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善心服追兵(2)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洪門十一少字數:3019更新時間:24/06/26 17:36:03
    “哈、哈、哈!我以爲你在說什麼哩,他只不過是有一個幫手而已。”沙膽居把頭往上一昂,左手的拳頭往下一砸,傲氣十足地說,“他有幫手又怎麼樣?我一拳就可以把他砸扁。我在朝中的武藝比賽中,得了個第一名。”

    盲頭憨心直口快,一開口就戳穿了沙膽居的大話:“喂,沙膽居,你不要在這裏把牛皮吹破,那次比武你只不過得第二名,第一名是惠明師兄呀。”

    沙膽居被戳穿謊言,紅着臉,想到了什麼,故意用話來挖苦對方:“總之我在比武中得了高名次,不像盲頭憨你一上場開戰就被人踢倒在地面上。”

    盲頭憨辯解道:“只怨那時地面太滑,我自己進攻時不慎滑倒罷了。”

    樑耀福見他倆爲這丁點小事就狗咬狗骨,忍不住笑了起來,戲弄說:“你們倒不如在我面前打一場,比一比誰高誰低。”

    沙膽居催促着樑耀福:“閒話休提,你還是快點兒帶我們去捉拿那個張少飛吧。”

    樑耀福:“好,那就跟隨我來。”

    於是,樑耀福在前面帶路,沙膽居與盲頭憨跟着,在彎彎曲曲的崎嶇山道上行轉,進了石門,朝老虎坑走去,越走山道越窄,兩旁半人高的茅草也越來越密。

    盲頭憨與沙膽居的手上與臉上不時被茅草劃了一道道血痕,在汗水的浸潤下,癢癢的。

    沙膽居埋怨着:“這條路怎麼那樣難走呀!”

    盲頭憨:“茅草劃得我的眼角也流血了。”

    “我剛纔不是早跟你們講過了的嗎?你們要捉的人來到雲霧山,是爲了逃避你們的追殺,當然要找最隱蔽的地方去躲避啦!如果你們嫌路難走,那就算了。我也不要你們的十兩紋銀了。”樑耀福說完,轉過身來,從懷裏掏出那些紋銀,遞回去,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麼一來,盲頭憨與沙膽居急了。沙膽居連忙把樑耀福的手推了回去,低頭彎腰地向他賠不是:“你老人家講得有理。”

    盲頭憨:“我們只不過是跟你開玩笑而已,別記在心上。”

    樑耀福帶他們撥草而行,繼續前進。

    沒多久,來到一極其偏僻的地方,樑耀福手指往前一指,再朝嘴巴前一擱,神祕地輕聲說:“你們要找的人,就匿藏在荒草後不遠的那個洞穴裏面。”

    前面荒草特別茂密,有一人多高,橫七豎八,東歪西倒的,地面的草已被蹭磨出一條平滑的小道來。

    沙膽居與盲頭憨心中喜滋滋的,張少飛尚未捉到手,便似乎那一百兩黃金的獎賞已經落到了自己口袋一樣。

    沙膽居雖然膽大,但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想到跟他同來的拍擋是個大可利用的盲頭憨。他的眼睛骨碌過後,小聲地對盲頭憨說:“你也知道,那個張少飛不過是個文弱書生,你先進洞去,將他擒拿到手你便得頭功。”

    盲頭憨:“我先進去,那麼你呢?”

    沙膽居:“我守在這裏,若讓他從洞裏竄出,就會被我迎面攔截住,他便跑不了。”

    人們都說:“只有娶錯老婆,沒有起錯花名。”這盲頭憨的確是個憨佬,聽沙膽居這麼一鬨,即點頭回答,將手中的撲刀一揮:“好,我來打頭陣。”

    樑耀福趁着他們講話的時候,一個轉身,悄悄地往後開溜。

    盲頭憨盛氣凌人,手中大撲刀一邊撩開攔路的荒草,一邊前行,呼喝道:“大膽張少飛,還不快快出來受死?!”儘管他叫喊着,卻不見張少飛從洞裏出來。

    來到洞囗處,盲頭憨用大撲刀撩開遮蔽的荒草,彎腰伸頭往洞穴裏窺探,洞穴裏面黑乎乎的,卻有兩團綠光對着他一閃一閃。

    “這是什麼?”盲頭憨用左手揉了揉了眼睛,伸長脖子,定神往前細看,但依然看不清楚,心想: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捅他一刀再算,於是,手臂往後一縮,再朝前一伸,將那撲刀“呼”地往洞裏捅了進去。

    此時,母老虎正在洞穴裏休息,乍見一位陌生人手拿着明晃晃的東西在洞口擺弄着,正不知所措,忽然,那道白色挾着罡風從洞外直迫而來。這只母老虎蹲伏的位置離開洞口還有幾尺遠,所以盲頭憨的撲刀捅進來後,只是剛剛抵達老虎的前額處。但也實實在在往老虎皮上扎了一下。

    那只母老虎在安樂窩裏被無端端地扎痛,怒火竄起,猛吼一聲,聲如天雷,震得洞口的樹葉也簌簌而落。

    隨着吼聲,母老虎從洞口撲騰而出,昂起頭來,呲開虎口,怒視前方。

    乍地聽到震天動地的吼聲,盲頭憨本能地往後倒退了幾步,又突然見一隻吊睛白額虎從虎穴竄了出來,瞪着兇眼,望着自己。他三魂即時不見了七魄,大叫:“不得了!老虎!”連忙往後轉,撒腿狂奔。

    沙膽居當時緊跟在後面,一聽盲頭憨大聲叫有老虎,望見洞口處竄出一隻吊睛白額虎來,嚇得心膽俱裂,也轉身急逃,只恨爹孃生少了兩條腿。

    盲頭憨最先發現老虎,腳步比沙膽居輕,所以奔跑時逃得更快。但小道太狹窄,慌不擇路的他將跑得稍慢的沙膽居撞了個正着。

    “砰”的一聲,沙膽居被撞得朝前打了幾個踉蹌,身子打着滾,四腳朝天地仰倒在路邊的荒草地上,手中的利斧也摔得遠遠的。

    盲頭憨拔腿奔逃時,猝然間撞倒了沙膽居,自己哪裏還顧得上那麼多!還想繼續拔腿奔逃。

    在山中小道上,常人怎及得長年累月在山中奔跑的母老虎跑得快?

    母老虎很快就從後面飛竄而來,一個撲騰,兩隻前肢撲住了盲頭憨,尖利的牙齒咬住了他的屁股。

    母老虎的牙齒又長又尖利,有如鋼鐵的利爪,如今搭在盲頭憨的屁股上,往後順勢一扯,只聽得“嗤”的一聲,將盲頭憨屁股後面的褲子扯下了一大片。

    盲頭憨這回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的褲子又寬又大,老虎的牙齒主要是咬住了他的褲子,只是將他屁股的肉咬扯下一小塊,但也痛得他叫爹喊娘。

    保命要緊!盲頭憨忍痛還想再逃,卻被凌空撲來的母老虎拍倒在沙膽居身旁,手中的撲刀亦摔出幾丈遠。

    母老虎的一條粗壯有力的前肢伸出,踏住倒在地面上的沙膽居的胸口。

    沙膽居頓然覺得胸口壓上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呼吸困難,卻不敢伸手去挪移那只虎肢。

    母老虎張開血盆大嘴,放聲怒吼。巨響似天崩地裂,震耳欲聾。

    沙膽居知道這一回難逃劫難,只得緊閉眼睛等死。

    躺在沙膽居旁邊的盲頭憨也嚇得戰慄不停。

    就在這生死關頭,“嘟——”一陣悠長的哨聲劃破了雲霧山的沉寂,在山谷中迴響着。

    這樹葉哨聲,是張少飛平時馴服這母老虎時所用的。只有他與母老虎能夠互通情愫,知曉其中的意思。

    被激怒了母老虎聽到了張少飛的樹葉哨聲,馬上收定了勢,擡頭朝着樹葉哨響的方向望了望,然後低着腦袋,離沙膽居與盲頭憨的臉部還不到三寸遠,狠狠地盯着他們,不時張開血盆大嘴,咆吼着。那聲音,震天動地,恐怖萬分。

    沙膽居與盲頭憨與這只張牙舞爪的老虎近在咫尺,老虎那瞪得如茶杯般大的綠眼睛,還有那張血盆大嘴,似一個吃人的無底洞,嘴巴兩寸多長的牙齒白中帶黃,尖利得閃着寒光,猶如幾把豎起的利刀。

    這個時候,他們仰躺在草地上,心臟“咚、咚”地急跳有如鹿撞。那雙手腳也不聽使喚,顫慄抖瑟。

    洞穴裏的那兩隻虎崽見自己的母親出了洞穴,也慢慢地搖着小尾巴走出來。

    它們蹦蹦跳跳,好奇地來到了沙膽居與盲頭憨的身邊悠轉着,不時伸出嫩紅而又火辣辣的舌頭,分別在沙膽居與的盲頭憨臉頰、鼻樑、耳朵上舔來舔去,弄得他們癢癢的卻又不敢打噴嚏。

    母老虎在沙膽居與盲頭憨旁邊來回踏步,血盆大嘴不時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有時又收合,盪出一股猛烈的罡風,觀看着它那兩個調皮搗蛋的小家夥。

    命懸一線的沙膽居與盲頭憨此時魂飛天外,魄散四方,在虎穴外的草地上仰躺着,臉色慘白如紙,一動也不敢動,任由兩隻小虎崽將自己百般戲弄。他們不敢對這小虎崽稍有冒犯,否則那母老虎肯定會大發淫威,吃掉他們。

    母老虎見虎崽將沙膽居他們戲弄一番走開後,再將前肢重重地踏在沙膽居的胸膛上,伸出舌頭的涎水不時流到沙膽居耳洞上。

    沙膽居素來以膽大著稱,驚恐得牙齒上下碰磕着,格格作響,忽然覺得腹部猛地抽搐,隨之下襠變得熱辣辣、溼乎乎的,原來他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他知道,只要那母老虎低下頭來,對着自己的腦瓜把牙齒一合,腦瓜就會當場碎裂,自己則葬身虎口了。

    就在沙膽居與盲頭憨驚悚得不能自己之時,忽然又聽得那邊傳來三聲悠長的樹葉哨響,隨之是一聲厲喝:“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