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攢勁的節目(求訂閱)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肉絲米麪字數:4149更新時間:24/07/03 01:50:44
    在昌平連通官道的道路口。

    一整排不計其數的煙花,伴隨着最前頭的馬車和人羣趕到,齊齊點燃。

    煙花轟鳴。

    鞭炮齊鳴。

    引得一輛輛馬車的車窗被推開,那些當朝王公大臣們,紛紛探頭看了出來。

    只見在路口,更是有一隊百姓組成的鑼鼓班子,敲敲打打,好不熱鬧。

    再看路口後面的林蔭道路。

    除了那些修建之後,長得一模一樣的行道樹,便是每棵樹上都系了五彩的絲帶。

    三棵樹的距離,就會有一名郭玉創帶來的天子近軍站崗。

    周狗蛋帶着一幫穿着一致的孩子,就站在路口。

    見到京城裏的人已經到了。

    便當即開口大喊道:“歡迎光臨昌平,誠惠每人十文錢,請到這邊交給賬房先生。”

    此時。

    嚴世蕃已經攙扶着嚴嵩下了馬車。

    在後面,徐階、高拱、袁煒等人也已經下了馬車,走了過來。

    徐階、高拱三人剛走過來,就聽到周狗蛋開口要錢。

    高拱當即瞪眼:“怎麼到昌平還要交錢,這不是攔路強盜!說,是不是嚴紹庭幹的事!”

    徐階則是沉默不語,目光流轉。

    倒是袁煒在一旁看的熱鬧,滿臉笑容。

    周狗蛋卻是不懼。

    小屁孩仰着頭道:“俺們昌平都準備好幾天了,還有攢勁的節目等着諸位前來遊玩,諸位老爺都是大人物,難道還缺這十文錢?”

    高拱一時氣急。

    他此刻無比確信,這一人十文買路錢,也只有嚴紹庭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玩意才能想的出來。

    正當他要開口強進昌平的時候。

    前頭那輛不曾下人的馬車裏,卻是忽的傳出一道笑聲。

    那笑聲,在場衆人很是熟悉。

    高拱等人臉色微微一變。

    卻見趕着那輛馬車的馬伕,已經是笑吟吟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取了一隻錢袋子,走到路口邊放着好幾個籮筐的賬房先生面前。

    “我家公子說了,這錢得給,也不能叫孩子們辛苦等在這裏迎接。”

    “我家公子、少夫人、小少爺,再加上小的和四名護衛,一共八個人,是不是八十文錢?”

    說着話,馬伕便從錢袋子裏數出八十文銅錢,放在了桌子上。

    “您數數,我等可否進去了?”

    那賬房先生卻不比周狗蛋這幫熊孩子,臉色緊繃,心中惶惶不安。

    這頭前到的,哪個不是朝中王公大臣。

    和這些人收過路錢?

    賬房先生緊張兮兮的粗粗一數,也不管對不對數,就將那八十文錢都掃進了一旁的籮筐裏。

    隨後拱手道:“對數的,對數的,還請入內。”

    說着話,便遞出了八根竹籌。

    “這是門票,諸位到了昌平,會有免費的吃食兌換。”

    裕王府出來的馬伕,笑吟吟的接過竹籌,拱手一禮,便上了馬車,將竹籌送進馬車裏。

    那邊。

    周狗蛋等人也將路口的欄杆推開。

    隨後就跟在已經駛入小路的馬車喊道:“諸位公子,可要小的們作陪,俺們昌平可是有不少好去處,嚮導費不貴,一次三十文,保管諸位不錯過一個攢勁的節目。”

    攢勁的節目?

    守在路口負責收錢的賬房先生,聽得是滿頭汗水。

    這幫熊孩子,難道看不出來,能比內閣大臣們先進昌平的這輛馬車,那定然是身份比內閣大臣還要尊貴的。

    那嚮導費,可不是嚴侍讀定下的。

    分明就是這幫小子當初在書院聽着侍讀和徐先生他們商議的時候,聽來的賺錢法子。

    但是讓賬房先生驚訝的是,那馬車裏卻是丟出了一隻錢袋子。

    “來一個,今日就辛苦陪我等逛一逛昌平。”

    周狗蛋眼疾手快的接過錢袋子,打開一看,竟然是好幾枚碎銀子。

    熊孩子頓時雙眼放光。

    “謝公子賞。”

    “黑狗子,黃牛二,還有大花姐,你們三個今天就伺候着這家公子!”

    得到吩咐的三人,立馬就跟在了馬車兩邊。

    周狗蛋滿臉喜滋滋的將錢袋子塞進懷裏,重新走迴路口。

    “諸位老爺,可要交錢?”

    高拱漲紅着臉。

    裕王殿下都交錢了,還明顯被這幫熊孩子私人搜刮了一遍那什麼嚮導費。

    他們還能不交錢?

    冷哼一聲,高拱回頭看向自家的馬伕隨從。

    嚴嵩則是笑着揮揮手。

    嚴世蕃立即上前,自袖中掏出一枚銀子。

    “告訴嚴紹庭,回頭這賬他老子單獨找他算!”

    賬房先生一聽這話,立馬認出這竟然是小閣老。

    那後面那位,可不就是嚴閣老了。

    賬房先生立時就要起身行禮。

    嚴嵩卻是慢吞吞的走了過來:“做好紹庭交代你們的事情就行了,今天來的哪個不是朝堂命官,難道你就光忙着行禮了?”

    說完,老嚴頭便拉着嚴世蕃,重新上了馬車。

    如此之後。

    徐階等人亦是只好按人頭交錢,進入昌平。

    見到前面的閣老們都交了錢,跟在後面的朝堂文武官員們,有哪個敢比閣老們還要強不交錢的。

    消息傳到後面,跟在後方的士林中人和在京學子,亦是只能心中罵了幾句嚴紹庭要錢不要臉,乖乖交錢。

    這倒是樂得周狗蛋他們不停地推銷着私營業務。

    隨着人羣開始涌入昌平。

    守在道路盡頭的嚴紹庭卻是緊張了起來。

    雖然他已經做足了準備,但今天究竟會如何,卻還是個未知數。

    終於。

    前頭的馬車已經到了路口處特意開闢出來的空地。

    嚴紹庭趕忙帶着徐渭等人上前。

    朱載坖今天的臉上始終洋溢着笑容,哪怕是進一遭昌平自己就好了不少錢,也無法阻止他的喜悅。

    從李妃的懷裏接過小屁孩,朱載坖喜吟吟的走出馬車。

    而在後面。

    嚴嵩、嚴世蕃、徐階等人也紛紛走下馬車。

    見到早就知道消息回來的裕王朱載坖。

    嚴紹庭正要上前行禮。

    抱着還只會阿巴阿巴哭的小屁孩的朱載坖,卻是連忙搖頭:“今日既然是辯經,便不論朝中尊卑,本……我不過是攜妻兒前來湊個熱鬧而已。”

    嚴紹庭頷首點頭:“……朱……朱公子言重,還請暫等片刻。”

    說着話,嚴紹庭打眼看向已經過來的人。

    基本都是內閣和六部、五寺的人。

    後面還有一長串的朝中官員和士林名儒。

    嚴紹庭的目光亦是掃向了在場的徐階,以及由徐琨攙扶着的老人。

    想來這位就是大宗師陽明先生的門徒聶豹了。

    當嚴紹庭看過去的時候,正好聶豹也在打量着這個處於衆人視線核心的年輕人。

    兩人相視一眼,卻是心思各不相同。

    太年輕了些。

    這是聶豹心中的想法。

    而嚴紹庭卻是衝着老先生露出一張滿是純良笑容的臉。

    辯經?

    自己從一開始就沒這個打算。

    真要自己和這幫士林名儒,浸淫聖賢學問一輩子的老家夥們辯經,自己還不知道會輸的多慘。

    見嚴紹庭不急不忙。

    頭前到的衆人便開始打量起周圍來。

    自從年初順天府受災,昌平災情最重,當時朝廷知道的消息就是,昌平這邊田地幾近全數被淤泥掩埋,無數屋舍倒塌。

    而如今。

    周圍的一切,不見分毫災患的痕跡。

    沃野平坦,金燦燦的一片。

    在遠處那片夾山書院前重建的昌平,道路橫平豎直,屋舍嶄新。

    即便是徐階,心中也不得不承認讓嚴紹庭賑濟順天府災情,操辦昌平災後事,是一件正確的決定。

    趁着空隙。

    聶豹走上前,到了嚴嵩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

    周圍人的視線看了過來。

    在嚴嵩和聶豹之間看過後,衆人的目光便看向了帶着聶豹過來的徐階。

    當聶豹正要開口的時候。

    嚴嵩卻是搶先開口:“文蔚也老了啊,聽聞伱這幾年還在講學,只是身子愈發不如從前,過兩日我叫紹庭這孩子,送些老藥過去。”

    聶豹本來還有一肚子的話。

    可是面對搶先開口出聲的嚴嵩,面上神色變化,最後拱手道:“多謝閣老。”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後方的人羣中,傳來一片嘈雜。

    此處空地上的衆人立馬看了過去。

    只見在一衆京中學子的簇擁下,兩名老者緩步行來。

    徐渭站在嚴紹庭身邊,臉色微變,開口解釋道:“是龍溪先生和緒山先生。”

    龍溪先生,指的是王畿。

    而緒山先生,則是錢德洪。

    此二人與聶豹,同爲王門心學弟子。

    見到王畿、錢德洪到來。

    聶豹亦是面露笑容,轉身看了過去。

    這些人都是在朝中做過官,而後又在士林中成爲一方名儒。

    衆人相互見禮。

    作爲王守仁的嫡傳弟子,王畿與衆人見禮之後,掃眼一週,很自然的就盯上了不曾開口的嚴紹庭。

    “老夫聽聞,近來京中有一英才,名聲在外,有心學一派宗師跡象。”

    “家師雖已作古,可我等身爲先師弟子,聞聽國朝有此等英才,自是要來替先師看一看的。”

    “不知是哪一位英才?”

    作爲王守仁的嫡傳弟子,更是在赴京趕考的時候聽聞王守仁逝世,便立即中途折奔廣信,爲王守仁料理喪事,更是爲其服喪三年。

    王畿有資格說這話。

    隨着這位講學多年的王門心學弟子,名聲遍及士林的龍溪先生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嚴紹庭。

    一時成爲衆矢之的。

    嚴紹庭卻面色如常。

    他很是規矩的拱手作揖:“龍溪先生,久聞先生大名,晚輩亦對先生當年爲陽明先生服喪三年,倍感崇敬。”

    王畿目光淡淡的注視着嚴紹庭。

    倒是規矩,禮節無缺。

    他開口道:“便是你,在京中有了我心學一派宗師的名聲?更是放言,要在這昌平,與我等士林中人辯論經學?”

    嚴紹庭則是搖了搖頭。

    在王畿等人的疑惑中。

    他坦言道:“晚輩何敢與諸位前輩辯論經學?與諸位前輩同在此地,晚輩不過是末學之流。”

    “至於那所謂心學一派宗師的言論,更不知是從何處而起,又或是晚輩在朝爲官得罪了什麼人,從而給晚輩硬加了此等重若萬鈞名聲。”

    王畿頓時眉頭一皺。

    “既然不是辯論經學,爲何你又放言,要在此地等候我等?”

    聶豹則是上前,笑着開口道:“汝中,有嚴閣老在此,他這孫兒又如何敢言辯論經學,想來是以訛傳訛了。只不過既然邀請我等盡聚於此,大抵是因爲旁的事情。”

    王畿轉頭看向聶豹。

    他們算得上是同門師兄弟。

    見聶豹提及嚴嵩,便又多看了嚴紹庭兩眼。

    嚴紹庭面露疑惑。

    不知這聶豹爲何竟然算是幫自己說了一句話。

    他又是拱手,朝着衆人作揖。

    “晚輩雖不敢言與諸位前輩辯論經學。”

    “但心學一道,晚輩亦有家學。”

    “近來京中多有謠言,晚輩只好斗膽,藉着謠言,請諸位前輩入京來此。”

    “也要對晚輩於陽明先生之學說,斧正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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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