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1章 殺過一次

    普拉那？

    夜林對這個陌生的名字進行思索回憶，忽然一拍額頭，還真的想到了一些特殊的線索。

    “你知道些什麼？”

    月娜微微驚訝，打麻將的也投來好奇的眼神，雷米大人都得回去查資料的東西，你竟然知道。

    “知道一部分吧，我見過祂狂熱的信徒。”

    “普拉那”象徵着一切存在的罪，與智慧概念同生，與美德相反。

    是罪的集合體，超越七大罪的分支概念。

    線索還得追溯到他逆流時間長河的那會，夜林獨自漫步在孤獨的時間之路，智慧的碎片點亮了文明之路，他走進一堆又一堆熊熊燃燒的文明之火，或者是僅留火星餘燼的末日世界。

    無論是熾烈燃燒的還是幾許火星的，現在絕大部分都應該徹底消亡了，文明發展到某個階段必定要經歷一次大蛻變。

    要麼一次破繭重生，要麼灰飛煙滅，結局近乎極端，古泰拉就是一次飛躍昇華的失敗品。

    逆流漫遊的途中，夜林遇到過無數種不相同的文明體系，魔法，鬥氣，科技……

    但他印象最深的還是那些已經步入末日的世界，昔日文明的結晶猶如殘渣分佈在世界各地，智慧的作品在末日一文不值，維持生命延續的基本物資反而比黃金還要閃耀。

    有的世界完全瘋狂了，末日後的硝煙人智還在，人理不存。

    倖存者傾盡一切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建造巨大的通天神像，認爲它們就是神具體的模樣，如此高大和威嚴。

    跪拜神像，祭祀神像，認爲神像擁有至高無上的威能，甚至偏執的認爲神就是此般模樣，其它一切的偉大存在都是異端邪惡。

    夜林擡起手一揮，剎那之間光景變幻，他將自己的一段記憶投影了出來，夏日避暑悠哉放鬆的莊園不見了，浮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個廢墟破敗，宗教與科學交織的末日世界。

    “滾開！”

    伊米巫一招薔薇藤蔓捆住面前距離不足三米的一個怪人，伴隨着一陣古怪的嘩啦聲音，將對方骨頭和血肉當場勒爆。

    怪人在種族方面其實是正常人類，但是模樣尤爲駭人，眼窩凹陷，瘦削的如皮包骨頭，眼眸灰暗沒有一點光芒，像是一隻活死人。

    “太醜了！我連把他變成樹的想法都沒有。”伊米巫拍着小小起伏的胸口，滿臉嫌棄。

    呃……夜林扯了扯嘴角，投影出的光景是幻象而已，大家的身體還是待在莊園裏面。

    所以小魔女剛纔的一鞭子，應該是把家裏的某個東西給抽爆了，根據剛纔記憶中伊米巫的位置來看，遭殃的應該是樓梯的扶手。

    眼前所處的是一個曾非常繁榮，卻在戰爭後極速衰落的世界，科技之樹發展的方向不是外太空，而是深度挖掘自身行星所存在的資源。

    高樓建築擁擠，密密麻麻，高度可與雲層比擬，地上幾乎沒有落腳的空間，也堆滿了腐臭的垃圾，以及形體怪異的機器人殘骸。

    夜林做起當地的導遊，說道：“戰爭過後，殘存的人類開始不相信數字堆起的科學之樹，認爲它是毀滅世界的元兇，是一切的罪惡。不知何時人們轉而信仰起了一種奇特的組合符號。”

    視線一轉，衆人抵達高度三千米的一棟樓頂，寬闊的場地擺放着許許多多奇怪的組件。

    一根大概五六米高的金屬旗杆，每隔一米的位置鑲嵌着一塊螺旋槳似的金屬板，以不規律的速度隨着風旋轉，同時也反射着讓人眼花繚亂的光芒。

    “他們認爲，這樣的方式可以呼喚到普拉那。”

    夜林手中出現一張古老泛黃的書頁紙，上面有一堆複雜的符號，以及記載着一句話……『原罪，蘋果，禁斷的果實，普拉那……形容這個事物的詞彙有很多，它是人類所有罪孽累積在一起的禁斷的結晶體』

    線條堆積的符號是用蘋果，肋骨，蘑菇，鑽石，一起交叉重疊構成的神祕。

    夜林推測，蘋果與肋骨象徵世界文明之初和生命的繁衍，鑽石意味着虛假的文明繁榮，看似遍地高樓大廈，卻岌岌可危。

    蘑菇，象徵着最終的落幕，世界的淨化者，分解者。

    許多神色麻木的人在進行一場詭異的儀式，他們祭拜着普拉那的符號，祈求祂赦免世間的罪。

    “簡直就像是末日的審判一樣，審判之日細數每個人的罪惡，決定去天堂還是地獄。”希婭特微微頷首嘆息。

    眨眼間衆人又重新回到了客廳，片刻恍惚，被伊米巫打碎的果然是樓梯的木質扶手。

    類似於現在的阿拉德大陸，生命與光明之神的信仰遍佈世界各地，即使沒有得到啓示的普通人，也經常會來到教堂做禮拜。

    然而在斯特魯山脈仍有一羣“怪癖者”，與大衆的觀念相反，她們信仰着讓人發抖驚悚的黑暗與死亡。

    自然也會有人信仰“罪”，比七大罪更深沉的原罪。

    “老闆，那個文明是怎麼走向滅絕的。”墨梅拿起一個芒果，意外覺得味道更香甜了。

    剛纔的幻境持續幾分鐘而已，但是給她們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科技發展伴隨着對資源的搶佔，理所當然的爆發戰爭，國家宣戰，即將落敗的一方解除了某種人工智能的限制，催生了無限制的機械軍團，遍佈世界各地，然後爲了解決這種情況，投放了能摧毀一切電子設備的脈衝炸彈……”

    簡而言之，就是突然廢掉了一個文明的智慧基石。

    要麼在廢墟中掙扎着破繭誕生一個新的文明，要麼走向大滅亡。

    夜林起身，說道：“月娜，我們去大聖堂看看吧。”

    羅菲還在雷米迪亞大聖堂，而且眯眯眼如果降臨的話，很大的可能性也是在那裏。

    大聖堂·禮拜堂

    唱詩讚頌的時間是在晚上九點左右，時候明明還早，禮拜堂已經稀稀疏疏坐了一些人。

    月娜已經習慣了，道：“禮拜堂和主教堂的氣氛很神聖，而且牆壁上銘刻有神聖的祈禱文，坐在這裏能讓人心神平和，精神舒緩。”

    主教堂頻繁有人來往向雷米迪奧斯的聖像祈禱，所以禮拜堂就成了一個寧靜心神的好去處。

    月娜聳了聳香肩，道：“坐在這裏的人，一半是生活遇到了麻煩，心煩意亂，還剩一半都會走向懺悔室。”

    “我們也找個地方坐下。”夜林拉着月娜走向一個位置。

    “不去找羅菲麼？”

    “等會再說。”

    禮拜堂的聖像是張開翅膀和懷抱，面龐慈悲溫柔的天使，有人說祂是天使，也有人認爲祂就是雷米迪奧斯。

    不過除了月娜之外，還沒有聖職者見過眯眯眼的本尊模樣。

    與兩位大天使有契約的三好學生和歐貝斯腦海中映照的祂，也是一團光芒耀眼的形象。

    夜林對着天使聖像看了一會，然後眼神古怪的看向前排一位戴着墨鏡，遮陽帽，有着金色長髮，腿上放着一大袋爆米花的女人，僅露的半張臉就有着絕色的容貌。

    無奈吐槽道：“尊敬一下自己不行麼。”

    “所有的建築和聖文都是爲我而建，我自由點怎麼了，求人不如求己，我看看自己不行麼。”眯眯眼淡漠到頭也沒轉，只擡了擡爆米花的桶，要吃麼，我請客，這裏還蠻涼快的。

    月娜愣愣的抓了一把，眯眯眼也不藏着掖着，淡淡道：“普拉那，與智慧並生的原罪之神，象徵着智慧意義的負面，所有戰爭，惡性，智慧衍生的罪都由祂而起，與美神維納斯對立，與我也犯衝。”

    “聽起來像古娜拉黑暗之神……咳咳，不是，普拉那是一位惡神？”

    “這個……倒也不是，祂和黑暗之眼根源那個瘋批還是有區別的，更像是恐怖之摩羅斯，智慧的概念存在，祂就在。”

    眯眯眼把空了的爆米花桶直接蓋夜林頭上，舒展曼妙的懶腰，淡淡說道：“亦正亦邪吧，太古時代我殺過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