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太順利了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00玖字數:2127更新時間:24/06/27 04:49:04
秦白師神色有些複雜。
自從上次發現皇城司參與紅楓山刺殺之後,他便一直在調查皇城司內部,但沒想到調查還沒有開始,盧雲就死了。
這讓他突然警惕起來,能如此輕易殺死一位偏將,足以見到背後之人的能力龐大,說不好還會涉及黨爭與皇儲。
他不得不將此事上報了兵部尚書裴元靖,一來免於自己被牽扯追責,二來也是爲了更好地找出背後之人,拔除皇城司的倒刺。
今夜,則成了他一直等待的契機。
兵部衙門上首位置,裴元靖眯着眼睛,冷峻粗獷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
“景王,蕭溫?”
“呵呵,聖上的兒子,果然沒一個平庸之輩。”
裴元靖的話聽上去是誇讚,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誇讚別人的神色。
皇城司和禁軍是皇城最重要的防線,是蕭氏皇族的安全保障,向來不容許任何人插手,但裴元靖沒想到,景王蕭溫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大半個皇城司收入囊中。
一位副司首,兩位偏將,雖然看上去沒有多大的權利,但在某些時候,足以決定一件事的走向。
“此事,是屬下失職。”秦白師站起來,神色愧疚。
“皇城司乃大胤利器,卻不曾想有朝一日成了別人手上的快刀,下官有罪,等此事平定,下官會親自上書,請聖上降罪。”
虞長弓眯着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皇城司肅清之後呢,又該如何處置?”
“此事畢竟涉及一位皇子,還是素有才名的景王,我等怕是不好決斷……”秦白師擡頭看了眼天色,“馬上就到上朝的時間了,還是入宮將此事稟告聖上吧。”
裴元靖沉默片刻,“秦白師,你安排好手下的人,維持好京都秩序,莫要因爲今夜只是擾亂了民生,引起混亂。”
“是!”
“虞長弓,禁軍乃大胤戟戈,切不可再發生這種事。”裴元靖說道,“皇城司清洗,怕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混亂,尤其是景王蕭溫進京之後。”
“你派人去四方城門御守,提防某些不法之徒走脫。”
……
安國公府,宇文家。
宇文賢一夜未睡,昏黃的眸光映着燭火,忽明忽暗。
“情況怎麼樣了?”
聲音有些沙啞,充滿了生鏽的金鐵摩擦得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感。
本來年逾古稀的宇文賢,在宇文治死後,變得更蒼老了。
“不好,很不好。”宇文玥搖搖頭,“皇城司的人去得晚了一些,被禁軍搶了先,那兩個逃脫的人已經落到禁軍手上了。”
“之後禁軍與皇城司起了衝突,蔣鳴那個蠢貨,連帶着蕭夜一起抓進了皇城司,結果惹來鄭項南帶兵圍堵,差不多已經打起來了。”
宇文賢蒼老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是散不去的失望。
“原本以爲景王如此善於隱藏,應該是有些手段,誰知道也是如此愚蠢。”
“不僅沒有將大涼的那幫刺客斬草除根,還會收攬蔣鳴這種蠢貨,老夫竟然還考慮與他合作……”
房間裏略微有些沉默。
“孫景洲是景王的人,咱們不需要理會,但大涼的那兩人不能留下來,必須得死!”宇文賢渾濁的眼眸閃了閃,“暗裔的人動手了嗎?”
暗裔組織是大胤最大的殺手組織,不僅收攏了不少江湖高手,還與朝堂世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包括安國公府。
當初宇文賢安排給宇文治的護衛,其實也是通過暗裔找來的,只是出身三流宗門的他,和唐小仙比差了一截。
但這次,他找來了唐小糖。
“已經動手了,憑藉他的身手,想要殺兩個人不難。”宇文玥回道。
宇文賢神色微微鬆弛了下來,他其實不想給景王擦屁股的,但一來二人有共同的敵人,二來大涼的刺客很可能牽扯出宇文治的罪過,讓安國公府更加被動。
所以他不得不插手其中。
“等唐小糖殺完那兩個大涼人後,讓他暫時停一下吧,之前的交易繼續,但刺殺蕭夜的行動暫緩。”宇文賢忽然說道。
“我不能這麼輕易地饒過殺害我治兒的兇手,也不能這麼輕易地饒過蕭家。”
“蕭溫先不用管了……”宇文賢緩緩站起來,“那人不是要見老夫嗎?答應他。”
“正好,老夫要找個合適的合作對象。”
……
天色將明,晨曦微露。
蕭夜緩緩走出皇城司,眯着眼睛望着候在前面的衆人。
蕭泰,徐肖,周慶,就連剛剛能下牀走路的赫連承志都神色擔心的看着蕭夜。
“沒事吧?”蕭泰走過來,拍拍蕭夜肩膀說道。
“沒事。”蕭夜搖頭。
“沒事就好,他奶奶的,皇城司的這幫傢伙真是活膩歪了,竟然連皇子都敢挾持,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蕭泰挺着大肚子,罵罵咧咧道。
“好了,既然沒事,那就進宮吧,父皇都等着呢。”
蕭夜揉了揉眉心,神色略微有些疲憊,“孫景洲呢?”
“被抓走了。”蕭泰拍了拍蕭夜的肩膀,“咱們也走吧,父皇剛纔傳旨,讓咱們即刻進宮。”
蕭夜稍微思索了一會,心中忽然有了很多猜想。
昨夜發生的事鬧得太大,不僅驚動了禁軍和皇城司,連六部都有所牽連,傳到御前是免不了的,而今聖上宣召,怕是要對昨夜的事做一個決斷。
但他總覺得事情發展得太過順利,也太過詭異了。
就好像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一樣,蕭溫一晚上沒有露面,反倒是將他的底牌盡數展示在了衆人眼前。
他不難想象,皇城司今日免不了大洗牌,而蕭溫掌控的那部分人,也將被徹底打下無間地獄!
“好,那便進宮吧。”蕭夜點頭道。
一衆人浩浩蕩蕩的朝着皇城走去,過了承天門,一直來到朝天殿。
今日的早朝氣氛格外的不對勁,大殿中站滿了朝臣,但一個個都低頭垂首,神態敬畏,時不時地擡頭看向御案之後的那位,感受着他掃過大殿的寒氣逼人的視線,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還剩兩天就要過年了。
但這個年,似乎過不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