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唐豐的號召力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下傳深藍字數:3342更新時間:24/06/26 17:51:32
    蘇祁安的聲音落下,眼前的兵士和黑魯軍隊,臉色變化。

    他們手持大刀、長戟,對着蘇勇,距離不過兩三米的距離,只要他們上前,絕對可以將蘇勇亂刀砍死。

    但他們卻沒有一人妄動,畢竟,州牧大人還在他手上,在亂刀砍死蘇勇前,州牧大人一定會歸西。

    此時壓力最大的不是這些兵士心腹,反而是薛穆修。

    他目光閃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這種沉默並未持續多久,薛穆修直接道。

    「好,東山侯,只要你保證州牧大人的安全,我們絕對放你們平安離開西州城。」

    蘇祁安臉上帶着笑容,看着沒那麼激動的唐豐說道。

    「州牧大人,你怎麼看?是想替下屬做個以死明志的表率?還是可以談談。」

    示意布條拉點,唐豐帶着怒色看着蘇祁安,說道,「我憑什麼信你!」

    「呵呵,州牧大人好歹是朝廷冊封一州最高長官,要是你有什麼意外,本侯可擔待不起啊。」

    「爲了本侯安全,自然不會將州牧大人帶在什麼,放心,本侯還是那句話,等出了西州城,就會釋放世子,保證不出一個時辰,州牧大人便能和世子相見。」

    蘇祁安說的這番話,是他的心裏話,並非假話。

    州牧和州牧之子在手,的確是個不錯的底牌,但絕對不是一直能用,一直讓對方忌憚的底牌。

    底牌用多了,那還叫底牌嗎。

    正如蘇祁安說的那樣,如果一直將唐豐帶在身邊,一路的離開,難免不會受到襲擊,要是唐豐有個意外。

    那蘇祁安就成了替罪羊了。

    這可不是蘇祁安大驚小怪,而是很有可能會發生。

    畢竟,像唐豐這樣的州牧,在地方,權利之大,大到不可想象,說是一方霸主都不爲過。

    這樣的人,權勢滔天,讓人懼怕,畏懼,但同樣的,當權利聚集在一人身上,下面總有一些藏在陰暗角落,隨時出手的人。

    任何時候,都不要低估人心,水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如果唐豐出了什麼意外,死在了蘇祁安手裏,那真是成了別人手中的刀了。

    不用看,這事會第一時間上報朝廷。以最快的速度,將蘇祁安控制起來,剝奪功名爵位,都算小的。

    在加上朝廷和他有怨的幾位國公,那不得玩命死整蘇祁安。

    畢竟,歷朝歷代,也沒聽說過,一州州牧莫名死在侯爺手中。

    以級別來說,都不夠格,哪怕蘇祁安是皇族,想要唐豐的命,也得上報朝廷,朝廷還得讓三公親自出面審問。

    其流程,時間不知道多複雜,從另外一個方面看,就知道州牧的地位有多高,不是一般人能動的。

    蘇祁安心裏哪怕在仇恨,他也不可能傻到被人當槍使。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眼前這羣心腹中,難免沒有生出幾個異心的。

    都到了這時,被控制的唐豐更是深有其感,他沒有沉默多久,直接答應了蘇祁安的請求。

    擔任州牧這麼多年,被挾持也不是沒有過,時間拖的越長,他的生命越是得不到保障。

    這點,他還是清楚的,至於和蘇祁安算賬,也得保住自己命以後在慢慢算。

    雙方達成一致,蘇勇的短刀始終架在唐豐脖子,另外一隻手,抓着手臂,一點一點的押送唐豐朝着城外走。

    很快,蘇勇壓着唐豐,回到了蘇祁安的人馬之中。

    衆人轉身,緩緩的朝着城外走去,而黑魯軍隊和心腹兵士,始終保持距離,一步步跟隨。

    出城的路程並不遠,走了有一刻鍾左右,在

    無數兵士遠遠的圍攏下,蘇祁安等兩千東山軍,終於出了城。

    揮了揮手,東山軍開始有序撤離,馬兒揚起塵土,一路狂奔消失。

    城門外,只剩下蘇祁安等十來人,蘇祁安看着唐豐笑着道。

    「這次多謝州牧大人前來送一程,給州牧大人提個醒,讓城門樓上瞄準我的弓箭,最好收收,要是晃了眼,沒注意,讓州牧大人擦了點血,可就不好了。」

    跟出城門的薛穆修,對着上方揮揮手,瞄準蘇祁安的弓箭手,立刻撤走。

    「這次就多謝各位了,州牧大人、薛家主放心,我們還會有下次再見的時候,希望下次見,州牧大人不要如此大意了。」

    說完,蘇勇搭在唐豐脖子上的短刀抽走,隨即翻身上馬。

    在臨走前,一掌將唐豐退了出去,薛穆修等人快步上前攙扶。

    這時,塵土飛揚,蘇祁安等十來人騎着馬,縱馬狂奔,眨眼間,便消失在視線盡頭。

    「給我追!」薛穆修大聲喊道。

    聲音剛落下,就被站穩的唐豐給制止,「追什麼追,人都跑遠了,還怎麼追。」

    「而且我兒還在他們手裏,逼急了,對世子下手,你們承擔的起!」

    「是屬下心急了。」衆兵士連忙道。

    「唐兄,你就這麼信任這個蘇祁安,要是他又戲耍你呢,我們總不可能一次次被他用世子拿捏,受他肘制吧。」

    「蘇祁安我是瞭解的,他還是有信譽的,說到做到,如果這次又戲耍本州,本州說什麼也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等等,你剛纔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用世子拿捏?怎麼,你想讓世子死嗎?」

    唐豐的聲音很冷,一下子讓薛穆修變了臉色,他立刻跪了下來,連忙解釋着。

    「州牧大人誤會了,是我在心急了,還請唐兄恕罪。」

    看着薛穆修一臉懼怕樣子,唐豐冷冷道,「薛兄,給你提個醒,有些話放在心裏就好,說出來,很可能會沒命的,還有,記住你的身份,要想保住薛家在西州的地位,要隨時保持清醒,否則,哼!」

    說完,唐豐轉身離去,只留下臉色發白的薛穆修,愣在原地。

    如果蘇祁安在場,絕對會被這幕感到震驚。

    半年前,二人的實力地位還大差不差,但現在,薛穆修的樣子,說難聽點,和一條狗沒什麼區別。

    這就是唐豐的實力,一旦他顯露實力,甭管什麼世家,還是當地大族,都得服從他的命令。

    蘇祁安等兩千人安然離開西州城後,唐豐遵守了承諾,並未派兵追擊。

    但蘇祁安並沒有大意,帶着東山軍輾轉多地,悄無聲息的藏在一片密林中。

    這地界應該所屬川都郡,但卻是其邊緣地帶。

    蘇祁安選的地方,又是深山老林,常年無人,一時半會,很難發現。

    既然唐豐遵守了承諾,蘇祁安同樣如此,在他們撤離後,便命令先前埋伏在西州城郊,負責看守唐笑的小隊,將唐笑丟棄在距離西州城不足三十裏外的密林中。

    爲了保證唐笑一路安靜,蘇祁安給他上了點***,一路昏睡。

    以唐豐派出去的眼線,最多兩刻鐘就能找到唐笑的蹤跡。

    釋放唐笑,在蘇祁安的計劃之中,唐笑這個底牌,就和脅迫唐豐是一樣的。

    如果一直出爾反爾,很可能激怒唐豐,導致唐豐不管不顧,很可能對嶺北縣百姓下手。

    唐笑一直不被釋放,更不知道生死,唐豐絕對會拿和蘇祁安治下的百姓開刀,逼迫蘇祁安。

    爲了有什麼意外,唐笑這次必須要放,即便不放,唐笑也沒有多

    大價值了。

    該瞭解的情報也瞭解了,帶着他,反而是個拖油瓶。

    蘇祁安和唐豐之間的博弈對戰,纔剛開始,一個唐笑還沒那麼大能耐,改變唐豐對自己的追剿。

    這次,蘇祁安也不帶怕的,如今他手中有兵,他要和唐豐好好的玩上一場。

    讓他知道,摧毀自己大本營,死的百姓、村民,不是白死的,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祁安離開西州城後,就沒想過返回嶺北縣。

    他擅長的可是機動,手下兩千東山軍,打的就是機動戰,如果一味依靠一城的地形優勢,反而對他是一種束縛。

    西州這麼大,多叢山、密林,山谷、崖壁陡峭,正是藏人打游擊的好地方。

    蘇祁安就不信了,偌大的西州,這位州牧能將整個西州都掌控。

    反正蘇祁安有時間陪他玩,那就讓唐豐見識見識東山軍的厲害。

    蘇祁安之所以沒打算帶着東山軍立刻離開,還有一個最大私心。

    他要找到秦子音、陸小婉、童戰、葉重等衆人的消息。

    只要他留在西州,就一定能夠知道他們的消息!

    和蘇祁安預料的一樣,在他們離開西州城不到半個小時,唐笑就被派出去的斥侯發現,以最快的速度,帶了回來。

    在確認身上並沒有太重的傷,唐豐心裏鬆了一口氣。

    緊接着,他便向全州,發佈州牧令,命令只有一個,全州各郡、縣所有兵士,全部歸位,做好一級警戒準備。

    隨時聽從他的召集,各城門通通戒嚴,沒有各郡守、縣令簽發的命令,嚴禁出入城。

    同時,西州城的五千兵士,在幾位高級都尉的帶領下,一點一點搜索西州全境。

    所過郡縣兵士,務必全力配合,一旦發現蘇祁安的軍隊,立刻上報,如有隱瞞着,必定嚴懲不貸。

    這麼大的事,總要有個罪責,而定給蘇祁安的罪名很簡單。

    東山侯率軍兩千返回西州,不配合州牧命令,與之發起衝突,更擄走世子唐笑,大有意圖不軌之事。

    好在經過不懈努力,世子被營救回來,爲了保護西州百姓,蘇祁安的東山軍極度危險,必須受到控制,收繳兵器,全州百姓務必配合。

    就是這防患於未然的罪名,唐豐就有能力調動全州兵士行動,這就是他在西州多年的號召力。

    至於底層百姓,誰會膽子大敢出面質疑,那不純純找死,只能默默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