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兩大難題

    前後花了大半個小時，王燁把坦桑尼亞發生的一切，給兩位領導事無巨細的講述了一遍。

    其實絕大部分的情況，這兩位領導都粗略的有所耳聞，只不過並不知道其中的細節，極少數情況則是因爲保密緣故，再加上消息回傳的時間問題，導致這兩位領導完全不知道，就比如王燁在坦桑尼亞最後幾天確定的和美國的民用彈藥合作項目。

    “確定了合作意向之後，那個中間人就走了。”

    “我歇了一天，然後就坐飛機回來了。”

    最後，王燁如此說道，而坐在對面的魏青山和周金烈倆人對視了一眼，最後忍不住相視一笑，笑容中有驚歎、有期待、有意外、有恍然，但是更多的則是一種充滿希望的神采。

    “你小子，去哪裏都不安生啊！”

    “也不知道是你找事情，還是事情找你，你去沙特，沙特打起來了，你去坦桑尼亞，整個北非亂了！”

    “簡直無法形容！”

    等王燁說完之後，房間裏安靜了剎那，最後周金烈搖了搖頭，嘖嘖有聲的如此調侃說道，對此王燁極力的表示否認：

    “領導，我和北非的事兒，真的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純粹是卡扎非的問題！”

    “這個人去年來了一趟咱們，看着今年的局勢成了這樣，很明顯已經是鐵了心要站隊蘇聯，然後給美國來一波大的，想拖住美國的步伐，再加上這個人非常的不擇手段，真是是什麼伎倆都能用出來，就說開羅的爆炸，死了那麼多人！”

    對於王燁的說法，旁邊的魏青山冷哼了一聲說道：

    “早就看出來這不是個玩意兒。”

    “訪問這麼嚴肅的事情，他不是飛機臨時改變航線，就是隨身帶着一隊美女保鏢，他在他利比亞的皇宮裏面怎麼搞和咱們沒關係，來了咱們這裏搞這麼一套，這就是純粹的不尊重咱們，哼！”

    “要我說，當時他臨時改變航線，客機闖入我們領空，就應該直接一發導彈給他幹下來，不知所謂的傢伙！”

    很明顯，魏青山很不喜歡卡扎非，語氣也說的比較衝。

    反倒是旁邊的周金烈笑呵呵的擺了擺手沒有在意，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道：

    “不管怎麼說，情況對於我們而言，還算是走向了比較好的方向。”

    “他們打他們的，咱們幹咱們的。”

    “說實話，前幾天我剛收到你從坦桑尼亞發回來的消息，我當然直接驚住了，什麼時候美國人要買咱們的汽車了？而且還是拿去當軍用汽車？這簡直不可思議！”

    “甚至上面領導知道了這件事，高興的都合不攏嘴。”

    “領導都說了，這叫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就是非洲的亂局，地利就是剛好我們的貨運到了非洲，而人和最關鍵，那就是伱們紅星聯合體搞研究搞生產的態度，如果你們沒有研發生產出來這種小汽車，那說個天花亂墜都沒有用！”

    說到這裏，周金烈停頓了一下，然後臉上笑意不減的繼續說道：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事兒居然還有後續。”

    “本以爲美國只是臨時購買一批，短時間內應應急，沒想到他們這是看上咱們的東西了，居然直接要籤長約，買咱們的車、咱們的榴彈發射器、咱們的彈藥。”

    “嘖，給美國部隊供貨？過去做夢都不敢想啊！”

    “現在居然實現了？真是世事無常啊！哈哈哈！”

    很明顯，周金烈非常的得意和開心，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成爲美軍的裝備和彈藥供應商，這是對於整個軍工系統的一種肯定，因爲老美有錢，那用的肯定都是好的，也只有好的東西，才能進了老美的眼。

    “這事兒，後續咱們得想辦法好好宣傳一下。”

    “畢竟老美都買咱們的東西，這也算是一種活廣告，也能給其他的小國家們起一個帶頭示範的作用，我認爲對於咱們的武器裝備走出去，是有極大的幫助的！”

    最後，坐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魏青山點了點頭如此說道，而王燁趕緊說道：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琢磨的。”

    “現在非洲那邊，我們已經開始宣傳了。”

    聽到王燁這麼說，魏青山笑着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捲菸，慢慢悠悠的點燃了一支，然後才吐了口煙霧繼續說道：

    “但是其實讓我更驚喜的，是咱們的武器彈藥登陸美國民用市場的事兒。”

    “關於咱們部隊大規模復員的事兒，王燁你知道了吧？”

    面對魏青山的這個問題，王燁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說道：

    “知道，昨天在車上說起來過。”

    然後魏青山點了點頭，磕了磕手中捲菸的菸灰，才嘆了口氣說道：

    “這件事已經算是確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怎麼實施的問題。”

    “而在實施的過程中，其實有兩個比較大的難題，第一個難題就是人員，要知道這可是一百萬人，雖然絕大部分都是復員回去的，但是也有不少人員需要轉業回去，其實對於地方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很是麻煩啊！”

    “除了人員，第二個難題就是武器裝備。”

    “咱們部隊的規模大，而且因爲前些年的蘇聯問題，那是瞄準了隨時可能爆發戰爭爲目標而建設的，所以服役的武器和裝備也很多，至於備戰儲存的武器和彈藥，更是一個天文數字，數也數不清楚，都在各種基地倉庫裏面保存着呢！”

    “王燁你是不知道，每年爲了保存這些東西，那花費也是不少的，更不用說年年還有報廢的，處理也需要很大的成本，而且這東西也不比尋常，總不能給老百姓按照人頭髮下去，至於民兵滿打滿算每年也用不了多少，南邊雖然消耗了一批，但是也是杯水車薪，不解決根本問題。”

    “現如今，這一百萬戰士要是退了，光是手裏的步槍、手槍和衝鋒槍，那也有上百萬支，至於火箭彈手雷子彈之類的彈藥，那更是沒數兒了。”

    “你說說！你說說！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存起來？那每年又是一筆開銷，一把火全都燒了？暫不提燒這些東西也是麻煩和成本，關鍵燒了它也可惜啊！”

    說到最後，魏青山忍不住長嘆了口氣，而王燁眼中神采一閃，輕咳一聲趕緊問道：

    “所以呢？領導們怎麼決定了？”

    “想要怎麼處理這些武器裝備和彈藥？”

    聽到王燁這麼說，魏青山和周金烈忍不住笑了笑，在他們看來這是王燁“迫不及待”的表現，隨後周金烈解釋說道：

    “當然是賣掉！”

    “畢竟保存需要錢、銷燬需要錢、用又用不完、那只有賣掉一個路可走。”

    “當然了，雖然這些武器裝備在國際上算不上是什麼先進的玩意兒，咱們的子彈也和國際主流不一樣，是鋼殼覆銅的彈藥，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價值不是嗎？畢竟咱們自己也用，用的還挺好，也出口支援過不少國家，大家心裏都是有數的。”

    “所以，賣掉！全部賣掉！”

    “哪怕是便宜一點，甚至從生產製造成本來說，賠上一點錢也無所謂，因爲如果不賣掉，那後續保存銷燬還得繼續貼錢。”

    “能賺多少賺多少唄？蚊子腿兒它也有肉啊！”

    說到這裏，周金烈停頓了一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缸子喝了一口，然後笑着說道：

    “不過，關於怎麼賣這些裝備，大家的想法也不一樣。”

    “最後討論來討論去，討論出來兩個結果。”

    “第一個結果，那就是交給你們紅星聯合體去賣。”

    “縱觀國內，在國外做生意最暢快的也就只有你們了，而且你們本來就是倒騰軍火的，也算是專業對口老本行了，到時候直接把那些武器彈藥交給你們，然後你們想辦法賣掉，收到的貨款給你們抽兩成的利潤，剩下的歸部委。”

    “第二個結果，那就是部委牽頭成立一個新的公司，專門來處理這批武器彈藥。”

    “之所以要成立新公司，也是基於多方面的考慮，王燁你不要多想。”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目前咱們缺乏這麼一個專職專幹的單位，來解決咱們的武器裝備進出口貿易相關的問題。”

    “目前咱們國內企業化改制的方向基本上是確定了，就像是石油方面，去年國家海油公司已經成立了，負責的方向就是所有國內和國外的石油貿易問題，但是咱們國防和武器工業裝備這個領域，其實還是五機部和國防部大包幹，這是不行的。”

    “當然了，領導也考慮過你們，但是仔細討論之後，又覺得不恰當。”

    “畢竟你們是研發和銷售一體的，沒有單純的進行過銷售工作，額外給你們攤派這些銷售工作，對你們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兒。”

    “正是基於這些考慮，再加上迫在眉睫的這百萬士兵裝備的問題，所以就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成立一個公司。”

    “不過，結果還沒有確定，領導也希望詢問一下你的意見和看法。”

    周金烈把前因後果仔細的給王燁解釋了一遍，最後又補充了這麼一句，而王燁則默默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一般。

    其實王燁心中，差點忍不住笑出聲，果然歷史再次上演了！

    在正常的歷史上，周金烈老人提到的這個公司，將會在今年的秋天成立，並且這個公司將會在二三十年之後，成爲“國企四巨頭”，這四巨頭當然不是菸草集團外加三桶油，而是招商集團、華潤集團、中信集團、和保利集團。

    而這個即將成立的公司，就是最後一個，也是成立歷史最短的一個，保利公司。

    在幾十年後，這個公司的業務已經拓展到了方方面面，最廣爲人知的，就是在大城市買地、蓋房、修樓盤、建小區，還要起個什麼“保利·和光塵樾”之類的，讓人感覺不明覺厲的名字。

    但是這個公司的建設初衷，就是倒賣這一百萬部隊的武器裝備和彈藥。

    至於他們的名字，最官方的說法是“保衛勝利”，因爲這個公司是國防部牽頭成立的，但是王燁暗暗猜度，可能也有“保護利潤”或者“暴利”的意思。

    “老周剛纔說的，只是之前的計劃。”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按照王燁你的說法，未來你們是想要進入美國民用槍械和彈藥市場的，如果你們有需求的話，那這批物資給你們也可以。”

    隨後，魏青山沉吟了一秒鐘如此說道，而周金烈笑着調侃說道：

    “前幾天我們開會得出這兩個結果的時候，伊拉克人和伊朗人還沒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突然要採購這麼多武器彈藥。”

    “嗨，誰能想到啊！本來這是大麻煩，結果這麼一搞，還成了香餑餑了？”

    “我看這回好了，不止是一百萬人的裝備和彈藥能解決了，咱們庫存的那些新槍和彈藥也能解決了，到時候說不定還不夠賣呢？”

    “我看要不這樣吧！一家一半，給你們一半，給他們一半，你們負責往美國賣，他們負責往沙漠賣？”

    “或者直接就各憑本事，既然咱們要發展市場經濟，那不如就發展的徹底一點，既然是市場經濟，那沒有競爭可就不行！”

    “王燁，你感覺怎麼樣？”

    在倆人的注視下，只見王燁沉吟了幾秒鐘說道：

    “可以！”

    “不過我認爲必須像之前的軍工系統出口創匯一樣，部委應該進行監督，比如我們雙方不能互相之間壓價，最後搞成了惡性競爭，最後讓外國人白白得利。”

    對於王燁的說法，旁邊魏青山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是這麼一個道理。”

    隨後三個人又簡單的聊了幾句相關的問題，等武器彈藥這個話題徹底結束之後，王燁笑了笑說道：

    “兩位領導，現在這一百萬人引發的武器彈藥問題，算是有了解決方案。”

    “那這一百萬人，有什麼說法嗎？”

    “如果沒有，不如給我？”

    此話一出，瞬間魏青山和周金烈直接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