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犧牲絕不會被白費

    “唔，居然是這個傢伙啊。”

    月娜嘴裏還有小籠包，說話含糊不清，但仍然難掩驚訝之情，佧修派幹部衆多，怎麼偏偏抓了這傢伙丟下來。

    “你們，認識？”原本心急如焚的歐貝斯，怔住片刻後大感意外，她現在也突然想起來，昨天夜林和月娜打賭的事情了。

    “算是認識吧，這傢伙是魔界一個大組織的幹部，擅長偷襲暗殺和魔法，爲人性格卑劣陰冷，最喜歡對別人挑撥離間，在整個魔界也是有不俗的惡名。”

    聽到這番形容，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噁心與嫌棄，還真是非常典型的“小人”呢。

    魔界各大組織，對佧修派的態度可能是不喜又畏懼，唯獨嗅獵者·凱，對他的態度就是百分百厭惡。

    “凱，歡迎來到阿拉德！”

    夜林咧嘴一笑，看起來彷彿是對新朋友的歡迎，但在凱眼裏，卻宛若穿着黑西服的惡魔，行兇前的優雅準備工作。

    他還記得在泰拉石礦脈區域，眼前之人僅僅用一片樹葉，就讓自己負了傷，敕使也在對轟中敗北，逼的沃克曼不得不冒生命風險，獲取第二份黑暗之眼。

    “等會我要把這傢伙拿去獻祭，他體內有完整的黑暗之眼，能量不俗。”夜林隨手一道魔法，徹底封印了凱的行動能力，連帶着另一具屍體，也要一併帶走。

    “您說獻祭……不妥吧？”

    有人猶豫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獻祭，聽起來和殘忍的邪教行爲一樣，而且夜林是被譽爲最強冒險家的人，這種行爲，難免會引起公衆污點。

    月娜恰好很勉強吃完包子，因爲多了半份，所以有點撐和噎得慌，拍着料不算太足的胸口：“這混蛋就是個殘忍的劊子手，買賣奴隸，生剝獸人皮毛，挑撥離間讓人家破人亡，兄弟反目，剝開心腸估計都是黑的，淌黑水。”

    在場的其他人沒有去過魔界的，但是信仰光明之神雷米狄奧斯，懷有感恩和慈悲，被私下裏部分人稱爲“聖女”的月娜，都對其厭惡滿滿，也算是罕見了。

    ……

    清晨的意外風波很快散去，打起精神，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歐貝斯先美美的補了妝，拿着月娜的聖槍，在天空之城外圍，準備設下教團的封印，防止邪惡氣息影響西海岸。

    同時，也能有效阻攔惡意闖入者，干涉小隊的行動。

    咚～

    聖槍是整個封印魔法陣的最關鍵之處，設立於西海岸一條街道的巷口，槍尖落地之時，一層朦朧的白色聖光，如潮水般飛快蔓延，籠罩包括天空城，以及附近羣山在內的大片區域。

    “神祕魔界啊～好想去。”

    聖力幾乎耗盡，歐貝斯手背擦了擦額頭的香汗，眺望着雄偉的天空之城，忍不住一頓唉聲嘆氣。

    爺爺能讓她跑去天界溜達，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波詭雲翳的魔界，就算是眼淚汪汪的求肯定都不行。

    “話說，三好學生，你想不想去魔界看看？”

    正坐在一旁恢復聖力的歌蘭蒂斯，點點頭後又搖了搖頭：“是挺好奇的，但我們脫不開身。”

    擔任神官一職，不僅是榮譽也是無法推卸的責任。

    ……

    天空投下大片陰影，遮擋住溫暖的陽光，夜林才剛剛擡頭，就見到一道人影從上方跳了下來，伴隨的還有一道充滿欣喜的俏聲：“老闆，我們沒來晚吧？”

    修身白色旗袍打扮的墨梅，準確撲到他懷裏被手臂摟着曼妙的腰肢，把老闆沉醉的腦袋故意捂在胸口一會，然後才後撤一步。

    再晚一會，她們也就要趕到了，這算是小小的福利。

    館長是先去了一趟赫頓瑪爾，然後才來的西海岸，所以順便帶回了墨梅她們，包括忐忑不安的賽麗亞，還有團長艾澤拉，以及復仇之心迫切的索倫。

    因爲今天太陽出奇的好，還有些刺眼，體膚因爲暗影之力微冷的梅薇絲，用兜帽遮住了陽光，秀髮隨意散在香肩兩側：“好像一點異常都沒有，我們來早了？”

    “並不，異常是靠我們啓動的，差不多是時候了。”夜林招了招手，又示意先把EX多尼爾收起來，他會帶小隊全體挪移至洞察之眼。

    幽暗，靜謐，無處不在的陰森和駭人感，洞察之眼位於地下，所以溫度要低很多，希婭特她們都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個寒顫。

    小隊成員縮在洞察之眼的最底層，第四層的一個角落，被埃思拉稱爲真實之祭壇的地方，而前三層，被命名爲巡禮者的安息處。

    其涵義，是表示所有虔誠的信徒，都要爲偉大的復甦，殉教！

    頗爲意外的是，暴戾搜捕團的信徒們，居然把總四層的地下空間，修建的鬼斧神工，氣勢如虹。

    地下空間邊緣處不是坎坷的岩石，而是平坦如一尊高聳城牆，雕刻着神祕繚亂的花紋，進入洞察之眼內部後，魔法燈光映照柔和，建築工整細緻令人驚嘆，宛若某一偉大存在的神殿，渾然不覺這裏是地下空間。

    若是從其所處位置，以及建築規模來看，洞察之眼恐怕已經完全可以媲美暗黑城。

    同行的艾澤拉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她握緊法杖神色震驚，難以想象，暴戾搜捕團的信徒們付出了多少心血，居然有如此狂熱的崇拜之心。

    “幹……那女人又給我使小伎倆。”

    夜林臉突然一黑，他看到背對衆多信徒而坐的埃思拉，周身堆滿了藍瑩瑩的礦石，其數量之多，宛若漫天繁星紛紛墜落。

    泰拉石！

    他向赫爾德討要的報酬一百噸泰拉石，並沒有落到他手裏，而是變成一種用來復活的能量，堆在了最深處，真實之地。

    難怪清晨的時候，沒有隨着凱一起送到指揮室，原來是送到了這個地方。

    索倫緊緊盯着高大的祭壇，目光中流露出無比憤恨，如果按原計劃來說，她此刻，應該也像埃思拉一樣，在那高高的祭壇，以可笑的虔誠信念，去以命殉教。

    “時間，差不多了。”

    夜林先向她們點點頭，然後大步走向高處的祭壇，道路兩側平整鋪墊青石，和廣場無異，此刻跪滿了虔誠的信徒。

    沒有人察覺夜林從人羣中經過，他走的並不快，但心情卻異常沉重，宛如壓了一塊巨石。

    他頓了一下腳步，右手邊，跪着一位戴着面具，身體不斷顫抖的信徒，那撐在青石板上的手，粗糙且多皸裂。

    前走幾步，一位頭髮已經花白的老人家，似乎對青石板不適應，已經側身躺倒了，但是，沒有人去扶他一把。

    異常奇妙的感覺，他好像擁有了艾麗婕的能力一般，地下信徒何止數百，他卻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個人的情緒。

    有懷疑，有痛苦，還有悲傷，但共同點卻是，每個人都有一絲……期待。

    信仰究竟是什麼？

    它能給人，帶來什麼相應的改變？

    這個問題，月娜和小玉還有梅薇絲，都沒法給出一個“信仰就一定有回報”的答覆。

    神啓需要天賦和一定機緣，烏希爾的力量，承載者九死一生，神諭更爲挑剔，能不能得到神龍的力量，全看那家夥的獨自偏好。

    那麼如今，信仰使徒，能得到什麼？

    某一日，梅薇絲才隨口嘆道：“信仰某人某物，其實就是一種渴望獲得迴應的期待吧。”

    七先知傳播出去的思想，是使徒能帶來秩序、公平、永恆、……等等一切，能讓貧窮平凡之人，能感到幸福，期待的詞語。

    信仰雷米狄奧斯的人，若是大家一起公平，全無聖力也就罷了，可是偏偏有着許多被寵愛者，會獲得啓示，會獲得聖力，會成就超凡。

    爲什麼，神看不上我呢？

    之所以暴戾搜捕團，在短短十來年的時間，規模在平民中快速發展，暴漲到德洛斯帝國皇帝，都不得不下令追捕核心成員的命令。

    被神所“拋棄”者，選擇追隨使徒！

    雖然這種說法可能有點過於偏頗，但基本意義卻也差不多。

    高大的洞察之眼祭壇，埃思拉深色的祭祀長袍，在光影下泛着神祕，夜林登臺之時並沒有傳出腳步聲，他卻心有所感，緩緩擡起了低垂的頭。

    “時間到了……”

    伴隨着先知者的站立，無數信徒也終於期待擡頭，那個偉大且神聖的時刻，即將要來了。

    “你們的犧牲，絕不會白費！”

    夜林不知道七先知給信徒們灌輸了什麼思想，犧牲一詞，明明是死亡的另一種委婉說法，可祭壇下信徒們，卻抱以狂熱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