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往昔種種

    “走這邊。”

    在做出前往進入湮兆山內部，嘗試從天牢區域探查此次封印變異的決定後，極宮仙子便不在停留，當即驅使靈隱飛舟，朝着湮兆仙山的某個方向飛去。

    然而越是靠近此山的上半部分，仙山上的禁制之力便越強，其中也包含禁空禁制。

    讓極宮仙子嘆息了一聲後，最終落到了地面的一條小路上。

    倒並非她無法強行突破禁空禁制飛行，只是所需要消耗的法力實在太多了。

    而此刻她乃是分身降臨，空有化神修士境界，卻沒有化神修士調動天地元氣恢復法力的特性，一旦法力消耗過劇，恢復起來將會非常麻煩。

    “本座的這具分身，想要恢復法力相當麻煩，不宜過多消耗法力，還是從地面步行前進吧。”

    陳默望向四周，一片灰濛濛的衰敗景象。

    這讓他不由得想到了當初在古蘭山祕境的探索經歷。

    這裏雖然與探索古蘭山經歷相似，但不同的是，此刻他已經晉升到了築基後期，當初探索古蘭山過程中即使實力最強的三陽上人，此刻也多半不是他的對手了，而他身邊更是有着兩個深不可測的老怪物，探索此處仙山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探索古蘭山一樣舉步維艱。

    況且這位極宮仙子對於湮兆仙山相當熟悉的樣子。

    三人沿着小路向前走了片刻，來到了一處三岔路口，石碑上各自標註着“洗靈池”、“仙桃園”、“乾坤店”三地，極宮仙子沒有任何猶豫，徑直走向了這條通過洗靈池的小路。

    極宮仙子一邊前行，一邊看向周圍的景色，一時間竟是觸景生情，產生了歲月如梭、物是人非的失落感。

    當她在走到一座面色憨態可掬的老者石像前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石像歷經歲月侵蝕，錶殼上已經坑坑窪窪，呈現出不起眼的灰撲撲色澤。

    “當年我因爲修爲境界低微，父親怕我遇到危險，便下令不許我離開湮兆山半步，但我依舊是每日貪玩，始終不肯專注於修行。有一天，我藏在了這座石像下睡着了，負責監督我修行的阿翁找不到我後，還爲此受到了責罰……”

    回憶起往昔種種，極宮仙子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竟是向五行道人、陳默講述起來

    “那邊曾經有一片仙鶴園，我非常喜歡一隻名叫子衿的靈鶴，有一次，一隻大猴子過來欺負它，我就讓阿翁把那只大猴子給抓了起來，然後拔掉了它的鬍子……”

    極宮仙子所指之處，有的還能看到一些痕跡，有的則徹底沒了痕跡。

    五行道人、陳默一言不發，靜靜地傾聽着極宮仙子的講述。

    兩人自然是能夠聽出極宮仙子內心的痛苦、憤怒、傷感，上古之戰後她迫不得已飛昇玄靈界，想必吃了不少苦頭、承受了不少屈辱吧。

    一路上走走停停。

    許久後，三人終於來到了洗靈池。

    極宮仙子看向面前早已乾涸的池塘，觸景生情道：“我幾乎每個月都會來這裏，以靈池中特殊的極靈之水洗滌，每次來這裏都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因爲這代表着我又可以吃仙桃園的那些靈桃了。”

    說到這裏，她站在乾涸的靈池前，無言站立許久。

    陳默實在是無法想象，這位極宮仙子的童年生活，會是怎樣的快樂，如果沒有那場上古戰爭，她肯定不會是如今的樣子，心中充滿了戾氣，但恐怕也不會取得如今的成就。

    足足一刻鍾後。

    極宮仙子嘆息了一聲後，又深吸了一口氣，她似乎已經重新振作起來，眼神無比堅定，向五行道人、陳默示意道：“走吧，這裏有一條近路，可以直通天牢，是我偶然發現的祕密。”

    隨即在極宮仙子的帶領下，衆人竟是完美避開了所有禁制，在衆多錯綜複雜的場景禁制中七轉八折，來到了一座巨大的石殿前，上面赫然血淋淋標註“天牢”二字。

    “我們到了。”

    然而就在幾人準備進入天牢內之時，遠處天空竟是出現了一隻巨禽。

    巨禽在發現了三人後，當即發出一聲嘹亮的尖鳴，向四人所在方向飛來。

    三人臉色一變。

    待巨禽靠近後陳默才發現，這只巨禽赫然是一隻靈鶴，只是身上被一種殘暴的邪力所充斥，陳默對於這股邪力相當熟悉，正是魔眼邪神身上特有的一種力量，似乎能夠讓人精神崩潰、神智混亂的氣息。

    “你不是子衿，你看到我的子衿了嗎？”

    極宮仙子竟然嘗試和這個被魔化後失去理智的傢伙交談，但所得到的迴應卻是靈鶴雙翅狠狠一扇，十幾道魔錐從天而降。

    感受着這些魔錐的強度，極宮仙子伸手，將五色靈光化爲屏障，抵擋住魔錐的攻擊後喃喃道：“再見。”

    隨着魔錐威能耗盡。

    極宮仙子再次釋放出一道五色靈光，只是相較於之前的五色靈光，這道五色靈光竟彷彿一把巨劍，從雙眼赤紅的靈鶴胸口穿過，並隨之輕輕一劃，這只靈鶴便被一分爲二。

    不只是陳默，五行道人的臉色同樣微微一變。

    這位祖師對於五色靈光的應用，真可謂是出神入化了。

    “走吧。”

    就在極宮仙子準備充滿遺憾離開此處，進入到天牢中時，遠處天空竟然再次發出一聲嘹亮的長鳴，極宮仙子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望了過去。

    “子衿，你是子衿！”

    她驚喜地吶喊着。

    這只靈鶴果然沒有像先前的那只一樣，對極宮仙子發動攻擊，落下地面後，身高三米有餘的靈鶴低下腦袋，竟是與極宮仙子親暱至極的相互摩擦着，隨即竟是用雙方不斷發出的鳴叫溝通起來。

    五行道人、陳默見此，不禁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後。

    極宮仙子與這只靈鶴似乎溝通完畢，她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但這裏畢竟不是久留之地，五行道人忍不住道：“老祖？”

    “哦！”

    極宮仙子回過神來後，平靜解釋道：“子衿說它恢復靈智後，只記得一點曾經發生的事情了，然後便開始在附近遊蕩，這麼多年來，它發現山中一共有六個異常強大的生物，其中一個就在這座天牢的深處，並且從前不久開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整座湮兆山都會隨之晃動。”

    說到這裏，她停頓下來，看向了五行道人：“我準備下去看看。”

    不同於其他區域的強大生物，也許會因爲誕生靈智有談判的可能，這座天牢內在上古時期，關押的就是五色門的敵人，並且都是一些窮兇極惡、法力高強之輩。

    如今它們即使恢復了一些神智，也絕對不會和極宮仙子有任何談判的可能。

    並且能夠讓這只名爲子衿的靈鶴，稱之爲異常強大的生物，其在此刻的湮兆山內，恐怕已經擁有了化神級神通，這些生物若是都可能逃離封印的話，將在頃刻間改變歸墟世界各大勢力之間的均衡，可謂是一處遠比古蘭寺危害百倍的上古封印。

    而距離此地最近的九龍礁蛟龍一族，無疑是最先遭殃的勢力。

    隨即三人一鶴，便進入到了天牢之中。

    才剛剛進入石殿入口，陳默便感覺自己後背發涼，好在這裏的禁制似乎已經被下面關押的妖物所破壞，三人倒是無需再破禁而入，便走向了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

    溶洞高約三十米，地面修建有簡易的棧道，直通地底深處，五行道人取出一個燈狀法寶將附近瞬間照亮，卻仍舊看不清地底深處的黑暗區域。

    “走吧。”

    極宮仙子道：“之前我曾纏着阿翁來過這裏一次，記得當時那隊守衛飛了好久，也沒有飛到最底層，後來我實在太累了，就沒有繼續下去了，但天牢乃是建在湮兆仙山最深處區域，我們想要抵達的話，恐怕要不少時間，路上你們小心一些。”

    說罷。

    極宮仙子便率先向前飛了過去，並示意那只名爲子衿的靈鶴，帶着陳默前行。

    這只靈鶴擁有元嬰實力，騎乘着靈鶴的陳默，感覺自己就像是做夢一樣。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

    以幾人的速度，已經不知道飛了多遠，溶洞的面積明顯變得寬闊了不少，卻依舊沒有抵達洞底區域的徵兆，畢竟按照極宮仙子的表述，天牢乃是建設在靈磁礦脈之中，擁有隔絕一切靈力性質的特性，屬於一片絕靈之地，根本無法恢復法力元氣，因此就算是陳默也能夠輕易感受到。

    突然。

    飛在最前方的極宮仙子，與未知的敵人發生了戰鬥。

    雙方足足大戰了小半個時辰後，極宮仙子才在一旁五行道人的輔助下，擊殺了洞中的強敵，隨即子衿靈鶴帶着陳默飛了過去。

    陳默望向地面這個詭異妖獸的屍體，大吃了一驚。

    這赫然是一個長着人臉的雙尾巨蠍，全身呈現出令人不安的紫灰色，恐怖的劇毒讓附近地面不斷發出“滋滋”腐蝕聲。

    幾人迅速離開了這片毒氣瀰漫區域。

    “人面雙尾蠍，沒想到這裏竟然會出現這等上古兇物。”

    五行道人臉色蒼白。

    若非一旁的老祖，他單獨面對這只人面雙尾蠍的話，恐怕早已死在對方的劇毒之下，化爲了一灘血水。

    然而聽老祖的意思，如此恐怖的兇物，竟然並不是靈鶴口中的那個強大兇物，這不禁讓他惴惴不安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