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艾麗絲的規則

    “刀刃……眼淚……王者……還有，龍王……”

    在與塔拉庫沓現首領虛空法師羅恩的戰鬥中佔據上風，並逼迫他不得不劃開空間逃離之後，艾麗絲也因此解開了一個小小的心結。

    能夠坦然直面過去，還以強硬的姿態展現在魔界大軍面前，對於一直恐懼於過去時光的她來說，是一個很勇敢很明顯的進步。

    羅恩與裏查德逃離，斯米拉也默認放棄天界，或許在不久之後，吟詠詩人艾麗絲的傳說，又會在魔界被人重新提起來。

    她在歸來後心裏暢慰，實力都因此又精進了一些，於是職業病作祟，很好奇的嘗試去占卜未來。

    赫爾德賜予她的大預言力量，雖然很久以前聯繫溝通赫爾德的惡靈之咒被斬斷，但那種力量和方法，一直都沒有消失。

    而且單單預言一項，如果追本溯源來說的話，製造者盧克，算是她的師祖。

    然而，可能因爲占卜的對象過於強大，她並不能準確的得知信息，瑪麗蕾特的琴音雖繚繞美妙，也只在心頭蹦出幾個沒啥用，但很微妙的關鍵詞。

    刀刃，眼淚能很簡單的聯想到夜林與赫爾德，但是龍王，究竟指的是索菲，還是那位隕落的君王？

    最讓艾麗絲在意的是，這些詞語後面應該還有一種延伸註釋，但是卻被蒙了一層濃郁的黑暗，竭盡全力，也無所窺視到分毫。

    “小玉，神諭的力量，能觀測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麼？”

    “沒有哎，墨水潑到紙張的前一秒，沒人知道它是潑墨畫還是髒垃圾，或許這就是，未來吧。”

    熱氣蒸騰迷眼，小玉在額頭蓋着一塊熱毛巾，香肩以下都泡在溫泉水裏，一雙欣長美好的長腿，讓艾麗絲也稱讚羨慕。

    異域之島的血腥味太重了，她們回來後除了吃飯，也就是趕緊泡澡，去去滿身晦氣。

    水滑肌膚，如吹彈可破的蛋白，小玉撐出水面半個身子，先用毛巾擦了擦肩膀上殘留的水珠，泡久了，會有點頭暈，喝掉池子邊的一杯橙汁，才咂嘴嘆道：“其實魔界，放在我們阿拉德，完全可以類比成班圖族嘛，也就是敏泰的家鄉。”

    資源貧乏，好戰性高，曾侵略各國邊境，的確有着頗爲相似的共同之處。

    班圖族歷經兩次雪色戰役，也是打得血流成河，在北方小城夏特利那塊地方，殘酷性不亞於末日之都坎特溫。

    “艾麗絲，我泡暈了，先走啦。”

    清水出芙蓉，烏黑亮麗，如瀑般墜落的長髮在小玉沒有挽髮型的時候，能垂至膝蓋位置，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一個人打理起來頗爲麻煩。

    “月娜，你在嘛，幫我忙～”

    ……

    美好的身姿緩緩沒入清亮的池水，善於拂琴的手指節分明，又不顯瘦弱骨感，揚起一捧池水，緩緩灑落。

    木頭的圍牆很高看不到異域之島的方向，但她還是能察覺到有一股壓抑的氣息，在那個方向緩緩積壓，如暴雨之雲。

    若不是黃金小丑的空間域場，說不定她已經陪着夜林沖到魔界了，或許，已經碰到了赫爾德也難說。

    “唉……”

    深紅色的眸子有些發呆，悠悠一縷輕嘆，吐不盡的惆悵和心緒。

    過了不知道多久，正當艾麗絲覺得也有點泡暈了，撐着池子邊沿站起來的時候，一條乾淨柔軟的白毛巾從身旁遞了過來。

    “你……什麼時候在的？”艾麗絲拿着毛巾，下意識遮了一下泳衣也蓋不住的深邃。

    夜林在心裏稍微估算了一下，笑道：“大概十分鐘吧，我看你一直發呆，就沒叫你。”

    水珠順着凝脂般滑嫩的肌膚滾落，青絲披肩尚未擦乾，臉頰上掛着熱氣蒸騰後的酡紅，小巧可愛的腳趾踩着深色的火山岩，穿着拖鞋後反而破壞了那份美感。

    “回去麼，我幫你打理頭髮吧。”

    艾麗絲的一襲秀髮雖然不如小玉來的長，但在自然垂落之時，也能恰好蓋住豐盈挺翹的肥肉。

    香肩上披着一件浴袍，艾麗絲坐姿端莊優雅，紫黑色的秀髮被先擦乾，然後用暖風吹拂，木梳仔細打理。

    鏡中的自己五官秀麗，眉細如柳，氣質也如那高嶺之花清雅典美，浴後臉頰那一抹胭色，更添一分成熟韻意之美。

    任誰也不會覺得鏡中的人兒，曾經會是“人偶”吧。

    慢慢的，夜林手中梳理青絲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雙手自然搭在其肩頭，同樣端詳注視着鏡中的閨秀之人，深情脈脈。

    溫暖曖昧的氣氛緩緩升騰，好一會，艾麗絲才把肩膀動了一下，問道：“梳完了？”

    “嗯，不過啊，頭髮太長了，最好用一根帶有花邊的，淡紫色發帶束扎一下，會很利落。”

    艾麗絲下意識肥肉一動，螓首側轉，一雙乾淨明澈的眸子，不摻煙火雜質，看的他心裏直發虛。

    又長又彎的睫毛受驚般顫了幾下，明媚的雙眸緩緩微閉，似是默許的意義。

    輕吻一抹柔軟的櫻色，艾麗絲從來都不是主動迴應的一方，她一般不會拒絕互相糾纏，但同時也永遠不會進攻。

    雪白的脖頸枕着天鵝絨的枕頭，再次睜開時眸間盈盈，似若秋雨綿綿，扯不斷，也拽不開。

    “我全力使用預言，但是只零星得到幾個……”

    抿了抿微痛的脣，艾麗絲不理解，眼神還有點小幽怨。

    “噓～預言不是萬能的，一張白紙，能寫下無數可能，你所看到的未來，也只是一種答案，它可能是最合理的，但不一定是最正確的。”

    滿眼都是深情蜜意，艾麗絲最終還是強行拒絕了束髮儀式，因爲剛剛吹乾洗淨的秀髮，不想再次被溫水打溼。

    青絲如海藻一般散開，艾麗絲秀眉陡然一蹙，眼底流露一抹嗔怪，柔情對視少許後，還是原諒了他的莽撞，展現了優秀的涵養和包容力。

    同爲吟詠詩人，希曼說話的聲音空靈清脆，但一唱歌就恰似破鑼亂敲，連賽麗亞她們也搞不懂緣由，只能嘖嘖稱奇。

    但艾麗絲不僅詩歌寫得好，琴音技藝醉人，一口嗓音也婉轉綿柔，作爲唯一傾聽者，理所當然要陪着着節拍，輕重緩急。

    優美的演奏落幕之後，白花花的銀子，送到了資金最要緊的關頭，艾麗絲接納了資金，也因此中飽私囊。

    ……

    “在龍之戰爭後，魔界形成了一種規定，凡是大規模衝突或者組織間利益劃分領地問題，都要通過各組織代表的比試，以勝負來裁定。”

    棉被只蓋到腹部，艾麗絲猜想如今魔界各組織實力有損，說不定，會爆發出新一輪的魔界盟會。

    這種規定，當初還是她提出來的。

    她當時是覺得，一旦未來大組織之間爆發戰爭，那麼災難，起碼會席捲一塊分區的居民。

    所以她順帶着，把劃分生命之水情報的規則，演變成大部分矛盾的解決方法。

    艾麗絲自己也沒想到關於一場生命之水的設局，她當初順水推舟般做出的規定，在往後幾百年，讓魔界少了很多流血的爭端。

    “所以說……”夜林嘴裏嚼着東西，說話就有點含糊不清，“假如我想在魔界佔塊地，必須得打盟會？”

    “嗯，這是流傳幾百年的規定，不然你會被每一個魔界種族抵制，那樣的話，你佔領的地盤，也永遠不可能安寧。”

    之前魔界通過永固通道降臨，然後被殺到只剩十分之一，各組織幹部也有折損，但這本就是入侵與捍衛怪不得誰。

    但魔界雖然弱肉強食，可起碼的規則，也還是有的。

    “而且，一個被承認，能佔據地盤的大組織，要求還挺多的……”

    艾麗絲可不覺得，滿口都是正義之言的人，會鼓搗個不被承認的小組織就算了，他說過自己，可是想要佔據八大分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