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珠靈的決心

    “六小姐，將軍有請。”小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玄溪時眼珠子轉了轉，已然心中有數。

    “好，我稍後便到。”

    小廝遠去，玄溪時轉而將目光投向老者，認真地凝視着他，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麼。

    然而老者面上雖是一派不正經，一會捋捋鬍子，一會摳摳桌角，不時地偷瞄她一眼，似是對她的答案頗爲緊張。

    玄溪時暗歎，她在老者身上並沒有察覺到惡意，這老頭看似不正經，實則深不可測，這樣的人會對她一個小姑娘有什麼目的？

    罷了，拜師的事情再說，先將他安頓下來吧。

    “城西，槐仁巷，左數第三家，找一個叫少堯的人，他會安頓你。”

    說完，玄溪時轉身出了房間。

    老者穩坐泰山，眼裏精光變幻不停。

    這臭丫頭，警惕心還挺強！罷了！反正他也不急，按照他的判斷，這丫頭以後絕對非池中物，可得先下手爲強！

    不是都埋怨他不收徒弟嗎，哼，下次回去定要他們好看！

    ......

    將軍府的書房，玄溪時是第一次來。

    當她邁入書房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臉頹相的玄忠義，此時他正坐在桌案旁，依舊穿着昨日的衣袍，鬍子拉碴，顯然是剛剛回府不久。

    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地找她，這是有多心急？

    “父親找我有何事？”玄溪時問道。

    玄忠義充斥着紅血絲的眼睛定定地看向玄溪時，許久沒有開口，不知在想着什麼。

    片刻後，他問道：“昨日做什麼去了？”

    “在茶樓喝了杯茶，又買了花燈湊湊熱鬧。”

    “你不知道外面傳言有多難聽嗎？還敢出府給我丟人？”

    聽到玄忠義略帶怒氣的質問，玄溪時心下一片漠然。

    給他丟人？呵。

    她默不作聲。

    玄忠義深吸了口氣，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再做糾纏。

    “都去了何處？”

    “只去了靜心軒，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五姐和九皇子……”

    聽到此話，玄忠義瞬間如炸了毛的公雞，怒喝出聲：“休要再提！”

    玄溪時在心裏偷笑，玄忠義看起來被打擊得不輕呀，活該，讓他打自己手板，哼！

    玄忠義一臉複雜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兒，心下一陣厭煩，如果她不是個無能的廢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過，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玄溪時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選在昨日出門，是否太過巧合？

    心底隱隱有一個念頭浮現，但…可能嗎？

    他看着一臉乖巧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兒，一雙眼睛犀利地射向她。

    盯了半晌，見玄溪時不爲所動，面上也看不出什麼，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近日不要出府了，十日後皇家學堂歷練，你一起去吧。”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今後九皇子與你的婚約就此作罷，你回去吧。”

    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玄忠義也不打算再過多糾纏，且往後看吧，如果這個女兒真的有什麼不對勁，也早晚會露出馬腳。

    這破爛婚事終於退掉了！

    玄溪時掩下眼裏的歡喜，刻意裝作傷心的神情，轉身離去。

    當她即將跨出門檻時，身後再次傳來玄忠義的聲音。

    “玄白呢？”

    玄溪時一頓。

    “女兒不知，平日裏極少見到他。”

    玄忠義的表情變得有些不悅。

    怪事，他一回來就召見玄白，卻遲遲不見他出現。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玄溪時退下。

    走出門口，玄溪時回頭望去，只見門內的玄忠義緊閉雙眼，一隻手捏緊眉頭，似乎疲憊不堪。

    她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她不會同情他，她爲原主感到不值，這個父親從未對她展現過一絲一毫的父愛。

    回到時雲院，發現那老頭已經離開，將珠靈的穴道解開，心情頗好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細細地品着。

    “小姐！那臭老頭……”

    “珠靈，那老者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根手指就能將你碾死。”玄溪時出言打斷。

    珠靈：“……奴婢失言。”

    玄溪時還算滿意，這丫頭咋咋呼呼的，衷心倒是可嘉，但這行事還是不夠穩重。

    好在心思還算通透，一點即通。

    “珠靈，日後我教你一些技能，這樣即便我離開了，你也能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珠靈就猛地跪倒在地，膝蓋撞擊地面發出一道沉重的聲響。

    珠靈哽咽：“小姐，你不要珠靈了嗎？”

    玄溪時無奈，沒想到珠靈的反應這麼強烈。

    “珠靈，我對未來也一無所知，跟着我，也許有一天你小命怎麼丟的都不知道，在將軍府最起碼還能保證你的安全。”

    珠靈卻堅定地搖頭，抽泣着說道：“珠靈不怕！小姐到哪裏，珠靈就到哪裏！我知道自己做得還不夠好，但是我以後會學着做小姐的得力幫手。”

    她無父無母，從小就跟在玄溪時身邊，生活幾乎完全圍繞着小姐，如果小姐離開，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玄溪時看着珠靈淚珠子噼裏啪啦地往下掉，有些心軟。

    她從空間拿出了一瓶極品洗髓液，遞給珠靈。

    “你把這個喝了，可能會有些疼，忍一忍，會讓你的天賦變好一些。”

    珠靈靈根是雜靈根，爲金、火、水、木四屬性天賦，堪堪煉氣一階，已經徘徊多年，天賦奇差無比，否則也不會被賣爲丫鬟。

    因着同時具有四到五種屬性的靈根，很雜，每種靈根都不完全，所以修煉速度很慢。

    如果同時具有兩到三種屬性的靈根，吸納的靈力進入體內會被分散，所以修煉速度也相對較慢。這個時候就要測試出天賦最好的那個靈根，從而選擇主修其一，這種天賦則被稱爲真靈根。

    而只有一種屬性的靈根，則被稱爲天靈根，是修煉的極佳體質。修煉者可以專心修煉一個天賦，不會被分散靈氣和精力，所以修煉速度是其他人的十數倍。

    這種靈根也極爲難得，但玄意和玄傾絕都是天靈根。

    “小姐......”

    “珠靈，我會參加天武考覈，如果你能在兩個月之內達到煉氣五階，我就帶着你一起去。”

    玄溪時並不是刻意刁難珠靈，她對自己的洗髓液有信心，另外也是因爲她要去天武，珠靈跟着自己，總要有些自保能力。

    “小姐，我會努力的！”珠靈堅定說道。

    “去吧。”

    ......

    珠靈愁雲慘淡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雖然答應了小姐，但是對於兩個月修煉到煉氣五階，實在是沒什麼信心。

    有多少天驕需要很多年才能修煉到五階，她又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做到。

    但隨即，她的目光變得堅毅，隱隱透着一股狠勁兒。

    小姐現在變得這樣好，自己又爲何不能改變，小姐已經給了自己機會，她要努力追上小姐的腳步，跟在她的身邊！

    珠靈將目光放在桌子上的白瓷瓶上，抓在手中一飲而盡。

    靜待了片刻，珠靈有些疑惑，沒什麼反應呢？

    “啊——！”

    很快，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意傳遍全身，珠靈慘叫一聲。

    “好痛——！”

    她蜷縮着身子趴在地上，左右翻滾，也不能消減身上的痛意半分。珠靈死死地咬住脣瓣，目光堅定。

    “呃！堅持住，珠靈......”

    “你可以的......”

    “不要讓小姐失望！”

    她默默地在心中爲自己打氣。

    片刻後，珠靈渾身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痛意退去，她趴在地上緩了很久，才踉踉蹌蹌地站起。

    珠靈覺得自己身體好像有些變化，身體輕盈了不少，又莫名地覺得自己好像有無窮的力氣散發不出去。

    她下意識地扶住桌子，結果，桌子在接觸到珠靈手掌的一瞬間，炸裂開來，珠靈一時不察，又跌倒在地。

    珠靈怔住，隨即一躍而起，向玄溪時的院子奔去。

    “小姐！小姐！”

    “小姐我覺得自己好像變了，但是又說不清哪裏變化。”珠靈一臉驚奇地問道。

    玄溪時看着珠靈，也看出了這丫頭似是有些變化，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遂在心裏問月影。

    “月影，你看珠靈有什麼變化嗎？”

    “主人，她的靈根變了。”

    “靈根還能改變？”

    “按理說，這個機率很小才對，但她確實是改變了靈根，金水融合異變，火木靈根消失。”

    “金水融合是什麼意思？”

    “原本珠靈有四條靈根，火木靈根直接消失不見了，變爲雙靈根，但是又不是普通人的雙靈根，按理說雙靈根的人都是一強一弱，基本大家都會選擇強的靈根進行修煉，很少兩個都修煉，這樣能精煉天賦，進階也相對較快，但珠靈以後沒有這個困擾，她兩個天賦都可以修煉，修煉速度是一樣的。”

    “明白了，那我呢？我也是雙靈根。”

    “主人也沒有這個困擾。”

    玄溪時平靜的接受，她早有猜測，這個身體的體質也許還不盡於此。

    “珠靈，恭喜你，你現在是金水屬性，修煉速度比以前會快很多。”玄溪時也爲珠靈的造化感到高興，她屬實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

    珠靈興奮不已，這麼說，兩個月修煉到五階也許不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