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你在撒謊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沐軼字數:2980更新時間:24/06/26 17:51:00
    薄聰微微蹙眉,算起來原主遭遇的不測,全都是這位白蓮花給整出來的。

    當初如果不是白蓮花一副楚楚可憐讓人心痛的樣子,哀求原主請他幫忙,說她男人出事了,軟磨硬泡非要他跟着來他們家,又怎麼會被誣陷殺人呢?

    這蘇月娥長得貌美,又楚楚可憐,柔柔弱弱的樣子,很容易讓男人生起同情。

    原主就是被她溫柔一刀給害的。

    從兇手熊匱的供述來看,死者身上的刀傷是熊匱造成的,但死者刁老七後腦的鈍器傷則不是熊匱,而另有其人,現場發現了一塊帶血的板磚,興許就是這位蘇月娥拍的,否則她又怎麼會逃跑呢?

    “蒲公子,奴家對不起你,今日任憑公子責罰。”

    蘇月娥說着撩起衣裙撲通一聲便跪在了院門口青石板臺階上,咚的一下便把頭磕了下去,說着匍匐在地嗚嗚的哭了起來。

    很快便引來左鄰右舍圍觀,一個個都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她,然後用責備的眼神盯着薄聰,好像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一般,害得這可憐的姑娘如此楚楚可憐地跪在他面前。

    薄聰心裏暗忖,這女人白蓮花的段位很高啊,不過幾個字便博得了那麼多同情,還倒打一耙,讓所有人都怪罪自己。

    薄聰冷着臉說道:“刁家娘子,青天白日的,你跪在我家門口,知道的,你是做錯了事情求我的原諒,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把你如何了呢。”

    蘇月娥一愣,哭聲也小了一些,正欲說話,薄聰又道:“我倒是無所謂,就我跟我娘二人,你一個女人,這樣跪在我家門口,怕是對你名節不好吧?”

    蘇月娥頓時慌了,趕緊擡頭說道:“公子讓奴家怎麼做?請公子教奴家。”

    “你先起來吧。”

    蘇月娥趕緊答應了,提着裙裾起身,然後對左鄰右舍屈膝行禮:

    “左右高鄰,是奴家對不住薄公子,之前奴家沒有給公子作證。奴家今天是來賠禮道歉的,請各位高鄰不要再圍觀了,各位請回吧。”

    鄰居們見再沒有什麼可看,便各自散了。

    薄聰轉身進院子,蘇月娥跟了進來。

    薄聰卻沒把她往屋裏讓,只是在院子裏站着瞧着她。

    晏氏知道這姑娘以前時不時地來找自己兒子,不是要幫寫信就是要幫抄書,卻很少給錢的,基本上都是義務幫忙。

    是兒子心腸好,見對方可憐,每次都免費幫了,對這個貪小便宜的漂亮女子晏氏實在有些看不上眼。

    所以也沒招呼她進屋,反倒對薄聰說了一句:“飯菜都快涼了,趕緊說完進屋吃飯。”

    又對蘇月娥說道:“刁家娘子,你有孝在身,又是夜深了,不方便讓你進屋,你有什麼話趕緊說完就回家去吧。”

    蘇月娥慌亂的屈膝行了個禮,答應了,絞着手裏的帕子看着薄聰,一副幽怨的樣子,好像是薄聰做錯了什麼愧疚了她似的。

    薄聰搜索了原主記憶,有的只是這位白蓮花讓他做這做那的白辛苦,可沒半點曖昧在裏頭,最多是那白蓮花爲了讓他幫忙,說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話,給了幾個秋波而已。

    薄聰說道:“你先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記住要說實話,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就算你說了實話,我也不會到衙門去告你。

    刁老七的死已經有熊匱他們全部承擔下來了,沒你什麼事了,你應該是知道這一點,才敢露面來找我的。

    好了,你說吧,當時發生了什麼?”

    蘇月娥又哭了起來,眼淚不要錢的噼裏啪啦往下掉,抽噎着:“那天,我男人刁老七跟我要錢去賭坊。他嗜賭成性,錢都輸光了,還借了不少高利貸。

    高利貸天天到家裏來要錢,我哪裏有錢?我的值錢的金銀首飾都被他拿去典當了,換了錢拿去賭了。

    他見我拿不出錢,就打我,還說讓我去……伺候別的男人換錢,我氣不過就罵了他,然後他就使勁打我。

    她把我打倒在地,剛好手邊有塊磚頭,就抓起來給了他一下,他就暈過去了,我以爲他死了,很害怕,就跑來找你,想請你幫忙處理屍體。

    結果回來就遇到熊匱他們討高利貸的進來了,我害怕,就先跑了,這段時間我都躲起來了,直到今天。聽說你已經洗脫冤屈了,殺我男人刁老七的原來是熊匱他們,是他們誣陷的你。

    所以我才特意來找你賠禮道歉,你能原諒我之前的懦弱,沒有出來及時爲你作證嗎?”

    說着眼淚汪汪的望向了薄聰,薄聰沒有表態,問道:“你除了來跟我道歉之外還有別的目的吧,你可是從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說吧,這次又打算讓我幫你做什麼?不會是抄抄寫寫吧?”

    蘇月娥沒想到之前見到她就兩眼放光的窮書生此刻卻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得樣子,完全不在意她這大美女傷心難過。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變得如此決絕?

    心中不解,蘇月娥一時都忘了回答。

    薄聰又說道:“看樣子你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太晚了,請回吧。”

    蘇月娥沒想到薄聰居然會下逐客令,忙說道:

    “我的確有事相求,我男人去世了,是被熊匱殺的,衙門判令熊匱家賠了我家三十兩燒埋銀之外,還賠償了二百兩銀子作爲補償。

    可是這些銀子被我男人刁老七的家人拿走了,一文銀子都不給我。

    我聽說你現在很有本事,連皇城司的人都在幫你,你能不能幫我說去衙門說一聲,讓衙門的人找刁老七的家人幫我把銀子要回來?哪怕分一半給我也行,不然我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薄聰道:“你可以去跟衙門說啊,你是他的妻子,賠償費理應有你的一半。”

    蘇月娥見之前的溫柔一刀的伎倆如今沒有用處,心裏恨得不行,臉上卻是越發可憐。

    “我去說了,可是趙縣丞卻說錢已經交給刁家,讓我去跟婆婆公公一家人商量怎麼分,衙門不管。”

    “那你來找我有何用?我既不是你婆家,也不是官府衙門,爲何要幫你?”

    蘇月娥傻了,望着薄聰,用手捂着嘴,難以置信地說道:“薄公子,是你說的,讓我有困難就來找你,你一定會盡你所能幫我的。

    現在你連幫我到衙門說句話都不願意嗎?我知道皇城司的人都聽你的,衙門都怕皇城司,你開口說話,他們肯定會聽的。”

    薄聰輕嗤一聲,道:“你還當我好騙?從前幫你,是看你可憐,現在你自己想辦法,我才懶得管。”

    “爲什麼?

    薄聰說道:“因爲你騙我,我不想幫一個騙子。”

    蘇月娥漲紅着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騙你啊,我說的全都是真話。”

    薄聰說道:“你還想狡辯?我知道,其實刁老七根本沒有把你打倒,是你趁他不備,從後面用磚頭把他打暈的!你在撒謊!”

    “奴家冤枉啊!”

    蘇月娥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梨花帶雨,

    “是他打我,掐我的脖子,我迫不得已才用板砸他的,我不是故意的,他要不把我死力打,我也不會打到他的。”

    “行了,這話你騙得了別人,能騙得了我嗎?如果刁老七當時跟你在對打,那麼你的板磚怎麼可能敲得到他的後腦?而應該敲在他的額頭才對啊。

    擊打的部位就證明當時你應該是在刁老七的背後,趁他不備把他打暈了。”

    “可是我當時非常慌亂,我不知道打中了他的什麼部位,我真的沒有騙你,薄公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是他打我,往死裏打,我才還擊的,打在哪我真的不知道啊。”

    她哭得更傷心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好像薄聰不能理解她,冤枉了她,感到太難過一般。

    薄聰不耐繼續看她惺惺作態,道:“你說他打你,把你往死裏打?”

    “是。”

    “可是當時你來找我的時候,你身上爲什麼一點傷都沒有?頭髮也沒有凌亂,脖子上也沒有掐痕,衣服也是整整齊齊的,這如何解釋?”

    蘇月娥頓時一呆,她沒想到那個傻乎乎的只會衝她笑,不管她提什麼要求都會滿口答應的窮書生,怎麼變得如此睿智和冷靜,觀察入微?

    不覺有些慌了,如果不是以前薄聰表現得太舔狗樣,啥話都相信她,她也不會不做任何僞裝便去找薄聰了。

    在她看來,即便她沒有僞裝被打的樣子,薄聰也會相信她的話的,不會有任何質疑。

    可現在薄聰卻準確的說出了她話裏的漏洞,她不禁有些慌了。

    眼神閃爍,急忙說道:“我,我被打得很狼狽,生怕被人見到了笑話,所以出門之前我收拾了一下,所以你才看不出來我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