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知道我在撒謊

    “對呀，對啊。”林妙妙連連點頭。

    雖然不知道當中發生了什麼，但是相信李雲昭的總沒錯。

    “就是嘛，趙老師打羣架多難聽啊，這明明就是大家最後按照演習要求考覈的軍體拳嗎，不然你說要是防守方直接抱上來，兩邊就都不用下班了，尤其是他們那種違反演習規定，直接抱大腿的。我覺得教官們這個環節設置的很好，在最需要展示軍體拳的時候，讓他好好的展示了一下，另一方面也證明那軍體拳還是具備一定實戰意義的，而不是我們在謠言中經常流傳的花拳繡腿。”

    李雲昭說完這話就看向了趙榮寶。

    沒錯，打羣架，名義上是不太好聽，但我現在給了你一個臺階下，你看你要不要下。

    “怎麼？整個學校就只有你們幾個人知道，演習練軍體拳了啊。”

    趙榮寶追問的，他擺明了並不相信李雲昭的話也很正常。

    你給我臺階，那還得看看我願不願意走下去。

    更何況，這個臺階並不雅觀。

    “伱看如果我要是去問問別的學校。你覺得別的學校收沒收到指令啊。”

    趙榮寶並沒有理會李雲昭的的話，他叫來了錢三一，這是他最信任的學生。

    雖然沒有認真接觸過，但好歹也是學校花了50萬買來的中考狀元，想必是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的。

    “錢三一。你去旁邊的學校和他們確認一下。”

    錢三一跑到隔壁學校，大概過了10分鐘左右他回來了。

    “老師，我去了兩三個學校，他們那邊參與這次演習的人都說，最後一科是展示軍體拳。“

    這怎麼可能，假的離譜好嘛。

    趙榮寶一驚，連旁邊的教官也很驚訝，這沒有接到通知啊。

    像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可能可以臨時起意呢。

    而且隨便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啊，這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錢三一，你不要包庇他們。”趙榮寶速想到了事情的真相，錢三一可能並沒有把真實情況告訴他，他只是考慮在自己班級同班同學的情面上才這麼說的。這是很有可能的。

    “趙老師您如果不相信的話，您可以自己去問。”錢三一說的話很隨意，也很有自信。

    趙榮寶看向了教官，他和隔壁學校的幾個老師完全不熟悉，這次帶隊的班主任撐死了在進修的時候見過一面。但是不影響教官之間相互很熟。

    “我現在打電話問，如果你們胡說的話，自己當心點啊，”張教官拿起電話就打了過去，可一連打了三四個，除了有一個表示不清楚，其他的教官都說參與的學生說有這道指令。

    詢問對象包括了紅藍兩方。

    “怎麼？這這倒是錯怪你們了？”趙榮寶撓了撓頭，這是怎麼做到的啊“算了，你們去吧，不過我警告你們啊，那以後這種事情少來啊。你們心裏那點小九九都給我收起來。”

    這件事情假的離譜，但是怎麼就衆口一詞了呢？

    眼見趙榮寶等人離開。李雲昭等人長出了一口氣。

    李雲昭給錢三一豎了一個大拇指“可以啊，不愧是狀元。”

    “這是你之前打下的基礎好，我只是順水推舟而已。”挺奇怪的，錢三一對待其他人都有一些冷冰冰的，但唯獨對李雲昭似乎沒有那麼冷漠，也不知道爲什麼。

    李雲昭又不是個女孩子。

    “唉，趕緊的，趕緊的，告訴我到底發生了啥。”林妙妙雖然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但是對於具體發生了什麼還一無所知，爲什麼突然間就所有人都有說教官說了最後一個考覈科目是軍體拳的。

    當時在分組交流的時候，大家都挺興奮的，教官到底說了什麼，絕大多數人甚至都沒有去認真聽講，但是不影響林妙妙還真的認真聽講了呀。

    “嗯，我只知道一部分。”江天昊舉手說道。“在教官趕過來的時候，我們兩邊的人都在一起，教官不是馬上就衝過來了嗎？李雲昭突然就說了一句，不是你讓我們最後一科表演軍體拳的實戰應用的嗎。”

    “可這樣也不會讓別人都來聽你的話呀。李雲昭又不是他爹。說啥是啥。”林妙妙詫異道。

    “這就要看錢三一了。”李雲昭指向了錢三一，“狀元同學，給我們這種後進生介紹一下你的先進經驗唄。”

    “說話是要有技巧的。”錢三一故作高冷，不過看着似乎沒有人追問，他也就自覺的說出來，“我過去找到他們教導主任，問的是，我們班主任說演習導演部授意了雙方最後表演軍體拳。但是這是我們這邊同學的一面之詞，還來讓我我來詢問一下是不是你們這次的參演同學也是怎麼說的。這是我們趙老師的原話，他讓我一字不差的轉過來。”

    “這有什麼區別嗎？”林妙妙還是沒理解，她看着李雲昭，輕輕踹了一腳李雲昭的小腿，“趕緊的，解釋一下。”

    “哎呀這個簡單呀，簡單來說，就是錢三一告訴那邊的人，只要用這個理由，老師就罰不了你們大家，串個供，一口咬住就好了。另外呢，告訴那邊的老師。我們準備用這個理由去搪塞過去，以免上級領導的追查，畢竟涉及了好幾個學校。處理起來我們覺得比較麻煩，看看你們這邊那邊是準備怎麼樣的，是大家一起相互包庇還是你們準備認真嚴肅的處理？”

    “這他們心裏一合計，這個理由雖然不咋地，但是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就他了。”

    “這別人這能信？”

    “不能啊，”李雲昭理所當然的說道，“誰信誰是小可愛，

    但是，他知道我在撒謊，我知道他知道我在撒謊，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在撒謊，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在撒謊。只是這個方案符合所有人的利益，就大家一起裝傻咯。裝傻裝傻，重點在這個裝字上面。又不是真傻。”

    “那不怕有真傻的怎麼辦？”林妙妙追問道。

    “嗯，那就叫那個人過來對質啊，”李雲昭理直氣壯的說道，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你說沒有，我說有，那你把教官說的話複述一遍啊。我不信他聽了，就算他聽了，難道就不能有漏聽的可能性嗎？那時候那麼吵。他憑什麼斬釘截鐵的說他一定是對的？沒理先攪三分，把水攪混了再說。亂才能取勝，清澈見底的沒有任何機會。”

    “還沒開學呢，你這班長、勞動委員、體育委員就帶頭打羣架，我對我們班未來堪憂啊。”錢三一突然笑了。

    “那不然呢。”李雲昭理直氣壯的說道，“出去打架這種事情，勞動委員體育委員不上，難道文藝委員學習委員上嗎。這種戰鬥力怎麼着也得挑強的上啊”

    “那你呢，你班長啊。”

    “我是班長，我當然得以身作則啊。”李雲昭挺胸擡頭。“而且我國優良傳統。帶長字的帶頭衝鋒。不能壞了規矩。”

    “怪不得你爸就對你有一個要求，團結友愛同學。”林妙妙在旁邊吐槽道李雲昭。

    “這還不算團結友愛同學啊。”

    “呵呵，就看到了團結，沒看到友愛……”

    教官，學生，老師很默契的，沒有在討論這件事情。但是一直留在趙榮寶心裏的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到底是怎麼串供的呢，到底是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組織不同學校的學生串這個供呢

    畢竟演習的教官非常堅決的否認了他們有和學生說過這件事情，但每一個學生都是這麼說的，這讓他們甚至有些不自信。

    這些學生的成績普遍都還不錯，甚至一大半都是優等生。

    這種好學生往往才最害怕惹事情。當時上頭也就上頭了，這也不是可以靠其他什麼攔得住的。

    但是事後想想還是有些慌張，你秋後算賬了該怎麼辦？

    現在有這麼個臺階，大家也都能抓住這根稻草了。

    但是有些人還想了進一步的退路。我沒有聽到教官親口說，我是聽旁邊的人說的，旁邊的是誰，我也不認識，不是我們學校的，別說長什麼樣了，男的女的都沒看清。

    主打一個法不責衆。

    時長一週有餘的軍訓就這麼落下了帷幕。

    在一整個軍訓週期裏面，你要說精神面貌發生了什麼改變，那倒沒有。

    然後說對於別的什麼東西的理解發生了昇華，那也沒有。、

    畢竟就是個普通軍訓，又不是什麼大洗腦工程。

    只有一點發生了變化，

    李雲昭這個班長在這個軍訓的過程中，似乎得到了班級同學們的擁戴。

    他做事情有條不紊的，出手也大方，處事公允。

    這幾條對於同學們來說都是加分項。

    他也有核心項，只是有些拿不出手。

    長得帥。

    而且他還不是像那種老師的走狗型的班長，他似乎隱隱約約是站在學生這一邊的。

    這點就很關鍵。

    當然還有一點說不出來的，他似乎有一種獨有的親和力。站在他身邊，只要他一開口，你就會本能的服從他，那種由內而外的吸引人的人格魅力很少見。

    又區別於那種男魅魔。

    以上的描述，一看就來自於女同學。

    對於男生來說，李雲昭那一腳斯巴達之踢比什麼都強。

    班長能夠帶着他們一起去打架，那就是自己人。

    有事情能衝出來的，那就是講義氣。

    以上這些，對大部分男生來說，足夠了。

    其實李雲昭從這次軍訓中還獲得了一個小道消息，

    精英中學是一個號稱爲半軍事化的寄宿制學校，學生是不能帶手機的，這點就很麻煩。

    但是他從錢三一那邊旁敲側擊聽到，錢三一可以帶手機。

    這個錢三一他憑什麼能帶手機啊。

    不過李雲昭並不會嫉妒他人，他只會利用他去和別的老師談條件。

    “這錢三一是狀元，但我也不差呀。”

    “等一下，你中考分，嗯，確實不差。”趙榮寶看着李雲昭的中考成績單滿意的點點頭。

    錢三一是買來的，用來裝飾門面的。成績是不算在他的績效裏的，但不影響他對錢三一的偏愛，哪怕是盆景，那也得好好擺着。

    李雲昭的成績好，那是什麼。那是嫡系。

    他是自己考進來的。可正因爲這樣，才更不能讓他帶手機了呀，這萬一受到影響了怎麼辦

    “你爲什麼要帶手機啊？”趙榮寶問道。

    “嗯，我父母常年不在身邊，他們經常在國外，如果有事去找我的話，國際長途我不一定能夠回撥得回去。而且時間上也有不同的時差，全球到處都在飛。”

    李雲昭這個理由讓趙榮寶一時間都不好說什麼，畢竟別人父母肯定比學習重要啊，這要真要是找不到孩子，連個回撥都做不到，那好像確實有點過分。

    不過李雲昭說的話，趙榮寶也不會全信。

    現在的孩子成熟的多。那得具體瞭解一下。

    趙榮寶向林妙妙的父母覈實這個情況，王勝男給了趙榮寶非常確定答覆。

    她甚至出具了一份李承泰親筆簽名蓋章的委託書，至此趙榮寶確實相信了李雲昭的理由，別人家長甚至連把自己孩子託付給鄰居了。

    “那這樣，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但有幾點你一定要遵守。第一不要在教室裏明目張膽的用手機。沒有特殊情況手機最好不要出現在教室裏。”

    趙榮寶一條一條說道。

    “第二。你可以正常的使用手機，但不要去玩。讓手機發揮最原始的功效，而不是遊戲機。我會和你們生活老師說好的。”

    “好的，謝謝老師。”

    趙榮寶看着李雲昭離開的身影，也是有些感慨。父母一直不在身邊，怪不得那麼成熟，這大概也就是成熟的代價吧。

    李雲昭躺在宿舍的牀上。手機開始點點點。

    做班長就要有做班長的樣子，至少該花的錢不能省。

    對於李雲昭來說，這一點錢真的算得上是小錢，但是能夠發揮很大的作用。

    關鍵是要照顧那只林妙妙啊。大家都知道對於李雲昭來說用掉點錢沒有意見，這又能用掉多少呢？都不夠他一個月交易的印花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