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傳承家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洪門十一少字數:2107更新時間:24/06/26 17:36:03
    日復一日,張錦超的病情也不見好轉。

    王少香只得到處尋訪名醫爲丈夫治病,把家裏的微薄積蓄都花光了。但丈夫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

    最後,王少香只好變賣田產爲丈夫治病。

    你要念及咱夫妻的情分就聽我一句勸,別再爲我空費錢財了,把這些錢用來撫養飛兒。他是我張家唯一的骨肉,唯一的希望,你無論如何要把他拉扯大,千萬別讓他吃苦遭罪。”

    張錦超知道自己已經是時日無多,苦口婆心地,說啥也不讓鄭麗芳再給他延醫用藥了。

    “夫君放心,我會照顧好飛兒的,可我也要爲你治病呀,就是挨門乞討,我也要把你的病治好,讓我們的飛兒父母雙全。你才剛剛開始教飛兒讀書識字,我要你好好教導飛兒,把你平生所學傳授給飛兒,張錦超雖然在朝廷做過大官,可他是個清官,罷官回鄉,僅有的一點積儲又都花光了。

    如今他見夫人爲給自己治病,把家中僅有的一點田產也變賣了,他心裏十分難過。

    俗語說:缺什麼別缺錢,有什麼可別有病。可是張錦超正相反,是缺錢兼有病,真個是陷入了絕境之中。

    “夫人,我已經是命盡之人,無藥可醫了,你不要再爲我空費錢財,若把這唯一的一點薄產也耗盡了,我去世後,你和飛兒如何生存?”張錦超難過地望着鄭麗芳,無奈地說。

    王少香擺了擺手,向着張錦超說:“夫君,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張錦超難過地拉着王少香雙手,喘着氣,說:“我不能把飛兒拉扯大,不能把飛兒撫養成人,不能再繼續疼愛他,再繼續教他讀書識字,已經很對不起他了。讓我們的飛兒將來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鄭麗芳說到這裏,深情地望着張錦超,“再說,你我夫妻相依相伴,要不把你的病治好,讓我如何心安,如何獨活世上?”

    張錦超聽着夫人一番肺腑之言,真個是既感動,又痛苦萬分:“夫人休出此言……”

    王少香見張錦超說啥也不肯喝藥,對小少飛說:“飛兒,快叫你爹把藥喝了吧。”

    小少飛一聽,十分懂事地走到張錦超的牀前,不停的喊着:“爹爹喝藥,爹爹喝藥……”

    張錦超看着他這個寶貝兒子,一股求生的意志在強烈支撐着他。只好端起碗,把藥喝了,他多麼希望能藉助藥力把自己的生命留住。

    王少香和小少飛的話,點燃起張錦超求生存的希望,更何況,張錦超臨動身返鄉前,曾拜託他的同窗文強兄爲他在朝中伸報冤情,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因此,這種希望給了他戰勝病魔的信念。

    張錦超在與病魔抗爭中,堅強地在心裏呼喚:我要戰勝病魔,我要活下去!

    有了精神上的支柱,張錦超服了幾服藥後,病情大有好轉,在不知不覺之中,又是冬去春來,張錦超的病情也大有起色,臉上也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紅潤之色。

    張錦超恢復了常態,變得神采奕奕,夫妻倆更是恩愛有加。

    白天,夫妻倆男耕女織;夜晚,圍在燈前與他們的寶貝兒子玩,張錦超還挺認真地抱着小少飛,背誦起“人之初”來,一家三口,其樂也融融。

    父親是兒子早期最好的啓蒙老師。

    小少飛六歲生日那天,張錦超就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我們邯鄲張氏,自漢尚書、中郎將張魁起,一直是中原顯赫的四大望族之一。張門歷代出將入相,從三國至唐初,僅宰相就有十二人之多。你爹是張魁十一代孫,與大多祖先一樣,學而優則仕,考取功名,也被選拔爲朝廷尚書。阿爹六歲時,你爺爺就教爹《三字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張錦超對小少飛進行完祖訓後,從書櫃裏翻出一本線裝書,說:“飛兒,你也滿六歲了,從今天起,阿爹開始教你《三字經》。”

    白天,張錦超下水田幹農活,晚上,教小少飛《三字經》。

    小少飛很懂事,見阿爹出去幹活了,阿孃在家織布,他就在自家門前的階梯上對着書本念“人之初,性本善……”一級、二級、三級練跳,他的思維也在一級、二級、三級地跳。

    一個陽光燦爛的早上,冬日的陽光,照耀在小少飛家門前那株樹姿優美的梅樹上。小少飛像往日一樣,打開書本放在階梯上,對着書本開始復讀張錦超晚上所教的功課。突然,一陣北風吹來,把放在石板上的書本吹了起來。

    小少飛邊念邊想把被風吹合起來的書本再打開,此時,奇蹟發生了:他竟然不用看也能把書裏面的字句、章節念出來,且更念得自如、朗朗上口!一如他在階梯上練三級跳,從一個意境跳往另一個意境,從一個境界跳到另一個新的境界。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春節過完後,轉眼之間,又到了蟬鳴荔熟時節。

    “飛兒……飛兒……”王少香在家門囗大聲地叫喚着。

    小少飛正在村河邊那株巨大的老荔枝樹下睇大人們摘荔枝,猛地聽到孃親在叫他的聲音,也顧不上去拾從樹上掉下來的荔枝了,便快步跑回家來。

    他推開柴扉,走到正在縫補衣服的孃親面前,說:“阿孃,你喊我?”

    王少香一見到喘着氣的小少飛,便大聲說:“飛兒,快去找你爹回來,老家捎來書信了,快叫他趕快回來看看。”

    “是,孃親。阿爹和章叔他們在村河邊下荔枝呢!”小少飛說完,一陣風似的又走出了大門。

    王少香又一次看着臺上的那個大信封,漸漸地,信封中間的那兩條紅色的條槓,幻化成了一頂紅色大轎。她看見丈夫身穿官服,頭戴紗帽,被衆多官員前呼後擁送上了這頂紅色大轎……這是丈夫自從被貶回到老家邯鄲邱縣太鎮村後,幾乎天天晚上做的一個夢。

    張錦超急匆匆地趕回家中,高聲喊道“夫人,有什麼好事叫飛兒喊我回來呢?是不是朝中有書信來了?”

    王少香點點頭,雙眼看着檯面,說:“剛纔,縣衙裏的差役送來了一封書信。我不敢拆開,我估計是朝廷寄來的。”

    張錦超一聽,邊走邊亢奮地高聲吟道:“飄泊老家二五載,鴻雁迷蹤姍姍來……”

    小少飛悄悄問王少香:“阿孃,爲什麼每次聽到朝中的一點兒消息,阿爹總是這樣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