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辛勤的饅頭字數:5625更新時間:24/06/26 17:50:18
    “好了,開啓傳送門吧。”

    勞倫斯教授說着,撥弄了一下手上的方戒和手環,然後把那柄分不清法杖還是長矛的武器橫在胸前。

    羅伊德還是沒有着急,而是處於謹慎的問道:

    “教授,傳送門的另一頭,開在什麼地方更合適?”

    “嗯?什麼意思?”

    “就是說……直接讓他們來我們實驗室,好像也不太合適吧?所以就想着一頭通往那座牢籠,另一頭的話……選在一個對大家都安全的地方更好吧?”

    勞倫斯頓時微微睜大雙眼,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在這麼遠的距離上,憑空創建出一條空間通道?”

    “對呀,這應該不難吧?畢竟只是臨時性的。”

    羅伊德很輕描淡寫的說着,還翻了翻手掌,大概是想說就像反轉巴掌一樣容易。

    “不是,這……好吧,還好……對你來說應該是不難的……”

    “那麼另一頭……我們學院有沒有那種比較特別的病房?”

    羅伊德比較含蓄的問道。

    他想要的特別病房,其實說難聽點,就是一間結實的囚室。

    因爲沒人知道那牢籠裏究竟有些什麼,是不是只有被困的幾位大佬?或者說……那幾位大佬還是不是人類……

    所以他前面才強調,需要一個對大家來說都安全的‘另一頭’,就是爲了防止開了門,到時候卻放出來一些怪東西。

    勞倫斯教授自然能明白羅伊德想法,當即點了點頭。

    “嗯……你考慮得還算周到,那就稍等一下,我聯絡下那個老瘋子,讓他那邊也做好準備。”

    ……………………

    “請再堅持一下,不要放棄,不要輸給你心中的恐懼與瘋狂。”

    提爾圖斯審判長非常罕見的直接開口說道,安慰着他身邊一位狀態已經明顯不對勁的臨時隊友。

    此時他那身標誌性的黑袍,正緊緊的裹成一根棍子的形狀,筆直的豎在一片空無一物的純白色地板上,勉強支撐着他的頭部和臉上的金屬人臉面具。

    他原本的身體和四肢似乎都消失不見了,全身上下除了頭之外,就只剩下黑袍裹成的布棍,看着就像一個只有頭和脊柱的木乃伊,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但好在並不是被敵人折磨成這樣的,而是他原本就是這樣的生命形態,此時選擇收束起四肢,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可是那四位跟他一同被困在此時的【智識】系大佬,卻都是正常人類的生命形態,可就沒有他這般能撐了。

    其中最弱的那位,才剛剛晉升七階不久,也是第一個慘遭毒手的——在被逼無奈的向外寄出求救信之後,他就陷入了持續不斷的【忘卻】,從記憶,到知識,再到自我認知,到最後,連呼吸和心跳都【忘卻】了。

    這位大佬不幸的被選成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可他比起剩下三人的遭遇,反而是相對幸運的那個。

    另外還有兩名七階大佬,在同樣被逼着寫下求救信後,很快就開始失去理性,墜入癲狂,然後異化成了可憎的魔物……

    被逼無奈之下,提爾圖斯審判長只能與另一位還能保持清醒的大佬,聯手將這兩名曾經的戰友絞殺……

    可畢竟是七階強者墮落成的失控者,饒是審判長實力強勁,兩人也付出相當沉重的代價。

    最後那位大佬,已經身受重傷,並且神志不清,開始胡言亂語了。

    “抱歉……我恐怕……哈哈,我明白了,這才是……我的歸宿……請……趁着我還……殺了我……哈哈哈,我要殺了你,我馬上就要殺了你……我知道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審判長看着最後這位戰友的肢體已經開始了異變,只能咬牙切齒的低喝道:

    “以……否決之名!”

    吧唧

    一聲悶響之後,囚室裏就只剩下還在獨自支撐的審判長,還有地上的四具屍體了。

    這時,審判長耳邊又飄來一陣略帶笑意的囈語:

    “那麼……只剩下你一個了……提爾圖斯,伱還要堅持多久?還想堅持多久?又還能堅持多久?”

    “他們原本是不需要去死的,我並不想殺死你們,但是因爲你的愚蠢,因爲你的固執,因爲你拒絕我的邀請,所以他們必須要死,都是你害死了他們!”

    “你的掙扎毫無意義,你的抵抗只會讓我感到好笑……放棄吧!提爾圖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加入我們,與我一同墜入深淵,與我一同觸碰真實,與我一同擁抱癲狂!”

    “我和我背後至高無上的偉大主宰,將會賜予你解脫的【忘卻】,將會賜予你偉大的【扭曲】,你會永遠無盡的生命,你能享受永恆的權力……”

    “不要堅持了,不要忍受了,這才是人類的命運與未來,這才是人類的歸宿與終局,爲什麼還要掙扎?爲什麼還要抵抗?你難道還沒意識人類的渺小嗎?”

    “蟲豸的反抗,不過是惹人發笑罷了。”

    審判長一直以來都有着極高的素質與涵養,可是聽着耳邊的喋喋不休,終於還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去你媽的。”

    “呵呵,不要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激怒我,我會非常有耐心的,也不會讓你這麼快死掉的,你是一枚鮮活的魚餌,你是一瓶隱祕的毒藥……”

    “我會讓你親眼目的,璀璨之城忘卻所有的那一幕,敬請期待吧!我保證,你不會等太久的。”

    “噢!對了,你已經忘掉多少東西了?還記得你那個慘死在魔物口中的妻子嗎?還記得你那個被邪教徒抓去做活祭的可憐兒子嗎?都怪你!他們的死同樣都怪你!”

    “哈哈?你該不會全都忘了吧?不過這樣也好,忘掉這些痛苦的過去,能讓你多陪我玩一會。”

    那個聒噪的聲音最後說罷,終於安靜了下來。

    可審判長卻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依舊保持着緊繃狀態,竭盡全力的對抗着空氣中宛如實質的精神污染。

    而那精神污染的來源,則是從他身後不遠處的一盆花裏散發出來的。

    那盆花,準確來說應該是一盆花的雕塑,外形上極其醜陋、猙獰、獵奇,有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不可名狀感,但卻偏偏是五顏六色的,並且飽和度極高,看上去極其扎眼。

    可如果仔細一看,會發現那些形狀古怪的花瓣,輪廓扭曲的枝葉,全都像是某種肉制品,或者某種器官的聚合物,即使一動不動,都在散發出一股讓人噁心的黏稠感,彷彿在不停蠕動一般。

    要是再多看上兩眼,就會遭到一大股精神污染的侵襲,同時開始不由自主的遺忘掉一些事情。

    比如最先慘遭毒手的那位七階強者,就是‘忘記挪開視線’了……

    然而即使不去直視,這盆獵奇的雕塑也會持續不斷的往空氣中散發精神污染……

    若是膽敢窺探它的祕密,更是會在瞬間承受難以想象的精神污染和精神衝擊,之前那兩位墮落的強者,就是沒來得及收束回靈感,便在幾分鐘內墜入癲狂了。

    經過這些同伴的犧牲,審判長基本可以確認,那盆花,應該是一位邪神子嗣所留下的獨特印記,是祂干涉和影響現世,往這便投射力量的渠道。

    可以把它當做某種獨特的分身,或者特殊器官。

    正是依靠着這樣一位‘靠山’,那個【忘卻】系的歹徒才能如此囂張,輕鬆拿捏在場這五位強者。

    雖然審判長暫時還能堅持住,但他心裏很清楚,自己也堅持不了太久了……

    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但最好沒有。

    他大概能猜到,那名歹徒以同伴的性命要挾自己寫下的求援信,會被做上各種手腳,上面很可能會附帶些許隱晦的【忘卻】,然後被傳播到各自所在的城市和教團之中。

    自己雖然只寫了一封,但歹徒顯然可以把這一封同時寄去好幾個不同的地方……

    自己雖然在信上進行了提醒,也清楚的描述了如今的處境,並且讓外面的人不要管自己了。

    可是修改一封信,對於連歷史記錄都能抹除的【忘卻】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自己是否進行過其他方式的提醒,審判長已經記不得了。

    他不知道自己忘記了多少事情,可能連很多重要的事都忘掉了吧?

    可那歹徒唯獨說錯了一點,就是那些讓他無比痛苦,無數次想要遺忘掉的苦難過去,卻依舊記得無比清晰。

    這是他還能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了……

    恍惚間,他眼前似乎浮現出了過世妻兒的面容,在衝自己笑着,在像自己招手。

    那是自己在夢中都沒有見過的一幕……

    可有限的理性卻在殘忍的提醒着他,這是已經陷入【中度癲狂】的徵兆。

    看來,我也快要不行了……

    抱歉了,明明答應過你們,一定會爲你們報仇的,也一定會殺光這世間所有的邪魔妖異……

    對不起,我食言了……

    審判長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昏昏沉沉的,四周似乎正在天旋地轉着,然後自己像是一具被丟進水中的屍體,在緩緩的沉入一片無底的深淵。

    原來這就是墜入癲狂的感覺嗎?

    居然沒有我想象中的糟糕?

    接着,審判長又感覺到一股力量正在自己身上反覆沖刷着,很冰冷,也很粗魯,像是那癲狂深淵中的暗流,正在沖刷掉自己最後的理性。

    可耳邊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可惡!居然把審判長傷成這樣?實在是太殘忍了!完了完了,審判長這下只剩個腦袋和脊柱了,以後別說娶老婆了,輪椅都坐不了吧?”

    然後又是一個沙啞冰冷粗糙的聲音在說道:

    “勞倫斯,你的這位助教,是不是從我這裏逃出去的?或者說,我應該在這裏給他也安排一間病房?”

    於是又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好了好了,他位階還比較低,還沒到改變生命形態那一步,所以不清楚情況……放心吧,提爾圖斯教授並沒有受到肉體上的創傷,嗯……好吧……這主要是因爲他早就放棄了自己的肉體……

    只不過他在精神上遭受了很嚴重的創傷,得在這個鬼地方休養上一陣子了……好了,我們先走吧,這裏還是交給另一位院長來處理吧。”

    審判長聽到這裏,感覺意識一陣沉重,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

    “教授,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從精神區回到實驗室後,羅伊德還在義憤填膺的說道。

    勞倫斯教授當然也很義憤填膺,可是卻比羅伊德要更現實一些,無奈的聳了聳,問道:

    “我知道,可是能從裏面撈人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又打算怎麼報復?”

    兩人之前在完成營救的前期一系列準備後,最後救人的那一步,反而是最輕鬆簡單的。

    就是羅伊德啓動了那條空間通道,然後就看見只剩個腦袋的提爾圖斯審判長從裏面掉了出來,落在事先準備好的病牀上。

    然後便換成了那位帶着鳥嘴面具的精神病院院長負責接手。

    好在審判長雖然只剩個頭了,但終究還是活了下來,並且精神狀態還沒有糟糕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畢竟他才陷入【中度癲狂】沒多久就被救出來了,所以還是能搶救一下的。

    甚至都不需要羅伊德去多管閒事的插呆毛,那位戴面具的院長就開始出手消弭審判長遭受的精神污染了。

    不過說起這位古怪的精神病院長,羅伊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一見面都被小小的嚇了一跳,還以爲對方是頭魔物。

    因爲一看見他,耳邊的面板提示就在+1+1的嚷嚷個不停。

    而對他使用【探查】,卻直接失敗了,直接可以排除掉人類的身份。

    或許這就是密茲卡託克吧,連精神病院長如此重要的職位,都敢讓一頭擬人生物來擔任……

    總之,人是成功救回來了,但事情顯然還沒完,不管是羅伊德還是勞倫斯教授,都不想就此善罷甘休。

    剛纔在空間通道開啓的一瞬間,勞倫斯教授先是出手,以某種羅伊德還不瞭解的手段,抵禦住了隨之涌出的【忘卻】

    然後又飛快的以靈感簡單探查了‘一眼’,看見了深處那尊噁心的花,以及地上那四具形態各異的屍體……

    因爲雙方還有一層空間通道作爲阻隔,勞倫斯教授更是實力非凡,所以只是小小的‘驚鴻一瞥’,倒是沒有遭受什麼傷害,只是稍微頭疼了一下。

    然後就沒好氣的掃了掃腦門,驅散掉頭上忽然多出來的一縷頭髮。

    “你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能力?也是你從教科書上學來的?”

    “這個……我一般是說是我身上某件聖物的效果……”

    “下次記得編個好點的藉口,還不如說是院長或者希爾蒂娜教授傳授給你的獨門絕技。”

    勞倫斯教授當時可是當着精神病院長的面,吐槽着羅伊德,並不介意被第三人聽見,甚至還主動介紹道:

    “你別看這傢伙像個魔物似的,但其實挺可靠的,我信他甚至多過信哈茲萊德。”

    “勞倫斯,我爲你預留的那間病房,你是不是現在就想入住?”

    總之救人的過程大概就是這樣的乏善可陳,關鍵是接下來要如何進行打擊報復。

    羅伊德一邊操作着面前的光幕,一邊琢磨了一番,然後開口提議道:

    “我現在依舊可以定位那片空間牢籠,然後可以想辦法重新開啓一條空間通道,然後送他們一些禮物?”

    “嗯?這個思路倒是可以,可是我也跟你說過深處那盆噁心的花了吧?類似那玩意的東西,你之前曾經面對過一次,是靠着希爾蒂娜教授與0-266撐過去的。”

    “呃……是哈茲萊德院長告訴您的?”

    “不然呢?雖然我不清楚你當時是怎麼做到的,但我認爲你應該不會還想再來一次了吧?”

    “不想不想,所以我才想着送它個禮物,一定要有足夠的份量,足夠的驚喜!”

    “嗯……”

    勞倫斯教授捻着那縷山羊鬍,思考了一番後,伸手劃拉開一道傳送門。

    “走,去工程系看看有沒有能用上的。”

    穿過傳送門,羅伊德便來到一片教職員工的住宿區,站在了一棟跟自己宿舍差不多檔次的小別墅門外。

    他大概看了看,然後皺起了眉頭。

    這棟小別墅要比自己那棟個性多了,外面掛着很多齒輪,螺絲,甚至蒸汽機作爲裝飾,看着很蒸汽很朋克,就生怕別人不知道與工程系有關似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了,讓羅伊德皺眉頭的主要原因,還是這別墅裏面正在傳出一陣讓人膽寒和頭皮發麻的鬼哭狼嚎!像是有什麼人在裏面嘶聲力竭的咆哮和嘶吼。

    並且還伴隨着某種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讓羅伊德瞬間掉下來的雞皮疙瘩都能環繞密茲卡託克整整一圈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

    羅伊德不由得低聲問道。

    “唉……在密茲卡託克這個鬼地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休假方式……你得儘快適應,就算看不慣,也最好別當面說出來。”

    勞倫斯教授很無奈的說道,然後上前幾步,摁了下外層小花園的門鈴。

    還一連按了好幾下,才聽見小別墅裏的動靜稍微消停了一些。

    雖然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還在,但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總算是沒了。

    再等上一會,小別墅門開了,露出來裏面兩個鬼東西。

    一個是留着爆炸頭造型的骷髏,身上穿着一套花裏胡哨,閃亮閃亮,像是演出服的衣服。

    一個則是個五顏六色的鐵皮人,身上被油漆塗抹得同樣花裏胡哨,閃亮閃亮,像是要去登臺走秀。

    “鬼啊!”

    羅伊德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喊了出來。

    “呃……羅伊德同學?你不記得我了嗎?真是不好意思,我以爲只有勞倫斯教授過來,抱歉嚇着你了。”

    那具骷髏倒是很有素質的說道。

    羅伊德這才認出來,這是那位先前幫自己辦理入學手續的扎扎主任……

    而旁邊那具鐵皮人,則是連忙變出來一件白大褂,遮擋住那些放飛自我的痕跡,然後裝作無事發生一樣說道:

    “咳咳……勞倫斯閣下,請問有何貴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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