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惡念屍山

    “您老說的是這些藥瓶嗎？”木驚宇順着無字靈珠的眼神，注意到面前的藥架上，那一個個明顯小上許多的瓷瓶。

    “可是……”木驚宇隨手拿起一個，將瓶塞拔開朝裏面看了幾眼，發現依舊是一些丹藥，並無特別之處。

    放下瓷瓶後，木驚宇見無字靈珠還是微笑不語，緊跟着又拿起另外幾個，但結果還是一樣。

    “無字前輩，到底那一個裏面，藏着童男童女的靈識？您老就別買關子了，還是快點告訴我吧。”

    看到眼前的架子上，還整整齊齊的碼放着盡百瓶，可他沒從任何一個中發現異常，哪有時間慢慢查看？當下忍不住說道。

    “你小子，要找的東西都放在眼前了，還找不到嗎！”身旁的墟字靈珠伸手探向裏面，將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瓷瓶握在手中。

    “就這一個嗎？”木驚宇剛想從墟字靈珠手中拿過來，後者卻連忙縮手道：“別動，小心放出了裏面的靈識。”

    木驚宇更加驚奇了：“墟字前輩，您的意思是說，所以童男童女的靈識，都在這一個小小的瓷瓶中嗎？”

    按照木驚宇最開始的理解，北冥王歷經幾十載所擄來的少年，怕是有幾千之數！雖說只剩靈識了，可也應該分別封印在幾十個甚至上百個藥瓶中，萬萬不能只在眼前這個手掌可握的瓷瓶中。

    無字靈珠說道：“你忘了靈覺寺的地宮嗎？既然它都能佔地百畝，可容納百餘座宮殿，這小小的瓷瓶爲何做不到呢？”

    木驚宇伸手摸向自己的九耀玄光鏈，點點頭道：“是啊，九耀玄光鏈中的虛無空間，尚能容下雷宮堡和周師伯等人，只剩靈識的衆多童男童女，沒理由藏不進這裏的。”

    明白在瓷瓶中，有一個虛無空間後，木驚宇知道無字靈珠爲何能率先找到了。連靈覺寺下的地宮，都是在他的幫助下建立，那麼對虛無空間的感知，肯定在他和墟字靈珠之上了。

    “現在怎麼辦，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帶着瓷瓶離開？等出了這裏後，再想辦法放他們出去？”考慮到還在丹蟾山底，上面不知有多少精怪，所以他可不敢貿然動手。

    “無字老頭，你是什麼意思？”墟字靈珠拿着瓷瓶掂量幾下，扭頭問着無字靈珠的意思。

    無字靈珠沉吟片刻後說道：“進去看看吧。”

    “這樣是不是太過危險了？”木驚宇不解的說道：“萬一我們貿然打開瓷瓶，會引發不可控的危險怎麼辦？”

    既然北冥王將瓷瓶藏在這裏，周圍還沒有任何精怪把守，更不見陣法機關之類的東西。那就說明，北冥王有信心旁人不會被發現，就算發現了也另有後手。

    萬一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將瓷瓶打開的話，真有了什麼意外情況，該如何處理呢？反不如先離開，等尋一個安全之所，也好避免出現情況後，連逃走的方向都沒有。

    “你要相信我們。”無字靈珠解釋道：“正是因爲這瓷瓶擺放的隱祕，才讓北冥王自信無人可以發現。如果真的設下重重陣法予以保護，反而會惹人注意的。”

    墟字靈珠接道：“而且……我們根本不清楚裏面的情況，怎敢隨意將他們帶走？”

    其實，對於如何處理瓷瓶，以及裏面的靈識，木驚宇毫無頭緒，全都要聽兩顆靈珠的。既然他們堅持，自己只能同意。

    “無字老頭，你做好準備了嗎？”墟字靈珠一手緊握瓷瓶，一手捏住了瓶口處的塞子。

    無字靈珠點點頭，讓木驚宇站的稍微遠一點，用自身靈氣形成一個屏障，將墟字靈珠和瓷瓶包裹在其中。

    “開！”墟字靈珠猛然拔開瓶塞，然後緊張的注視着裏面，生怕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可是，情況完全出乎了兩人的意料，瓶口處安靜異常，彷彿墟字靈珠打開的只是一個尋常的藥瓶。

    木驚宇探着頭靠向瓷瓶道：“兩位前輩，會不會是你們看錯了？這瓷瓶……”

    木驚宇還沒說完，一聲驚呼打斷了接下來的話。只見他從瓶口處望去，裏面並不像其他藥瓶一般，能夠看到底部。反而是霧氣升騰，遮擋住了視線。

    但只過了瞬間，這層霧氣如雲般消散，一座黑色的山峯出現在木驚宇的眼前。

    雖說是在瓷瓶中，但木驚宇還是被這座看似很小，實則不知大上多少倍的黑色山脈所震驚。

    不光是因爲他的巨大，還因爲木驚宇從能從中感覺出，一股股的惡念和恨意，充斥在瓶身裏的虛無空間。更有甚至，某些惡念絲毫是察覺到了瓶口的打開，居然發出一陣陣鬼哭聲，朝着木驚宇的眼睛衝來。

    “小心！”墟字靈珠眼疾手快，趁着木驚宇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他拉開，然後火速的將瓶塞蓋上。可就算如此，瓷瓶還是控制不住的搖晃起來。

    墟字靈珠雙手緊握，好不容易控住了瓷瓶，轉頭問道：“你小子，在裏面究竟看到什麼了？”

    木驚宇把匆匆掃視見到的場景，大致給兩人描述一遍後，墟字靈珠和無字靈珠同聲說道：“惡靈屍山！”

    只是聽到這個名字，木驚宇就忍不住渾身一顫：“您二老說的惡靈屍山，是怎麼回事？”

    無字靈珠解釋道：“其實，惡靈屍山乃是七八百年前，由一個邪道高人所創，專門擄來天資卓越的童男童女，將他們的肉體壓榨乾淨後，再撕成碎片堆積成山。不光是用來震懾剩下的少年，還讓那些已經死去少年的靈識，因爲恐懼和痛苦，生出心底的惡念，然後徹底瘋癲，被他所控制。”

    “說的不錯。”墟字靈珠點頭接道：“說起來，者魔道功法也非我所創，而是從這人所遺留下來的功法中學到的。”

    “真的？”木驚宇大感震驚，想不到魔道功法，會是此人所創：“墟字前輩，您可知道他的性命？”

    墟字靈珠搖搖頭道：“我不是說了嗎，根本沒見到此人的面，何探知道他的性命呢。”

    無字靈珠說道：“說起來，此人在活着的時候，一直寂寂無名，很少在九州中走動，加上耗費了幾十年，才擄來了許多童男童女，根本沒讓任何人察覺。”

    “我估計啊，墟字靈珠所見到的，應該是他羽化飛昇後，所遺落下來的舊址，又看好讓我們發現罷了。”

    聽到這裏，木驚宇還是對魔道功法和惡靈屍山的來歷感到一知半解。在兩顆靈珠的講解下，才總算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數百年前，無字靈珠和墟字靈珠沒了九耀玄光鏈安身，不斷在九州中遊蕩，一來是尋找九耀玄光鏈，二來也是爲了找到可供容身的虛無空間。

    所以，兩人都先後找到過所遺留下來的惡靈屍山的舊址。畢竟像這種太過邪惡的東西，唯有安置在虛無空間內，才不會被人發現。

    至於這恐怖異常的名字嗎，也不是兩人所取的，而是那人刻在屍山旁邊的骨碑上，被兩人先後看到。

    只是與墟字靈珠不同的是，無字靈珠再見到後，立刻想要出手毀掉，卻不想裏面所囚禁的惡念未散，差點遭到了反噬，無奈下將藏有惡念屍山的虛無空間，另找了一個地方藏起來，避免被後人找到。

    但正是因爲無字靈珠的這個舉動，讓百餘年後的墟字靈珠，沿着無字靈珠所留下的氣息，再次找到了這裏。

    他本以爲，無字靈珠應該躲藏在其中，可的女孩深入其中後，發現無字靈珠早就離開了。

    墟字靈珠可不像無字靈珠般，會害怕這裏所遺落的東西爲禍人間，反而欣喜異常，安心留在這裏。

    所以，才會在後來，將魔道功法傳授給無極虛的全真上尊，覆滅了飄渺宮，引發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

    木驚宇說道：“這麼說來，咱們現在所看到的，應該還是七八百年前，那人所留下來的惡念屍山了？”

    “恐怕是的。”無字靈珠點點頭，叢墟字靈珠的手中，將瓷瓶重新拿在手中，然後一點點地將外層的瓶身拔開，終於露出了裏面的黑色珠子。

    “就是這個東西！”墟字靈珠在惡念屍山中待了幾十年，自然能一眼認出，徹底露出真容的黑色珠子，正是當年他找到的虛無空間了。

    “北冥王，居然將他找到了！”無字靈珠上下打量着手中的珠子，同樣確認他和自己百年前所見相同。

    “你說，北冥王是碰巧找到的，還是……”墟字靈珠沒敢說下去。要說是碰巧找到的，他們兩人說什麼都不信。當初墟字靈珠在離開後，可是將他藏在了一個隱祕之處，根本不會有人發覺。

    可要是準確的知道這個東西的話，他又是從哪得到的？首先能夠排除掉自己，因爲他根本沒見過北冥王，更不可能告訴他了。

    “兩位前輩，別想那麼多了。”木驚宇打斷道：“不管北冥王是如何得到的，留着此物肯定能幫他提升修爲。還是想想，應該怎麼辦吧。”

    “破壞掉是別想了。”墟字靈珠說道：“當初，我和無字老頭想盡辦法都沒能辦到，如今更不可能了。”

    “那麼帶走呢？”木驚宇當然清楚，墟字靈珠沒說假話，當下指着九耀玄光鏈說道：“你們能否想辦法，將他藏到這裏面，然後帶出去？”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點點頭，無字靈珠說道：“如今我們八顆靈珠齊聚，九耀玄光鏈也恢復了七八成的能力，倒可以一試。只不過嗎……我擔心惡念屍山離開這裏，會讓北冥王感知到。到時候，我和墟字靈珠要全力壓制住惡念屍山，不能保護你啊。”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木驚宇說道：“說不定，北冥王根本感知不到惡念屍山會被我們帶走呢。只要離開此處，說不定北冥王他就沒有辦法了。”

    “好吧。”無字靈珠同意道：“墟字靈珠，你先護住木驚宇，由我和其餘幾人，先行震壓惡念屍山，如果真的辦不到……你在進來幫忙。”

    “好。”墟字靈珠點點頭，閃身站在一旁。

    木驚宇伸出手臂，將九耀玄光鏈露了出來。無字靈珠雙手捧住惡念屍山，猛然間化爲一團白光，沒入到九耀玄光鏈裏。

    “成功了！”木驚宇揚揚手臂，發現四周平靜如常，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無數腳步勝從頭頂傳來，而且還有不少人，正沿着上方丹室的入口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