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 雷加是塊肥肉

    簡妮看了缺失的那一頁，原本該記載着娜梅莉亞的第一樁婚姻。

    輕輕翻閱書籍，簡妮彎起嘴角，彷彿回憶起美好的少女時期。

    雖然她的少女時期並不美好。

    到處是質疑的聲音。

    阿利森平靜的注視她，等待她道明來意。

    “抱歉，一時失神。”

    看了一會，簡妮合上書籍，歉意一笑。

    阿利森淡淡道：“宴會快結束了，簡妮夫人。”

    “我想與您友善相處。”

    簡妮柔聲道：“來君臨之前，我做了充分的調查，我認爲您需要一個朋友幫助。”

    “戰爭勝利，你可以提出將石階列島賜予伊耿王子爲封地，我會從旁周旋。”

    這句話刺入阿利森的內心。

    “那你來找我有何貴幹？”

    簡妮直言道：“我聽說過綠黨一詞。”

    她想放棄，又怕雷加登上鐵王座秋後算賬。

    海鷗鎮更是維斯特洛五大港口之一，是作爲封地的絕佳選擇。

    簡妮繼續下注：“等到伊蒙德王子成年，我可以在海鷗鎮爲其劃出一塊封地。”

    簡妮認真道：“你因貪婪而對雷加心生恐懼，我能幫你抹去這份恐懼。”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阿利森閉上嘴，思索利弊。

    阿利森眼神緊盯着對方。

    阿利森自恃身份。

    對方所求一定更大。

    阿利森漸漸失去耐心。

    阿利森瞥了她一眼，揶揄說道。

    阿利森上下掃視簡妮一眼，嗤笑道：“可你穿着黑色禮服。”

    簡妮斂去笑意，正色道：“我會常駐君臨一段時間，你我各取所需。”

    石階列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否則王國也不會常年與三女國交鋒。

    “石階列島之戰令王國費巨大，這片土地最終一定會納入七國統治。”

    阿利森不滿道：“那是一片不毛之地，驕傲如戴蒙都放棄統治。”

    簡妮辯解道：“只有伊耿王子遠離君臨，才不會攪動風波。”

    阿利森覬覦鐵王座的繼承權，伊耿卻無名無分，支持者少之又少。

    簡妮和詹絲芙形影不離的事同樣七國皆知。

    “國王會在石階列島建造防禦工事，憑藉地理優勢，那會是收取過往船稅的富裕之地。”

    阿利森神情不變，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簡妮強調一句，說道：“你擔心子女的未來，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一點。”

    “我有丈夫！”

    簡妮見她的模樣，知曉自己的猜測正中下懷。

    謝特和艾林分支參與叛黨，已經落寞。

    一連兩個兒子的封地有着落，阿利森確實心動了。

    “恕我直言，我並不看重綠黨，也不認爲綠黨能撼動王儲的地位。”

    簡妮打算安插一個新的貴族勢力，分化格拉夫森家族的利益。

    呼吸微微加重，阿利森嚴肅起來：“你所說的條件確實誘人，你想要什麼？”

    簡妮笑容可親：“而且我是堅定的黑黨，這一點七國皆知。”

    “伱我結盟，你能爲我帶來什麼？”

    “我是王后，你覺得我會有麻煩？”

    “不是結盟，是互相幫助。”

    果不其然，簡妮笑了笑，紅脣輕吐：“雷加！”

    “阿利森，你該擺正自己的態度，除了我，沒人願意幫你。”

    以此拉攏阿利森，穩賺不賠。

    海鷗鎮原本有三家貴族勢力。

    “什麼？”

    阿利森聞言一愣，沒反應過來。

    簡妮預料她的反應，緩緩站起身，嘴角噙笑：“雷加會成爲七國的王，我要當王后，他的王后。”

    阿利森聽的更加迷糊，思緒受到衝擊。

    好半響。

    阿利森麻利的起身，一把奪過對方手裏的書籍，冷眼道：“你在妄想，雷加眼裏只有雷妮拉，我不會幫你的。”

    不知爲何，一旦事情涉及雷妮拉，她就會下意識激動。

    簡妮眼神泛起波瀾，仰起頭道：“你在用什麼身份說出這句話，阿利森還是王后？”

    阿利森是雷妮拉無話不談的好友。

    王后卻是雷妮拉最厭惡的人。

    阿利森微微一怔，眼底浮現一抹茫然。

    相比看中雷加的簡妮，她是最先背叛雷妮拉的人。

    阿利森突然笑了：“結識你我這樣的朋友，雷妮拉真是悲哀！”

    ……

    宴會大廳。

    雷加趕來赴宴，招待各地而來的封臣。

    伊耿也在宴會上。

    不過他沒有跟海塔爾家族的人同桌共飲。

    而是一個人跑到角落，鬱鬱寡歡的喝着悶酒。

    砰——

    大門大開，伴隨一陣密集的鼓聲，御林鐵衛的通稟聲傳來。

    “艾林家族的簡妮夫人，東境公爵及鷹巢城領主、峽谷守護者。”

    萬衆矚目下，簡妮款款走來，氣質雍容華貴。

    在她身邊，雷妮拉與阿利森一左一右相伴，三人攜手而來。

    簡妮和阿利森服飾未變。

    雷妮拉穿着一件紅色露肩長裙，銀髮編成精緻的辮子挽在腦後，紫色眼眸含笑。

    “東境向您問候，陛下。”

    簡妮來到韋賽里斯身前，屈膝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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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林家族是王室的親密夥伴，不用多禮。”

    韋賽里斯笑得很開心。

    他喜歡尊敬懂禮的封臣，能滿足他身爲國王的虛榮心。

    簡妮行禮後退下。

    她沒找雷妮拉或阿利森，徑直走向雷加。

    時間恰好來到跳舞環節。

    貴族們聚到一塊，紛紛挑選舞伴，氣氛融洽。

    簡妮伸出手，笑道：“不請我跳一支舞嗎？”

    雷加環顧四周，樂師演奏歡快的樂曲，貴族們翩翩起舞。

    猶豫一二，握住她的手，提醒道：“事先說好，我並不善於舞蹈。”

    即使他的老師是一位水舞者。

    “沒關係，跟着我的節奏走，我會把控局面。”

    簡妮笑容甜美，一把將其拽起。

    雷加順勢起身，奇怪道：“我怎麼感覺你說的不像跳舞，反倒像戰場佈局？”

    兩人走到大廳中央，緩緩起舞。

    簡妮雙手搭在雷加肩頭，輕聲道：“舞蹈和戰場沒什麼兩樣，區別在於不見鮮血。”

    雷加一頭霧水，察覺她話裏有話。

    正想着，舞步失誤，踩到簡妮的腳。

    抱歉道：“我說過，不怎麼會跳舞。”

    簡妮痛哼了一聲，無奈道：“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對於不善於的東西，我向來吝嗇費時間。”

    雷加繼續跳舞，繼續踏錯舞步。

    簡妮咬牙承受，抓着雷加的衣服，倔強的不放棄。

    遠處。

    雷妮拉望着兩人跳舞，眼中帶着清澈的愚蠢。

    她還沒意識到，僅剩的好友在打什麼鬼主意。

    “雷加好像很開心。”

    阿利森的聲音傳來。

    雷妮拉扭過頭，見其端着酒杯走過來。

    幸災樂禍道：“雷加當然開心，他都快把簡妮的腳踩扁了。”

    短短一段舞蹈，簡妮被踩了四次，她都快笑死了。

    雷加從小喜靜，對宴會不感興趣。

    連同飲酒和跳舞這種交際活動也是興致平平。

    她和雷加跳過一次舞。

    在最喜歡的珍珠鞋尖被踩壞後，她再也不找雷加當舞伴。

    看着雷妮拉天真的模樣，阿利森擡手扶額，嘆氣道：“你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嗎？”

    雷妮拉愣了一下，疑惑道：“什麼意思？”

    阿利森從不找她說廢話。

    這是兩人多年僵持積攢下來的經驗。

    阿利森哼了一聲，酒杯向着簡妮的方向傾斜，深沉道：“她向你父親提出聯姻，人選就是雷加。”

    “你確定？”

    雷妮拉瞬間清醒，不敢置信。

    看到雷妮拉的表情，阿利森得意極了：“簡妮垂涎雷加，我不信你蠢到一丁點都沒發覺。”

    聞言，雷妮拉回想起她和簡妮在符石城的對話。

    那時候，她就發覺簡妮看雷加的眼神不對勁。

    本以爲警告過簡妮，她會知難而退。

    沒想到，還是擋不住誘惑。

    “多謝告知，阿利森。”

    雷妮拉深吸一口氣，向着跳舞的兩人大步走去。

    “不用謝，雷妮拉。”

    阿利森輕抿了口酒，心裏說不出的滿足。

    她是答應了簡妮“互幫互助”的約定。

    但這並不妨礙她將此事告知雷妮拉。

    沒錯，她要做一個兩面派。

    在這場針對雷加的風波裏，兩頭獲利，坐山觀虎鬥。

    ……

    主位上，韋賽里斯一邊品嚐着香噴噴的炙羊肉，一邊旁觀長子和簡妮跳舞。

    從他笑呵呵的臉上，看得出他心情大好。

    他愛死雷加這個長子了。

    樣貌英俊、機敏聰慧、武藝高超……

    儘管這些優秀品格與他這位老父親關聯不大。

    雷加的性格放眼整個坦格利安家族也算罕見。

    不類他，不類祖父貝爾隆，不類曾祖父傑赫里斯一世。

    翻看家族簡史，雷加的性格與兩位先輩相仿。

    征服者伊耿、殘酷的梅葛。

    硬要說第三位，或許是伊尼斯一世的長子，被梅葛弒親的伊耿.坦格利安。

    這三位都是智勇雙全，滿腦子正經事。

    不像韋賽里斯包括他的父親和祖父，在幹正經事的同時，不忘縱情享樂。

    因此，能見到雷加找到舞伴跳舞，是一件稀罕事。

    韋賽里斯很欣慰，長子終於長大了，知道親近女人的樂趣。

    而且還是簡妮.艾林這樣身份顯赫的女性。

    東境公爵、鷹巢城領主、艾林家族的掌權人……

    最關鍵的一點。

    簡妮沒有父母兄弟，孤身一人。

    誰娶了她，誰就能藉此攝政谷地。

    後代成爲艾林家族乃至整個谷地的合法繼承人。

    這種壯大家族的好事，韋賽里斯樂見其成。

    看着看着，一道突兀的身影闖入視線。

    雷妮拉穿過擁擠的人羣，氣勢洶洶的走向舞池中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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