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二章、海眼

    青石知道在雲歌當年擊敗格雷的戰鬥中，海神圈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因此，修復它意義重大。對於驤愚的請求，青石自然答應。

    “論起對神器的瞭解，”驤愚捋着長鬚笑道，“你們這些九氣時代的後生們，就不及我們這些元力時代的老家夥了。”

    “少嘚瑟！”青石說道，“到底怎麼修復？趕緊說。”

    “是是！”驤愚連忙說道，“這海神圈之所以無法修復，乃是因爲它得不到元力補充。你不知道嗎？這海眼之內就是元力空間，只要進入了海眼，就可以修復了呀。”

    “對呀！”青石一愣，隨即醒悟過來，喜道，“進入海眼再修復它，完全可行呀。只是不知道海眼內是什麼情況，就怕一進去就遭到格雷的攻擊，沒有時間修復呀。”

    “不怕！”驤愚說道，“海神圈是神器，它是可以自行修復的，不需要你親自動手。”

    “不行的，”青石說道，“這海神圈的器靈早就湮滅了，它現在無法自行修復。”

    “什麼？”驤愚瞠目結舌道，“器靈湮滅了？”

    “對！”青石道，“當年戈嘯天用海神圈擊殺了一頭真龍，海神圈就是在那時損傷的，當時，器靈也受傷極重。海神圈在那一戰中遺失在了大海深處，戈嘯天不僅沒有尋回它，反而抽取了元力，化一元爲九氣，因此，器靈無法獲得修復自身和海神圈的能量，幾千年之後，器靈就自然湮滅了。”

    “啊！”驤愚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海神圈沒有器靈就無法自行修復，這還是小事，沒有器靈的話，這件神器的威力也會大打折扣呀！這......”

    “沒事兒，”青石說道，“至少不會影響帶你走。驤愚老哥稍等，待我進去收拾了那幾條泥鰍就讓你進去。”

    “慢！我有個想法......”驤愚思忖着說道。

    “怎麼了？”青石不解問道。

    “我想好了，”驤愚思考了半晌，斬釘截鐵道，“就讓我做海神圈的器靈吧！”

    “什麼？”青石大驚。

    小胖也瞪大了眼睛。

    “青石老弟，”驤愚誠懇說道，“我做了海神圈的器靈，我們就多了一分戰勝格雷的希望，否則，我們打不過格雷，還不是一起被惡魔吞噬了？再說，你也知道，我的壽命只有短短幾十年了，如果做了海神圈的器靈，我就有可能擁有長久的、甚至是永恆的生命。還請老弟成全。”

    “老烏龜！”小胖叫道，“你這貪生怕死的老家夥，你成了海神圈的器靈之後，就算我們倆被那個惡魔打敗吃了，你也不用死啦！你是不是打的這個主意呀？”

    小胖說的沒錯，如果他們真的敗在了格雷之手，那格雷也沒有必要殺死一個器靈，他只需要煉化海神圈，讓器靈變爲自己的靈奴就行了。

    “胡說！”驤愚怒道，“你當老夫是何等人？我若是貪生怕死之輩，當年又何必違逆戈嘯天？青石老弟，我發誓，我做了器靈之後，一定把自己的魂靈與你關聯在一起，你若死了，我也就此湮滅！”

    青石知道，讓驤愚成爲海神圈的器靈，是一個對自己和驤愚都絕好的主意，因此同意了。

    如何讓驤愚捨棄肉身化爲靈體，進而融入海神圈成爲器靈的術法，青石已然從海神圈中獲知，幾個時辰之後，術法完成，驤愚的肉身化爲了一堆灰塵，唯一留下之物——妖丹成了小胖的糖豆，而他的魂魄融入了海神圈，成了海神圈的器靈。

    儘管青石不需要驤愚與自己同生共死，可驤愚還是發下了天道恆誓，並且用術法把自己的生命與青石綁定在了一起。

    成了器靈之後，驤愚自然不用再擔心海神圈內的蛟龍和虯龍，儘管他現在成了青石的靈奴，可在海神圈之內，他就是至高無上的神，池廣和觀更這些大妖再厲害，也只能是他的奴僕，他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決定這些大妖的生死。

    當然，無論是池廣、觀更這些大妖還是驤愚，他們現在全都是青石的奴僕。

    ······

    青石站在陰森森、綠幽幽的海眼之前，深吸一口氣，然後毅然跳入了其中。

    青石沒有掉進水裏，眼前場景變幻，他出現在了一片沙漠之中。

    火辣辣的太陽高掛中天，莽莽黃沙無邊無際。熱浪滾滾蒸騰、焚風捲揚着沙塵。

    青石定了定神，俯身蹲下，右手抓起一把乾燥的沙子，左手則插入沙中感知着這片沙漠的情況。

    看着沙塵自指縫簌簌滑落，青石喃喃自語道：“天哪！這竟然不是幻境，而是一片真正的沙漠！”

    海眼之內竟然是一片沙漠，這大大出乎了青石的意料。不過有一點卻是在意料之中，那就是這裏是一片元力空間，空氣中充滿了元力。

    小胖從蛋屋裏瞬移出來，貪婪地呼吸着空氣，接着，他化出了原形，變作一條大狗模樣的怪獸，歡快地在沙地上打起了滾兒。

    套在青石右胳膊上的海神圈開始微微閃動起光芒，驤愚激動的聲音出現在青石的腦中：“哈哈！我沒有說錯吧，這裏果然是一方元力世界呀......”

    海神圈開始修復，小胖在飛速成長，青石自己也開始運轉大煌功功法修煉，他能感覺到，自己不僅完全可以吸收和利用元力，而且吸收元力修煉的效果要遠遠好於用靈石或者其他靈源。

    青石第一次接觸到如此充盈滿溢的元力，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元力的強大。他恨不得自己馬上就能把自身的九大真氣完全轉化爲元氣，那樣的話，無論用元氣催發哪一種武技，其迸發的威力都要比現在十倍百倍的增長。

    當然，現在他還做不到這一點。按青石的推測，要想合九大真氣爲元氣，必須要悟透九大天道，而現在，他對於陰陽天道和雷之天道還未能悟透。

    不過，直接吸收元力運轉大煌功進行修煉，對青石也有巨大的幫助，青石能感覺到自己的道丹和道樹在飛速地生長，其速度比利用靈石等靈源修煉要快上百倍。

    青石心無旁騖，專心修煉，他並不擔心安全問題，因爲現在的他對於危險極爲敏銳，即便是在修煉中，周圍環境一絲一毫的異動也逃不出他的感知。

    青石就在原地足足修煉了三十六個時辰，大煌功整整運轉了九九八十一個周天後，這才感覺道丹和道樹的生長回到了正常的狀態。就在這短短的三十六個時辰當中，青石的武道修爲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青石知道這是自己驟然進入到元力環境，從而激發潛力得到了快速的成長，然而這樣的成長速度不可能一直這麼維持下去，九九八十一個周天已經是極限了。

    小胖的成長比青石還要快，但現在也停止了飛速生長。他現在的個頭幾乎已經和青石的肩膀一樣高了，這還是他的原形，要是化作本體，不知道會是一頭多麼龐大的怪獸。

    青石與海神圈和驤愚溝通了一下，發現海神圈也已經修復到了七成，和青石及小胖一樣，海神圈的修復一開始極爲快速，而現在也迴歸到了正常的速度。

    如果說進入海眼之前，青石還對即將要面對惡魔感到很不自信，那麼現在，隨着自己的實力飆升、小胖的飛速成長以及海神圈的修復，青石已然完全不懼惡魔了。

    青石再次把雙手插入黃沙之中進行探知，他能大致知曉這一片沙漠約有百里方圓，這也是整個海眼空間的大小。除此之外，青石就探查不出什麼了，因爲這一片空間也是一片封閉的、與外界隔絕的空間，儘管青石早已經悟透了土之天道，可這裏和藍穹牢獄一樣是沒有任何天道存在的，所以，他也無法通過黃沙土地獲知更多的信息。

    青石與小胖和驤愚溝通了一番之後，開始選定一個方向走去，他能感知到那個方向出現了某些不一樣的東西。

    小胖沒有回到蛋屋，而是變得如芝麻大小，藏在青石戴着的一頂竹編遮陽笠之上，除了應付出其不意的危機外，一直待在元力環境對小胖也有好處。海神圈仍然套在右臂之上，同樣是防備空間被突然鎖定的措施。

    青石把雷木鐗和月魂劍交叉綁縛在背後，繡風和月影則插在一個劍鞘之內，掛在腰間。除此之外，青石還在懷裏藏了幾枚莽荒靈果和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沙海茫茫，青石走出了十幾裏之後，總算看到了除黃沙以外的其他東西。

    前方不遠處，一座沙丘之下有一片平整的沙地，可以看出那是一個早已經乾涸的水塘，幾株枯死的古木或立或倒在一旁，幾叢焦黃的蘆葦稀稀拉拉，大半都掩埋於黃沙之下。而最顯眼的是一個以七八根枯木樹幹爲柱，以稀疏粗陋的蘆蓆爲頂搭就的涼棚。

    涼棚內有兩座一人多高的寬大石碑，都歪歪斜斜地半掩在黃沙之中，還有幾張用枯木稍作加工後拼湊出的桌子和條凳，七八個穿得破破爛爛的漢子圍桌而坐。他們似乎在放聲歌唱，時而振臂揮舞時而敲拍着桌子，遠遠傳來他們用粗獷的嗓音吟唱的歌聲。

    青石走得近了，他看到是一個漢子在吟唱，其他漢子則爲他伴唱。他們唱的是：

    那天，

    我走進了這片大漠，

    騎着駱駝、唱着情歌！

    我想要尋找傳說中的寶藏，

    寶藏就是那條神祕的小河。

    嗬～嗬～神祕的小河！（伴唱）

    清澈的河水蜿蜒流淌，

    陽光下泛着粼粼的微波。

    順着它就能回到故鄉，

    我日夜思戀的胡倫瑪多。

    嗬～嗬～我的胡倫瑪多！（伴唱）

    河岸上長滿了金色的胡楊，

    彷彿少女身姿婆娑；

    河底佈滿了彩色的寶石，

    那是情人溫柔的眼眸。

    嗬～嗬～情人的眼眸！（伴唱）

    翻過了一座又一座沙丘，

    我徒勞行走、一無所獲。

    曾經的河流再無蹤跡，

    我已經迷失！徒呼奈何！

    嗬～嗬～迷失奈若何！（伴唱）

    太陽炙烤着我的身體，

    焚風吹裂了我的肌膚。

    駱駝拋下我獨自離開，

    它還帶走了我僅剩的清水。

    嗬～嗬～這該死的駱駝！（伴唱）

    我不知道歲月流逝了多麼久遠，

    時間如同枯木早已經腐朽；

    我只知道我就快要死去！

    生命將會如這泉眼一般乾涸！

    嗬～嗬～生命將乾涸！（伴唱）

    我再也無法回到我思念的家鄉！

    我再也無法見到我深愛的姑娘！

    心上人啊！你可還在等我？

    心上人啊！你可還在等我？

    嗬～嗬～這該死的沙漠！（合唱）

    嗬～嗬～這該死的駱駝......（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