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物科技

    科特.康納斯教授在擺弄着桌面的儀器，架子上的試管裝着不到三分之一的溶液，他調試的過程中時不時拿筆在日誌上記錄。

    敲門聲響起，康納斯放下手中的工作去開門，來的是他曾經的學生彼得帕克。

    彼得從揹包裏拿出一把雨傘遞給他，他今天是特意來還雨傘的，順便打探康納斯教授正在進行什麼研究。

    彼得在康納斯教授身上感受到異樣，他必須弄明白帶給他這種違和感的到底是什麼。

    康納斯熱情地邀請彼得喝一杯咖啡。

    “彼得，生活得還好嗎？當年在我的所有學生中，你是最有天賦的那個，我一直覺得你一定會有所作爲的。”康納斯教授說。

    他打開咖啡機，將上等的咖啡粉在容器總壓平，機器運轉，熱咖啡從滴漏中緩緩流下。

    彼得平靜地說：“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生活過得不好也不壞，倒是最近比較閒，才有時間來學校旁聽。”

    教授將製作好的咖啡遞給彼得，並示意他在抽屜裏有方塊糖，可以自己添加。

    “還記得那時候我們每天回到實驗室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就是打開咖啡機給自己衝一杯濃郁的咖啡提提精神。”

    “咖啡機是我們在實驗室使用得最多的機器，使用的頻率甚至遠高於差速離心機。”

    康納斯教授回憶着往日，似乎對過去十分留念。

    他或許真正想回到的還是那個健全的自己。

    可他現在已經恢復失去的右手，那麼他又失去了什麼呢？

    彼得思索着這個問題，斟酌着應該怎麼提起才不會傷人。

    教授語重心長地說道：“彼得，或許你從前說的是對的，生物實驗的危險不應該是由人類來承擔，那實在是太過痛苦了。”

    彼得帕克不知道教授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他既然自己提到生物實驗那現在就是不動聲色打聽情報的機會。

    他儘量自然地詢問：“教授，能向我介紹一下你的實驗成果嗎？”

    教授先是臉色一愣，然後又迅速地恢復原來的溫和，他帶着彼得來到一些恆溫箱前面。

    那些恆溫箱裏面裝着的都是些動物和可供他們生長的自然環境，褐色龜甲的烏龜在滑石上站立，不規則的形狀和光滑的石壁沒有對它沒有影響。

    另一個箱子裏的響尾蛇有一條不同比例的小號尾巴，據康納斯教授所說這條蛇具有斷尾重生的能力。

    而這裏的其他生物也擁有着異常的能力，例如能夠發電的鱷魚。

    很明顯這些都是康納斯教授的成果，他是生物科技的專家，他曾經嘗試恢復右臂的方法就是生物基因。

    他把蜥蜴斷尾重生的基因特性轉移到人類身上，讓人類獲得重生四肢的能力，可惜他太過急於求成，在這項科技還沒有完全成熟的情況下就在自己的身體上做了人體實驗。

    這才導致他變成蜥蜴怪物的樣子。

    他只破解動物的基因密碼，卻沒有破解人類的基因密碼，因爲那是違背科學道德的事情。

    生物科技需要更多的動物實驗才能夠在人類身上實踐，可那也是需要志願者作爲代價的。

    彼得能夠成爲蜘蛛俠是個美麗的例外。

    與其說是那只咬了彼得的蜘蛛讓他成爲蜘蛛俠，不如說是命運的安排。

    彼得帕克早已經在命運的蛛網上，他是命定的蜘蛛俠。

    聽着康納斯的誇誇其談，彼得仍然沒有探尋到想要的答案，那就是他的斷臂真的是生物實驗的成果嗎？

    康納斯指着箱子裏的動物說：“看吧，多麼美妙的生物，我賦予它們與族羣完全不同的能力，如果把它們放生的話，它們可以是動物界的變種人。”

    彼得帕克真誠地說：“希望你沒有真的那麼做，我可不希望哪天會在臥室裏看到老鼠那麼大的蟑螂，又或者看到能夠飛行的壁虎。”

    他不認爲康納斯會蠢到做這種事情，但如果哪天真的發生也不必感到奇怪，這個世界的瘋子科學家可不止他一個。

    “當然，這些作品還不夠完美，它們依然有着各自的缺憾，那就是人類。”

    “人類？”彼得發出疑問。

    康納斯說：“人類是一種高級動物，我們擁有着動物沒有的智慧，矛盾、虛僞、貪婪、欺騙......”

    在列舉二十幾個人類的特質後，他停頓一會後接着說：“我們太過高級，所以這些動物的基因在人類身上會產生副作用。人類就像無法和其他動物共存那樣，天生地排斥着一切。”

    該死，彼得默默在心裏暗罵，他知道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腦子絕對不正常，這件事情一定會往壞的方向發展。

    “人類，人類，人類......”

    康納斯呢喃人類這個單詞三次，彷彿要把它在嘴裏咀嚼，在胃裏消化，最後把他變成一堆廢料排出。

    他的眼神迷離後着說道：“所以我要找到比人類更高級的，更完美的生物，只有這樣我的生物科技才能真正地在人類身上發揮作用。”

    他的想法就像是要把所有人類都通過某種生物科技變成變種人，彼得絕對不會允許他這樣做。

    彼得絕對不會允許他這麼做，因爲他清楚地知道不存在比人類更完美的生物。

    每個物種都有其獨特的生命形態，不存在孰優孰劣，只是不停適應環境的結果。

    彼得咬着牙問他：“那你找到了嗎？”

    康納斯眼睛看着彼得，然後嘴裏說：“不，我沒有找到。”

    他似乎很遺憾，只是不斷地用手指逗弄着箱子裏那些實驗品生物，然後憐憫地看着它們。

    離開實驗室的彼得扔掉手中的咖啡杯，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爬上高樓，他需要換上他的蜘蛛制服。

    回想起康納斯說他沒有找到的神情和語氣，彼得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

    教授，伱在說謊。

    你一定找到了，你的右臂就是你口中那完美的生物修補的，不管接下來你想要用那完美的生物做些什麼。

    我都一定會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