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祕書信

    北冥王帶着鹿桑、芙鰩和蘇紫漱三人率先來到武功山外十里的地方，就已經感知到七絕書生等人的氣息。

    北冥王擡起手臂，示意三人暫時停下，飛上半空匆匆掃視一眼。正如他所感知的那般，七絕書生連同上官萈萈、凌中天兩人，帶領着門下數百弟子，守在無極虛山門處。

    看樣子，蘇紫漱所彙報的話情況不差，無極虛內一定有重大變故，才導致幾人能順利脫身，把守住山門，嚴防自己來援！

    “可惡！”北冥王惱怒地咒罵一聲：“都怪我！都怪我啊！要不是一心想拿下楊露禪，奪取上下兩卷魔道功法的話，也不會耽誤時間，導致眼下不利的局面出現！”

    早在北冥王下令圍堵楊露禪和素慈時，除了赤魅仙子等有限的幾人外，大部分精怪都不同意這麼做，其中當然包括鹿桑和芙鰩兩人。

    雖說北冥王已經後悔了，還自責不已，但她們豈敢跟着怪罪？鹿桑連忙寬慰幾句後說道：“王上，如今錯事已成，再是懊惱也無濟於事了，您還是快下決定，該怎麼辦吧。”

    “蘇寨主，你可知木驚宇下一步的打算嗎？”北冥王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當下將目光落到蘇紫漱的身上。畢竟她剛剛從無極虛內逃出，應該對裏面的情況有一些判斷。

    “回稟王上，當屬下從無極虛中離開後，木驚宇等人已經基本掌握了局面。雖然通玄上人還有一戰之力，但恐怕翻盤的機會不多了。所以嗎……”

    蘇紫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幾人都清楚她的意思。因爲妖冥殿沒有及時來援，加上原本中毒的衆人都服下瞭解藥，還有萬里擎天身死，雲景天所率領雲家的反叛，只剩無極虛和五莊觀兩方人馬，確實抵擋不住。

    “若是這樣的話……”北冥王思索片刻，剛想下令暫時撤退，鹿桑仙子忽然說道：“王上，通玄上人本就修爲高深，還握有九耀玄光鏈作爲威脅，想必現在還未完全失敗。要不然的話，七絕書生等人也會依舊守在山門外。”

    “嗯？”北冥王點點頭說道：“那按你的意思，要立刻帶人衝殺進去，尚有翻盤的可能嗎？”

    “王上可以一試。”鹿桑仙子指着十里外的山門說道：“若是通玄上人以死的話，我們一定會感知到的。而且看七絕書生等人的樣子，依然是在嚴防咱們的忽然突襲。所以，屬下才會有此判斷。”

    “好！”剛纔還猶豫不決的北冥王，聽完鹿桑仙子的分析後，立刻說道：“你馬上返回催促枯骨魔君，快點帶人趕來，好隨便本王一起攻入無極虛。”

    鹿桑仙子點頭應是，可還沒轉身離開，忽然察覺到一股氣息沖天而起，看方向正是無極虛內的地方。

    “嘶～”

    感知到這股氣息中，有着濃重的死亡氣息，北冥王四人不僅齊齊吸了口氣。他們幾人的修爲都不弱，只是短短瞬間，就能清楚的分辨出，這股氣息應該是通玄上人所有。

    此刻，正是齊丹塵爲了給靈智老祖報仇，不惜與通玄上人同歸於盡。所以，才導致他在死後，自身的氣息消散，讓所有人感知到了。

    “難道說，通玄上人已經死了嗎！”北冥王望着這股凝聚沖天，又快速消散的氣息，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恐怕……是的！”芙鰩仙子收回氣息：“王上，如今通玄上人已死，我們還要繼續攻入無極虛內？”

    是啊，若是通玄上人未死，那麼由妖冥殿從山門處猛攻，必然會吸引大部分人來阻擋，屆時自會幫助通玄上人分擔壓力。

    可眼見通玄上人隕落，表明無極虛內勝負已定。沒了無極虛和五莊觀在內牽制，那他們貿然出手，能有多少勝算呢？

    是進是退？北冥王再次陷入難以抉擇的地步。

    “王上……”正當北冥王決定暫時退走的時候，枯骨魔君終於率人追上，指着已經消散與無形的通玄上人氣息說道：“通玄上人已經隕落了嗎？”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北冥王嘆口氣道：“都怪本王當初不聽你的建議，才導致晚了一步啊……”

    枯骨魔君說道：“王上不必自責。楊露禪忽然出現，換作是誰面對可能奪到手的魔道功法，都不會有視若無睹的。眼下最重要的，是馬上殺入無極虛內，趁着他們還未做好準備，一舉將其全部擊殺！”

    “哼哼！”赤魅仙子冷哼兩聲說道：“枯骨魔君，你說的倒簡單！可是你想過沒有，通玄上人已死，那九耀玄光鏈一定回到木驚宇的手中，就連各派門人都解除了體內劇毒。若是此刻貿然殺入，勝算能有幾成？”

    “赤魅仙子！”枯骨魔君怒聲說道：“剛纔遇見楊露禪等人時，就是你一直鼓動王上派人圍攻！現在有藉口通玄上人已死，非要我們退兵，能到底是何居心！”

    “這麼說，你是在懷疑我了？”赤魅仙子冷聲笑道：“楊露禪是唯一身懷上下兩卷魔道功法的人，王上若想修成魔功，早晚要尋到他。既然今天遇到了，豈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再說了，無極虛內情況以定，通玄上人隕落是確認無疑的事情。你非要王上帶領所有人馬殺進去，能否順利擊殺所有人尚且不說，必然會導致我們死傷慘重！日後再有韓家和楊露禪等人出手，還能抵擋得住嗎？”

    “赤魅仙子，你少狡辯了！”枯骨魔君反駁道：“早在木驚宇潛入本殿，威逼蘇寨主答應作證時，你就三番五次的尋到幾人。雖然說了些什麼話，我們不得而知，但你的行爲嗎……”

    “你想知道我說了什麼嗎？好，本仙子現在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把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赤魅仙子自問沒做出任何有損妖冥殿的事情，當然問心無愧了。剛想囉囉嗦嗦的重複一遍，還要蘇紫漱從旁佐證的時候，北冥王終於開口制止了兩人的爭論。

    “都住口！”北冥王揉了揉太陽穴：“枯骨魔君、赤魅仙子，你二人都對奔殿忠心耿耿，不論說給什麼話，給過我什麼建議，本王相信你們都無惡意。所以，別在互相猜疑，免得傷了彼此的和氣。”

    有北冥王從旁勸說，枯骨魔君和赤魅仙子雙雙冷哼一聲，別過臉去誰也不看誰。

    “王上，您接下來是打算暫時退走，還是殺入無極虛內呢？”山嶽象山問道。

    隨着山嶽象山問出下一步的打算，所有人都望向北冥王，等待着他接下來的命令。

    “還是……暫時退回妖冥殿吧。”北冥王思索再三，認爲赤魅仙子分析得不錯，如今通玄上人已死，無極虛內再無策應，貿然殺進去的話，勝算確實沒有幾分了。

    與其冒險帶領衆多精怪拼殺，可能導致更多的人手死去，還不如自認失敗，等日後尋找機會。

    “王上！”枯骨魔君力勸道：“這次機會一旦失去，再想有此等良機怕是無望了，還請您三思而行啊！”

    北冥王擺擺手，回身望着後面數百精怪，語重心長地說道：“枯骨你的意思，本王豈會不知？可不能爲了爲數不多的勝算，而導致本殿有太大的損失啊！”

    北冥王此話一出，立刻讓許多精怪感激不已。因爲他們都清楚，沒了通玄上人的策應，加上正道各派回覆了修爲，雙方貿然開戰的話，大批人馬死去是在所難免的。

    他們這些精怪的修爲本就不高，如果混戰起來，死傷最多的肯定是這些人了。

    “可是……”枯骨魔君還想勸說幾句，但北冥王心意已決，不容分說地擺擺手，下令所有人馬轉身，準備趁着七絕書生等人沒殺過來的時候，先行退回妖冥殿。

    既然事已至此，枯骨魔君再是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從命。

    可還沒等他們邁出幾步，北冥王忽然驚咦出聲，豁然回身望向左手邊，同時手臂猛然擡起，兩指間已然夾住了一封書信。

    這封書信出現得太過突然，除了北冥王外，剩下的衆人都被沒察覺。回過身來的枯骨魔君和山嶽象山等數十個修爲高深的精怪，立刻分散四周，尋找擲出書信的人。

    只是這人既然能無聲無息地投擲出書信，還只有北冥王能及時察覺，修爲自然比他們高出數個境界。所以十多人繞了一圈，當然一無所獲了。

    返回到北冥王身邊後，枯骨魔君等人齊齊搖頭，表示根本沒發現異常。

    北冥王望着依然夾在手指間的書信，左右打量了一番後說道：“天下間，有如此修爲的人寥寥無幾。可我剛纔細細想過了，根本想不出會是誰啊！”

    北冥王分析得不錯，能瞞過在場衆精怪，那此人的修爲必然與他想差不大，最少在先天長生境界之上。

    可放眼天下，能有此等修爲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只剩九黎部族的大祭司和聖姑，以及青蓮掌教三人了。當然了，還有早已隕落的了無長老。

    不過奇怪也奇怪在這裏，了無長老以死，而大祭司和聖姑與青蓮掌教，都站在木驚宇一邊，還兩人在九黎部族，一人在無極虛內，根本不可能向自己送出書信啊。

    枯骨魔君說道：“王上，既然此人身份不明，那書信上說不定有詐！屬下覺得，您還是快點將其扔出，免得中了算計！”

    “哈哈哈，當了無長老隕落後，本王可以算是如今九州修爲最高一人了，還怕旁人算計嗎！”北冥王伸出左手，不顧枯骨魔君的勸解把書信打開，將裏面的一封信展開。

    幾人神情戒備，隨時防備着書信裏可能出現的危險。只是當書信完全展開後，依舊沒有任何情況出現，才稍稍放鬆了警惕。

    眯着眼睛，北冥王一字一句地細細讀完，臉上的神情忽明忽暗，顯然書信中所說的話，超出了北冥王的預料。

    緩緩合上書信，還沒等北冥王開口，枯骨魔君迫不及待地問道：“王上，書信裏到底說了些什麼，會讓您有這等表情？”

    北冥王沒有回答枯骨魔君的話，將書信緊緊握在手中。時而擡頭望着不遠處的無極虛，時而又將書信展開，細細重讀一遍。如此重複了三遍後，才好似下了決心一般。

    “枯骨、象王、赤魅仙子……”北冥王一連將修爲和身份最高的幾人叫到身邊，然後將書信完全展開：“這封信裏所說的話，本王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你們都過來看上一看，然後商議下是否依計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