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不笑了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三月瑤字數:2304更新時間:24/06/27 12:06:37
    裴宴失笑,顧朝夕這人似乎就是有種魔力,可以讓他忍不住地心情變好。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他塌下肩膀,一隻手按在長桌上,輕輕揚起下巴,微斂的眸子裏暈染笑意。

    顧朝夕抖了一下肩膀,拎着裙襬走過去,歪了歪頭。

    “我覺得呢,是她自己劃的。”

    “理由呢?”

    裴宴追問。

    她只是擡手隨意朝着畫架指了一下,挑眉:“雖然看上去很是痛恨,可是整個畫架都完好無損,說明這個人對於畫畫這件事是熱愛的。”

    見裴宴點頭,她笑了笑,接着又道。

    “另外,儘管這幅畫被劃了很多刀,但是唯有臉的位置是被污漬遮住的。”

    “這也就表明,這個人雖然不願意看到畫像上的臉,但是也狠不下心去劃掉。”

    “如果是一個外人呢,我覺得在極度憤恨的情況下,首先想劃的就應該是臉的位置。”

    “只有當一個人看見自己的畫像,才會下不去手劃臉。”

    她說完,輕咳了一聲,走到裴宴的身側,側目去看他。

    只聽見裴宴輕笑一聲,擡手無聲地鼓掌。

    “和我想的一樣。”

    他轉身,跟着顧朝夕走出這間畫室。

    走廊裏依稀可以聽到秦微他們那邊說話的聲音,卻並不清晰。

    她擡眸看了一眼房間門,或許只要人走進這裏的房間,聲音就會一定程度的隔絕。

    “那你有想過,什麼原因她要把自己的畫像破壞掉嗎?”

    這人就好像在引導她去思考一樣,惹得顧朝夕忍不住擡眸瞪了他一眼。

    “哼。”

    她扭頭,一點也不想回答裴宴這次的問題。

    走了幾步,顧朝夕先一步把第二間房門給推開。

    不同於畫室的昏暗,這間房裏整個窗簾是被完全拉開的,外面的光亮將目光所到之處照的格外清楚。

    房間中央是一架三角鋼琴,不過上面蒙了一層厚厚的灰,黑白琴鍵都快被調和。

    羊毛地毯上到處散落着泛黃的紙頁,顧朝夕蹲下瞧了瞧,是曲譜。

    都是她熟悉的東西呢!

    這間鋼琴房,當真是除了鋼琴什麼都沒有。

    她環視一週,牆上連一副裝飾畫都沒有,格外單調。

    “顧大鋼琴師,可以給我彈奏一曲嗎?”

    裴宴的指腹很輕地從琴鍵上摩挲過,沾了一層薄薄的灰。

    這次換顧朝夕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且不說這鋼琴現在特別髒,再說都這樣了,音也不準啊,我彈什麼?萬一給她彈應激了,也給我一翅膀嗎?”

    噗呲!

    裴宴是當真沒忍住,擡手掩住自己的眼,嘴角都咧開了。

    顧朝夕望去,這人微微仰頭,修長的手把半張臉都蓋住了,細碎的銀髮在他的手掌上晃悠着。

    有一瞬,她忽然從他身上瞧出了滿滿的少年感。

    “別笑了!”

    有點無語,真不知道哪裏好笑了。

    “好,不笑了。”

    裴宴的手放下來,有些不知所措地叉在腰上,臉上的笑意明明沒有收回去,憋不住地從眼角溢出來。

    見她抿着脣凝視他的樣子,好一會兒才真的把笑憋了回去。

    “咳咳,真的不笑了。”

    他向顧朝夕保證,實際上在之前的好幾次位面,他根本就沒心情笑。

    看她轉身往外走,裴宴還是低頭又淺笑了一下。

    這種完全把裏世界當遊戲的感覺,讓他輕鬆了許多。

    也或許,是因爲顧朝夕在他身旁吧。

    走到走廊,她擡手捋了一下自己的碎髮。

    她本來是自然卷的長髮,不過這個位面把她的頭髮盤起來扎住了,只留了兩縷劉海在耳畔。

    身後裴宴跟上,她側頭看向牆上的影子。

    “我覺得,她某種程度上對給她畫像的人,又愛又恨。”

    裴宴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回答之前問她的問題。

    “嗯,或許她本身對這幅畫是滿意的,但是因爲一些事情,她又想泄憤,覺得這個人不配給她畫像。”

    和裴宴的想法不謀而合,這讓顧朝夕有種隱約的興奮。

    此前,只有哥哥顧晨陽才會和她這樣契合。

    指尖忍不住繞了繞腰上垂落的絲帶,連走路的步伐都變輕了。

    “你說,這件事是在事故之前,還是之後呢?”

    位面在展示一件事的時候,總是會顯露一部分,遮蔽一部分。

    所以目前來說,他們對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是完全不知的狀態。

    裴宴也不能肯定,只是搖了搖頭。

    兩人站在第三間房間的門口,都沒有動作。

    “我來?”顧朝夕仰頭看他。

    裴宴並沒有說話,只是擡手過去落在門把手上,而後輕輕地推開這扇門。

    屋內是昏黃的,窗簾只是被拉開了一半。

    放眼看去,靠窗的地方擺着一張圓形的小茶桌,左右兩邊是單人沙發,上面還罩着流蘇的沙發墊。

    踏進房門,左側是一條長形的沙發,上面歪斜耷拉着一件紅綠相間的披風。

    地上明明鋪着羊毛地毯,然而房間的中間,還是擺着一塊褐色花紋的圓形地毯。

    看上去是手工編織,圓形地毯上還擺着兩個抱枕。

    抱枕邊上的流蘇看起來還是比較完整的,只是整個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灰。

    左側,是一個半嵌入牆體的烤爐,裏面還殘存着一些黑漆漆的碳。

    房間右側的牆壁上,掛着一副巨大的畫。

    畫裏波濤洶涌的浪,雷鳴電閃之間有一隻航海的船自遠處而來。

    很普通,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

    “看來沒什麼收穫了。”

    顧朝夕退出房間,不是很想再吸入那種灰塵。

    這讓她有些不太好受。

    裴宴跟着出來,順手將房門給拉上。

    她側頭,除去那個女人休息的房間不可以進,還剩下兩個。

    但是從前面三個房間來看,不過就是爲她服務的附屬房間罷了,東西都是簡單又少。

    揉了揉脖子,顧朝夕擡着步子往第四個房間走過去。

    推開門,屋裏黑漆漆的,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氣。

    這間房,是一點窗簾都不帶拉開的啊?

    她側身,眼神落在距離門最近的地方,那裏擺着一個破舊的搖搖木馬,小孩兒玩的那種。

    “該不會是雜物間吧?”

    誰會把雜物間放在離自己房間這麼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