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天命註定而通天阻，龍馬負圖而聖人則

    “燧人氏失蹤了啊……”

    雖然只是傳聞，但結合目前已知的種種傳說、可信度還是很高，況且在這種原始部落裏、人到底失沒失蹤是也就是一眼的事兒，基本不會有假。

    如此，夏燁便不由得想起了過去那些個天縱之才、各門老祖的最終去向，似乎就連各門各派本身也沒一個能說得清楚……

    他們到底是飛昇了還是就此仙逝？

    而對於這一類人，夏燁也還有着一些他人所不知的瞭解，在過去的遊歷中他拜訪過龍虎山、也見到過老天師，通過“明理”，他看到了其周身纏繞的煌煌氣運、是爲“天地所鍾之人”！

    這樣的傢伙，出生便註定走上一條“無敵之路”，無論修爲還是其他方面也都註定會在極短時間內一飛沖天，在他看來，他們都應是有望“通天”的種子，畢竟是有着整片天地爲他們“助推”！

    但……

    “他們最終都去了哪兒？”

    這一問題也便更加令人不解了。

    當然，關於這一點也還有着一個可能，那就是各門派爲了塑造自家老祖的“超然”、提升自家的江湖地位，才有意將此事變得模糊，以此來進行包裝。

    對此，夏燁在過去遊歷的過程中也暗中進行了調查，結果是的確也有這樣的情況存在、但大多是小門小派，其餘像道門、佛門、火德宗之類的大派，則皆是一片迷霧。

    “各時代的絕頂以及頂尖人物皆不知去向，難道源頭竟是從燧人氏便開始了嗎……”

    一念至此，夏燁不由得分析，只覺心中浮起了一個巨大的謎團。

    而要知道，他的目標本就是要“成仙”、是要“通天”，此等隱祕的答案也就是至關重要的，既然此刻能借由柳天虹之力得見過去景象，他便正好看看是否能一探究竟！

    就這樣，夏燁便又繼續跟隨着幼年的柳天虹漫遊於“過去”，經過百多年的成長以及體內真炁的自然增長，它的體型已經超過了尋常蛇類，達到了兩臂粗細。

    漸漸地，它也終於是在真炁與自然天地的滋養下生出了點點靈智，又隨着時間一點點壯大，終於在伏羲氏執掌部落十年後、擁有了足以媲美原始人類孩童的靈智。

    這個時候，由於燧人氏百多年的開闢、以及伏羲氏數十年的發展，他們所執掌的原始部落已然成爲了同時期的龐然大物，火焰早已被運用到此階段的極致，各種原始工具也陸續被製造而出。

    也正在這時，一頭“異獸”的出現吸引了夏燁的注意，在其自黃河之中走出的時候、周遭的所有生出靈智的靈獸都被吸引了過去，柳天虹也自不例外。

    “那是……”

    來到黃河之畔，夏燁眼神微凝，一眼便看見了那道腳踏河水的身影，觀察對照之下很快便確認其身份，不禁心神一凜……

    “傳說竟然是真的？”

    《宋書·符瑞中》有載：

    「龍馬者，仁馬也，河水之精。高八尺五寸，長頸有翼，旁有垂毛。鳴聲九哀。騰黃者，神馬也。其色黃，王者德御四方則出。」

    毫無疑問，眼前這似龍非龍、似馬非馬、龍首馬身而背生雙翼的異獸正是那傳說中的“龍馬”，是爲“天降祥瑞”，證王者之德、天地氣運。

    見此等傳說異獸出現，夏燁立刻便開始仔細打量，雖說在此等情景裏、通過柳天虹的主觀視野，他的“明理”無法看透太多的東西，但也足以有所收穫。

    他能看出，這頭龍馬並非先天出生便是如此、而是後天因某種原因而逐漸“變異”，從表現來看、其無論靈智還是氣息都遠非柳天虹等一衆靈獸可比，令周圍靈獸都匍匐在地。

    如此，夏燁便不禁在想：

    “莫非，這傳說異獸便同那異人絕頂一樣、也是由天地氣運所鍾而成就的異種，本身就天賦異稟，才能成就如此異象？”

    如果真是這樣，也就變相證實了他之前對東北衆仙家的判斷，若是用異人來比喻、衆仙家便是異人界中的尋常異人、最多有一些天賦，但只有像這“龍馬”一般受天地青睞的存在、才有更進一步、甚至通天的可能！

    “天生‘異局’麼……”

    “……”

    想到這裏，夏燁突然沉默，只因如今所得都指向了同一個結論，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結果……

    那就是“命”！

    是“天命”！

    “如果自古以來便是如此、萬物都無法擺脫這‘命中註定’的規律，那沒有所謂的‘天賦’去追求通天……不就註定是一場空？”

    當然他很清楚，關於這一點，若是從“天地角度”來看是完全正常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世間萬物在天地面前盡都平等，沒有任何不同。

    正因如此，“造化機緣”也本就是隨機、“氣運所鍾”也並非是在出生之前便已經註定，只是站在時光長河的盡頭回望過去、看見那截然不同的境遇、成功與失敗，難免令人唏噓。

    “最關鍵的是，‘氣運’若從出生便已註定，那這天下修行之人、尤其是心欲通天而爭相搶渡之人，豈不是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註定失敗、結果註定是悲劇？”

    在他看來，這可並不符合修行之理、也沒有道理，雖然天地本也就不會同任何人講任何道理、而是始終按着自己的“道理”運行，但突破這些“道理”的束縛不才是修行的本質，還是說……

    “‘修行’本身也是這片天地的‘道理’之一？”

    一念至此，夏燁的目光閃動而起，這一切雖都只是猜測，卻也足以令尋常修行之人恐懼、留下終生陰影。

    尤其是，他自覺醒“明理”以來每每自觀，都只能看到“一片混沌”而看不到絲毫“天地氣運”，他暫時還不能明白這代表着什麼、或許只是因爲自己是穿越者，卻也令他警惕。

    但不管怎麼樣，夏燁都不可能放棄，也便輕輕搖頭、將思緒暫且放下，又再度開始了觀察。

    也正在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黃河之畔、與那“龍馬”遙遙相望，他定睛一看、發現來者正是那燧人氏之子伏羲氏，不禁回想起了傳說之言……

    《繫辭》有云：「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

    此時此刻，傳說中的“人皇”風伏羲朝龍馬伸出了手，龍馬背脊頓時有光芒閃爍，一道圖案虛影……

    隨之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