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錯的不是朕，是這天下

    “明天想成事，難度實在太大。”

    空間裏，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緊皺着眉頭想着，明天朱瞻均成爲太孫的可能性。

    隨着幾次召喚，空間裏的人也多了起來。

    除了老朱幾個人之外，還多了朱由校帶來的幾個人。

    馬皇後抱着被朱由校帶進來的小家夥，發愁的說道：“瞻均是老二，重八當初立下了立嫡立長的規矩，小四想要跳過瞻基選擇瞻均，難度太大了，羣臣們絕對不會贊同的。”

    紀綱點頭道：“娘娘說的沒錯，自打曾跟隨殿下以後，在私底下做了一次調查。”

    衆人看向他，紀綱輕嘆一聲道：“得出的結果是，支持殿下上位的人，不足百一。”

    “而且這些人，還是受過殿下恩惠的底層軍官將領，文官那邊幾乎沒有。”

    衆人心中雖然有些無奈，但也知道事實確實如此。

    立誰當儲君，可不是皇帝一言而定的。

    老朱當年也曾經想過選擇朱棣，可最終結果，還是把位置傳給了朱允炆，可見其中的難度有多麼大。

    “我們只有一個選擇了。”

    在場的哪一個人都是名留史冊的存在，他們對此都束手無策，可見其中的難度。

    朱瞻均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看向了屋子的方向。

    衆人也都看得過去。

    “確實。”康熙說道：“想要破解難局，只有這一把了。”

    一羣人起身來到了老朱的屋子，圍在了蓮花祭壇旁邊。

    “呀呀呀……”

    小孩子對漂亮的東西都感興趣，朱由校的兒子看到漂亮的蓮花祭壇，歡喜得直拍手，在馬皇後懷裏扭來扭去。

    “小家夥別鬧，咱們出去騎大馬。”

    怕小家夥打擾到衆人，馬皇後說了一句她不去了，就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我們也去忙了，就不打擾幾位陛下了。”

    徐壽想着他們也幫不上忙，也打了聲招呼和徐光啓幾人離開了。

    祭壇旁邊，就剩下了老朱康熙朱瞻均等人。

    朱瞻均向幾人點了點頭，雙手搭在祭壇上，閉目開始禱告。

    片刻後睜開眼睛，擡手一點眉心，一道金色光芒沒入祭壇當中。

    隨着祭壇閃耀，一個有些虛幻的光芒出現，上面五朵金色的蓮花緩緩漂浮。

    “不是現實。”

    朱標對第一次見到這種現象的朱由校解釋了一下區別。

    “走吧，我們去看看，到底有什麼破解之法。”

    朱瞻均說了一句，第一個走了進去。

    老朱等人也聯袂而入。

    眼前光芒一陣閃爍，衆人出現在了一座大殿之中。

    “這裏是奉天殿後殿。”

    老朱打量了一下周圍，立刻判斷了出現在的區域。

    聽到是這個地方，衆人眼前忍不住一亮。

    出現在奉天殿，那就代表的出現的是金陵皇宮，是在永樂遷都之前。

    在金陵的就那幾個皇帝，幾乎一猜就能猜出來。

    “陛下陛下，李景隆和谷王等人打開了城門，放逆賊朱棣入城了。”

    “爲什麼，爲什麼。”

    一聲聲驚吼從前殿響起，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朱瞻均目光投向了朱標，其他想明白的人，也看向了朱標。

    朱標神情有些複雜，無奈的嘆了一聲。

    確認了這裏是奉天殿，他心中就有了猜測。

    如今前方傳來的混亂，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他們這一次接引的目標，應該是他的兒子，建文帝朱允炆。

    “不對呀，我們是來找破局辦法的，怎麼會找到他，他對我們也沒用啊？”

    康熙皺起了眉頭，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朱瞻均和康熙等人也連忙跟。

    走出後殿，一眼就看到了混亂的大殿中，文武羣臣圍着一個披頭散髮有些狼狽的青年。

    “二叔，我記得皇家史料中記載，好像太爺爺他們打到皇宮的時候，大臣們都已經跑完了，就剩下朱允炆了，這裏怎麼還這麼多人？”

    跟在朱瞻均身後的朱祁鎮，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朱瞻均小聲回道：“記載終究是記載，可能中間有些事情咱們不知道，被你太爺爺故意抹除了。”

    朱祁鎮點了點頭，好像還真有這種可能。

    “啊！太祖高皇帝顯靈了。”

    一聲驚呼突然響起。

    從後面走出來的幾人，恰好被一個大臣看到。

    看到走在前面臉色陰沉的老朱，這個大臣瞬間驚的渾身顫抖。

    這時的老朱還沒有死幾年，滿朝文武幾乎大半都是洪武時期的臣子。

    對老朱的畏懼和害怕，那可是真是滲透到骨子裏了。

    一看到老朱出現，這大臣直接嚇得驚吼一聲，癱軟在地。

    其他人也下意識看去，然後整個大殿落針可聞，愣愣的看着冷着臉坐到了寶座上的老朱。

    老朱那冰冷的表情，讓很多人腿不自覺的打起了擺子，有的已經甚至跪在了地上。

    “皇爺爺。”

    大臣們的害怕，朱允炆沒有害怕，反而驚喜的喊了一聲，快速的撲向了老朱。

    “啪！”

    可還沒等他靠近，一個少年上前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大膽，你……”

    朱允炆瞬間惱怒，到底當了幾年皇帝，有了一點小脾氣。

    可等他一擡頭，看清楚了打他的人，瞬間愣在了原地。

    看着面前這張雖然年輕，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朱允炆愣愣的跪在了地上。

    “爹，你沒死啊。”

    “啪！”

    朱標狠狠的又擡手扇了一巴掌。

    “這一耳光，是爲伱那些叔叔們打的。”

    “啪！”

    又一巴掌掄了下去，力道之大，朱允炆嘴角都流出了鮮血。

    又一耳光狠狠的扇了下去。

    在朱瞻均面前溫和的朱標，此時臉色冷如寒霜，咬着牙冷冷道：“這一巴掌是爲了天下黎民。”

    “啪！啪，啪！”

    耳光不停響起，一聲聲低喝震耳欲聾。

    朱允炆僵硬的不停把臉扭過來，鮮血從鼻子嘴角流出，眼中滿是倔強和憤怒。

    “這一巴掌……”

    “夠了。”

    擡手打開朱標揮來的手，朱允炆怒吼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憑什麼打我！”他雙眼赤紅的看着朱標，滿是憤怒和怨恨：“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不要說你是我的父親。”

    “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四叔欺負我的時候你在哪？”

    “一切都怪我嗎？這一切都怪我嗎。”

    “我想做出一番偉業，我想證明我不比你們差，可你們爲什麼不給我機會，爲什麼！”

    所有人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如瘋子一樣的男人，是他們心目中溫文爾雅的建文皇帝。

    這一刻他們的皇帝雙眼怒瞪，鼻子和嘴角還流着鮮血，那憤怒的嘶吼，清晰地看到粘連着上下嘴脣的血絲。

    朱標擡手擦了擦臉上被濺到的血水，平靜的注視着倔強看着他的朱允炆。

    擡手。

    “啪！”

    朱允炆踉蹌的倒地。

    縱然倒在地上，但他的雙目依舊怒瞪着朱標。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覺得我樣樣比不上大哥。”

    “可你們真的在意過我嗎。”

    針鋒相對的父子二人，讓在場衆人心緒一陣複雜。

    朱瞻均轉頭看向旁邊的朱祁鎮，見其眼神一陣動容，眼中滿是欽佩。

    “啪！”

    “哎喲。”

    朱祁鎮捂住腦袋，委屈的看着朱瞻均：“二叔，你打我幹嘛？我啥都沒幹呀，很老實啊。”

    朱瞻均收回手：“沒啥，就是看到一個蚊子，怕叮到你。”

    朱祁鎮：？？？

    朱標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轉身走向朱瞻均。

    朱瞻均將一卷契約遞了過去，朱標接過轉身來到朱允炆面前，將契約扔到了他的面前。

    “簽了。”

    這聲音非常冷，沒有任何情緒夾雜在其中。

    “哼！”

    朱允炆看都沒看契約，冷哼一聲，看向了其他方向。

    他已經回過神來了，他爺爺和爹已經死那麼多年了，眼前就算是真的，回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讓他籤的東西，絕對沒有半點好處，肯定是陷阱。

    他現在雖然已經窮途末路，可他依舊是大明的皇帝，只要他離開皇宮，召集各路勤王兵馬，依舊有翻盤的機會。

    好好的皇帝不當，踏入一個未知的陷阱，他是笨了一點，但他不傻。

    “允炆，籤了跟咱走吧，你不適合當皇帝。”

    見到父子二人如此僵持也不是個事兒，老朱嘆了口氣，開口說了一句。

    對於這個孫子，老朱心裏的情緒非常復雜。

    既有恨其不爭，又有內心的自責。

    大明變成這個模樣，這一切的責任都起源於他。

    如果當初他倔強點，沒有遵循那些死規矩，或許大明如今是另外一番模樣。

    “爺爺，允炆沒有錯。”

    面對老朱，朱允炆沉默的片刻，依舊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他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來到寶座下，跪在老朱的腳下。

    “還請爺爺幫我，讓四叔接受朝廷削藩，孫兒可以保證，只要他願意接受削藩，孫兒保證他一家的安全，並且讓他全家生活無憂。”

    老朱看着他悠悠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朱允炆擡起了頭，看着老朱反問道：“爲何不能信，我從來沒有讓任何人傷過他的性命，如果我讓他死，他能活到現在？難道這一切還不夠證明嗎？”

    “如果爺爺說的是削藩，那孫兒更沒有錯。”

    “難道他們不該削嗎，坐等着他們發展出國中國，視朝廷法令無物嗎？”

    “到那時，我這個皇帝算什麼。”

    “周國爲何覆滅，爺爺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今日我不削藩，他日春秋大戰，八王之亂，必在我大明發生。”

    “所以朕沒錯，錯的是你們，錯的是整個天下。”

    朱允炆聲嘶力竭，老朱的臉色也一點一點的難看。

    剛開始他還有點同情這孩子，可現在卻覺得，這孩子大抵是病了，而且是不輕的那種。

    “瞻均，祁鎮，按住他簽約。”

    老朱不想跟他廢話，大手一揮，招呼朱瞻均和朱祁鎮動手。

    朱瞻均和朱祁鎮一左一右，按住了掙扎的朱允炆。

    朱標直接抓住對方的手，掰出一根手指，蘸着朱允炆臉上的血，在契約上畫押。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朱允炆大聲怒吼，同時招呼着羣臣：“護駕，快來護駕。”

    下面的羣臣們卻是默然無聲。

    護駕，他們倒是想啊，可問題是他們也得趕呀。

    要是別的皇帝，哪怕朱棣坐在上面，他們也絕對不會容忍，如此折辱他們的皇帝。

    問題是位置上，是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親自動手的是懿文太子朱標。

    這兩個存在，再借他們八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而且所有人心中都在想，如今開國皇帝和太子殿下回來了，燕王謀反就不算事了。

    唉，老人家終究還是沒撐住，今天中午永遠的離開了，我當時正在網吧碼字，聽到消息就趕了過去。

    剛纔抽了點空，改了一下稿子，待會兒9點就要連夜送老人家回老家落葉歸根。

    唉，人生啊，就是如此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