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要回家種地

    暗黑城王宮所處地勢頗高，在閣樓陽臺的位置，可輕鬆俯視半個暗黑城。

    如今已經是入了深夜時分，在高處一覽萬家點點燈火，很有一種悠遠，抒情的意境。

    因爲未曾料想會被邀請參加正式的王宮聚會，而且也是避難來的大皇女西莉亞，今晚所打扮的晚禮服並不如往常華麗耀眼，但她容貌美麗，身材高挑，氣質高雅，在宴會場上仍然很吸引人眼球。

    夜林把颶風短劍送給了她，那是巴恩遺留之物，他當時也只是順手撿起來一用，沒有拿回去額外收藏的打算。

    “每一處燈火閃爍，都是一家人生，萬幸您今天施以援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您是暗黑城的英雄，當之無愧，敬您一杯。”西莉亞優雅舉起手中的水晶杯，紅酒光澤透亮，來示以她的尊敬之心，聊表致謝。

    叮~

    酒杯清脆的碰撞聲，夜林笑了笑也沒刻意謙虛什麼，很大方自然，飲酒後慢慢回味。

    王宮出品，自然非凡。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聽到剛纔的話，還以爲大皇女是一副慈悲心腸，視天下子民如己出。

    但夜林不同，他對西莉亞有一個很深入的瞭解，對方表面身份是德洛斯帝國的外交官，手腕有力，腦袋聰明，處事圓滑，但實際上卻是一柄不甘塵封於劍鞘的寶劍。

    寶劍可懸掛廳堂，裝飾豪氣，但也可揮劍殺敵，血濺三尺。

    眼前的西莉亞和主次元西莉亞唯一的區別就是，她對於帝國儲君的繼承權，可能還停留在里昂的選擇和任命上面，所以很拼命的表現自己，來證明自己比名義上的大皇子更優秀。

    反觀兩個斯卡迪女王，俱都手段雷霆且猛烈，把前任國王的派系或拉攏或打壓，要麼選擇臣服，要麼化爲塵土。

    迎着晚間的一縷冷風，西莉亞話題不斷，妙語連珠，從未冷了場面，也旁敲側擊打聽他的仔細來歷，並在談話末尾認真邀請夜林前往帝國帷塔倫。

    允諾以他的實力和功績，一定能受到皇帝重重嘉獎，加官封爵，然後享榮華富貴。

    面對很常見也是很有效的拉攏手段，夜林輕輕搖頭，微笑婉拒道：“大概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這樣啊，冒昧詢問，您這樣的冒險家是有了什麼新奇之地的探索麼？”

    “並不，我回家耕地種地，家裏地要荒了。”夜林淡然自若。

    “您真風趣。”西莉亞聞言微微無奈但更爲遺憾，夜林就像一顆光芒璀璨的寶石，通體圓潤無瑕，找不到半點突破口。

    “不能與您在午後暖陽，暢談一場，真是遺憾，還是祝您一路順風。”她優雅行了淑女禮，便要退回至宴會場。

    但她隱隱有一種奇特的直覺，彼此一定會再次重逢相見，她和這個男人的關係未斷。

    “萬家燈火，祥和安睦，很不忍心破壞是麼？”夜林突然出聲，然後若有所指，淡漠道：“我能擋得住千萬亡靈之數，自然，也能擋得住百萬大軍。”

    手掌已經搭在門把手上的西莉亞聞言內心不免突然一凜，他這是在暗示什麼，這個讓自己感覺很熟悉的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英雄豪名，行俠仗義，縱使不刻意宣揚，也一定會在某地留下痕跡，事蹟，緩慢爲人所知。

    但夜林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一樣，一劍驚城，便再無可追尋過往的蹤跡。

    “就像是暗黑城突逢災難一樣，很多事，我也無能爲力。”夢囈一般，西莉亞回身，吐露了自己的無奈，和一絲野心。

    不知爲何，她隱隱覺得，自己可以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便是那縱覽萬家燈火，高高俯視的女王姿態。

    轉而忽然，她一張瑩白美麗的臉頰，下巴被輕輕挑起，雖然沒有華麗的禮服，但她的妝容打扮仍然很精緻，有一種皇女身份的高貴氣質。

    “你……”美眸突然瞪大，西莉亞羞憤於他的輕薄無禮，但旋即，一道如閃電般的神祕思維，從脣間被一起送了過來。

    半分鐘後，西莉亞踉蹌後退，扶着一根宮殿支柱，腦袋裏幻燈片一樣閃過無數意識，喃喃道：“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次元，另一個我……原來是這樣。”

    彷彿由心而生的臣服，西莉亞溫順且優雅的在他身前屈膝低頭，手指撩開面龐前一縷髮絲，高貴的面容恰到好處浮現一種冷漠厭惡，卻又無奈不甘的生動表情。

    夜林並沒有強迫，而是她對未來的把握一向精準。

    宴會現場的明亮燈光，在西莉亞美麗臉頰上映射出巨大的虛影。

    爲了實現心中狂野的夢，她願意受一時卑躬屈膝，不辭含辛茹苦。

    大概一刻鍾後，陽臺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談吐不凡的西莉亞瞬間驚慌失措，要是被誰看到了高貴的帝國皇女在這裏偷吃奶油，她當場跳下去自殺的心都有了。

    夜林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表示沒有人能看到彼此，你大可以繼續胡攪蠻纏。

    另一邊，跟隨來的伊莎貝拉微微蹙眉，仔細打量陽臺，包括各個死角，奇怪道：“剛纔明明看到那兩個人的，怎麼人沒了。”

    暗黑城晚間天冷氣寒，行人張嘴就能吐出蒸汽，西莉亞此刻心跳劇烈，喘息急促，口齒間彷彿凝固了霜華白霧。

    ————

    直到月升正空，宴會才逐漸散去。

    王宮一間較大的靜室，中間掛着一道雲紋簾布，互相看不到對面，但能聽到聲音。

    夜林坐在一邊神色有點古怪，而梅婭女王就靜坐在另一邊，她換了一身居家睡衣常服，斂去了幾分女王身份所帶來的冷豔氣質，更多了一些絕塵脫俗的清麗之美。

    大概半盞茶的功夫，三個神態滄桑，臉色發苦接近麻木的暗精靈，身上帶着強大的魔法封印，被侍衛推搡着帶到了夜林這邊。

    他們三個就是主次元被轉移來的暗精靈，因爲“胡言亂語，污衊女王”，被判監禁，持續已經快要一年半了。

    雖然沒遭受什麼身體虐待，但由於夏普倫懷疑他們幾個受了維納斯的黃金詛咒，所以一直都是互相隔離監禁，沒人說話聊天，也不能外出行動，人都已經快要麻了。

    “大人，是我們知道錯了，我們被詛咒影響產生了幻覺，不應該污衊女王陛下尊貴的名譽。”

    一進門，三個暗精靈還沒看清坐着的是誰，就直接噗通一聲跪下，額頭抵着地板，那叫一個後悔萬分。

    不管這個世界是不是乾坤顛倒，日月逆行，先低頭認錯，接下來哪怕被派出去挖鐵礦，也比暗無天日的囚禁要好啊。

    “咳咳~你們先起來……”正在喝茶的夜林被這一幕嗆着了，使勁順了順胸口的氣，好懸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大人，我們願從此痛改前非，再不敢談論……”

    磕頭，砰~砰~砰~他們是真的麻了！

    “起來！”夜林加重了語氣，蘊含着一種不容反駁的力量。

    三個暗精靈哆哆嗦嗦站起身，這才敢緩緩擡頭打量眼前之人，然而當注視到夜林一副無語至極的面龐時，他們立刻呆若木雞，眼睛瞪大宛若銅鈴。

    好一會，才有個膽子稍大一點的試探問道：“伯……伯爵大人？”

    他不敢大聲喊，生怕又會發生什麼“胡言亂語，幻覺”，再被關個三五年的話，還不如死了呢。

    “嗯，是我。”夜林點頭。

    啪！

    一個暗精靈給了自己一耳光，很用力，耳朵裏面都震的嗡嗡響，然後再使勁揉了揉眼睛，頓時眼淚就下來了。

    居然，有人“認識”他們了，而且還是那位非常著名的暗精靈英雄，凡內斯首位人類伯爵。

    頓時，這一年半的委屈瞬間全部涌上心頭，三個已經幾百歲的男人，現在委屈的像被壞人搶了糖的孩子。

    “伯爵大人，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啊，我看到暗黑城居然豎立在地面，沐浴陽光。”

    “嗚嗚，伯爵大人，我說您與女王陛下恩愛有加，相敬如賓，結果被指責污衊王室，挨了一頓打。”

    “我還記得我們與貝爾瑪爾和平通商，互補有無，可他們卻說貝爾瑪爾亡國了。”

    你一言我一語，他們心情迫切，需要一個解答，這到底怎麼回事。

    夜林略施手段，修改了這幾個傢伙的思想，告訴說他們本體沉睡於黃金礦洞，這一年半的經歷只是一場持續很久的夢，最近才醒來。

    平行次元的消息對他們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過於高深的領域，反而會給他們的日常生活造成更多的困擾和麻煩。

    隨後，夜林又借用奈雅麗的地獄次元，把這三個陷入昏睡的暗精靈送到了主次元的黃金礦洞，會有人來“恰好”發現並撿回去。

    ……

    一隻纖纖玉手撩開中間的花紋簾布，雖未出聲邀請，但夜林心領神會，起身走進另一半隔間。

    一壺香茶，些許點心，紅燭光亮，佳人如玉，蕙質蘭心。

    絲綢睡裙常服打扮的梅婭隱去了一些女王的冷豔威容，多了一種賢淑端莊的氣質，長長的秀髮末梢在臥榻上少許盤繞，容顏之美猶若神筆勾勒，精緻而燦爛。

    “可以，和我講講你與另一個梅婭的故事麼？”她平靜詢問，素手沏茶，手法優雅充滿藝術感，非常賞心悅目。

    “你想聽的話我當然不會拒絕……”

    之前夜林匆匆一別，跟她講的不是很明白，對於另一個自己，她也着實非常好奇。

    相同的過去，同樣的背景，一枝兩花的彼此，在聽故事卻彷彿是自己所親身經歷的一樣，梅婭漸漸入迷。

    桌上精心手法沏好的茶水，反而除了夜林偶爾潤潤嗓子，沒有再動彈一下，梅婭開始不滿足聽他和她的故事，笑吟吟催促着他講其它冒險故事。

    單手撐着絕美香腮，梅婭一雙美眸蘊含柔情，瞳間滿滿倒映着他的影子。

    “夜林，你知道麼，毀滅紀的可怕動盪，暗黑城浮於地表，那連續一週的時間，我都沒有閤眼睡過。”

    梅婭推開臥榻上的小茶桌，反正茶水都冷了，猶豫了片刻，才緩緩躺下香肌玉骨的身體，依偎在他很有安全感的懷抱，慢慢閤眼。

    質感柔順的睡裙下襬堪堪及膝，她一雙美腿勻稱且修長，又滑又潤，猶如羊脂美玉精細雕刻而成。

    絲綢睡衣很寬鬆，略一微微垂下目光，一抹深邃迷人，誰說暗精靈不香呢，那可索斯愚昧啊！

    “我選擇開放暗黑城，接納流離失所的人類，用當時夏普倫的話來說，就是胡鬧，我正在一手葬送種族的未來，後來雖然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但我手心一直捏了一把汗。”

    梅婭的語氣裏明顯有些後怕的感覺，比起主次元的另一個自己，她所經歷的一切明顯更加危險。

    夜林摟緊了懷裏的嬌軀，時不時“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靈活丟出去一副雪紡邊的保護。

    “我就是，手冷……。”他理直氣壯，冬天了，需要熱水袋暖手。

    桌上紅燭燃燒了一半，梅婭的情緒傾訴也到了尾聲，清麗脫俗的絕美容顏，也悄然掛滿了羞澀紅暈。

    她迅速轉過身，雙手捧起他清俊的臉頰，淺淺一吻，柔聲道：“你有兩個梅婭，但我卻只有一個你，請不要辜負我。”

    夜林握着一雙纖細的玉足腳腕，放在臉頰溫柔輕蹭，然後找到了女王髮帶防禦下的一處突破口，施展了精湛的極神劍術·梅婭式！

    後續，對於他拿劍刺殺，致使女王受傷的行爲，他被判以“連續禁閉”的懲罰。

    禁閉室狹窄且深邃，溫度更是宛若桑拿房，進去了就很難出來，只能很小心的活動。

    直到他跪地誠心懺悔，以自己的孩子做交換，才從禁閉室脫身而出，但是可憐的孩子們，不幸被鎖住了。

    後半夜兩點。天空仍然一片漆黑，羣星稀疏，偌大的暗黑城除了寥寥之地外，也陷入了幽暗寂靜的氛圍。

    一整夜各種意義上偷吃沒住嘴的梅婭，溫水沐浴，然後換上一身居家常服，要去拜訪先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