好歹開始認真寫作業。

    “妙妙，我認真問你一個問題。”李雲昭看着林妙妙抓耳撓腮的樣子，也是於心不忍。

    “啊，你說。”林妙妙擡起頭。

    “你真的準備選文科嗎？文科的就業前景都比較差。你想好了嗎？”李雲昭認真的問道。

    “肯定選文科，我和理科真不共戴天，有它沒我。如果可以的話，我連數學都不想學。”林妙妙認真的說道。

    “那行吧。”李雲昭嘆了口氣。“你坐我旁邊。”

    然後林妙妙就樂開了花。

    李雲昭把物理化學生物三門課的作業重新做了一遍，每一步都是有詳細計算的，甚至他還順便教了一下林妙妙，學得會學，學不會多少能記住一點。

    既然林妙妙一門心思要學文科，那理科的這三門能考多少算多少。與其消耗大量的精力在這種不用的科目上面，還不如把一點時間放在數學上，多撈兩分是兩分。就是不能直接抄，不然精英老師也不是傻子。

    李雲昭重新做一遍，至少還教了一下裏面的思路，這要被問起來也不至於嘴都張不開了。而且李雲昭也沒有把所有答案都給她，就給了2/3吧，剩下的裏面回答不出才是正常的。

    至於化學作業的比例李雲昭再次做了調整，畢竟田珊珊這種按照正確率發本子的特性，她對於林妙妙作業正確率是比較敏感的。可以稍微提擡高一點，但不能完全不像。

    這作業收上去之後，各科老師還真讓林妙妙回答過兩個問題，好在林妙妙把李雲昭寫的那些東西記在心裏了一點點，雖然不多。所以多多少少能說得出兩句。和同學討論出結果，這在無論哪個年齡段的學習過程中都很普遍。老師也不以爲然。

    總而言之，李雲昭家就像林妙妙的避風港灣似的，雙休日就往李雲昭家裏鑽。

    除了抄作業以外更重要的是，林妙妙可以躲王勝男的清靜。

    實話實說，王勝男有些管的東西呢也確實寬了點，連李雲昭都這麼認爲。

    什麼不要趴在牀上看雜誌啊，這雜誌多髒啊。

    這連李雲昭都覺得林妙妙這日子過得挺慘。林妙妙乾脆就帶着她的漫畫雜誌往李雲昭家裏躲。反正李雲昭家裏房間大，而且也沒什麼東西，更顯得空曠。林妙妙往沙發上一趴，舒舒服服看小說。還有好多好吃的零食。

    相看兩生厭，那不相見不就行了。

    時間迅速來到第3天。禮拜天的戲碼，惜別離。

    “多吃點啊，吃完這頓飯孩子就要返校了，要過一星期以後才能見到面了，那個倒計時的牌子要刷刷刷撕掉5張，妙兒，媽做的這個菜你多吃點。……”王勝男傷感的對林妙妙說道。

    “這個語氣……”李雲昭一頭黑線，無奈的對王勝男說道，“阿姨，我們只是去上學，不是化作蒲公英奔向戰場。”

    “就是。”林大爲也說道，“你這搞得孩子跟上刑場似的。”

    “一個星期見不到孩子，你還笑得出來。”王勝男訓斥道林大爲。

    關於這一點李雲昭完全不瞭解，這有什麼好傷感的呢？

    “雲昭，你怎麼不說話了？”林妙妙看到李雲昭欲言又止的樣子。

    “額，也沒什麼。”李雲昭兩手一攤，“我就在想。你媽跟我媽差距好大啊，我跟我媽一年見不了幾次，見面的時候也沒這麼傷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