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五條悟，最強

    所謂的新生入學，到底應該講些什麼呢？

    嗯....

    大概就是新生們一窩蜂地涌入教室，彼此相視無言，等待着班主任進來講話，然後門口排隊，緩慢而有序地完成上下樓梯，進入禮拜堂，在二氧化碳密度超高的封閉室內聽着校長重複【我就講兩句】【我再講兩句】【最後兩句】的快樂循環。

    但是咒術高專不同。

    “咒靈，那是由人們的負面情緒而產生的怪物。”

    “外國可以叫做怪物，隔壁中華有時會稱之爲妖怪，而日本則稱爲咒靈，除此之外，世界各地也有魔獸，妖魔，惡靈等等說法。”

    “不過作爲新生，你們只需要理解——人的感情，情緒，精神是能夠製造出威脅人類自身的生命的。”

    “而這種名爲咒靈的怪物，在日本，尤其是東京尤爲氾濫，你們覺得是爲什麼？”

    一年級教室，講臺。

    夜蛾正道站在中央的位置，手上擺弄着看上去有些扭曲的玩偶。

    而在夜蛾面前，是老老實實坐着的四位新生。

    準確來說，安安穩穩坐着的只有藤丸立香，其他三人要麼是身體癱軟，要麼是乾脆就坐不下來正在搖頭晃腦。

    作爲咒術高專極爲罕見，甚至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的老師團中的一員，夜蛾正道甩甩頭，壓下心中的煩悶，提出了一個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咒靈在日本氾濫的原因】

    “挨個作答，說出答案之前先說自己的名字。”

    夜蛾正道掃視底下兩人，藤丸立香注意到對方似乎多看了自己幾秒，但可惜，他完全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因爲天性使然的大心臟和藤丸立香自己頗爲豐富的履歷，他現在並不緊張，但是也完全算不上遊刃有餘。

    你不能說他完全不懂咒術的常識。

    只能說是腦袋空空。

    咒靈氾濫，你說這個誰懂啊？

    家人們誰懂啊？

    “我叫藤丸立香，請多關照。至於問題.....”立香得體地自我介紹後，又思考了數秒。

    日本...咒靈.....

    “人口密度吧？”他猜測道。

    “嗯？”夜蛾正道挑眉，“詳細說說？”

    藤丸立香的學術成績並不好，但擅長巴頓術，尤爲擅長模仿福爾摩斯，於是他精神一振，用起了福爾摩斯象形拳一頓胡說道，“因爲您剛纔說，咒靈是人來產生的怪物，那麼人越多的地方就應該越多，而東京的人口密度在世界也是前列。”

    其實藤丸立香還有一部分猜測但沒說出來，而看見這一幕，夜蛾正道比較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七十分！”

    夜蛾正道視線掃過夏油傑和硝子，但兩人似乎都沒有想好答案，於是他只能夠無奈地撞上了最後一人期待的視線，等待對方回答。

    五條悟緩緩擡頭。

    “五條悟。”

    白髮少年郎的眼眸如若鷹隼，語氣平淡，似乎對於問題的答案瞭然於心。

    他禮貌舉手，五指合併形成內斂的盾形，掌心向外，淡而堅決道——

    “因爲日本人腦子有病。”

    夜蛾正道：“？”

    藤丸立香：“！”

    吔，和我想的一樣！藤丸驚喜想。

    夏油噗嗤笑，硝子偏頭捂嘴偷笑。

    五條悟無所謂衆人的反應，繼續板着嚴肅臉陳述道。

    “問題本身很簡單，只需要把題幹拆分就好了。咒靈是人類負面情緒誕生的怪物，那麼條件即爲兩點【人類】和【負面情緒】，立香已經完成了一半的作答，東京都的人口密度的確傲視全球。”五條悟舉起雙手，雙手左右晃來晃去如波瀾涌動，侃侃而談，面露自信。

    “但是，與之類似的地方並非不存在，因此可以看出，重點在於【負面情緒】，也就是日本人的社會環境，文化內核，風氣，羣體氛圍，乃至腦子結構就容易——”

    “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接下來是碰也不能碰的滑梯！”夜蛾正道終於丟棄了最初見面時那副剛硬嚴肅的形象，手如擺鐘般快速搖曳，虎虎生風，急聲勸阻。

    哇！這一屆的新生攻擊性好強啊！（慌）

    “咳咳咳咳。”

    夜蛾正道把手放在嘴邊，乾咳好幾下。

    “五條悟！零分！正確答案是因爲天元大人.....哎算了，等以後上課了再和你們說。”

    “好了，我已經大概瞭解你們的性格了....我相信伱們彼此也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那麼進入下一步吧。”

    夜蛾正道再次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咒靈的概念你們應該已經瞭解了，而這所學校，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則是爲了培養你們，讓你們能夠成爲獨當一面的咒術師，祓除咒靈而成立的。”

    “其中風險自然不必多說，我不想要打擊你們的自信心，但是歷屆的學生中都出現了極高的傷亡率。”

    “我們的活動範圍是東京，世界上咒靈最多，最爲兇惡的城市。”

    “如果沒有一定的執念，其實我並不推薦你們作爲咒術師度過剩下的人生。不過話雖如此.....”

    夜蛾校長稍微停頓一會。

    “除了藤丸，你們三個早就已經確定入學。”

    “因此，這個流程主要針對的是...藤丸，抱歉，我也不能夠放你走。”

    好！好啊！

    “哎？~~”藤丸立香心裏大聲叫好，但臉上裝出茫然之色。

    在場之人，除了夜蛾本人外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哪怕是五條悟，也下意識一愣，但又很快反應了過來，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彷彿期待着什麼。

    “至於原因....五條！”

    果然，下一刻，夜蛾主動呼喚了自己學生的名字。

    “到！”

    彷彿被軍訓了的小學生一般誇張地喊了聲，夜蛾正道皺着眉，但還是微微偏頭給了個眼神示意，而五條悟也受用地點頭表示理解，露出了瞭然的笑容。

    “輪到我了嗎~”

    他緩緩起身，看向藤丸，手不知爲何微微擡起，虛握成球。

    “那麼立香，我是不會放水的，想拿到灰色徽章的話，就擊敗我的大巖蛇——抱歉老師我開玩笑的，我怕立香緊張。”

    “呵呵。”

    校長純良地笑了，笑容裏有着一分長輩的寬容和九分蓄好的怒氣值，隨時準備釋放w技能。

    倒是向來心善的藤丸不忍看到五條吃癟，等五條靠近後，手放在嘴邊擋住口型避免夜蛾看見，低聲溫柔說。

    “沒關係，其實我也看數碼寶貝的。”

    五條悟：？

    不是，哥們？

    他面色冷淡幾分，多了些許疏離，彷彿和面前的同學有了可悲的厚障壁。

    “......立香，你其實是現充吧？”

    “哎？”

    五條不再多說，而是更湊近了藤丸。

    但這一次，他臉上的輕佻淡去了不少，摘下墨鏡仔細地觀察起來。

    因爲貼得有些近，藤丸立香不免微微向後傾，而五條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拉進距離，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怎麼樣。”夜蛾在一旁插嘴，聞言，五條點點頭。

    “長得不錯，有我二分之一的顏值，不，八分之五吧。”

    “五——條——悟——！”

    “不不不，我真的有在看啦！——額，術式是.....類似于傑的咒靈操術....不.....範圍更廣，與其說是咒靈操術或者式神操術，不如說是賦予他者‘式神’概念的強行契約術式？”

    術式，那是作爲咒術師的根本，大概就顯示超能力者的超能力一樣的東西。

    不再耍寶的五條悟忽然呈現出強大的侵略性，語速也開始加快。他蔚藍的眸子中，似乎能夠看見些常人無法觸及的領域，甚至直接說出了藤丸立香自己也不知道的信息。

    “看不出來對契約物的任何控制力.....嘿~是以【主從關系】作爲代價換取了龐大的契約效益嗎？”

    “不過只是這樣的話也就是稍微異化的式神操術，並不能算作特殊。咒力的總量也普普通通，說明這也不是亮點，真正讓人感到奇特的——是這幅肉體嗎？”

    五條忽然在藤丸立香有些驚恐的注視中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嘿，身體很結實嘛！”

    五條感慨了一句，旋即擡起手臂來，看向藤丸立香的手背，瞳中的光流愈加灼亮。

    在那裏，清晰地畫着三道赤紅色的紋路。

    “哎...這是....”藤丸立香也有些驚訝，從甦醒後，他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己手背上的這個圖畫，看上去就像是劍戟或者什麼宗教法陣般怪異的三道劃痕。

    令咒？！

    爲什麼會出現在這....

    還未等立香提問什麼，五條就繼續用那副看見了怪東西的興奮表情說到。

    “立香本人的咒力總量很少，但是肉體與咒力的親和度卻很高，在‘六眼’的視角來看，空氣中逸散的咒力幾乎都快要和他融爲一體了。”

    夜蛾背後的夏油聞言忍不住皺眉。

    “無法理解...這意味着什麼？”

    “......如果說這是天生的才能，那就意味着他已經浸泡在‘咒力’這個染缸中十數年，或者說他將自身的概念與‘咒力’的概念混淆了十數年，”五條如貓的瑰麗之瞳中倒映出那三抹猩紅，“咒力在他身上的影響也會被‘適應’一般減弱.....我能夠想到的影響至少有三。”

    “第一，除了他自身誕生的術式外，外界咒術作用在立香身上都會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衰弱，無論是治癒又或者傷害，具體衰弱的效果還得具體實驗。”

    “第二，人只要誕生就會伴隨着咒力，而咒力親和度高到這種程度，所有咒術師，乃至全人類對於立香都會自然而然地產生親近感——就像惡龍會無條件地喜歡黃金，而且越是強大的咒力持有者，就越是會對他感興趣。”

    “第三....因爲肉體在本質上已經和咒力沒有太大差別，但又不同於咒靈，而是親和度拉滿的咒力糰子，因此他幾乎能夠作爲任何術式或者咒物的容器。”

    藤丸立香那個靜靜地聽着，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主神空間最後說的話語。

    【玩家的恩賜會根據世界觀而發生相應變化】

    自己的咒力和肉體的過高親和度.......難道說...

    視野的角落，紅色的文字逐漸浮現出波動。

    【靈子適應性百分百（EX）】——【咒力親和度百分百（EX）】

    那個在藤丸立香原本的世界裏除了讓他成爲御主外毫無用處的體質，再一次展現出了他令人驚奇的妙用！

    其作用爲！————

    “就是一個雖然很奇特，但是幾乎完全沒有戰力也無法自然產生戰力，超級有科研價值，並且還會被所有人盯上，被拿去用裹布纏起來切片慢慢玩弄的香餑餑！！”五條悟大喜道。

    藤丸閉上眼睛，露出了開朗的笑容。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熟悉的味道。

    回來了！都回來了啊！

    man。

    what can i say？

    “嗯，差不多這個意思。”夜蛾也哀嘆，擔心起自己新學生的安全。

    “我現在知道校長直接把立香拐走保護起來的原因了。”五條倒是樂不可支，直接攬住藤丸立香的肩膀說，

    “如果放立香出去的話，異常惹眼的他大概會成爲行走的便器廁所，被各種詛咒師輪番玩弄吧。”

    “language！注意language！！”班主任夜蛾正道針對五條悟的粗鄙之語半惱吼道，五條悟被吼得耳膜生疼，立馬捂住半邊耳朵。

    然後他不管不顧地繼續說了下去，瑰麗的雙眼直視藤丸，雖然嘴角帶笑，卻無比確信地說。

    “不過放心，有可靠的咱們三個同級生在場！那些詛咒師根本不足爲慮。畢竟——”

    五條搖晃着藤丸的肩膀，咧嘴笑。

    “我們，是最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