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鬼仙也是仙

    “成仙？！”

    聽到這話，塗君房瞳孔一震，這事兒他從沒有想過、也從不敢想，能夠補完門派功法的缺失，對他而言便已經是千難萬難了。

    因此，在震驚過後、他的臉上又浮現出質疑，畢竟從古至今便從未確實證明過有哪位真成了仙、最多也不過是“疑似羽化”，都如同泡影一樣。

    “呵呵，看來你是不相信的，那這樣吧……”

    這傢伙的反應並沒有出乎夏燁的預料，卻也沒什麼所謂，夏燁淡然一笑，這便給了個提議道。

    “鄙人不才，對你們三尸派的修行還是進行了一些研究的，接下來我說、你聽，如果你覺得我的想法可行，咱們再繼續聊。”

    “可以。”

    塗君房點了點頭，既然對面這傢伙有“神醫”之名、又培養出了夏禾這樣的人物，聽一聽倒也無妨。

    於是，夏燁便開始了講述：

    “據我所知，你們三魔派的功法皆是以‘靈魂力量’爲根基、圍繞‘人體三尸’進行修行，最終靠‘斬三屍’來達到功法巔峯，然後便修無可修了對嗎？”

    “嗯。”塗君房點頭迴應。

    “而縱觀過去，即便你門中的高人成功斬去了三尸，最終所邁入的也不過是‘清靜之境’、心如止水而太上忘情，雖然本身近乎於道、卻也只是‘近乎’於道，靈魂無法真正昇華也便再難寸進、終究只是出塵而無可超脫，是也不是？”

    “……”

    “是。”

    “那麼我又問你，自古以來雖未得證實、但真正有‘羽化飛昇’之嫌的前輩高人皆爲道門中人，你以爲……正一的‘金光咒’與全真的‘金丹法’，相比你們三魔派功法強在何處？”

    “強在……性命雙修？”

    這似乎是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沒錯，但這不過只是其中一點，它們真正強大的地方便在於純粹而極致，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就是不停修行、無止境地對自己的性命進行錘鍊！”

    在說到“無止境”這三個字時，夏燁加上了重音。

    “嗯……”

    聽到這話，塗君房眯起了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這道理其實大家都懂，但修行之事、越淺顯也就越深奧，否則也就不會有各家功法的差異。

    而這時……

    “當然我也清楚，各家門派的功法實則都是由先賢所創、皆直指大道、是爲精髓，可這也正就是問題所在，此等獨創之法皆爲個人領悟，流傳下來後便再難有後人能觸碰到先人所處之境，畢竟‘感悟’一事本就獨有且私密……”

    夏燁繼續。

    “就如你們三魔派的祖師、又或者過去三一門的祖師，他們皆在世間留下了一段傳說佳話、最終也都去向不明，而你們兩門的後人不論再怎麼驚才絕豔，也終究再無法與祖師相比。”

    “嗯，你說的沒錯。”

    對於這一點，塗君房點頭承認，走前人之路的確是入門易而破門難，而且一旦定下了修行根基便只能沿着這條路繼續向前，輕易更改只能是萬劫不復。

    可……

    “但不受先人餘蔭，又沒有各門祖師那樣的驚天之才，我們這些後輩又怎麼能往前走，又如何踏上修行之路？”

    如此，塗君房也便正經探討了起來。

    “關於這一點，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關鍵便在於‘修無止境’，這也是如今各門派功法最大的問題，最高的境界便定在那裏，不論修不修得到，都是一眼就望得到頭……”

    夏燁迴應。

    “這也是因爲，到那盡頭爲止，後續該如何修行皆都在先人自身的領悟裏，往往也就差那麼一步便可能通天，他們若不能突破便就此身隕、能夠突破也便通天飛昇，無論哪一種可能都無法再將後續功法給傳下去！”

    “所以？”

    “所以，在我看來，既然你如今已有了如此修爲、三尸根基已然牢固、自身也正在嘗試着推陳出新，不如索性就先把那已看到頭的‘斬三屍’給放一放，就以你現在的基礎、嘗試踏上另一條道路……”

    “一條你完全能自己摸索、自己領悟、前途或許無盡的道路！”

    “哦？”

    塗君房眼神一凝。

    “看你這樣子，你已經有所想法了？”

    他頓時感起了興趣，來自於鑽研者的好奇心也一下子提了起來。

    “算是吧，對於你們這‘三尸之法’，我的確是有些設想、也能夠幫你上道，若你同意，我今後也會同你一起去研究探索，助你早日有成。”

    夏燁微微一笑。

    “說說看。”

    “嗯……”

    見對方催促，夏燁也毫不磨嘰，稍微頓了頓，便出言問道：“你研究三尸研究了這麼多年，應當是知曉……這‘鬼’爲何物吧？”

    “鬼？”

    塗君房一愣，仔細一想，便立刻瞪眼。

    “你的意思是？！”

    “沒錯！”

    見其反應過來，夏燁也點了點頭，面露微笑。

    “自古以來，凡世皆以爲‘人死成鬼’，實則不然，當人死之後、本身靈魂會在短時間內快速消散，而最終所殘留的、與其生前模樣相同的所謂‘精靈’或‘鬼’，實則是由此人的‘三尸’所凝……”

    “也就是說，人死之後其三屍便會脫離軀體，且不會因靈魂的消散而消散，最終會一直遊離於天地間、因自然機緣而變得更強或湮滅，如此而往返自然！”

    “那你說……”

    說到這裏，夏燁看向了塗君房，露出認真的神情。

    “如果一隻鬼能不斷地強大下去、強大到不會因任何原因而湮滅，甚至能憑一己之力影響整片天地，這是否……就是長生？”

    “！！！”

    聽到這話，塗君房頓時震撼。

    “又如果，這只鬼的本體之靈並未消散，而是以其爲體與其共生，甚至作爲主導、以鬼軀而踏修行、與之共同強大，當其能在長生之中悟得通天之祕，那是否便能‘成仙’？”

    這時候，夏燁笑了，笑容燦爛而又滿含着期待。

    “從古至今，從沒有人知曉‘仙’到底爲何、又到底長什麼樣子，而若以‘長生’、‘通天’爲標準，‘鬼仙’不也是‘仙’麼？”

    “塗哥，這是一條從未有人踏足過的道路，卻也是切切實實有據可依、值得探索的道路，如果你願意的話……”

    夏燁朝塗君房伸出了手。

    “咱們便一同探索！”