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三方混戰

    呂布聽了陳登之言，當日就把晾了好久的袁術使者韓胤找來，好生勸說安慰，讓韓胤轉達呂布的美意。

    呂布的這個決定，倒是很快傳到了陳宮耳朵裏。但考慮到呂布是想跟曹操開戰，陳宮也就沒有阻止——陳宮本來就想跟曹操開戰，他擔心的只是呂布被袁術連累。

    如果有辦法在不被連累的情況下，還單獨打曹操撈好處，還是趁虛而入打曹操的薄弱環節，陳宮何樂而不爲呢？

    陳宮內心甚至升起了一絲慚愧，心說“我怎麼就沒想到‘機緣巧合與袁術同時起兵、但我方是爲了兵諫除酷吏’這麼精妙的檄文理由呢？看來陳元龍在尋求大義名分方面的智謀，竟在我之上麼？”

    事實上，陳宮又哪裏知道，這些理由陳登如果只靠自己，同樣是想不出來的。陳登只是一個最終組織語言的轉述者，第一手思想其實來源於魯肅。

    而韓胤那邊，對於呂布的突然回心轉意，當然是大喜過望。

    他其實已經被袁術派到呂布這兒來好幾次過了，第一次就是送糧食要呂布偷劉備，袁術稱帝後又來了兩次。第一次沒結果，回去後被袁術逼得提高價碼再來，再讓他勸呂布打劉備。

    這次因爲是下了死命令的，導致韓胤完不成任務都不敢回去了，只是在下邳滯留了大半個月，各種求告託門路找關係斡旋。

    可惜，等韓胤真正得到接見後，他才知道呂布新答應的條件、和袁術要求的之間，依然略有出入：呂布依然不肯鬆口幫袁術打劉備，但表示如果是打曹操，那就一定遵照前盟，讓袁術自己看着辦。

    韓胤無奈，但也算是當面看到了呂布折箭爲誓，而且如今發誓這種行爲的名聲還沒被搞太臭，韓胤覺得多多少少對陛下有個交代了，也就領了書函徑回壽春。

    袁術徹底下定決心後，隨即便在東南兩個方向徹底轉入守勢。

    而韓暹早在這之前，就已被徐晃手刃，成了徐晃的升官功績——楊奉是徐晃的故主，韓暹可不算，韓暹僅僅是白波軍內部跟楊奉並列的另外一部人馬。徐晃殺韓暹，也就不用擔心揹負上手刃故主的惡名。

    ……

    他把天子弄到許縣，還不如董卓把天子弄回長安！長安好歹算是大漢兩京之一，先漢故都，許縣算個什麼東西！貪慕富貴的狗雜種，連這種比董卓都不如的陰險狗賊都投靠，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又過了兩三日，總算打聽得夏侯淵安全撤回來了，只是在呂布張遼手下折了大幾千士兵，野戰隨軍物資也丟光了。

    如此左支右絀不過三四招，加之楊奉已經親自衝殺良久，體力不濟，終於被許褚一刀斬殺。

    所以眼下于禁在青州兵中兇名正盛，鎮得住場子。

    ……

    陳郡畢竟是袁術剛剛佔下來的前沿地帶，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拿穩，如果貿然把家眷調過去後、陳郡又被曹操打下來，那橋蕤的兩個女兒就直接白給被曹操俘虜了。

    “呂布小兒！反覆無常！陳登爲何沒能拖住呂布！我去年封呂布下邳太守，讓陳登挑唆呂布繼續恨劉備，爲什麼沒有奏效！呂布來襲，陳登爲何沒能提前對我軍示警！孤不會被陳登這兩面三刀的狗東西騙了吧！”

    如今我軍水軍孱弱，在江淮難有進展，十幾萬雄兵空耗糧草，不如轉而往北發展，衆卿以爲如何？”

    ……

    你難道沒發現，我軍細作自廣陵等地回報，說廣陵、豫章當地的諸侯，都在廣建船廠，大造戰船，靡費無數，只求守住江淮防線？造船投入何其之大？見效又何其之慢？可見劉備、諸葛瑾此番籌措，其志在守！

    這種困獸之鬥也着實給曹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曹軍中路戰死與重傷者同樣達到了數千的規模。

    “如何會丟？莫非是呂布偷襲？可司空不是吩咐伱和夏侯淵將軍謹慎提防麼？縱然兵力不多，但呂布怎麼可能如此迅速得手？”

    在東線，袁術把後續兩撥添給紀靈的兵力全部調回來，還調走了大將李豐，讓紀靈退守淮陵，別再跟張飛趙雲廝殺。

    韓胤自下邳至下相，隨後由睢陵、符離沿睢水逆流至袁術治下的譙郡，轉回壽春，抵達時已是八月中旬。

    曹軍消滅袁術大批有生力量後，繼續圍困陳、苦二縣，以爲持久攻堅。誓要徹底滅了這兩路人馬，把陳郡全境奪回，打通汝潁水道。

    楊弘聽了袁術的表揚，則是得意洋洋，心說下次要是再有這樣的好事就好了。

    曹軍在相持期已經準備了不少重型攻城器械，一時間攻勢甚爲猛烈。城頭橋蕤軍也矢石交攻，誓死抵抗。

    曹操好不容易接受了夏侯惇重傷、殘廢加重、睢陽被攻破這幾個事實，很快又開始擔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夏侯淵是否有安全撤退。

    在南線，袁術把加強給劉勳的橋蕤重新調走，要求橋蕤部從廬江郡火速趕往陳郡參加對曹決戰——只是因爲調度比較緊急，所以橋蕤也沒把他的家眷一起帶走。

    “元讓？！你不在睢陽，何故至此？爲何傷得如此嚴重？”曹操看清來人竟是夏侯惇，不由大驚。

    曹操這邊精兵強將盡出，對面袁術的武將就要遜色一些，

    夏侯惇的狀況着實是非常慘，原本就是獨眼，此刻左臂還纏着厚厚的繃帶，看上去包紮支撐的角度也不太對勁，估計是已經廢了。

    曹操此戰也算是精銳盡出，竭盡良將，他以曹洪、曹仁兄弟分別居左右兩翼。

    左邊曹洪分督北線陳留來的兵馬，青州兵也都交給曹洪，另外下轄於禁爲先鋒。因於禁擅長操練、整頓軍紀，能壓住紀律敗壞的青州兵——

    夏侯惇不顧重傷，跪下痛哭：“俺對不起兄，睢陽丟了！”

    高順有這個本事，在夏侯惇趕到之前，就攻破劉關張守的城。如今自然也有本事在夏侯淵回援之前，秒掉夏侯惇守的兵力不足城池。無非地圖從小沛換到了睢陽。

    所以隨軍車船物資肯定是被呂布繳獲了，士兵能逃掉多少暫時不知道。

    與此同時，呂布發出的討賊檄文，也已經在陳留、陳郡等地傳開了，如果不加阻止，很快就會傳到許都。

    那高順攻城之迅猛，勢若鬼神！睢陽城在他即刻猛攻之下，雖有四千士卒守城，竟只撐持了三天便攻破了。

    他剛纔純粹是知道自己今天沒救了，臨死要圖個口舌痛快。

    曹操這邊，一整天的傷亡也達到了一萬多人，還有不少逃散和失蹤。加上此前先鋒接觸戰時的損失，以及擺出強攻陳縣姿態做局的損失，曹軍累計總損失也超過了兩萬人。

    然而，關鍵時刻，剛剛被魯肅派是儀塞了大量金銀珠寶的楊弘，卻抖擻精神賣弄道：“閻令君，你素來以慎重縝密着稱，如今卻爲何見事不明？

    閻象老成持重，勸道：“陛下！我軍若再戰曹操，劉備逆江淮而上，襲取廬江，又當如何？我軍和劉備，畢竟沒法談判休戰，終歸是個禍患！”

    所以袁術就在壽春召集了主要謀士，進行了一番簡短的討論，問楊弘、閻象等人：

    從城牆上摔下來，靠一隻手撐地保命，以致粉碎性骨折，這在古代基本上是沒法治好的。而且夏侯惇的內臟估計也有墜落導致的暗傷，只是絕大多數衝擊力都被斷臂吸收了，所以臟腑內傷不嚴重罷了。

    最後，還是急於表明心跡的徐晃，親自帶隊衝殺故主楊奉、韓暹的中軍，沖垮了楊奉身邊的精銳白波老賊，

    隨着楊奉韓暹戰死、全軍覆沒，張勳慘敗崩潰，袁軍東路的李豐自然也撐持不住，折損了不少人馬，退回苦縣扼守。

    在陳縣這邊剛剛大勝轉入持久戰後沒幾天，從東邊就送來一條加急噩耗，讓曹操措手不及。

    但曹操深恨楊奉韓暹曾經阻撓他遷都挾天子，非要置這兩個“前任挾天子者”於死地，完全不顧傷亡包圍猛攻。

    誰知，呂布另有一路偏師，由高順統領，從小沛翻越芒碭山，奇襲了睢陽。我籠城死守，一邊在圍城前派出告急信使，讓妙才回軍。

    橋蕤看到援軍抵達，倒也有些膽氣，從陳縣帶兵殺出，與張勳李豐併力作戰。

    徐晃對罵：“往事多言無益，反正你現在又犯新罪，投靠了反賊袁術！你現在就是反賊！”

    曹操雖然死人多，卻實現了他的戰略目的，讓張勳和李豐離開了各自的防區，向郡治陳縣靠攏。

    袁曹兩軍在陳郡瘋狂集結，袁術動用的兵力很快就超過了十萬以上，曹操也聚集了至少五六萬兵馬，而且還在瘋狂把質量相對低劣的青州兵拉到前方充實填線。

    楊奉仰天狂笑，聲嘶力竭大吼：“哈哈哈——我劫遷天子？天子在雒陽住得好好的，只不過是缺糧，明明是他曹賊劫遷天子！我是護駕！

    參戰曹軍的總人數，雖然只有袁軍的六成。但曹操親臨一線督戰指揮，曹軍士氣爲之大振。

    徐晃臉色微微有些慚愧，但很快恢復，下手卻絲毫不鬆：“將軍當初阻止曹司空遷都、還試圖動武劫奪天子，犯此大罪，我豈能與你同流合污！”

    而高順的攻堅能力，在當時絕對是一流的。歷史上劉備徐州被偷、回去投呂布被安置於小沛。後來劉備連結曹操、再次惹怒呂布，呂布以高順攻打小沛，曹操還派夏侯惇去救援。

    然而，曹操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外部環境。

    既能收金銀珠寶，還能在陛下面前表現一下、顯得自己觀察事情比閻象還仔細全面，辦事得力，真是兩全其美啊！這世上還有人送錢求着咱立功！太美妙了！

    妙才從碭縣撤回的兵馬，竟還沒來得及趕到，我便因高順以陷陣營先登得手，不得不棄城從城南逃跑。激戰中被敵軍先登死士纏住，滾墜城下，落地瞬間我以左臂奮力撐持，才沒有摔死，但此臂筋骨盡碎，醫工也無法接駁，怕是就此徹底廢了。”

    許褚被罵服，這才虎吼一聲，抄起沉重的大刀，躍馬衝向楊奉中軍。

    曹操神志恍惚了一下，許褚連忙扶住他，而郭嘉在一旁則代爲開口追問：

    就在半年之前，今年早春的宛城之戰，曹操慘敗、曹昂典韋戰死後，青州兵就在宛城戰場上作亂過一次，然後被於禁以鐵血手腕壓下來了，還殺了一些違反軍法的驕兵悍將。

    曹操看到夏侯惇的重傷，也是怒不可遏，他倒是不擔心樑郡那幾個縣一時的得失，但夏侯惇的再次受傷，已經觸及了他的逆鱗，

    而就在他恍惚之際，後方的許褚已經帶着虎豹騎殺到，楊奉下意識挺槍來戰，只一合便被許褚的沉重兵刃震得手臂痠麻，後招立刻就變得遲鈍起來。

    持續五日的大戰後，曹操覺得處處對峙不容易打開局面，便用了郭嘉的策略，改爲故意捨棄西北邊的張勳、由自己當誘餌，讓中軍主力突破到陳縣城外，強攻橋蕤。

    隨着東南兩路袁軍兵力銳減，劉勳、紀靈的總兵力，已經不再比劉備和諸葛瑾有人數優勢了。

    然後一個極爲狼狽的獨眼將軍、就被人護扛着拉了進來。

    此外，曹操本人身邊，還帶了幾個他去年遷都許昌時、剛剛收服的降將，如徐晃等，也都在曹操本人中軍軍前聽用。

    中路以橋蕤駐陳縣，帶着降將楊奉、韓暹，直接扛曹操本人和徐晃。

    不過，這種事情終究茲事體大，涉及到同時兩線作戰的問題。

    呂布被陳登攛掇表態，也算是給袁術在臨門一腳前又，打了個強心針。

    最終，袁術得到了情報渠道的肯定回答，才鬆了口氣，並白了閻象一眼：“閻象，你平時謹慎，看事細緻，此番何其粗陋！連這麼重要的情報都忽略了！還不如楊弘精細！既如此，朕意已決！即刻發兵，先至陳郡集結，與曹賊決一死戰！”

    張勳部被樂進追殺，一潰便是七八十裏，直接退過了潁川，退到了汝南郡境內。最終累計士卒損失超過七成，三萬大軍死傷潰散了兩萬多。

    許褚一開始還猶豫了，表示戰場形勢如此混亂、司空親冒矢石督戰，他不能放下保護司空之職。

    聽說夏侯淵沒死，曹操才算鬆了口氣，這才開始着手下謀士討論，要如何反擊呂布。

    偏偏楊奉、韓暹二人被曹操驅逐後，就投靠了袁術，此番也被袁術派來陳郡跟曹操對抗。曹操怕徐晃在戰場上直面故主，軍心不穩，因此不敢單獨放他領一軍，只讓他在帳前爲一斗將，略領數曲騎兵負責衝殺。

    那是九月初的一個雨夜，曹操在陳縣大營中軍帳內秉燭夜讀，處理政務，旁邊有隨軍的郭嘉、毛玠二人伺候。

    最後的白波軍精銳老賊，經此一役徹底覆滅，除了少數跪地投降的，其餘全部被殺光。

    可惜這個問題夏侯惇也沒法明確回答，他只是說撤軍途中，聽說前方的夏侯淵也退兵了，但沒能順着睢水退兵，是放棄了糧船輜重，輕裝撤退的。

    袁術聞言，終於精神一振，立刻找來負責軍情刺探的臣僚，仔細確認了細作彙報的情況、廣陵等地是否真有劉備廣造船廠和戰船。

    然後曹操也知道徐晃可能不想親自手刃故主，給他留了點面子，最後關頭派出了自己的心腹親衛許褚，帶着數百騎精銳虎豹騎，衝上去斬殺楊奉。

    隨軍的軍師祭酒郭嘉，得到了一份呂布的檄文後，仔細看了一下，就決定把檄文收藏好，等曹操消氣後就勸諫。

    袁術得信，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他和曹操確實已經劍拔弩張，在陳郡陳列重兵，此戰遲早也是要打的。

    兩軍在八月中秋這天，終於在陳郡爆發了大規模戰鬥，雙方總計十七八萬人的軍隊，在陳郡各縣拉鋸。

    曹操卻痛罵了他幾句：“仲康！別錯過這等立功良機！早點結束戰鬥，孤才能更安全。”

    以至於夏侯惇此戰打得太爛，曹操都無心去追究了——

    楊奉和韓暹也知道自己跟曹操有死仇，被抓回去肯定會被殺，因此也不敢投降，只是在城下困獸猶鬥，帶着河東兵和白波軍最後的舊部，跟曹軍死戰試圖突圍。

    但高順就是硬碰硬強攻，飛速拿下了小沛，才有了劉備兵敗後去許都。而那一次夏侯惇的援兵在趕到後，也被高順剛剛破城的疲憊之兵，挾勝利之勢順勢擊潰。

    袁軍西路以張勳駐陽夏，應對曹仁、樂進，

    這裏面也不存在任何蝴蝶效應，因爲原本的歷史上，橋蕤被調去北線陳郡時，他的家眷也留在了廬江，這才有了後來孫策周瑜攻破廬江時俘虜橋蕤家眷的事兒。

    袁術偷了陳郡後，李豐這一路人馬，算是把曹操本人的封地都給佔領了。

    兩軍接觸後，先爆發了幾場小規模的先鋒戰，各有死傷，損失皆在千餘人至數千不等，曹軍在交換比上略佔優勢。

    東路以紀靈處調回來的李豐，駐紮武平縣，對戰曹洪、于禁——

    “呂布肯助朕共討曹操，但要朕先行發兵，朕決定即日起兵，反正與曹操遲早也必有一戰。

    曹操果斷選擇了圍點打援，集結兵力跟袁軍打了一場野戰大決戰。

    曹軍一度在攻堅中付出了慘重傷亡，被當炮灰一樣使用的青州兵，每天都有數百上千的直接陣亡，炮灰兵不夠了就從後方再徵發新的不值錢青州兵來填。

    主要是曹操也得提防自己領地的東部邊境，不能完全不防呂布。就讓夏侯淵囤濟陰，夏侯惇囤樑郡，分別應對彭城、小沛和泰山郡方向的威脅。

    楊奉中軍內，楊奉本人還在親自督戰，領着最精銳最心腹的白波老賊負隅頑抗，左右衝殺試圖突圍。奈何被徐晃死死黏住，身邊部曲越戰越少。

    曹軍方面爲了實現這個戰果，付出的傷亡也不小，曹仁加樂進至少死了大幾千人，才把張勳滅了。

    而曹仁留在陳縣戰場的主力，在迂迴側擊了橋蕤的側翼後，橋蕤派出城野戰接應的部隊，也因此全部崩潰。

    但若是我軍不抓住這個機會，從曹操手中奪取更多地盤人口，等他們穩固根基、造夠戰船後，再騰出手來，怕是我軍就沒這個機會了！”

    也千萬別覺得這個戰鬥結果太逆天，歷史上的夏侯惇，本來就是個不怎麼能打的貨色，和演藝上的水平相差非常之大。

    曹軍右路，則交給曹仁督軍，領潁川郡也就是許都周邊的近衛兵馬，另有樂進爲先鋒。

    ……

    夏侯惇心如死灰：“袁術與司空鏖戰不久，呂布便蠢蠢欲動，五日前忽然從下邳郡下相出兵，逆睢水而上。我與妙才覈計後，妙才親自出兵迎擊呂布，與呂布戰於碭、相之間，留我守睢陽。

    當時，曹操正在看後方荀彧給他的一封書信，彙報了爲陳縣圍城戰籌備軍糧的工作，忽然就聽到帳外一陣嘈雜。

    楊奉、韓暹部因爲撤退不及，跟曹軍絞肉在了一起，撤軍時橋蕤先退回陳縣城內後，就立刻關了城門，不敢再放楊奉入內，唯恐曹軍跟着楊奉一起追殺入城。

    說句題外話，歷史上曹操被劉協封爲魏公之前，爵位一直是“武平侯”，封地就是在這個武平縣。

    一整天的大決戰，袁軍被殲滅者便超過了四萬之衆，剩下橋蕤、李豐各自還帶了兩萬多殘兵，分別在陳縣和苦縣籠城死守。

    楊奉大怒痛罵：“徐晃狗賊！我當年怎會收留你這白眼狼！無恥小人，卑鄙下作，圍攻故主，與呂布何異！”

    這種迅猛的攻勢，也着實嚇住了援軍，讓橋蕤做出了誤判，覺得自己無力再久守，不得不瘋狂向兩翼求援。

    雙方在陳縣城北進行了殘酷的絞肉，血腥廝殺持續了整整一日，從那天清晨一直殺到天黑，不斷有部隊崩潰，雙方死傷逃散、累計損失何止數萬。

    徐晃是去年楊奉、韓暹試圖武力阻止曹操遷都時，在戰場上倒戈投的曹。

    曹操完全無心關注應對之策，當下只是立刻吩咐曹仁分兵回去東線戰場止損，同時打探夏侯淵情況。

    最終，袁軍西路的張勳率先支撐不住，選擇了潰敗而逃，曹仁讓樂進猛追張勳，他本人則帶着剩餘的右側曹軍包抄了橋蕤的側翼。

    不過隨着戰事進入圍困相持階段，所需耗費的時日就海了去了，沒有幾個月是分不出勝負的。

    至於同樣深受曹操信任的夏侯兄弟，此番倒是沒有參加對袁決戰。

    陛下！臣已算定，今年之內，劉備諸葛瑾必不至於爲害！也無力主動進攻我們！他們各自只有一郡之地，兵不過萬餘，全靠水戰犀利，方纔勉強割據，豈有餘力反攻！

    “我投靠袁術時，袁術可還沒稱帝，我怎麼知道……”楊奉罵到這兒，忽然罵不下去了，他確實有點被裹挾的硬傷，也不可能回頭了，還有什麼口舌之爭可作。

    至於其他方向的諸侯，暫時沒有跟曹操敵對需要提防的。張繡雖然剛剛打贏了曹操一仗，但劉表座談客耳，根本不會聯手袁術這種反賊，不用擔心被夾擊。

    其中曲折，倒是不足爲外人道了，高順這樣的一鼓作氣強打猛攻，傷亡也是不小的。短短三天裏高順就死了好幾千人，才把睢陽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