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停地趕着魚

    福寶看着黃老太的眼角都紅了，她用小手擦了擦她的眼淚，黃老太一下子抱着她哭出聲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去我都難受，你們自己好好想，假如說你們誰出了事。

    家裏不用操心，有我和你爸呢！”

    黃大郎道：“我去，我是家裏最大的，媽，其他人就算了吧？”

    黃五郎道：“其他哥哥都有家有室的，還是我去的好，再說了我還會些弓箭。”

    其他幾人也紛紛開口，最後黃老太道：“罷了，老大和老五去吧！下午好好準備一下，老二、老三和老四晚上跟我去鎮上搬糧食。”

    福寶心裏是難受得，她最喜歡的就是黃大郎和黃五郎了，當然其他叔叔也不是不好，就是不會經常陪她說話，陪她玩。

    黃老太抱着福寶嘴裏嘟囔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心裏也不捨得，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總得有人上山，不過咱們家不是有小福寶嗎？問題不會太大的。”

    說完，她又把黃大郎和黃五郎叫了進來道：“你們上山以後，要謹慎小心點，凡事不要衝在前頭，還有遇到好東西，別傻了吧唧的，該藏着就藏着點。”

    黃五郎點了點頭道：“媽，你還不知道我嗎？沒事的。”

    囑咐好後，黃老太稍稍安了心道：“實在不行就把牛給賣了，所以去山上，安全第一。”

    當天下午，黃大郎和黃五郎就隨着村裏人一起上了山。

    傍晚，黃老太也帶着黃二郎、黃三郎、黃四郎出門了。

    福寶真的很好奇，可這種事情，不是她一個小孩子能參與的，只能不停祈禱着他們平安的回來。

    到了後半夜，黃老太才帶着滿身寒氣回來了，黃老頭低聲道：“怎麼樣了？”

    “糧食買着了，買到十袋粗糧，外頭都搶瘋了，我把金花生給了個夥計，夥計帶我們走了後門。”黃老太的衣服都溼透了，換了衣服，才躺到了牀上。

    福寶卻睡不着了，1958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清楚，可能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晚上，黃老頭帶着幾個兒子，把這些糧食大部分放進了地窖。

    這事情是瞞着幾個兒媳婦的，就連兒子，都不讓他們說。

    黃老頭嘆了口氣道：“以前一直吃大鍋飯，如今可吃不上啦！也不知道村裏人相不相信？”

    黃老太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信不信咱們都管不着，這種時候，咱們只能管好自己。”

    福寶聽着她奶奶的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奶奶做事，是真得聰明。

    又聽他們東拉西扯了一會兒，福寶才睡着了。

    第二天，村長和村支書一大早就來了，村長急道：“昨天讓人去買糧食就買到了幾袋，怕是大事不妙了，外頭糧食鋪站滿了人，可壓根不賣糧食。”

    黃老太當機立斷道：“想辦法呀！看看有沒有什麼關係，你們來找我這個老太婆也沒用啊！”

    村長嘆了口氣道：“誰有辦法？咱們村的人就沒個有出息的，哎！我再去想想辦法。”

    氣氛越發凝重，福寶也急得不得了，這是鬧饑荒啊！

    福寶恨不得現在能開口說話，可她嘴巴只能發出幾個簡單的聲：“奶……”

    黃老太抱着她道：“福寶，咋了？是不是餓了？奶給你燉雞蛋。”

    天知道，她不是想吃雞蛋啊！只是太憂心了。

    黃老太給她吃了個燉蛋，嘴裏嘀咕道：“也不知道你爸和你叔怎麼樣了，要是能打着獵物，就可以用野味去換糧食，城裏那些人，很願意收的。”

    這一整天，家裏的其他人都忙着找食物、找柴火。

    福寶下午睡覺，做了個夢，夢裏她在河水裏，看到好多好多魚，她用力把那些魚全部都趕進了哥哥的木桶裏。

    等到下午黃念妹拎着個木桶衝了回來道：“奶……瞅瞅我弄到了啥？”

    一打開桶，裏頭全是大青魚，整整五條，還有兩大鯽魚。

    黃老太揉了揉眼睛道：“你們這是咋抓到的？這大冬天的，還有魚？”

    “砰砰砰……”外頭門敲得震天響。

    其他幾個人也拎着桶回來了，又是滿滿兩桶魚。

    “哎喲！有人看到你們逮到這麼多魚嗎？”黃老太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在蘆葦叢裏，那裏人少，我們把冰塊全部砸了。

    然後把木桶放在河邊，哪裏知道這些魚就跟瘋了一樣的，往我們桶裏鑽。”黃念妹此時的臉上滿臉興奮。

    黃老太道：“把這些魚擡到我屋裏去，這件事情誰都不能往外說，知道嗎？誰要是說了，我打斷他的狗腿。”

    黃念妹趕緊點了點頭，黃老太道：“去把你們爸叫回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們。”

    不一會兒，二叔、三叔都回家了，唯獨不見四叔。

    黃老太板着臉道：“黃四郎呢？”

    黃二郎說道：“剛剛白露露來了，被白露露死皮賴臉拉走了。”

    黃老太冷哼道：“不是回孃家不回來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行了，你們跟着幾個孩子去河邊看看，說是那裏魚特別多。”

    黃二郎翻了個白眼道：“媽，現在可是十二月，這河面都結了冰，哪裏能逮到魚，你不會是……”

    “砰……”他的頭上，就挨了一下黃老太的暴慄：“讓你去你就去，哪裏來的這麼多廢話？”

    老大老實，老二又精明又奸滑，也不知道像誰？

    老三吧！有點傻傻的，說話還有些結巴，不過好在什麼都聽她的。

    老四吧！耳根子軟，被白露露騙了幾句就騙回去了。

    老五就不一樣了，不光是長得越帥，也是最像她的一個。

    黃二郎帶着家裏的大木桶和黃三郎出去了，一路上他嘟囔道：

    “你們這幾個小子也真是的，大冬天的捕什麼魚啊？這不是開玩笑嗎？

    這大冬天的魚影子都見不到一條，還不如在家睡覺呢！”

    福寶又做夢了，她不知道爲什麼老做趕魚的夢，不停地趕着魚，那些魚有些很聽話，有些不聽話的，她就直接拽着魚尾巴，把它們拽進了桶裏。

    到了地方，黃念妹就把木桶放在了河邊，不一會兒，那些魚就跟傻了一樣，往木桶衝來。

    那力道之大，把黃二郎嚇了一跳，黃二郎趕緊接過盆道：“我來，我來……這些魚是瘋了嗎？”

    很快幾個人又提着滿滿幾木桶的魚回了家，天爺啊！黃二郎從小到大就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啊！

    怕不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