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請客喝酒，收下當狗

    “獨角老弟，說話啊。”

    “俺是奔波兒灞，一百年見過的，過來討杯酒水喝。”

    本來打定主意要離隊，獨自發展一段時間的葉玫，此刻大腦突然錯亂了一下，想起之前當法律顧問，她們打工人之間特別火的圖片。

    ——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

    ——我？

    西遊記世界觀，碧波潭老龍王的女婿九頭蟲，將祭賽國金光塔裏的佛寶舍利子給施法盜走，唐僧師徒路過此處後，要爲此伸張正義，抓走了霸波兒奔，奔波兒霸見狀，死裏逃生，回去給九頭蟲報信，並告知九頭蟲那猴子好生厲害啊!

    一臉惶恐。

    結果九頭蟲和萬聖公主商議了一下，處理方案旋即變成了九頭蟲認真對奔波霸說:

    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

    奔波兒霸忠心耿耿回去給自家老大報信，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對方完全不在乎任務難度性！

    那一刻，奔波灞像極了被領導支配的打工仔，被下達明知道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又不得不去，內心的無奈恐懼，外加懵逼狀態在臉上展露無遺。

    而現在？

    這傢伙全面cos齊天大聖孫悟空，雖然修爲尚可，屬於貨真價實的妖王，但隔着厚厚的寒潭水去看，它依舊顯得不倫不類，外表引人發笑。

    “獨角老弟，在不在？”

    “兄弟我剛好路過這邊，看到你在一處寺廟裏的佈置被破壞了，滿地狼藉，是出啥事情了嗎。”

    又連問了兩句。

    不等方修作出應對，鬼精的奔波兒灞立刻意識到出了亂子——周邊的妖王都知道，獨角最近五十年迷戀上了煉製萬鬼幡，根本沒時間閉關，又因爲跟陰間那羣鬼王關係不太近，索性自行收集，如今命根子被人動了，肯定就在附近……

    怎麼遲遲不回覆！

    待俺試探一波，把水攪混看看！

    想通其中關竅，他宛如天上神靈，並未跳入潭中，手中鋼叉直接往下一戳。

    法力運轉間，一股碧浪裹挾着法器本體，化成巨型鋼叉的模樣洶涌而來。

    冰冷暗流崩塌，殺氣遙遙便鎖定了進入龍宮內的衆人。

    方修懶得廢話，朝着外界殺了回去，眼眶中，輪迴波動不斷蕩起漣漪！

    瞳術·天之常立，發動。

    這一擊確實很強，不能因爲灞波兒奔曾經是個搞笑人物，而否認他現在的實力。

    奈何方修開掛般，無視了一切力量。

    類似於無敵幀。

    只要瞳力沒有耗盡，那自身狀態將永遠恆定，不受物理傷害、屬性傷害、心魔，乃至其它力量的干涉。

    除非……對方擁有同類力量，且權能比自身要高！

    可惜，灞波兒奔明顯不是。

    ——塵遁·原界剝離之術。

    柱狀光芒轉瞬即逝，隨後岸上便傳來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聲浪極速向四周擴散，沖天火光附帶其它形式的能量波動，阻礙了沙洲隊衆人的探查。

    “出去看看。”祭出靈官牌，與埃米爾一起擋住奔波兒灞鋼叉的唐天沉聲提議。

    說着，便準備遊出去。

    但下一刻，奔波兒灞那杆被打飛，如今插在龍宮地面的武器彷彿通靈般，意識到主人有生命危險，同樣要上岸。

    “先攔住兵器。”埃米爾動作比言語要快很多，意念一起，六顆舍利子穿成的佛珠就離開了脖頸。

    佛光涌動。

    隨後是由靈官牌激發雷光與火光。

    那鋼叉瞬間平靜，沒了神異。

    很顯然，兩件B級支線劇情兌換的道具層次更高，奔波兒灞草率了，他不是孫大聖，鋼叉更不是定海神針。

    即便這貨逢妖便自稱一千年前，神仙仍在，佛陀尚未入滅之時，與齊天大聖大戰過八百回合才落敗！

    ——獨角大王的記憶太過冗長，不去特意關注，方修確實不知道它跟奔波兒灞有一定聯繫，喝過幾次酒。

    噗！

    此時此刻，只見岸邊有血霧炸開——起手的塵遁原界剝離之術瞄準了整個身軀，但奔波兒灞在神佛被屠戮一空的八百年裏，明顯得到了機緣，關鍵時刻硬生生挪移大半個身位。

    一整條左臂被打成原子狀態，短時間內無法用妖力完成斷肢重生！

    接下來，好奇這貨成色的方修索性繼續肉搏，只用陽遁之力，希望從中尋找到壓力，來完成二階基因鎖的突破。

    奈何爛泥扶不上牆！

    幾次交手過後，實力比獨角大王強一線的奔波兒灞竟然想跑路，方修索性結束遊戲，在拳鋒上疊加了相關強化忍術。

    毫無任何懸念，品級不高，近乎樣子貨的黃金鎖子甲被破開，內裏黑色魚鱗慘遭洞穿，奔波兒灞心口出現了一處血大洞。

    方修對它掏心窩子。

    由於鎮壓兵器，晚了幾個呼吸才上岸的沙洲隊衆人，清楚看到這一幕。

    “大概卡卡西掏原野琳的心窩子，也是這個角度吧。”眼見沒了壓力，唐天跳脫的思維再度上線。

    刺啦刺啦。

    順利完成突破後，尖銳鳥鳴般的響聲爆發，雷屬性查克拉順着手掌，在奔波兒灞的體內肆掠。

    啊！

    奔波兒灞慘叫發聲，聽起來淒厲無比，雙眼流出血淚，嘴巴下意識張開，一顆圓潤妖丹出現。

    祖傳藝能？

    打不過敵人，便以天地同壽的自爆招式來進行威脅？

    當初獨角大王被葉玫控住，也是用這招來短暫掙脫，放話大家給它讓一條生路。

    把性命相關的妖丹暴露出來，奔波兒灞實力短暫飆升，更加直接的借用天地之威，妖力臨時性暴增：

    “哈哈哈哈。”

    本以爲它會跟獨角上演相同戲碼的方修，感覺到了意外，因爲輪迴眼竟然從奔波兒灞身上捕捉到了戰意：

    “想殺俺？”

    “憑你們也配？”

    “本大王當年可是跟齊天大聖戰鬥而不死的！！”

    雷切對腦子有特攻？

    這貨怕不是西遊版角都，八百裏開外，朝千手柱間扔了把手裏劍，剩下幾十年不斷吹噓，自己跟初代交過手。

    念頭一閃而過，狀似瘋狂地揮舞着魚鱗所覆蓋的拳頭，衝向面前的方修，毫不在乎心口那道貫穿傷。

    以剛對剛。

    對猛對猛。

    過去以不擅長肉搏形象，喜歡利用瞳術和忍術示人的方修，滿足了奔波兒灞，再度進行肉搏。

    “殺！”

    雷聲大雨點小。

    左拳對左拳，雙目赤紅的奔波兒灞吐出一個字，當場飛出，骨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整隻妖嵌入不遠處的山體，摳都摳不出來。

    可這貨卻咬着牙，依然毫不退讓，又一次撲了上來，接着，以相同的姿勢重新撞塌山體一角。

    但，靠着妖丹調動天地能量之能，奔波兒灞短期內宛若不死小強，看它那樣子，已經鎖定勝局的方修甚至生出一個離譜念頭：

    別打着打着，我沒突破基因鎖，讓奔波兒灞搶了先，雖說這貨沒拿自己當人，大概覺醒不了。

    “結束吧。”

    瞬間，方修有了決定。

    不管怎麼說，先把這傢伙肉身給滅掉，留下靈魂一樣可以讀取記憶。

    一股死亡危機鑽入心頭，忍不住上頭的奔波兒灞立刻清醒，時隔八百年，本能性脫口而出：

    “孫爺爺饒命……”

    顯然，齊天大聖給它留下的心理陰影很深，絕非照貓畫虎，把自己捯飭成一番，就能打消的。

    純粹肉身力量，疊加了基因鎖對一切體系的加持，拳頭落在他頭顱之上。

    如中金石。

    巨響中，片片魚鱗炸開，臉上凝固着求饒的表情，剛冒出來沒多久的碧波王迎來終結，眼睛、鼻孔、耳朵等七竅，在那一刻噴涌妖血。

    “有點浪費了。”

    感知着當中蘊藏着的精粹能量，方修沒有半分猶豫，凝聚出一顆求道玉，當即覆蓋住妖丹，不讓它在崩潰中，迴歸天地自然。

    至於奔波兒灞的肉體，撲通一聲從半空墜落，寒潭龍宮之中，被一佛一道兩件法器鎮壓的鋼叉徹底沒了主人，淪爲無主之物——排除靈魂狀態。

    “我以爲多強呢。”唐天擦了擦並不存在虛汗。

    他忖度過，不計代價的情況下，奔波兒灞不一門心思逃跑，那自己其實也可以完成單殺。

    但，很虧。

    除非它人頭很值錢，至少抵得上1B2D，否則唐天絕對不做這門買賣，唯有生死關頭，以及對付黑山時爲了做團隊貢獻，才值得拼命下血本。

    “一個C級支線劇情，附帶兩千五百獎勵點數……幸虧有第二項種樹的收益。”

    聽到主神宣告的方修不算失落。

    同步，眼眶中那雙極具代表性的特殊輪迴眼，徑直鎖定了一道魂魄。

    本該壯烈赴死，結果暴露本性的奔波兒灞，正打算第一時間順應來自幽冥的吸引力，逃往陰間，厚着臉皮投靠的黑山老妖。

    不論是重投妖胎，還是轉修鬼道，都可以接受……

    幻想戛然而止。

    一股專攻靈魂的無形力量，阻礙了它去往六道輪迴之地。

    ——那位來歷神祕的鯤鵬老祖殺盡衆神，陰曹地府秩序混亂，甚至被黑山把控了一部分，可正常投胎還是沒問題的，有法則在運轉！！

    “你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能抗衡……”

    不等靈魂體奔波兒灞把話說完，方修故技重施，開始搜魂。

    這一次搜的無比認真。

    猿先鋒提供了少量答案，引出獨角大王，後者確實解了部分疑惑。

    可它們都不如眼前這傢伙。

    一千年碰到取經四人組時，任憑奔波兒灞地位如何卑微，僅僅是煉化橫骨，化形半個人身的小小妖兵，但終歸接觸過齊天大聖，跟的主人名爲九頭蟲，大小是個人物。

    “真是滄海桑田吶，西遊原著裏，這貨休說和大聖血拼，連身手矯捷的凡人，都未必打得過。”

    “估計南瞻部洲那個爲朝廷效力的左千戶，讓它一隻手都能輕鬆吊打。”

    沙洲隊衆人一邊等待，一邊討論。

    當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奔波兒灞窮，活了整整一千年，趁着天地大亂，尋找到些許機緣的奔波兒灞，再怎麼說也是有神通法力在身的！

    除了方修外，在場誰敢說一定能拿下它……

    ——昔年天庭崩散，三十三重天碎裂，不知多少靈丹妙藥落到了世間，鮎魚怪奔波兒灞稱得上福緣深厚，正好一粒丹藥砸在頭頂，讓它順利凝鍊源血，完成關鍵蛻變。

    ——現如今，以祭賽國舊址爲中心，方圓八千里，奔波兒灞都是霸主級存在，不少妖王心甘情願稱其爲哥哥。

    不僅如此，搖身一變成爲碧波王的鮎魚怪還效仿舊事，號稱遍訪西牛賀洲英豪，整出一個丐中丐版本的七大聖。

    先是找了頭千年道行的黃牛，來當牛魔王，於東邊兩千裏外，佔山爲王，稱：平天大聖。

    起初本來想找獨角來當蛟魔王，即覆海大聖，奈何遭到拒絕，索性選了一頭八百年道行，性格兇厲的毒蟒來湊合。

    混天大聖鵬魔王、移山大聖獅駝王、通風大聖獼猴王、驅神大聖禺狨王，通通是這樣操作。

    奔波兒灞自己……一頭鮎魚得道，則取代了齊天大聖的名號，可惜用不慣棍性法器，覺得魚叉順手，更加的不倫不類。

    “美猴王不在，什麼妖魔鬼怪也敢自稱大聖。”

    搜魂過程中，方修沒忍住嘆息。

    同時腦海中蹦出一個想法，大致總結爲——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既然妖怪們這麼通人情世故，喜歡人類那一套，不如把另外六“大聖”邀請過來，一起來當畜牲道。

    獨角大王，一方妖王。

    混出碧波王名頭的奔波兒灞，實力尚可，廣結朋友。

    以二者的名義，在寒潭龍宮宴請羣王，趁機一窩端掉，狠狠壯大一波實力、勢力後，直奔南瞻部洲蘭若寺，輕鬆拿下樹妖姥姥，進而對付普渡慈航！

    “準備得當，確實可以輕鬆拿下，但玩脫了，六頭妖王一起發難，罩得住嗎？”

    聽完計劃，約翰有些遲疑。

    反倒是先前被鯤鵬嚇住的埃米爾硬氣起來，“能成最好，即便正面硬碰硬，咱們也不怕！”

    “幹就完事了。”

    唐天匪氣十足，指着腰間的牌子補充道，“大不了把它當成一次性道具使用，王靈官收妖是有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