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騎射三法(一更)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肥鳥先行字數:2131更新時間:24/06/26 18:57:30
    蘇林自然不會藏私,他騎上馬示範說到:

    “騎射之要,在騎也在射,騎爲本,射爲術。”

    “主上的騎術已經是不錯了,步射的架勢也紮實,修習騎射只需要調整一下就好了。”

    “首先在騎,騎射的時候必須要保證人和馬合一,要將馬的奔跑走動訓練得純熟,在道上飛馳的時候馬背也不能起伏太大才行。”

    蘇澤想到了亞父教導過的壓浪法,看來“壓浪”境界不僅僅是減少馬身上下的馬力消耗,

    也是爲了能讓馬上騎射更平穩。

    蘇林又說道:“在騎射的時候,人在馬背上雙手要拉弓,所以必須要用膝蓋來控制馬的運動。”

    “左膝碰觸則令馬右轉,右膝碰觸則令馬左轉,要等到人在馬背上,人和馬都忘記彼此,在戰陣上能寄託生死才爲上!”

    “騎射要先訓練人和馬的默契,戰場上若是不能拉弓的時候控制馬,那就很容易陷入到危險中。”

    蘇澤聽得認真,也難怪騎士訓練如此的困難,光是人和馬默契這一點,就需要長年累月的操練了。

    蘇林繼續說道:

    “在馬的默契養成之後,就是馬上射箭的技法了,這其中就有‘分鬃’、‘對鐙’,‘抹鞦’三法。”

    蘇澤說道:“我亞父和軍中習練的是對鐙之法,剩餘兩法是?”

    蘇林說道:“軍中操練和校場演練,用對鐙之法就行了。對鐙,就是俯身探出馬的左側,然後下開弓拉滿,然後擡起弓瞄準審固後射出。”

    “而我剛纔用的,是分鬃的射法,就是俯身探出馬的右側,平開弓拉滿後射出。”

    蘇澤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個方法不是比對鐙法好?不需要對鐙那樣再舉弓瞄準,開弓就可以瞄準?”

    蘇林說道:“分鬃是要探出馬的右側拉弓,如果敵人從馬的左邊來要如何辦?”

    蘇澤愣了一下,蘇林繼續說道:

    “除非能左右開弓,否則遇到敵人從左邊騎馬靠近,使用分鬃射法就要用膝蓋控制馬右轉,將敵人拉到右側才能殺敵,在戰場之上這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分鬃多用於伏擊固定目標,以騎戰步,而遭遇騎兵的時候,用對鐙法更加妥當,左右都可以射箭。”

    原來有這麼多的學問啊。

    蘇林又說道:“最後一種抹鞦法,就是以身扭回,左腳尖向後,拉滿弓後審固發出。”

    “此法是用來射擊身後的敵人,遊騎作戰的時候多用此法來拉扯敵人。”

    蘇林說道:“主上要參加田獵,習練對鐙之法就可以了,和步射一樣,對鐙之法也重在審固。”

    “今日我們就操練騎術和審固好了。”

    果然有了指導之後,蘇澤的騎射進步飛快,他本來就有步射的基礎,加上蘇林一對一的指導,騎射的威力也大了很多。

    而楊宗甲和範大郎也得到了蘇林的指導,步射也提升了一些。

    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楊宗甲和範大郎對着蘇澤拜道:

    “隊正,多謝您指導我們射術,今後有什麼驅使的,我二人必定聽從!”

    楊宗甲和範大郎很清楚這射術的珍貴之處,羽林軍中的材官多爲鮮卑人,就是因爲胡人本來就有家傳的射術,這些人都將家傳的射術看的很緊,甚至在校場上都只用羽林軍中教導的常用射術。

    而發力技巧,身體姿態這些東西,更是屬於不傳之祕,普通的底層羽林軍是根本學習不到的。

    蘇澤讓蘇林教導他們射術,日後在戰場上也多了一份生存的依仗,而且只要能通過材官的考試,也能過多領兩斛米,這些都是實惠的好處。

    再加上蘇澤在永寧寺木塔中救過兩人的命,兩人向蘇澤投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蘇澤將兩人扶起來說道:“你我都是羽林兄弟,這又有什麼,你們且去軍中問問,若是有人想要習射,也可以來找我!”

    楊宗甲和範大郎對視一眼,蘇澤免費給人訓練射術,那就是要結交賓客了。

    這種事情在北魏軍中也是正常的事情,校尉旅帥經常會結交下層的士兵,形成一種“兵主—兵客”的關係。

    這類似於文官的舉主和從客的關係,一旦成爲兵主後,就是這羣士兵的頭領,締結了更緊密的上下級關係。

    蘇澤要做兵主,楊宗甲和範大郎反而高興,這年頭大家在軍中都是這麼做的。

    漢人和漢人抱團,鮮卑人和鮮卑人抱團,互相推舉重要的職位,羽林軍中的高層也樂於讓兵主擔任中低層軍官。

    之前蘇澤在羽林軍中有威望,但是他卻不願意做兵主,反而成了鮮卑軍頭出氣的對象。

    如今蘇澤願意招募兵客,那以的能力和威望,就能在軍中形成一個新的山頭,那作爲投效蘇澤比較早的楊宗甲和範大郎,也能獲得更高的地位。

    而圍繞着清河王的這次入幕選鋒,剛剛從永寧寺刺駕案中消停的朝堂,再次泛起了漣漪。

    白衣秀士們手持清河王的請帖,穿梭於一個達官顯貴的府上。

    陳留公主府上,綠珠拿着用錦帛書寫的請帖,呈送給躺在軟塌上的陳留公主。

    公主懷中抱着狸奴踏雪。

    綠珠捧着請帖說道:“沒想大王還要如期舉辦入幕選鋒。”

    陳留公主笑着接過請帖說道:“這時候不辦才顯得心裏有鬼,清河王兄和我那皇嫂關係非比尋常,也不是那麼容易離間的。”

    “只不過。”

    綠珠問到:“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永寧寺讓清河王兄逃脫,這一次的田獵也要出事情。”

    綠珠想到永寧寺的遭遇,縮着頭問道:“殿下,要不您就說身體不適,不去參加田獵了。”

    陳留公主用力揉搓懷裏的狸奴,可憐的狸奴發出敢怒不敢言的叫聲,但身體卻不敢掙扎,任由陳留公主蹂躪着。

    “那蘇澤不是也要去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本宮怎麼能不去!”

    “讓府內女工快點縫製獵裝,本宮也要參加田獵。”

    綠珠知道自家公主又開始發癲了,可她也知道自己攔不住陳留公主,只能祈求這次入幕選鋒一切順利,別鬧出永寧寺那些幺蛾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