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聞仲之死

    這日，界牌關內。

    姜子牙不知第多少次勸退請戰將領，獨坐於城門樓內，長吁短嘆。

    師門哪邊究竟是什麼情況啊，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個消息，急死人了。

    “國相，國相……”就在他心情抑鬱時，哪吒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姜子牙情緒低沉地問道：“又怎麼了？”

    “殷商太師聞仲現身了，給您送來了一封信。”門外，哪吒說道。

    聽到聞仲二字，姜子牙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芒，人也立即來了精神，自長椅中央霍然起身：“將信給我。”

    “那倒不是。”秦堯道：“是我本人要藉助着封神戰場積累功德，從而幹一件大事兒。”

    秦堯也不隱瞞，道：“爲成就地花。”

    秦堯：“……”

    五莊觀。

    秦堯也不多勸，轉頭看向聞仲，等待着他的迴應。

    默默收回望向那扇門的目光，秦堯神魂遁入其中，拾階而上，每走一步，眼前就會出現菩提對於這一境界的感悟。

    “什麼轉機？”哪吒一臉好奇。

    聞仲笑了笑，坐在他對面：“是，再漫長的故事，總有說完的時候。”

    “無妨，能夠斬殺聞仲，也有哪吒的一份功勞。”姜子牙擺了擺手，起身道：“諸君，請隨我一起恭迎國相吧。”

    通天石階。

    聞仲死了？！

    聞仲怎麼可能會死呢？

    想着這問題，他眉頭逐漸皺起，道：“聞仲是怎麼死的？”

    秦堯周身迅速光芒內斂，緩緩睜開眼眸。

    哪吒輕聲迴應說：“聞仲確實不是姜國相殺的，而是死於雲中子的偷襲，一擊斃命。”

    姜子牙道：“他不識天命，不知天數……”

    “譁。”

    “等等。”這時，欣喜過後，清風突然反應過來：“你要走了？”

    姜子牙飛速拆封，一目十行的掃視過書信後，竟情難自控的大笑起來：“天助我也，終於等到轉機了。”

    近乎於無窮無盡的靈蘊幫了秦堯太多太多。

    一枚枚金光閃閃的文字從臺階上跳躍而出，融入進他神魂內，秦堯瞬間洞徹了天花聚合之法，盤膝於虛空，口頌經文。

    姜子牙悠悠說道：“我們陣斬了聞仲！”

    少傾，秦堯與哪吒一起走下城門樓，不緊不慢地向城內走着，卻見軍管期間，家家閉門閉戶，長街上更是冷冷清清。

    漸漸地，他神魂中的仙氣瘋狂運轉起來，宛如海浪奔流，竟發出實質性的聲音。

    雲中子微微一笑：“師弟，我是奉師尊之命來幫你斬殺聞仲的。”

    “我要見一下聞仲。”秦堯說道。

    而後，他跨門而入，直達界牌關外，轉身收起不斷冒着火花的圓形門戶。

    這些感悟在虛空內化作一條直通蒼穹的階梯，每一道臺階上面都銘刻着無數道符文字，而在階梯的盡頭，則是一扇門，秦堯嘗試着用觀法探測，卻也探不出這門的真義。

    這次，他可沒用對方出謀劃策，就解決了殷商軍神。

    秦堯失笑：“其實也不算什麼大祕密，那就是一封推薦信，主要作用是幫助我向鎮元子大仙借地書一觀。”

    不過還好，他有個學貫佛道的師父，他這點疑惑，終究能夠從對方的修行體悟中找到答案。

    姜子牙面色微滯，忙道：“師兄，爲何要殺聞仲啊？聞仲一死，誰還能牽引截教羣仙扶持殷商？”

    姜子牙這就明白了，迴應道：“聞仲約我決戰絕龍嶺，師兄這便隨我前去吧……”

    在他看來，若聞仲不想死，那麼在當前局勢下，他就不可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吒兒！”在其身旁，李靖無奈的喚道。

    他才不是那種講義氣的人，只不過是對方種善因得善果罷了。

    鎮守封神臺的柏鑑看到他們身影，連忙起身拜見：“恩公。”

    秦堯斂去笑容，微微頷首：“等了這麼多天大仙還沒回來，未來還不知道幾時能夠迴歸，我沒時間再等下去了。”

    “拜見國師大人……”

    秦堯感覺這說法挺扯淡了，看了哪吒一眼，隨即說道：“原來如此，你們繼續歡慶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這與他接受的仙道理論有着巨大偏差，世界觀出現了小幅度動搖。

    無奈之下，他只能退出人蔘果園，並且關上園門，這才擋住了那耀眼光芒的侵襲。

    “聞仲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不信姜子牙能殺了聞仲。”走着走着，秦堯突然問道。

    聞仲嘆了口氣：“原因……有很多。”

    秦堯抿了抿嘴，擰眉道：“您何故尋死？”

    “觀地書？”清風愕然，詢問道：“你觀地書作甚？”

    在這裏，他看到了遠比天書更多的浩瀚真理（感悟）。

    說罷，他壓根不給姜子牙迴應的機會，直接遁地消失在對方眼前。

    秦堯順勢起身，搖頭道：“對於道兄來說是舉手之勞，可對於我來說，這番恩惠至少省卻了我數十年乃至上百年苦工，我欠道兄一個人情啊。”

    清風飛速眨了眨眼，滿臉不好意思地問道：“那個……我能這麼修行嗎？”

    走過三分之二後，可以說每一階梯都會給他帶來無盡想法。

    儘管，過程不是很光彩……

    清風不解：“爲何？難不成是戰場脫離了你，就無法繼續向前推行了？”

    當他縮地成寸，疾行至城門前時，守城將士看到他身影後，頓時大聲歡呼起來。

    清風立即笑了起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道友快快請起。”

    秦堯起身，衝着對方深深一躬：“頗爲圓滿，多謝道兄。”

    不過，他覺得清風應該夠嗆能成。

    “國相，讓哪吒送我，不妨礙吧？”秦堯詢問道。

    姜子牙此刻心情大好，是故並未計較對方的小孩子脾氣，大步流星般走出城門樓，衝着飄然而至的紫衣道仙躬身行禮：“拜見雲中子師兄。”

    “我送師父回去休息。”收到秦堯目光示意的哪吒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太師……”

    清風恍然，又道：“那好吧，等師父回來後，我立即問問他，自己能不能像你這樣做。”

    “拜見國師。”

    斬殺聞仲？

    秦堯召喚出桌椅板凳，乃至酒壺酒杯：“夜還長，足夠說清了。”

    姜子牙心中一動，忙道：“是雲中子師兄，哪吒，速速隨我迎接。”

    秦堯道：“沒錯，我方纔便是以天書封神榜成就了三花中的天花，接下來便要以地書成就地花，以人書成就人花，最終謀取三花聚頂的境界。”

    “還能這麼修行嗎？”清風滿臉吃驚。

    七七四十九天的融會貫通，精心打磨，令秦堯神國領域內的天書法則凝聚成了一朵天花形狀，許多地方僅差一絲，便能徹底融爲一體。

    葵妹結束修行，道：“可惜鎮元子大仙還沒回來，否則就能緊接着修出地花了。”

    就像人不吃飯，腦海中就只會想着吃飯一樣，只有在吃飽喝足的情況下，才有閒情逸致思考人生。

    秦堯微微頷首，沖天而起，直到遠遠離開清風視線後，擡起雙手，召喚出一扇通往界牌關荒野的維度之門。

    經是大品天仙決，世間少有的速成法門。

    越往上走，秦堯停頓的時間就越長。

    柏鑑立即揮動招魂幡，將聞仲神魂從封神臺內招了出來。

    “成功了。”龍姐姐仰頭看着這朵真理之花，悠悠說道。

    “你們這是在聚衆飲酒？”

    “國相，麻煩說簡單些。”秦堯打斷道。

    這種“前言”真就如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下方將領中，哪吒蹙眉道：“國相此言何意？”

    原本清風只是不能直視，這會兒卻難以避開這璀璨光芒，被照耀的眼前一片金黃。

    於是，他將雙手舉起，兩根大拇指抵住額頭，神念穿過肉身皮囊，穿過業火之力顯化出的火苗，望進菩提子內部。

    “是，師父。”

    清風仍舊是一頭霧水：“地書能成就地花？”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姜子牙也不好索要天書封神榜，便道：“好，國師請便。”

    “我天花剛成，你說呢？”秦堯笑吟吟地迴應道。

    秦堯注視着這朵真理之花，一時間毫無頭緒。

    秦堯啞然失笑。

    “譁……”

    在此過程中，人蔘果樹的靈蘊不斷飛入他神魂內，由於量太多太大，他神魂一時間吸收不了，便福澤到了申公豹的身軀，令其妖身不斷強化，神光穿透毛孔閃耀此間，更是令其變成了宛如太陽般的存在。

    果園外，清風見此情況，立即飛進園子，詢問道：“如何了？”

    人蔘果樹處。

    雲中子反問道：“師弟，你以爲師尊看不到這一點嗎？”

    龍姐姐淡淡說道：“終歸是有回來的一日……最難的是生死簿，秦堯與這世界內的冥界可沒關係。”

    哪吒大步走進城門樓內，將一封黃色書信遞送給兵馬大元帥。

    “差的是什麼呢？”

    清風眨了眨眼，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信中是什麼內容？這些天來，我着實好奇的很啊……你給我說了這祕密，咱倆之間兩清。”

    秦堯唸完了大品天仙決的所有經文，閃耀在天花上的光芒逐漸消退，一朵完整無損的花，便就此出現在這裏。

    當他距離登頂還有兩個臺階時，他站在倒數第三個臺階上，在這裏找到了自己缺失的一部分法則真理。

    隨着師徒二人跨過光門，剎那間便由界牌關內來到岐山封神臺前。

    坐在首位上的姜國相瞬間酒醒大半，似笑非笑地說道：“來的不巧啊。”

    哪吒撇了撇嘴，一副不是很樂意的樣子：“若是西周來人，作爲先鋒官，我還能與國相迎一迎，但是闡教來人……國相自己去迎吧，末將先退下了。”

    “慶功，慶的是什麼功？”秦堯疑惑問道。

    清風大喜，由衷地說道：“謝謝，你真講義氣。”

    “一定會。”清風笑着說道。

    秦堯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等鎮元子大仙回來後，你可以問問他，如果他說行的話，你再去西周與殷商的戰場找我，我幫你觀閱天書。”

    “是慶功宴。”姜子牙面帶得意。

    而這般歡呼聲，也驚動了城門樓內正在歡慶的衆人。

    “申道長。”見到秦堯後，聞仲面色頓時複雜起來。

    即便地書中有他們五莊觀的無上傳承，可問題是，面前這道友五氣與天花皆成，總不能散功重修吧？

    另一邊。

    秦堯揮手道：“我先走了，再會。”

    姜子牙甩了甩手中書信，道：“聞仲約我明日午時，在絕龍嶺決一死戰。”

    聞言，秦堯反而更奇怪了，突然停在原地，繼而在長街上打開一扇通往岐山的維度之門：“你隨爲師來。”

    秦堯爲其倒了一杯酒，隨即向柏鑑問道：“一起喝點？”

    畢竟他身上疊加了太多奇遇才能這麼幹，而清風明顯不具備這個條件。

    “不妨礙，不妨礙，這有什麼妨礙的呢？”姜尚連連擺手。

    “是。”

    “聞仲來了，就是轉機。”

    菩提子內。

    他將自己的體悟與這感悟相互映照着前行，不知不覺間，又有了更多體悟。

    姜子牙心底不悅，但對方並未失禮，他反而不好質問什麼：“簡單來說就是，聞仲自尋死路，點名要與我決一死戰，最終戰敗而亡。”

    隨着他唸誦，神國領域內構成天花的無數符文一一亮起，並且在這光芒中不斷融合着那最後一絲絲間隙。

    然而，並非所有想法都是好的，他需要甄別，需要判斷，從中挑選出適合自己的真意……

    而此時，秦堯剛好腳踏虛空，落身在城牆上，視線與姜尚相對，鼻子聞嗅到了清晰的酒氣。

    “不了不了，職責所在，不能飲酒。”柏鑑擺手道。

    在他的呼喚下，周軍所有高級將領紛紛跟在他身後，走出城門樓。

    良久後。

    “師弟~”話音剛落，城門樓外再度響起一道呼喊。

    人蔘園內。

    聞仲端起酒杯喝了口，長長呼出一口氣：“首先，我不死，對不起那些因我而死的兄弟。他們一個個命喪戰場，將來要給天庭效犬馬之勞，我卻和沒事人一樣，縱享仙福，這不合適。

    其次，我必須得死。因爲我若不死，便會有源源不斷的算計落在我頭上，要以我爲鉤，鉤出更多截教受害者。

    所以，我本打算是與姜子牙同歸於盡的，卻沒想到，對方是一點臉都不要，居然找了雲中子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