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此去了恩仇

    “我答應你做我的爐鼎，來幫你復仇！”

    陳恪半是玩笑，半是真誠的說道。

    “要我怎麼做？”扈曉雪看向陳恪，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嗯，你先需要成爲仙師。”陳恪說道。

    “啊？”扈曉雪頓時有些驚訝，這人還怪好的，竟然讓她成爲仙師。

    吳霜卻是不忍再聽再看，她向着陳恪叩首道：“還請大人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用過她之後，留她一條命。”

    陳恪這種強大的修行者，吳霜也無法改變什麼，只能祈求陳恪給曉雪留一條命。

    陳恪點頭道：“我會的，好久沒看到這麼蠢的丫頭了。”

    “我不蠢！”曉雪緩緩說道，她眼睛卻是看向在陳恪懷中似乎睡着的小九，她很是羨慕這個小女娃，能有這樣一位高人抱在懷中，時刻的守護着。

    她只能是家破人亡的孤女，沒有一絲一毫的優越。

    曾經，她也是父親掌中的明珠，家族護佑的大家閨秀。

    當初有多疼愛，如今便有多痛苦，心中的仇恨如同火焰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陳恪應下之後，便開始靜坐修行，修煉他的無上道法，這是雷打不動的修行，不可斷停。

    謝宏斐還在搬屍體，搬到外面去，冒着雨挖了坑，把這裏的屍體全都埋下去。

    忙完之後，謝宏斐走了回來，看到陳恪在修行，吳霜抱着兩個孩子縮在旁邊，他迎着吳霜冰冷的目光，坐在了旁邊。

    “師妹，你還在恨我嗎？”謝宏斐搖頭苦笑一聲，有些落寞的靠在牆壁上。

    “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吳霜咬着牙說道。

    謝宏斐道：“師妹，其實我本就沒想過殺你，若不是這一場雨，你應該逃入了大澤，再過半月也應該逃入了十萬山之中。”

    “哼！”吳霜冷哼一聲，不堪謝宏斐。

    謝宏斐卻是不管吳霜如何的生氣，他自顧自地說道：“師妹啊，當初我就告訴過你，扈家老四不是良配，整個趙國之人都不是良配。你非要來，你可知道，爲了保護你，我才會被安聖宮抓住！”

    “你那是想要我的身子，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吳霜冷聲道。

    謝宏斐聽後，又是搖頭一笑：“我們從小一起修行，關係比之一般的情人都要親近，我喜歡你，想要你的身子有何不對嗎？我本來有許多辦法，但爲了你能開心，我從未用過詭計。你卻是看上了趙國的扈家老四。”

    “爲了保護你，我跟着你們來到了趙國，我一直都在提醒你，安聖宮是個惹不得的存在，即便是宗門也不敢與安聖宮對抗，你爲何非要踏入這個火坑之中。”

    “你可知道，若不是我硬拖着，扈家早就在七年前被安聖宮滅了。是我護佑了扈家七年，讓你過了七年的安穩生活。我本以爲你經過七年會離開扈家，誰知道你卻是選擇做一個凡人，放棄了修道長生！”

    “我做什麼，與你有什麼關係！”吳霜恨聲說道。

    謝宏斐道：“你是我的師妹，是與我親同兄妹的家人，我豈能看着你墮落下去。師父也說過，那小子天資極差，能修煉到煉氣初期，便已經是老天開恩。你卻是像吃了迷魂湯一般，非他不嫁。你的天賦，至少能修成道基境！我爲你感到不值！”

    “不需要你的好心。”吳霜說道。

    謝宏斐道：“我之前想的很簡單，加入安聖宮，護你一生。但是隨着安聖宮忽然開始打擊趙國的隱世修道者家族，我也無法護住你了，我只能親自帶人，只有這樣才能讓你逃走！”

    吳霜眼角帶着淚，卻還是恨聲道：“你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你是那個兇手！你爲什麼要跟着過來，你不修你的長生，不繼承宗門之主的位置，非要跟過來！”

    “你又是爲什麼呢？”謝宏斐問了一句。

    吳霜頓時啞然，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她跟着她的丈夫回來趙國，是因爲她愛自己的丈夫。她得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放棄了長生。

    師兄來趙國，是因爲師兄愛她，爲了她，師兄放棄了宗門之主的位子，放棄了長生！

    “師兄，我很感激你。但我還是會恨你！”吳霜眼中帶淚。

    謝宏斐道：“恨不恨無所謂，我只想讓你活下去。本來我打算弄死這兩個餘孽，讓你帶着仇恨逃出趙國，好好的活下去，哈哈，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不過，你也能活着離開趙國了。山南道全是我的人，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抓你，你放心逃出去吧。”

    吳霜看向謝宏斐，她在謝宏斐的臉上看到了紅塵的侵蝕，原本溫潤爾雅的修道公子，如今也成了一個世俗的奴隸。

    “師兄，是我害了你。”吳霜帶着歉意說道。

    謝宏斐笑了笑道：“不是你害了我，就像你心甘情願的來到趙國，我也是心甘情願的來到保護你，只是我實力不夠，沒有保住你。我本想着，把你送走之後，我便與他們算一算這些年的賬，呵呵……”

    “當年修道無聊，是師妹你闖入了我的世界，那時候的你小臉圓乎乎的，穿着一件大襖，站在師父身邊，給了我看到雪中紅梅的驚豔。我當時就在想，能與師妹一起參悟長生，一直一直的過下去，成爲外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謝宏斐微微低頭，眼角泛紅：“可惜時光不在，或許不讓師尊收扈家老四，你也就沒有這一場災劫。”

    謝宏斐有多愛吳霜，就有多恨吳霜的丈夫。

    明明知道趙國的危機，還敢帶着吳霜回來趙國，扈家老四真的以爲安聖宮會給他們師門面子？

    當真是可笑。

    “還有，師妹，扈家老四不是我殺的，是馮源株殺的。”謝宏斐靠在牆壁上，把心中的祕密全都講了出來。

    “師兄，你……”吳霜此刻心中很痛，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不是師兄給自己帶來了災難，而是自己給師兄帶來了災難。

    “安聖宮沒有爲難你吧。”吳霜問道。

    謝宏斐搖頭笑了熊道：“沒有。”

    “但是你殺了我全族，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扈曉雪看向謝宏斐，帶着恨意，她對謝宏斐是真的恨！

    謝宏斐笑了笑，認真的看向扈曉雪道：“從你成爲扈家的人開始，就註定了此劫。你逃不掉，殺你全族的不是我，而是安聖宮。我只是安聖宮的一把刀，你以後若是想要復仇，我隨時會等候！”

    過了許久，小九先修行結束，她從陳恪身邊跳下來，踩着一雙紅色小皮靴，走在破廟之中。

    “小主人，您有何需要。”

    謝宏斐起身走向小九，在小九身前，彎下了腰，很是恭敬的樣子。

    小九捂着肚子道：“你這裏可有好吃的？”

    “好吃的？”謝宏斐一怔，道：“再往前就是縣城，縣城內會有好吃的。”

    小九聽後點頭道：“好吧。”

    在破廟轉悠了一圈，小九又跳回陳恪的懷中，繼續休息。

    就這樣，陳恪抱着小九坐在凳子上，吳霜攬着兩個孩子靠在牆上，謝宏斐靠在吳霜的不遠處。

    雨下了一整夜。

    清晨，雨還在滴滴答答的下個不停。

    “看來今日是等不到太陽了。”陳恪起身，走向破廟的門口，看着雨水沖刷着大地，洗去一夜的是非。

    謝宏斐早早的醒來，見到陳恪走向門口，他也跟了過去道：“小人去城中叫來車攆，護送主人進城？”

    陳恪聽後搖頭道：“不需要，走過去便是。”

    小九伸手一抓，放在一旁的油紙傘飛來，落在小九的手中，她撐開傘，爲陳恪擋雨。

    “走吧。”

    陳恪看了一眼謝宏斐，示意他也跟着一起走。

    “是！”謝宏斐從旁邊拿起一把雨傘，跟上陳恪，一起走入了雨中。

    “等等我！”

    扈曉雪從破廟裏面跟出來，她站在了雨中，看向陳恪：“我是你的爐鼎，我要跟着你！”

    “隨你的便。”陳恪淡淡說道。

    本就是個玩笑，隨她如何去做。

    謝宏斐見狀，撐着傘走向扈曉雪，把她護在傘下。

    “不需要你的假仁假義。”扈曉雪進入破廟裏面，拿到之前黑衣人留下來的一把傘。

    “嬸孃，你帶着弟弟離開趙國吧，仇我一個人報，你和弟弟好好的活下去，扈家對不住你！”扈曉雪舉着傘重新走入與衆。

    謝宏斐轉頭看了一眼破廟，也隨着扈曉雪一起走入雨中。

    吳霜抱着扈曉雪的弟弟，看着離去的人，這好像一場大夢。

    當初她不顧阻攔來到趙國，如今，夢也該醒了。

    “嬸孃，我們去哪裏？”

    “去一個我們不必擔驚受怕的地方。”

    ……

    “小主人，您嚐嚐，這是城中最好吃的棗糕，還有酥油麻花。”

    謝宏斐手裏端着一個食盒，向小九獻着殷勤，他不知道陳恪的喜好，不敢去打攪，但是小九喜歡吃，他就用美食來討好小九。

    “嗯，這個好吃，你嚐嚐。”

    小九拿去一個酥油麻花，給陳恪嚐嚐味道，陳恪吃了一個，點點頭道：“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