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問天宗門遭橫攔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青衣瀟然字數:3269更新時間:24/06/26 17:34:38
開篇詞曰:“
頻指乾坤錯,吟嘯奈何天。清靈回落,才拙初夢道三千。點御陰陽興變,悟徹玄機縹緲,一氣化混元。雲居未閒靜,試劍且憑欄。
兩相憐,多自在,不羨仙。思極成恨,輾轉牽念意難安。本是淺緣無份,偏把情癡心就,淚語寄浮年。恩怨不曾斷,人世幾悲歡。”
一道神光貫通天地,葉凌自那傳送陣壇上一步邁出,踏入了青霖城的地面。初次到青霖城已經是數年前的事,葉凌本爲接取宗門任務,結果在這青霖城撞上妖聖大墓出世,倒是惹了許多事。
故地重遊,葉凌反而沒有了當年初次下山的神氣與舒暢。
沿街而行,與路人擦肩而過,耳旁響徹叫賣之聲,平添了許多煙火之氣。
不多時,葉凌在一家面鋪前駐足,他微微一笑,便坐下來叫夥計道:“一碗素面。”
“好嘞,素面一碗!”
說着話,夥計轉身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來,不過看到葉凌卻是一愣,隨即笑道:“小道長,可是有好多年不曾來了。”
葉凌倒有些驚訝,問道:“你還記得我?”當年他初到青霖城,便是在這鋪子裏點了一碗面,因此今日再見,他才停下又要了面吃。
眼見得這夥計臉上多了幾道皺紋,可熱情依舊不減分毫:“那是自然,我這鋪子平時都是些出苦力的人來,您這修道的,還是第一位,小人自是不曾忘記。”
葉凌釋然一笑,道:“你家的面好,都是那些人沒有我這樣的口福。”
“有您小道長這句話,我這鋪子保管越來越紅火!”
二人相視一笑,便各自忙碌起來。萍水相逢,若能有些暖心的交際,這才讓人生有了活下去的意義。
吃完了面,葉凌起身告辭,跟那夥計約定了日後還要再來。只是不知再來又是哪年春秋。
出離了青霖城,葉凌便向人打聽了一個去處,徑往城外一處大墓而去。那裏埋葬着上代青霖城城主,宋英峯。
宋英峯爲守護滿城百姓,與殭屍力戰而亡,身雖死而不倒。後來青霖城百姓自發爲他修了墓葬,建了祠祭。
來到那大墓前,葉凌恭敬一禮,取酒拜祭道:“晚輩雖與城主素不相識,但敬重城主大義。晚輩更蒙老闆娘他們相救數次,無以爲報。”
拜祭過後,葉凌如了了一樁心願般,心境放空許多,路上再不耽擱,直奔問天宗太虛峯。
當年,葉凌,吳情,白無御師兄弟三人自逐出宗,曾經約定:“若有變故,分散不見時,便回太虛峯匯合。”因此,葉凌了結了大乾王朝的諸多愁事後,便先回太虛峯,只希望三弟吳情或者師弟白無御能夠記得當年之約。
歸心似箭,路遠時長,卻沒有絲毫疲倦,半分延誤。
遠遠一片黃沙瀚海,北風揚塵。在那沙海中央,隱隱一片仙山寶洞,靈氣氤氳,卻不正是問天宗所在!
一別數載,恍如隔世。葉凌眼望問天宗,心底卻不知泛起了何種滋味,面上竟也微微顫抖,不知是愁是喜,是悲是歡。
踏空而行,葉凌早不是凡俗之軀,可此時回面對問天宗,卻有一股深深的懼怕。他只怕那太虛峯上空空如也,竟與當初離開後一般模樣。
靠近問天宗山門,磅礴靈氣撲面襲來,熟悉非常。只是那守山門的兩個弟子見了葉凌,面露驚色。
葉凌飄然落地,拱手道:“敢問……貴宗太虛峯上,可有人在?”葉凌略一遲疑,他畢竟早不是問天宗弟子,故而如此發問。
那兩個弟子打量葉凌一番,一人出言冷笑:“葉凌,你已經被逐出宗門,今日爲何前來?”
“莫不是回心轉意,想要搖尾乞憐,再請我問天宗收留?哈哈哈哈——”
二人嘲笑一番,滿是不屑之色。
葉凌面無表情,他豈會爲了幾句惡語便有所異動,只是言道:“我只是想問此時太虛峯上可有人在?”
“在與不在,和你無關!”
遠處數道身影走來,爲首者竟是那赤火峯秦元朗。秦元朗兩敗於葉凌之手,道心蒙塵,現在仍沒有踏入凌虛境。
眼見仇人正在面前,秦元朗心中大恨,面上冷笑道:“你已經不是問天宗弟子,宗門之事,豈容你隨意打聽?還不趕緊滾!”
葉凌立身不動,盯着秦元朗突然一笑道:“你烈火峯可還有不怕死的願爲你出頭?”
此言一出,衆人盡都變色,秦元朗更是勃然大怒道:“你這無宗無派的喪家之犬,還敢如此放肆!”
話音剛落,秦元朗周身道勢一震,兩掌烈火熊熊,隨着他一聲大喝,烈焰掌印呼嘯而出,朝着葉凌襲來。
葉凌不躲不避,周身散出一道劍道鋒芒。那鋒芒之氣無形無狀,竟直接將這掌印劈開,落在秦元朗身上。
護體罡氣瞬間崩碎,秦元朗吐出一口老血,身子倒飛出去,撞在山石之上。胸前道衣竟也有了一道口子,只是道體沒有傷口。
“凌虛境!”
周圍幾人大爲驚訝,他們想不到葉凌竟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已經達至凌虛境,實在匪夷所思。
不僅他們,饒是葉凌也微微一驚。他在聖靈教與太嶽城面對的都是修爲精深的強者大能,從未想到自己的實力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方纔他不過是想防住掌印,並未要傷秦元朗。
問天宗內的一處山亭上,孟沛然,藍恭月和楚凡陽三人立身眺望着山門處的衝突。
藍恭月驚道:“他果然不是凡類,難怪能得陳師叔祖的青睞,這才多久啊,已經可以隨手屠戮青幽境的秦元朗了。”
孟沛然眉頭微皺,旋又恢復笑意,道:“若他要殺了秦元朗,楚兄可還袖手旁觀?”
楚凡陽聞言也一笑,道:“宗門有門規,其上有峯主,長老,還是公事公辦的好啊!”
孟沛然聞言笑而不語。這楚凡陽雖然天賦實力稍遜於火雲,卻是個機敏謹慎的人,不會輕易就受了挑撥,與人相鬥。
藍恭月道:“人越聚越多,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果不其然,山門處的動靜驚動了不少門下弟子,他們紛紛前來,見了葉凌,大都詫異。
幾個與秦元朗同來的赤火峯弟子趁機大喊道:“葉凌已經被逐出宗,此刻卻打上山來,傷我同門,我等絕不可輕易放過他!”
“秦師兄被他所傷,還請各位師兄弟爲秦師兄討回公道!”
哪知此言一出,除了赤火峯弟子在咬牙切齒,怒視葉凌。其它峯的弟子大都冷眼旁觀,不時冷笑嘲弄。
秦元朗兩敗於葉凌之手的事,早就成了問天八峯間的笑話,此刻見秦元朗又被葉凌所傷,更是樂得旁觀。
秦元朗從地上站起來,見了衆人嘲弄的眼神,更恨葉凌,大喊大叫道:“葉凌,我今天必要你跪在我面前磕頭受死!”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劍氣破空而至,眼見着便要落在秦元朗面上。可這劍氣轉瞬即至,根本不給他半點反應的機會。
可下一秒,卻不想那劍氣竟停在秦元朗面前,只差毫釐,便要切開他的皮肉。
葉凌冷冷的聲音隨之傳來:“殺你不過易如反掌,你又何須一心求死?”
“呼——”
秦元朗直鬆了一口氣,旋即身子癱倒在地,目光黯淡。衆人都知道,秦元朗經此一事,修爲上恐再難精進,葉凌會是他今生今世抹不去的陰影。
眼見得秦元朗如此,旁邊烈火峯弟子義憤填膺,一人開言道:“葉凌!我赤火峯與你有何冤仇,一而再再而三的殺害我峯之人,真當我烈火峯無人,任你宰割了嗎?”
葉凌負手而立,目光迎上質問之人,語氣平靜的道:“我也有一問,我葉凌與你赤火峯有何冤仇,竟糾纏不休,非要致我以死地,難道我爲求生而反抗,也有過錯?”
“牙尖嘴利,強詞奪理!”那人喝道:“葉凌,你今已經不是問天宗弟子,沒有門規庇護,我等頃刻便能取你性命!”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劍氣破空殺來,不過那弟子修爲實力高於秦元朗,急忙祭出一口銅鐘,擋在身前。
卻不料劍氣依舊停在銅鐘前,沒有與之相觸。葉凌道:“我與你並無冤仇,沒必要壞你的道器,收起來吧,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
“既然不是來打架的,又如何這般盛氣凌人?”
一道聲音自遠傳來,自那宗門之中,走出一白衣青年,但見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舉手投足間烈火大道深沉炙熱,燒灼虛空,看上去修爲不弱。
赤火峯弟子見了,紛紛施禮道:“拜見師兄!”
旁邊其它宗門弟子見了此人,也議論紛紛:“這不是王含圭麼,十五代弟子也要對葉凌動手?”
“你莫不是忘了,葉凌是陳炎的徒弟,按照輩分可是十四代弟子啊!”
“他現在早不算問天宗的人了,現在又打上山門,誰都可以殺他。”
秦元朗等人乃是問天宗新一輩,十六代弟子,而葉凌因爲拜入了太虛峯,要比他們高出兩代的輩分。
眼前這王含圭便是十五代弟子,一身修爲已經是凌虛境巔峯,而十六代弟子中,除了一些天賦異稟之人,大部分還沒有踏入凌虛境的行列。
眼見王含圭到來,藍恭月出言道:“想不到十五代的弟子都坐不住了,看來這葉凌真是惹了個好對頭。”
孟沛然卻面有惋惜之色,他知道王含圭怕不是葉凌的對手。不過只要葉凌敢鎮壓王含圭,那他就將面對更強的對手。
王含圭立於虛空之上,俯視着葉凌道:“區區螻蟻,竟也敢在此造次,還不跪下,聽候發落!”
葉凌聞言,不氣反笑道:“若要來鬥,何必找尋藉口,直接出手便是。”
“安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