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一人一個,有問題嗎?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00玖字數:2138更新時間:24/06/27 04:49:04
北境的氣候非常極端,夏日的時候這裏是蔥蔥鬱郁的廣袤草原,水綠草豐,牛羊成羣,也因此養出了北燕國舉世無雙的戰馬鐵騎。
而冬日,這裏又是被大雪覆蓋的白茫茫雪原,千里一色,蒼白淒涼得讓人絕望。
趙洋拔出踩在積雪中的腳,過了春節後,氣候回暖,下層依舊是凍土,但覆蓋雪已經開始消融。趙洋皺着眉頭,神色古怪。
“小公爺,這雪下面是枯草……”
劉雲斌撓撓頭,“這不很正常嗎?秋草被大雪覆蓋,不得是凍死了,現在這時節,不到處的枯草嗎?”
“我意思是,這一整片都是枯草,三個時辰前我就看了雪層下面,和此處的一般無二。”趙洋環顧四周,“而且周圍的地勢太過平坦了些,別說山,即便是樹都沒見幾棵。”
李莽神色有些凝重了,“你是說,我們已經過了龍羊峽?”
龍羊峽是北燕與大胤之間最爲險峻的天塹,也是北境戰軍賴以抵擋北燕鐵騎的堡壘。
龍羊峽以北,則是廣袤的大草原,而南面不遠處就是梅嶺,和梅嶺之下的晉安城。那裏的地勢根本算不上平坦,至少沒有三個時辰還走不出去的平原。
劉雲斌臉色變了,“你們先等一下,我先捋一捋……咱們過了降龍山後,並沒有翻越梅嶺,而是沿着梅嶺下的黑水河向東。”
“一日後過黑水河,入青棗峽,在青棗峽爲了隱蔽,過了一道狹窄的山原甬道,這期間又花費了兩日……”
“然後便是這裏。”
劉雲斌忽然瞪大了眼睛,“我們找到了除了龍羊峽外,第二條通往北燕的路?怎麼可能?”
“確實不太可能。”趙洋皺着眉頭,“大胤北軍與燕國對峙了幾十年,各處險要的關隘都有人拒守,除了龍羊峽外,便是幾十裏之外的野道。”
“還從未發現有能容人通過的隱蔽道路。”
趙洋神色凝重,“這件事得趕緊通知楊將軍,讓他派人提防,若是被北燕的人從這裏摸過去,只需四日腳程就直接繞到了梅嶺之下。”
大雪天不好走,可即便如此也只用了四天,若是換做春夏之際,兩日足以。
“等回到晉安北軍營中再說,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李莽揉了揉僵硬的手腕,看着前方說道。
就在距離他們幾百米外,一隊北燕士兵十來個人,正在悠哉地巡邏,眼瞅着就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怎麼辦?”趙洋緊了緊手上的佩刀問道。
李莽齜了齜牙,“不是不清楚怎麼回去嗎?正好,抓個人問問不就行了!”
說着扭頭看向身後的衆人,“一人一個,有問題嗎?”
衆人沒有說話,不過緊繃的身體和冷厲的眸光,已經給了答案。
……
京都城中,九殿下要成婚的消息傳播得沸沸揚揚,宮中由皇后娘娘親自操持,置辦一應用度,內監監事更是出動了好些幫忙,甚至比太子殿下當年納妃的時候都要隆重熱鬧。
至於朝陽水榭,陶雲枝儼然成了大管家,內內外外管理得井然有序,春節的熱鬧還未褪去,便又增添了更多的喜慶。
水榭的裝扮,傢俱佈置,宴客場地,連同婚房都被陶雲枝整頓得溫馨雅緻。
她喜歡蕭夜沒錯,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想要跟在蕭夜身邊一輩子不難,但也只能以一個下人侍從的身份,永遠隱藏在暗處。
出身教行司的她,這一生都不可能堂堂正正踏入皇族的大門,這不僅有禮法的約束,更是因爲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膽怯與自卑。
她看着紅紅火火的朝陽水榭,心中略微有些悵然。
“殿下呢?還沒回來嗎?”陶雲枝收起心思,問道。
“殿下去了工部,已經快十天了。”白露站在身邊,神色也有些焦急,“馬上就到聖上欽定的成婚之日了,殿下怎麼一點都不着急?”
陶雲枝抿了抿嘴脣,“宮裏是不是又來人了?”
“是,高公公貌似已經去過工部了,但也沒見到殿下的人,讓咱們去找他催一催……”白露壓低聲音,“雲枝,你說殿下會不會不想成親?”
“我覺得他對蕭王妃……”
“噤聲。”陶雲枝打斷白露的話,“這件事殿下心中定然有主意,你吩咐下去,府上決不能閒談此事,若是傳到聖上耳中,怕是會給殿下惹來麻煩。”
白露乖巧地閉上了嘴。
“我去工部一趟……”陶雲枝說道,轉身離開了水榭。
陶雲枝來到工部,並沒有見到蕭夜本人,據工部的人說蕭夜跟隨工部侍郎去了軍監司,那裏是封閉的禁地,沒有聖上的旨意,即便是太子殿下也無權進入。
陶雲枝循着消息去了軍監司所在的地方,果然看到有禁軍把守的區域,她心中多少有些無奈。
“殿下,你快點出來吧……”陶雲枝捏着扣在掌心的北境情報,神色有些陰鬱。
……
軍監司的角落騰出了一塊獨立的小院,周圍百米之內再沒有任何其他的人或者東西。
能進出這裏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九殿下蕭夜,另一個是給他打下手的吳剛,即便是工部侍郎周繼方,或者禁軍偏將秦放,沒有蕭夜的同意也不能踏足。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周繼方和秦放二人越來越好奇了。
“你說,殿下到底在研究什麼玩意?石流黃,硝石,木炭……”周繼方撓着腦袋,“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秦放板着臉沒有回答,因爲他也不知道。
兩人正嘀咕着,忽然小院裏傳來砰的一聲炸響,像是驚雷一樣,震得兩人麪皮直跳。
“這是第幾次了?”周繼方扭頭問道。
“第五次了。”
五次了呀……周繼方眼神有些無奈,第一次傳來這動靜的時候,還以爲鍊鐵的爐子炸了,安排工匠排查了好幾個時辰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第二次第三次雖然有些擔心,但勉強可以接受。
而現在,兩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宮裏都催了好幾次了,真是讓人頭疼。”周繼方嘆氣着走到一邊,剛剛想要躺下,忽然眼睛瞪亮。
遠處,緊閉了近十天的院門幽幽打開,兩個灰頭土臉齜着大白牙的男人,踉踉蹌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