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掌 惡戰飛廬

    “來的好！”雷長卿眼見門下弟子，頃刻間被鬼影虐殺殆盡，卻終究慢了一步，恨不得立刻手刃了他！

    “雷堡主別衝動！”周文義停下身形，望着快到跟前的黑衣人說道：“也許，你們說的不錯。那個名叫魔心的黑衣人，是被壓制了靈識。趁着現在，他還尚存最後一點意識，我來纏住鬼影，你去幫他奪回肉身。興許，知道了他的身份，不僅能知道剩餘三個黑衣人的身份，連鬼面和獸面黑衣老者，也能一同搞清楚！”

    雷長卿看了看被丟在一旁的魔心，點點頭道：“好！但是鬼影的修爲，比你要強上不少，還有魔道功法可吸收靈氣，你一定要小心！”

    周文義託着手中的混靈珠說道：“我派至寶在手，就算拿不下他，保命還是沒問題的。”

    兩人剛剛商議完，鬼影已然殺到。雙手各自握住一眼看不到頭，完全不知道有多長的黑色鎖鏈，冷笑連連：“你們兩個說完了嗎？呵呵，若是交代完後事了，可以把命交出來了！”

    “哼！”周文義猛地將混靈珠扔向半空，給雷長卿使個眼色後說道：“今天，還不知道誰會死在這裏！”

    話音剛落，混靈珠的體積迅速變大，同時在半空中不斷旋轉，金木水火土五色靈氣被其攪動着，將周文義的身形包住。

    “混靈珠？”鬼影被阻在外面，眯着眼睛看了看已經與周文義融爲一體的仙寶，低聲笑道：“若是旁人遇上，還真破不了這件仙寶。但是我嗎……嘿嘿，當初我得到它的時候，你周文義才剛剛到了歸元境界。想不到今天，會落到你的手中。用它來對付別人，說不定還能有點用處。但是在我的眼裏，可一點用都沒有！”

    當然了，因爲鬼影的聲音低沉，除了他之外，旁人根本聽不到，更別說周文義了。

    雷長卿見鬼影嘀咕幾聲後，一頭扎進到混靈珠中，和周文義鬥在一處，連忙飛身落到魔心的身旁。

    “你究竟是誰！”因爲魔心的臉上帶着黑色面巾，根本看不清楚本來面容。而雷長卿也不能確定，他原本的靈識，是否控制了肉身，只能離開數丈的距離，大聲質問道。

    “雷堡主，我是……”鬼影不斷扭動着身軀，想要掙脫開來，但壓制他的靈識顯然強大，根本做不到，只能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是雲……”

    可惜的是，鬼影剛說一個字，就見一道黑色靈氣從天而降，直直地鑽入他的靈臺中，緊跟着渾身一陣抽搐，先前的魔氣再次迴歸。

    “雲？雲什麼，你快告訴我啊！”雷長卿見鬼影光說出一個姓，知道他把名也說出來，就能順藤摸瓜找到他的真正身份，當下也顧不得兇險，接連踏出數步，雙手一把握住魔心的雙臂。

    “呵呵……呵呵……”鬼影的嗓音突變，雙眼中是一片恐怖的黑色，彷彿能吞噬一切：“你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嗎？”鬼影歪着頭，湊到雷長卿的耳邊說道：“只要把你的靈識給我，就能知道真正的黑衣人，是誰啦！”

    雷長卿還以爲眼前的鬼影，依舊是原本的靈識，等他說完最後一句話，立刻意識到不妙，猛地振動雙臂，無數道靈氣夾雜着閃電，佈滿全身。

    “你……你是鬼影了！”

    “現在才明白，不覺得晚了嗎？”鬼影雙手反握住雷長卿的臂膀，所有的閃電靈氣居然順着他的雙手，進入到體內。

    “你……休想！”雷長卿感覺體內的靈氣，正快速的消失，奮力的想要掙脫鬼影的手掌，可被牢牢地吸住，根本動彈不得！

    “你被我的魔功吸住身體，是想逃就能逃的了嗎？”鬼影哈哈大笑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呢，要不是他趁機甦醒，佔據了靈臺片刻功夫，還怎麼引得你上當呢！”

    雷長卿懊惱萬分，明知道鬼影原本的靈識，被牢牢地壓制在靈臺中，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去詢問他的真正身份。想不到最後，讓其不費吹灰之力，就吸住了自己。

    懊惱中，雷長卿努力地轉過頭，看向周文義那邊。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了。

    可惜的是，周文義的情況，絲毫不比他強上多少。陣陣怒吼聲，從混靈珠中傳出。

    “你……你到底是誰！居然對我九華派所有功法瞭如指掌！”

    混靈珠中，鬼影默不作聲，看向周文義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兩條鎖鏈，早就將周文義的身體困住，不時閃現的靈氣，正是周文義所有。此刻被鬼影，一點一點的吸入體內。

    周文義不斷掙扎，卻根本掙不脫。擡眼看到懸停在半空的混靈珠，雙手努力的射出一道靈氣，準確的擊在混靈珠上，同時口中默唸出聲，指揮着仙寶迴歸本形，趁着鬼影吸食自身靈氣的時機，猛得當頭擊下。

    嗡……

    豈知混靈珠剛剛落道鬼影的頭頂，立刻不斷發出嗡嗡的聲響，卻只能極速旋轉，根本傷不到鬼影分毫。

    “二十多年了，想不到你的體內，還殘存有我的氣息。”鬼影騰出一隻手，輕輕撫摸着混靈珠，眼中滿是過往的回憶。

    “你……你是九華山弟子！”周文義不可思議地看到，九華山鎮派仙寶之一的混靈珠，在鬼影的手中，如同乖巧的孩子一般。

    “九華山弟子？”鬼影隨手將混靈珠推到一旁，語氣跟着低沉下去：“那是很多年以前了。現在，我是師尊的弟子，是你們口中怨恨的黑衣人！”

    “你到底是誰！”周文義聽出鬼影的語氣，似乎與先前不同：“你不說也沒關係。看你的年紀，應該與我相仿。而混靈珠在這三十多年內，所接觸的弟子有限。只要我回去稟明掌門師叔查上一查，總歸能……”

    “嗯？”鬼影的神色忽變，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幾下。剛纔出現的神色，立刻化爲烏有。

    “你知道的，太多了！”此刻的鬼影，雖然語氣聲音與先前無異，但是周文義還是聽出來了一絲不同。

    “你……你……你不是鬼影！”周文義立刻察覺到，一定是有人發現鬼影不對勁，才會馬上控制了他的身體。

    同時也從側面證明了雷長卿的猜測，四個黑衣人，肯定都被人控制了心神。而且，氣體內還留有那人的氣息，所以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異常。

    “嗯……你的靈氣，我吸收得差不多了。”鬼影沒回答周文義的話，活動了一下四肢，翻着眼皮看向周文義道：“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鬼影話音剛落，兩條鎖鏈猛然收緊，勒得周文義喘不上氣來，雙手想要扒開無形的鎖鏈，卻摸了個空。

    同一時間，也不知是在九華山外的那個地方，鬼面和獸面黑衣老者並肩而立，遙望着九華山少陽峯的方向。

    鬼面黑衣老者說道：“你的靈魂禁錮，好像也沒那麼強啊。先是魔心，這會而又是鬼影，接連兩人的本識都出現了波動。差點暴露了本來的身份，依我看來，不馬上處理掉他們，早晚會出意外的。”

    獸面黑衣老者雙眼微眯，兩手隔空緊緊攥在一起。很顯然，他現在通過留存在鬼影身上的氣息，控制着鬼影的一舉一動。

    “放心。”獸面黑衣老者感受着周文義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隨口說道：“他們四人，可是我用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時間，完全控制在手中。如今，只不過睹物思人，才會讓本識有了可乘之機。等處理完九華山，幫你達成所願後，會徹底消滅本來的意識。”

    “可能嗎？”鬼面黑衣老者笑道：“魔道功法，你我只得到了上冊，裏面只記載了如何吸收靈氣、真氣。對於抹殺本識的能力，全都記載於下本魔道功法中。可惜的是，下本魔道功法，早不知被楊露禪藏在何處了，想要找到，談何容易啊！”

    獸面黑衣老者到手掌緩緩伸開，與此同時，遠在幾十裏開外的飛廬峯中，周文義的身體也癱倒在地，再無一絲生機。

    拍了拍雙手，獸面黑衣老者說道：“楊露禪被你困住，也有二十多年了，還是不肯透漏下冊魔道功法的去向嗎？”

    “他嘴硬得很。”鬼面黑衣老者無奈道：“原本，我想着用素慈的命來威脅他，可是在九黎部族中，她連同韓遙一同死在了神殿下方。如若不然的話，興許能撬開他的嘴。”

    “呵呵。”獸面黑衣老者笑道：“當初，我已經提醒你了，早點告訴你那老相好真相，還有時間慢慢威逼楊露禪。可你非不聽，生怕出了別的意外。如今可好，不還是把所有事情合盤託出，不僅沒讓她氣惱，反而幫着你隱瞞身份，還全力配合。早知道如此，何愁下冊魔道功法拿不到手呢？”

    鬼面黑衣老者顯然也很懊惱，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飛廬和少陽兩峯中的人，已經被殺光了。你先管好你的四個弟子，千萬別因爲本識覺醒，又惹出別的麻煩來。”

    “周文義！周文義！”雷長卿眼睜睜看着周文義癱倒在地，接連幾聲呼喊都沒得到迴應，而且自己也被魔心控制，心知再不想辦法，連他也難逃一死。

    “還想逃？”鬼影隨意拍了拍手掌，然後輕輕推了下想要靠過來的混靈珠，緊跟着兩條鎖鏈纏住雷長卿的身體：“周文義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咯。”

    “啊！”雷長卿感到體內的靈氣，被兩人同時吸走，經脈迅速枯竭下去，雙眼漸漸模糊，知道命不久矣。

    正在此時，坐鎮天絕峯的天陽真人、太二真人和上官緩緩三人，總算意識到不妙了。立刻分派人手，前往飛廬和少陽兩峯，幫助衆人共同禦敵。

    可是，當雷鳳兒和凌中天、以及凌陽真人、熾陽真人，帶領衆弟子趕到這裏後，發現已經死去的周文義和幾十個兩派弟子。

    “大伯！”看到雷長卿還在苦苦掙扎，雷鳳兒大叫一聲，剛準備飛身來救，雷長卿用力揮動手掌叫道：“你們都別過來！黑衣人的修爲太強……你們快點回去告訴他們，別在分開對敵，要……要……”

    “你說得太多了！”鬼影雙手用力，鎖鏈在雷長卿的身上纏繞數圈，最後又縮回衣袖中，擡眼看向雷鳳兒幾人說道：“好！又來了不少人，免得我去尋找了。”

    “雷鳳兒，快退！”感受到鬼影和魔心兩人的殺氣，以及周文義和雷長卿，還有幾十個門下弟子的死，讓凌中天意識到，憑他們這些人，還不足以對付區區兩個黑衣人。

    “不！我不走！”雷鳳兒豈能看着大伯死在兩人手中，而自己卻倉皇逃走。奮力想要掙脫凌中天，但她還是被幾個雷宮堡弟子死死拉着，跟隨匆匆趕來支援的衆人，又退向九華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