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窩狼狽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沐軼字數:3016更新時間:24/06/26 17:51:00
    熊捕頭暗自慶幸,昨天他有事在忙,還顧不上這些,所以只是把蘇月娥他們一家人收監了,並沒有動用刑罰。

    所以今天得知人家竟然是秦員外家的貼身丫鬟,幸虧他沒有動粗,否則可是沒法交代的。

    熊捕頭飛一般的跑進衙門去了。

    柯祖盛上前兩步對孟曉梅拱了拱手,陰陽怪氣的說道:“孟姑娘,你們皇城司怎麼什麼人都招?”

    他手一指薄聰說道:“像這樣明顯仗勢欺人,目中無人的狂徒,招進你們皇城司,就不怕丟臉惹禍嗎?”

    孟曉梅哼了一聲,說道:“柯大人還是管好你們御史臺,手別伸得太長了,我們皇城司招什麼人,似乎還不需要御史中丞大人來說三道四。”

    柯祖盛臉一黑,說道:“怎麼輪不到?本官乃是言官,朝野上下任何事,做的不好本官都有權彈劾斥責。

    皇城司攬收侍衛,御下不嚴,這件事本官會上奏摺彈劾,剛纔不過是好心奉勸一句,別把禍惹大了,到時你父親也兜不住的。”

    孟曉梅目光一寒,說道:“柯大人,既然你執意要插手,那今天這事我們皇城司還就管定了,你要放了曲知縣,那是你御史臺的職責。

    這件事我要回去稟報我父親再做定奪,如果你們御史臺明知道曲知縣僞造證據誣陷他人,幾乎錯殺人命,依舊縱容罪犯將其釋放,那皇城司不會坐視不理。”

    柯祖盛臉色一變,卻很快恢復鎮定,說道:“這件事本官也會向秦太師稟報,真要跟令尊在朝堂上好好說道說道,看究竟是我們御史臺縱容犯罪,還是你們皇城司屈陷忠良。”

    孟曉梅沒理睬他,又望向曲知縣說道:

    “蘇月娥這個案子她有沒有企圖謀害刁老七我不知道。但她帶着一隊人圍攻我們皇城使司侍衛薄聰,企圖動手毆打,敲詐勒索他五百兩銀子,這一點在場很多人都聽到的,證據確鑿。

    你卻將人釋放,這是濫用職權,你要敢放人,我們皇城司就敢抓人。”

    柯祖盛厲聲道:“孟姑娘,時才本官已經跟你說清楚,曲知縣不存在違反王法之事,所以本官特意將他釋放,你們如何還能抓他。”

    孟曉梅說道:“之前是他僞造證據誣陷他人,幾乎錯殺人命,今天抓的是他濫用職權釋放罪犯。

    兩件事不同,有何不能抓的?對官員犯罪,御史臺不作爲的,皇城司有權查處,這一點柯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柯祖盛頓時臉上變色,而曲知縣則嚇得臉都白了,求助的望向柯祖盛。

    柯祖盛卻毫不在意的揮揮手,對曲知縣說道:“曲大人放心,就算她抓了你,本官也可以立刻將你釋放。

    他們皇城司只能抓人,卻不能審案子,還得交給御史臺來審,有本官在此,不會讓你被皇城司冤枉,蒙受不白之冤。”

    孟曉梅氣急,卻又無奈,的確皇城司只有偵查的權利,沒有審判的權利,案子都要交給相關衙門。

    涉及到官員犯罪的,最終還是要移交御史臺去審理的,那時御史臺認爲不構成犯罪,他是有權將人釋放的。

    這還真就成了他們是皇城司前面抓,御史臺後面就放,對此皇城司無可奈何。

    薄聰望向秦員外,忽然問他:“劉大郎欠你一百兩銀子,那件案子趙縣丞沒有重新調查嗎?”

    秦員外哼了一聲,扭頭在一旁,不理睬薄聰,似乎跟薄聰說話掉價似的。

    而這時趙縣丞一直跟在典知縣身後,與其他幾個官員一起,他們正準備去酒樓宴請御史中丞柯祖盛,並爲曲知縣無罪釋放設宴相慶。

    沒想到在衙門見到了薄聰等人,聽到薄聰提到那件案子,不由心頭一緊,趕緊上前對薄聰拱手道:“薄侍衛,這案子本官已經複查過,沒有問題。

    雖然之前你找到了一些證據,但不能證明這案子有誤,所以就沒再查下去了。”

    薄聰笑了,饒有趣味的看着趙縣丞說道:“我都已經查清楚了,那借條是被添加了一個百字,是僞造的,你當時也認可了。

    可是你卻認爲不能說明問題,我看是你害怕得罪秦家,得罪秦太師,才不敢重查此案吧?”

    趙縣丞一臉羞愧,的確如此。

    當時他得知這案子的那位財主居然是當朝太師秦檜的堂叔之後就害怕了,根本不敢招惹,所以這案子也就沒在查問下去。

    秦員外卻聽出了問題,扭頭兇狠的目光盯着薄聰說道:“好啊,原來是你在後面搞鬼,我說衙門怎麼派人來傳我到衙門去問話呢。”

    這時熊捕頭帶着蘇月娥、蘇老太等人從衙門裏出來了。

    蘇月娥一見到秦員外,便哭着撲進了他懷裏,扭着身子哭的梨花帶雨的,說道:“老爺,你可來了,你可要爲月娥做主啊,他們欺負我。”

    秦員外摟着蘇月娥的腰,輕輕的在她肩上拍着說的:“放心,老爺在這,誰也不敢欺負你,對了,告訴老爺,都是誰欺負你了?老爺替你出氣。”

    蘇月娥並沒有指證薄聰,她看了看孟曉梅,只是扭着腰哭着,眼睛卻朝她母親望去。

    蘇老太頓時會意,馬上上前,咬牙切齒的指着薄聰說道:“秦老爺,就是他,這個叫薄聰的該死的東西,他污了我女兒月娥的清白,說我女兒跟他有染。

    我女兒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子,怎麼看得上他這個窩囊廢?他污了我女兒清白,卻不願意賠償,反過來還要誣陷我們敲詐他,真是笑話。

    他污了我女兒清白,難道不該賠償嗎?他仗着是皇城司的人,用可怕的蠱毒之術傷了我們的眼睛和臉,到現在還痛,眼睛還時常流淚。

    我女兒月娥昨天可是受了大罪了,老爺,你可要爲月娥出這口惡氣。”

    蘇月娥在秦員外的懷裏更是哭得死去活來,接着兩眼一翻,竟然暈死了過去,慌得秦員外牢牢抱住她的嬌軀,伸出肥大的手,還替她撫着胸順氣。

    片刻蘇月娥才嚶嚀一聲醒轉過來,隨即便哭着說:“我清白沒有了,老爺,你讓我去死吧,我對不住你,我被人潑髒水卻無可奈何,我不想在活在世上丟人現眼,讓奴家去死吧。”

    說着便想掙脫秦員外的懷抱,要去尋死。

    秦員外牢牢抱住了她,說道:“月娥,你放心,本老爺在此,絕對給你討回公道,誰要惹了你,本老爺剝他的皮,抽他的筋。”

    說着他扭頭過來,狠毒的目光望向了薄聰,擡起肥胖的手掌,用胡蘿蔔一般的手指指着薄聰,咬牙切齒說道:“你小小侍衛,居然敢招惹我秦家,還敢誣陷我府上的丫頭,毀了她的名譽。

    很好,我會讓你知道招惹我秦某的代價。”

    說着把胖胖的拳頭握緊,然後掀開兩個指頭,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即不再看薄聰,彷彿薄聰已經被他虛無的一刀給割喉斬首了,變成了個死人,自然不用再搭理。

    孟曉梅勃然大怒,瞧着秦員外冷聲道:“你居然敢威脅我們皇城司的人,真是好大的狗膽,一個區區的土財主,也不把皇城使放在眼中。

    薄侍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今天你的威脅就是罪證,皇城司定會將你拿下治罪。”

    秦員外卻絲毫不害怕,喝了一聲說道:“這位姑娘,你可別嚇我,我從小就膽小,我老老實實在莊上坐着,哪都沒去,你手下這位侍衛被人大卸八塊,怎麼着也怪罪不到我身上來吧。

    看他那短命的樣子,活不了多久了,姑娘還是另外找一個奴才吧,他的命閻王爺收定了。”

    孟曉梅頓時大怒,正要說話,薄聰卻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反正吹牛又不會把人吹死,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啓程去臨安了。”

    孟曉梅愣了一下,說道:“這件事就不管了?”

    薄聰說道:“怎麼管?秦太師的人插手,咱們還是回去先跟皇城使大人稟報再定奪吧。”

    其實孟曉梅也知道,有御史中丞出面她就沒辦法了,因爲她的皇城令對御史中丞沒有用。

    御史中丞那可是核心的官員,而且還是言官,他說什麼話都不會被治罪,因爲他的職責就是給人挑毛病的。

    眼下也只能回去向父親稟報,看看怎麼辦?

    當下哦了一聲,說道:“咱們走。”

    說着各自上馬準備離開。

    秦員外卻擡高了音量,冷冷的對薄聰說道:“小子,到了臨安好好看看花花世界,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錢別存着。

    旁邊的是你老孃吧?安排好,別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對了,也有可能你們倆一起上路,路上也有個伴,哈哈哈!”

    薄聰沒有回頭,但他眼睛閃過了一抹凌厲的殺意。

    薄聰他們正要走,忽然身後傳來御史中丞柯祖盛的聲音:“等等。”

    柯祖盛走上前瞧了一眼薄聰,對孟曉梅拱手說道:“這位薄侍衛還暫時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