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難張溫,長卿天辯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老刑字數:2150更新時間:24/06/29 00:59:37
    楊修眼見自討沒趣,卻依舊不肯罷休。

    “中原名士多,敢問巴蜀人物如何?”

    劉芒面帶笑意,侃侃而談道:“蜀中人物皆俊傑也!”

    “文有相如之賦,武有伏波之才;醫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隱。九流三教,出乎其類,拔乎其萃者,不可勝記,豈能盡數!”

    “敢問楊德祖,現居何職啊?”

    劉芒此言,相當於插了楊修的肺管子!

    自從奪嫡失敗後,他便閒賦在家,根本不得曹丕重用。

    “吾曾任昔日武帝丞相府主簿!委以軍政錢糧之重,早晚多蒙武帝教誨,極有開發,故就此職耳。”

    楊修此言一出,引得大殿衆人唏噓。

    顯然是如今不受重用只能吃老底。

    “曹操?難怪了!文不明孔、孟之道,武不達孫、吳之機,專務強霸而居大位,安能有所教誨,以致楊修如今閒賦在家!”

    劉芒此言一出,陳王曹植怒目圓睜。

    “劉長卿,你竟然敢羞辱吾父皇!”

    “若無父皇在,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那劉協早就如喪家之犬,更無天子威儀!”

    曹植此時已經醒酒,打算親自與劉芒說上一說。

    “呵呵,稱帝者,除了冢中枯骨袁公路外,恐怕只有你兄曹丕一人!”

    “至於稱王者,你父魏王不就是賊喊捉賊?”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曹孟德屠戮徐州百姓不仁,擅殺恩人呂伯奢不義!

    “此等不仁不義之人,也配稱王稱帝?簡直是笑話!”

    劉芒此言一出,說得曹植面紅耳赤。

    “吾父軍功彪炳,更爲《孫子兵法》做注,用兵之道堪比孫吳!”

    曹植強行挽尊,想要以軍功戰績,來挽回父皇曹操的形象。

    “哦?堪比孫吳?赤壁敗周瑜,潼關敗馬超,漢中敗我父!”

    “好一個堪比孫吳!你口中孫吳,可是孫仲謀?吳可是東吳乎?”

    “哈哈哈!原來如此,難怪曹魏支持孫仲謀稱帝,是被打怕了啊!”

    劉芒這一番話,更有意挑唆曹魏與孫吳關係。

    畢竟赤壁之戰,是曹操此生最接近一統天下的機會。

    最後卻被周瑜一把大火,將其野望焚燒殆盡!

    更別說接下裏,接連敗於劉備之手,好比七十三勝總亞軍,最後落得個貽笑大方!

    “你……胡說八道!我父豈會怕了孫權小兒!”

    曹植有些微醺,被劉芒那麼一挑唆,更是口不擇言。

    此時孫權更是臉色鐵青,楊修見狀,趕快開口道:“劉長卿,你這是趁人之危!”

    “陳王今日醉酒,你休想挑撥魏吳兩國關係!”

    “西蜀之賊,有何資格妄談中原天朝!”

    眼見楊修黔驢技窮, 劉芒絲毫不氣惱。

    “開什麼地圖炮?你老楊家三世三公,也算是公卿世家,做的事情還真是令人不齒!”

    “看看人家袁紹身爲四世三公,雖然優柔寡斷,卻依舊敢與曹操一爭長短。”

    “你楊德祖世代簪纓,何不立於廟堂,輔佐天子,乃區區作曹賊門下一看門犬耳!”

    你……

    楊修只覺得胸口氣血上涌,整個人有些發暈。

    眼見今日登基,劉芒舌戰羣雄,孫權眼神示意張溫出馬。

    身爲東吳擅辯之士,張溫定能令劉芒吃癟。

    “殿下,素聞您博學多才,不知所學爲何物?”

    張溫侃侃而談道:“無非釀酒、製糖,此等小道耳!”

    此言一出,東吳衆人大笑不止。

    諸葛瑾則心中不是滋味,無論是酒水,還是白糖,東吳都靠從劉芒那裏轉賣商品賺了不少錢。

    如今張溫卻出言嘲諷,實在是有些忘本!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諸子百家,無所不通;古今興廢,聖賢經傳,無所不覽!”

    劉芒此言一出,令人覺得實在是有些太過猖狂!

    只是其九世輪迴,所管諸子百家太多太多,根本不是眼前這些酒囊飯袋能比!

    陸績看向張溫的眼神充滿了憐憫,看來今日又要有人遭重了!

    張溫笑曰:“殿下既出大言,請即以天爲問:天有頭乎?”

    劉芒答曰:“汝等人身豬腦尚且有頭,何況天乎?”

    張溫氣惱,依舊耐下性子問道:“敢問頭在何方?”

    劉芒笑道:“在西方。《詩》雲:‘乃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也!”

    衆人不由驚呼劉芒之才。

    張溫顯然還不服氣,繼續問道:“天有耳乎?”

    劉芒無奈搖頭,笑答:“天處高而聽卑。《詩》雲:‘鶴鳴九皋,聲聞於天。’無耳何能聽?”

    張溫明顯有些急躁,繼續問道:“天有足乎!”

    劉芒打了個哈欠,笑道:“有足。《詩》雲:‘天步艱難。’無足何能步?”

    二人一問一答,在場衆人無不稱奇。

    張溫摒心靜氣,再次詢問道:“天有姓乎!”

    劉芒踏步而來,上至蒼天,下指黃土,笑道:“豈能無姓?姓劉!”

    劉?

    “何以知之?”

    “天子姓劉,以故知之!”

    劉芒語言清朗,答問如流,滿座皆驚。

    張溫一時語塞,劉芒卻並未打算放過他。

    “張先生乃東吳名士,既以天事下問,必能深明天之理。”

    “昔混沌既分,陰陽剖判;輕清者上浮而爲天,重濁者下凝而爲地;至共工氏戰敗,頭觸不周山,天柱折,地維缺:天傾西北,地陷東南。”

    “天既輕清而上浮,何以傾其西北乎?又未知輕清之外,還是何物?願先生教我。”

    劉芒躬身行禮,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張溫啞口無言,他哪知道爲何天雖生於東,而沒於西?

    只是若是不回答,則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總不能你有資格問別人,而別人沒有資格問你吧?

    張文無言以對,拱手道:“殿下雄辯,溫不能及也!”

    說罷,張溫羞愧離席,一秒都不願意在此地多待。

    “諸位,還有誰想問話於我?”

    劉芒見衆人不語,再次高呼道:“還有誰?”

    眼見無人發問,劉芒此時笑道:“我倒是想問問吳王,哦不,現在應該是大吳皇帝!”

    “爲何只封吾大兄孫策爲長沙桓王?”

    孫權心中一緊,這是他最不想面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