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終於人間清醒

    “你這是打算幹什麼？”卡嘉莉急匆匆地問楊輝。

    “沒什麼，履行諾言而已。”

    “你這個混蛋！”卡嘉莉看着楊輝風輕雲淡的樣子，怒火再一次升騰了，“你這是在找死！”

    “是嗎？”楊輝平淡地問卡嘉莉，冷漠的語氣和態度嚇到卡嘉莉了，鬆開衣領，步步後退。

    “伱……你知不知道自然人無法駕駛MS！？你知不知道對方可是……”

    “【沙漠之虎】，安德烈·巴爾特菲爾德，所以呢？”楊輝整理一下衣服的褶皺，很平淡，也很冷漠，“卡嘉莉，你說你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你真的瞭解過我嗎？”

    “你……”

    楊輝根本就不理無理取鬧的卡嘉莉，而是看向基拉。

    “戰鬥開始後，你和穆就負責保護大天使號吧，【沙漠之虎】交給我對付。”

    “可是【吉恩】的性能不是巴庫的對手。”基拉擔心道，就算是改造過的【吉恩】，在沙漠之中也比不過巴庫，“要不你……”

    “不用，那是你的機體。”楊輝知道基拉想將強襲高達讓給自己，果斷拒絕。

    “可是你……”

    “放心吧，區區一隻老虎，還要不了我的命。”

    基拉還是放心不下，還想再勸，但楊輝根本不給他機會，轉身與萊爾脫離了人羣的包圍。

    就在這個時候，賽伊面色複雜，悄悄擺脫了托爾等人，找上了楊輝。

    “楊輝，自然人真的可以駕駛MS嗎？”

    “……如果你只是想證明自己，那我勸你放棄。”楊輝頭也不擡地看着PAD上的資料，一邊回答賽伊。

    賽伊想要駕駛MS，並不是他的覺悟有多高，他只是想證明自己而已，證明自己不比基拉差，證明自己一樣可以保護芙蕾，想藉此來讓芙蕾回心轉意。

    但賽伊不是基拉，就算自然人可用的OS普及了之後，賽伊也不可能像基拉一樣強大。

    無論是自然人還是調整者，基拉都是特殊的，就算是阿斯蘭都做不到基拉那般在戰鬥中根據戰場環境重新編寫輔助系統，更別提最頂尖的調整者能力了。

    如果是陌生人，爲什麼想要駕駛MS，楊輝不會管，但賽伊已經被楊輝當做了朋友，他不希望賽伊因爲意氣之爭而冒險。

    “爲什麼！？”

    “戰爭不是遊戲，你應該知道駕駛MS戰鬥是如何激烈。”

    “這我當然知道！但基拉他……”

    “你不是基拉，你也沒有基拉的覺悟，更沒有經歷他的痛苦，還有……”

    “就因爲他是調整者嗎！？”

    “……”楊輝的手指停止翻閱資料，擡起眼皮看向賽伊，“就算在調整者當中，基拉都是最出色的存在，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我……爲什麼……明明我只是想……只是不想輸給他……”賽伊低下頭哭泣，緊握的雙拳，指甲都快刺破皮膚。

    “如果基拉戰死了，你會傷心嗎？”楊輝問賽伊。

    “當然不……”賽伊想說“不會”，但最後一個字卻卡在喉嚨中說不出口，他真的恨基拉嗎？算不上吧，雖然很生氣基拉從他身邊搶走了芙蕾，但……賽伊更恨的是他自己，他無法像基拉一樣戰鬥，無法像基拉一樣保護大家，保護芙蕾。

    “如果你戰死了，基拉會很傷心，因爲你們才是他強忍着痛苦也要戰鬥的理由，不是芙蕾一個人，是你，是托爾、米麗雅莉亞和卡茲，是瑪琉、穆、娜塔爾……是你們所有人。”

    平淡的聲音，宛如一記重錘敲在賽伊的心裏，將出現裂痕的堅持敲得支離破碎。

    “感情上的事情，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會插手，也插不了手，但是賽伊……我希望你別忘記，令他痛苦的是你們，但幫助他一路走到現在的，也是你們。”

    最終，賽伊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他腦子很亂，需要一個人靜靜。

    “我發現你現在很喜歡在別人心口上插刀子啊，楊輝，你現在變得這麼惡趣味了嗎？”萊爾調侃道。

    “年輕人想要成長，就必須經歷挫折。”

    “呵呵，曾經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楊輝。”

    曾經的楊輝，也會幫助同伴一同成長，但無論是手段還是態度，都比這要柔和許多，在同伴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之前，他會盡全力扛下所有的壓力，填補所有的漏洞。

    但現在……

    從基拉到卡嘉莉，從卡嘉莉到賽伊，方法、態度都激進不少，用最殘忍的方式刺激他們前進，如果無法前進，那就會跌下萬丈深淵。

    “所以我也在成長啊。”楊輝感嘆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楊輝終究是成了他曾經最討厭的人了，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命運不會讓楊輝停止腳步，也不想讓他改變方向，就這樣推着他不斷前進。

    “狗屁，你就是不願意讓我們幫你分擔壓力！”萊爾大罵道。

    “……”

    “時間不夠又怎麼了？人手不夠又怎麼了？難道現在的一切，比當初我們十幾個人對抗全世界還要難嗎？”

    “……唉。”

    “所以楊輝……”萊爾拍了拍楊輝的肩，語重心長地勸說道，“不要再一個人扛着一切了，也不要總是擔心我們的安全，這是我們的選擇，我，剎那，提耶利亞，包括皇和王留美，我們在選擇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準備。”

    “……我知道。”

    “那你就應該尊重我們！楊輝，你這是在蔑視我們的覺悟！”

    “……”

    楊輝就這樣盯着篝火堆愣愣出神，萊爾也沒有罵下去的興趣了，啐了一聲，扭頭就走，但在離開之前，背對着楊輝說了句話，讓楊輝的身體出現了顫抖。

    “皇和王留美一直很擔心你。”

    ……

    “噼裏啪啦～”

    寂靜的夜，只有柴火燃盡的聲音作響，連蕭瑟的風都消失了。

    楊輝保持着看篝火的姿勢，雙目變得黯然無光，思緒進入了回憶，回想起過往的一切。

    高達OO世界，剛剛來到熟悉又不熟悉的世界，加入了【天人】，與同伴們一起對抗世界，集中仇恨，最後帶着所有的仇恨悄然退場。

    高達AGE世界，絕對劣勢的情況下，研發科技，教導後輩，英勇奮戰，成爲英雄，帶領同伴們突破了一次又一次生死危機，最終獲得了戰爭的勝利。

    而現在……

    “啪~！”

    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臉上，迷失的雙眼找回了神采。

    “唉，我真是……不合格的指揮官啊，是吧？梅菲斯。”

    【根據指揮官目前的行爲與狀態判斷，是的。】

    “哈哈，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啊？”楊輝自嘲道。

    【根據指揮官的任務執行記錄，判定指揮官的失職行爲是從“尤琳·路謝爾”發生意外開始。】

    “尤琳……嗎？”

    思緒再度進入回憶之中，想到了露娜高達被擊中，尤琳生死未卜，那一瞬間，楊輝的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認識到了“失去”是多麼可怕的詞語。

    在那之後楊輝就變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種變化，表面上看依舊羣策衆力，讓所有人都團結在一起，大家共同努力。

    實際上，楊輝卻將更多的壓力默默攬到自己的身上，將更多的危險留給了自己。

    來到高達SEED世界後，決心進入曾經最討厭的政治圈，承擔起一個國家的責任，制定計劃，執行計劃，接觸到越來越多的陰暗面，執行了越來越多見不得人的指令。

    在自我與外界的雙重壓力下，變得不擇手段，變得激進，不對他人過多解釋，也不在乎其他人會是否理解。

    【指揮官，普羅米斯要塞的重建，你一個人承擔不了。】

    “……”

    “啪~！”

    又是一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臉上，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真是的，我什麼時候這麼畏首畏尾了？真是丟人啊！”

    朝天吶喊，突出了心中的鬱結之氣，楊輝突然覺得沉重的心變輕了，臉上的笑容恢復了曾經的爽朗和自信。

    “想做什麼就去做！考慮那麼多幹什麼？萊爾！”

    “想通了？”萊爾自一旁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他一直沒有離開過，只是躲在暗中觀察楊輝是否會發生改變。

    就像他曾經對格拉漢姆說過的話。

    “我們在考驗世界，世界也在考驗我們。”

    現在也是，不僅是世界，作爲同伴，他們何嘗不是在觀察楊輝的改變，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萊爾真的要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想通了！什麼國際局勢，什麼外部壓迫都見鬼去吧！不就是對抗全世界嗎？大不了再幹一次！”

    “沒錯，大不了再幹一次全世界！我們又不是沒幹過！”

    “走吧！睡覺去，這段時間可累死我了。”

    “滾蛋！最累的是我好吧！我可是你的保鏢，你睡了我還得醒着！”

    “那就一起睡……啊呸！噁心！”

    “你這個混蛋！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

    第二天，楊輝就重新找到了瑪琉、巴基露露和穆，對他們下達了一份委託。

    “我想以奧布的名義委託大天使號的各位，在前往阿拉斯加基地的途中，護送我和奧布阿斯哈家的小公主，卡嘉莉·尤拉·阿斯哈歸國，作爲報酬，奧布會對大天使號進行補給。”

    “哈啊！？”X3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