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使徒時代已經落幕

    “不對，不對，莫妮卡，一定有哪裏出了問題，這不應該啊！”

    不止是莫妮卡本人敏銳察覺到了詭異，一直在莫妮卡旁邊煽風點火各種慫恿，勸她放手一搏，別顧慮太多的小小兔子布偶希斯林，現在也急的各種跳腳。

    玩偶的眼睛死死盯着沉睡的古代泰拉人造生命體，麻了四隻爪子。

    無論是普雷的蛋殼碎片，還是高純度的天然黑暗之眼，又或者魔道學精髓賢者之石，高濃度的泰拉礦石等等，本質上的效果都是用來給人造神充電的。

    這一具空殼軀體原本的作用，是用來承載泰拉地底的第十三份太初之暗，祂本身沒有靈魂。

    後來因爲神戰激烈爆發，劫火席捲世界，泰拉行星都被打碎了，最終被埋藏於地底深處。

    祂應該只是一副空空蕩蕩的無敵軀殼才對，莫妮卡操縱祂戰鬥過數次，其中就包括在征服者的劍術中優雅退場，她從未在其體內發現過有主動意識誕生的痕跡。

    而作爲“惡魔女孩”的頭號麻煩人物，能夠創造出拉羅這般完美人造人的希斯林，首屈一指的人造人專家，她也可以確定莫妮卡的一系列實驗和“人造人”一點關係沒有。

    那一晚從瘟毒地帶回來以後，莫妮卡整夜思考，輾轉未眠，最終狠下心來拒絕了希斯林的提議，也就是不以現成的完美軀體，去進行造神！

    魔道學一脈在魔界一直被認爲是“二流學術”，她雖然通過努力把魔道學有所正名，但還遠遠比不上正統的元素魔法，古代圖書館的研究很敏感。

    爲了大局着想，她放棄了誕生人造神的實驗流程，轉而單純試着給軀體“充電”，對其進行各方各面的數據分析。

    “莫妮卡，我們把祂毀掉吧，太邪門了，祂的皮膚居然開始溫暖起來。”希斯林操縱着笨拙的兔子身體，從桌上拿起一把用來切水果的刀，遞給神色不定的莫妮卡。

    正在誕生智慧之火的實驗體，可是“神”啊！

    極盡泰拉科技時代無窮智慧所誕生的十三顆文明結晶，象徵着人類追求神之境界的無限期許，以科技之力打破生命層次桎梏的宏大願望。

    卻也是釀成泰拉悲劇的禍害源頭，祂們具有神的光輝，神的智慧，不滿足自身十二之數，要釋放最後補全的第十三，與宇宙中最偉大的意志對轟，兩敗俱傷的究極生命體之一。

    莫妮卡從挖到祂至現在已經有很多年了，至今也分析不出構成祂軀體的主要物質是什麼，埋葬於土壤中無數歲月，但挖出來時肌體完好無暇，閃爍着淡淡的金芒。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就是希斯林拖來的水果刀，有點癡心妄想了。

    “轉移！”

    莫妮卡身旁出現一隻鑲嵌着時空石的機械手臂，嚴肅道：“我要把祂轉移向虛空。”

    …………

    “貝拉託大人！您爲什麼不迴應我了？”

    迪歐爾貝滿目憂傷，悽迷哀鳴，無力的癱坐在四根如山斷裂的手指旁，雙手捧起地面上流淌如河的血液，蒼白的嘴脣止不住在發顫發抖。

    這些血液中農學的魔氣未散，但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活性，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感受不到貝拉託的迴應，她信仰的另一端似乎斷掉了。

    星空中陡現的驚天劍光是誰所揮出，無法觀測的戰場終局又如何，她已經無暇多想，起身準備暫時逃離這個地方，接下來定然有強者往這裏聚集。

    迪歐爾貝一口牙齒險些咬碎，尤爲不甘，要是火花之卵的爆炸能殺死幾個大人物就好了，起碼出口惡氣。

    嗡～！

    虛空輕顫，一道黑色漩渦在不遠處憑空浮現，白鬚垂胸的虛空法師羅恩邁步而出，斗篷下的紫色雙眸滿是惱怒之意。

    “流浪狗還值得同情一二，但瘋掉的野狗，果然不應該有半點仁慈之心。”

    因爲把佧修派當野狗一樣留着的決定，羅恩是提議的發起者之一。

    當時是覺得有這樣一塊鮮明的罪惡招牌，能更好的控制那些躲藏起來的幹部，以及吸引其它惡行者加入。

    表面上的腥臭爛肉，絕對比藏在骨頭裏的毒素，要好治療的多。

    道理是沒錯的，但他也未曾料想到佧修派居然找到了使徒普雷的卵，通過魔力灌注引發了一場驚天大爆炸。

    他雖然不知道其它區域的受災情況如何，但從布魯克林發生了大地震，許多建築連綿倒塌，裂縫猶如貪婪的巨口吞噬了許多無辜的居民來看，就知道也好不到哪裏去。

    包括使徒卡西利亞斯所在的聖帕裏克大教堂，也因爲山體震動被埋於無數山石之下，估計已經完全砸碎了，挖不挖出來已經沒有了意義。

    塔拉庫沓組織的不少教授以及受災者，把這次災難歸咎於他當初愚蠢的提議上面，羅恩爲此百口難辯，勉強處理完塔拉庫沓的後續事宜後，便一路追蹤者尋跡找到了爆炸的起始點。

    目之所及，原本區域之間的海洋都被蒸發了，炸的乾乾淨淨，海底撕裂了一條深淵，曾有七彩光華閃現，神祕消失。

    待到爆炸性的能量逐漸消散之後，其它區域邊緣的海水便瘋狂倒灌，填補被蒸發的虧空，如今一片大浪滔天，汪洋起伏，景象壯觀。

    羅恩黑着一張老臉，察覺到了空中淡淡的魔氣，也找到了被夜林斬斷的四根手指，驚悚手指原主人可撐天地的雄偉，更震驚於手指是被誰斬下。

    遠方，一道燦爛的金色流光快速駛來，在昏暗陰沉的魔界天空頗爲耀眼，有密密麻麻的炫紋伴身跟隨，顯然是一位來自誓衛者勢力的強者。

    “尼巫，我什麼都沒找到，佧修派又藏了起來，但是，這一次不能讓他們繼續爲非作歹了。”羅恩主動開口，他從芮茲那裏得知，首領尼巫同樣突破了超越者之境，她變身時生命形態有了大幅度的轉化，放着金光的高貴女武神，像極了傳說中“光輝貝亞娜”的神聖英姿。

    而他已經年邁腐朽，渾身血氣衰退，處於本源級後段，在魔界也是一方首領豪強，是金字塔頂尖的大人物。

    但若是沒有機緣進行境界突破，或者天材地寶來延命的話，終其一生，大概也就止步如此了。

    他已經足夠驕傲和強大，卻也滿心不甘和遺憾，互相對比之後，更多了一些悲涼和唏噓。

    炫紋師尼巫和自己完全不同，她有着令自己都非常羨慕的天賦，也沒有浪費這份天賜的才能，尼巫開創了炫紋一脈，未來也還擁有着大把的歲月可以揮霍。

    或許在二三十年後，逐漸成熟的尼巫會真正站在魔界頂尖，而自己，已經佝僂到眼睛昏花，乃至乾脆埋進了泥土。

    一瞬之間，羅恩突然失神恍惚了起來，魔界被使徒霸佔和統治的時代，原來早就已經過去了啊。

    死的死，走的走，失蹤的失蹤。

    唯一還保留着原使徒名號的使徒，似乎只剩下了赫爾德大人。

    取而代之的，是魔界本土崛起的巔峯強者，永恆聖靈芮茲，炫紋師尼巫，喝了生命之水的貝亞娜等等。

    魔界的紀年和紀元比較混亂，時間的概念也比較模糊，但此刻羅恩的感覺卻分外清晰，他站在一條混濁河水的末端，注視着一道新生清澈的河流緩緩駛向未來。

    魔界，在悄然之中跨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片刻寧靜的沉默，那道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才緩緩收斂，她解除了自己的變身狀態，竟然不是首領尼巫，而是一位扎着清爽單馬尾，馬甲外套與熱褲打扮，青春活力的少女。

    “羅恩大人，您好啊，我是艾麗卡，尼巫首領忙着在中央公園救災呢。”

    波瀾萬丈的艾麗卡，在魔界也曾名噪一時的天才問題少女，十三歲就敢勇闖佧修派領地，而且腦袋非常聰明，學什麼都快。

    貝亞娜死活不精通的伊斯塔祕法，在艾麗卡手裏像低級魔法一樣簡單易懂。

    後來艾麗卡膽大包天，單槍匹馬去闖魔皇莊園，被夏勒·弗茲一巴掌拍碎，差點喪命之時，被傳送到了阿拉德大陸。

    羅恩老臉微微有些尷尬，他把對方錯認成了尼巫，主動搭話的行爲有點自降身份了。

    不過艾麗卡跟隨赫爾德大人學習過一段時間，彼此也打過幾個照面，剛纔艾麗卡言語也頗爲尊敬，小事一樁不值掛心。

    空間再次波動，一道逆召喚魔法陣成型，斯米拉身姿高挑，蓮步婀娜，氣質略顯慵懶憂鬱，嘴巴說話倒是很不客氣：“羅恩老頭，有沒有什麼線索，這次的天災太大了，哈林區域的夜之摩天樓，黑暗都市，那些古代泰拉遺留的建築都崩塌了大半，你怎麼看？”

    雖然第二次魔界盟會已經落幕許久，塔拉庫沓和第二個約定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小心眼”的斯米拉仍然對羅恩沒一點點好感，奎斯特區域不愉快的舊事她記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魔界盟會後赫爾德大人強調了要和平，減少大勢力的摩擦碰撞，她怎麼着也得跟羅恩比劃比劃，是你的湮滅黑洞強大，還是我的支配之環更勝一籌。

    “斯米拉，留着佧修派是大家都同意的結果，現在出事了，別在這淨說風涼話。”羅恩握緊法杖冷呵一聲，眼神晦暗陰沉，道：“他們似乎想要召喚古代魔神貝拉託的本尊，但有人趁勢用生命之水引誘釣魚，斬掉了貝拉託四根手指，具體後續情況不明。”

    －－－－－－題外話－－－－－－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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