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奸賊當道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沐軼字數:3001更新時間:24/06/26 17:51:00
    侍衛都趕緊幫腔說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罰款,讓薄聰放心拿着。

    薄聰擺了擺手說:“我這人,窮歸窮,但原則就是原則,該我的錢一文不少,不該我的一文不要。”

    孟曉梅見他堅持也就不再相勸,說道:“罷了,那聽你的,把錢上交吧,在嘉興縣還有什麼事要做?若是沒有,明天一早咱們就去臨安。”

    薄聰點頭說道:“行啊,你這麼着急趕回臨安,是不是那邊有什麼案子?”

    “我們皇城司的案子多了去了,什麼時候都着急,不過上次那個金國細作案倒是等着接着往下查呢,你要去了,要花功夫好好查查。”

    第二天早上。

    薄聰帶着母親晏氏來到驛站與孟曉梅他們匯合。

    剛到衙門口,他便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居然就是曲知縣。

    他不是被皇城司下令關押起來了嗎?準備帶回臨安移交給御史臺查處的,怎麼現在放出來?而且還穿着知縣的衣袍,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旁邊跟着一個乾瘦的官員,山羊鬍,眯縫眼,雙頰無肉,一看就不是善類。

    薄聰看見他們時,曲知縣也看到了薄聰,不由得嘴角浮現一抹陰冷。

    他徑直走了過來,對薄聰說道:“想不到吧,本官能無罪釋放。嘿嘿,你們想誣陷本官,公道自在人心,本官現在好端端的在這,嘿嘿,人不要太無恥了,否則會遭報應的。”

    薄聰見他如此囂張,問道:“是不是找到靠山了?都敢這麼說話了。”

    曲知縣頓時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本官乃堂堂知縣,見到父母官居然不下跪拜見,還在這敢譏諷本官,實在可惡。”

    隨即他扭頭對一旁的官員拱手說道:“柯大人,本官教訓一下這狂徒,沒問題吧。”

    一旁的官員冷笑點頭說道:“對於這種刁民,就該好好整治,否則他不知道什麼叫規矩。”

    曲知縣頓時腰板挺直了,一揮手對身邊的衙役捕快喝道:“還不上去將這狂徒拿下,先打三十大板,再上木枷鐵鏈,鎖在縣衙門口旗杆上,示衆兩個月。

    讓他長長記性,以後見到本官知道該怎麼做。”

    可是他把話說完,卻沒有見到身後的那些衙役上來抓人,不由很是有些詫異,扭頭望去,見熊捕頭和幾個衙役表情十分古怪。

    當下怒道:“你們幾個幹什麼呢?本官的話沒聽到嗎?將他拿下打板子,上木枷鎖在旗杆示衆,聽到沒有?”

    熊捕頭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湊到曲知縣耳邊,低低的聲音說道:“老爺,打不得,如今這人現在是皇城司的侍衛,有皇城司的腰牌的,昨天我們見過。”

    曲知縣大吃了一驚,他剛剛被皇城司打了板子,屁股現在都還是滿是傷,走路都很困難,若不是有事必須出來,他都寧願趴在牀上。

    一聽到皇城司,立刻就是身子一抽搐,不信的瞧着薄聰:“怎麼可能,他一個窮書生,怎麼會是皇城司的侍衛?”

    一旁的乾瘦官員聽到這話,不由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薄聰,說道:“你是皇城司的侍衛?”

    薄聰說道:“你是幹什麼的?”

    那乾瘦官員頓時大怒,喝道:“大膽,竟然敢在本官面前出言不遜,曲知縣打不得你,難不成本官也打不得你嗎?”

    話是這麼說,他卻沒敢讓隨從上前動手,顯然不過是虛張聲勢。

    這時就聽着驛站門口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柯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說着,便看見孟曉梅帶着一隊侍衛從驛站出來。

    那姓柯的官員有些尷尬,朝孟曉梅拱了拱手說道:“孟姑娘想必剛纔也聽到了,是他先不尊本官,本官只是想教訓一下他而已,哪敢對皇城司的人動粗呢?”

    孟曉梅走到了薄聰身邊說道:“人家不過是問你是什麼職務,你又未着官服,你就在那耍官威,他又不認識你,憑什麼對你尊重?

    你把你的名號官職報出來,人家知道你是上官,自然會敬重,你卻仗着自己身居高位,非要仗勢欺人嗎?還真是不把我們皇城司的人都不放在眼裏了?”

    那官員顯然很是忌憚孟曉梅,連連訕笑作揖賠罪,說道:“孟姑娘言重了,是本官的不對。”

    說着,他冷冷的聲音哼了一聲,瞧了一眼薄聰,才說道:“本官乃御史中丞柯祖盛。”

    薄聰還是沒理他,當沒聽到他說話,扭頭對孟曉梅沉聲說道:“曲知縣怎麼放了?”

    他見孟曉梅對曲知縣出現在這沒有半點驚訝和憤怒,便知道孟曉梅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

    孟曉梅有些無奈,瞧了瞧御史中丞柯祖盛,說道:“御史臺的人來了,審查之後說姓曲的不構成犯罪,所以不能關押,便把人放了。”

    她湊到薄聰耳邊低低的聲音又說了一句:“這御史中丞是秦檜的人。”

    薄聰立刻就明白了,顯然是秦檜在後面搞鬼,如此證據確鑿的僞造證據,人爲製造冤案,差點將無辜之人處死。

    這麼大的事居然在秦檜和御史臺的眼中不算事,無非就是藉機用來攻擊皇城司而已。

    薄聰便點了點頭。而這時又見到一行人急匆匆的來了。

    到了院門口,一頂轎子落下,旁邊的丫鬟掀起轎簾,一個肥頭大耳的土財主從轎子裏鑽了出來,見到曲知縣,不由大喜,上前作揖說道:“曲老爺,小人給你請安了。”

    曲知縣見了他,頓時滿臉喜色,也還了一禮,說道:“原來是秦員外,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秦員外跺腳道:“不知道哪個該死的不長眼,居然把我秦家嫁出去的丫頭打了,還抓了起來,小人是刻意來查問這件事的。”

    曲知縣愣了一下,忙說道:“貴府的丫鬟是哪一位啊?”

    “她叫蘇月娥,嫁給了嘉興縣一個叫刁老七的,前些日子那刁老七被人殺了,她一個寡婦家家的過得多不容易,居然被人欺負,還說他們一家人都被抓了,具體是什麼原因也沒說個明白。

    這蘇月娥以前是小人府上的丫鬟,十分乖巧聽話,很得老太太的歡心,小人的夫人也很喜歡她。

    後來她年紀大了些,不能耽誤她前程,託媒說親把她嫁給了刁老七,她還時常回秦府來探望老夫人和小人的夫人,十分的孝順,我們就像對待親女兒一樣對待她。

    沒想到卻被人欺負了,曲老爺,您可得給小人做主啊,給月娥做主啊。”

    說着又是連連作揖。

    一旁的薄聰饒有趣味的打量起這位秦員外來。

    原來蘇月娥還有這樣一段過往,自己沒吃到這個瓜,還真不知道原來那千嬌百媚的蘇月娥居然是這肥頭大耳秦員外府上的丫鬟。

    見他如此着急,想必兩人必有首尾,否則秦員外也斷不會如此上心的。

    曲知縣佯裝大怒,轉身問熊捕頭:“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把蘇小娘子和她家人抓起來,誰幹的?”

    熊捕頭表情古怪,看了一眼薄聰,趕緊抱拳拱手說道:“啓稟老爺,是皇城司讓小人去抓的,說是蘇小娘子訛詐了這位薄聰侍衛的五百兩銀子。

    而且之前她把薄侍衛叫到家裏去,是爲了陷害薄侍衛,因爲她用板磚打暈了她刁老七,她以爲死了,所以把當時還是路邊抄書先生的薄侍衛叫到家裏準備嫁禍。

    當然這都是薄侍衛告訴我們的,小人還來不及仔細審問呢,不知真相到底如何。”

    他可不敢當着薄聰的面告薄聰的黑狀,只能儘可能客觀的把這件事說了。

    曲知縣表情古怪的看着薄聰說道:“你說蘇小娘子想殺了刁老七嫁禍給你,有證據嗎?你說她訛詐你五百兩銀子,又有證據嗎?”

    薄聰說道:“她訛詐我,有很多人在旁邊都聽到了,至於她想謀害她親夫,嫁禍給我,你們把她都拿下了,難道還沒有手段查清楚有沒有這件事嗎?”

    曲知縣卻胖胖的手一揮,說道:“不用查了,秦員外家出來的女子怎麼可能殺人呢?真是笑話。

    秦員外,知道他老人家是誰的人嗎?說出來嚇死你,他可是當朝太師秦宰相的堂叔,他的話難道還不能作數?

    薄聰,你不要以爲加入了皇城司就了不起了,誰都不放在眼中,就你這樣的秉性,有你哭的時候。”

    曲知縣身邊有御史中丞柯祖盛撐腰,後面又有秦檜太師,加上薄聰之前還是他的階下囚,差點砍了他頭了,有心理上的優勢,所以不是很在意薄聰皇城司的侍衛這個身份,說話也就不客氣。

    一旁的御史中丞柯祖盛說道:“既然曲知縣說了,這件案子不成立,還不立馬放人。”

    典知縣也趕緊衝着熊捕頭喝道:“快去大牢將蘇姑娘一家人放出來好生賠罪,你們昨天沒有爲難他們吧?”

    他趕緊連連擺手:“沒有,小人豈敢,小人這就去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